秦墨亭伸手拽住了我,脸上也满是惊讶,不过他很快就平复过来,他又对着铜甲怪人喊道,“你也上来啊!狼出现了!”
铜甲怪人歪起嘴角笑了笑,“没事,我记得我好像徒手杀过不少狼。”
他说得风轻云淡,可是我们却都听得胆战心惊。
徒手杀狼?!这个怪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过去?
那股腥风又近了些浓了些,一阵阵的催人欲吐,那条舔了村民脸皮的狼,已然近在咫尺!我又急又怕,对还在底下的铜甲怪人担心无比,可是他却面色坦然,平静的看着不远处的草丛。
就在这时,张青山在另一棵树上惊呼起来,
“诗诗!”
草丛中蠕动着爬出来一个身体,是个少女!
处在危险之中的是自己的亲妹妹,张青山也顾不上危险了,直接跳下了树,往少女身边跑去。
就在这时,少女的身后蹿出来一个灰白的矫健身影,快得的不可思议,不过一瞬间就将张青山扑倒在地,少女发出尖叫。
铜甲怪人一阵风般冲了过去,一把将张青山从那恶狼的利爪之下捞出。
而秦墨亭已经重新拉开弓,对着狼的咽喉射过去。
那狼看起来又恶又狠,本来气势汹汹的想要行凶,没料到铜甲怪人和秦墨亭一个有孔武神力,一个百步穿杨,它为了躲避秦墨亭的箭,很快便被铜甲怪人狠狠的捶了一拳,显得有点招架不住。
而张青山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连拖带拽的把张诗诗往我们这边拉了过来。
张诗诗脸色煞白,浑身血污,嘴里发出嘶嘶的痛苦呻吟,好在一张俊脸倒是没有被舔,虽然脏兮兮的,却还是看得出来清秀。
而张青山脖子上却被狼撕开一大块,血淋淋的挺瘆人。
秦墨亭已经溜下树去,查探着张青山兄妹的伤势。
“我没事,你先看诗诗。”张青山伸手按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口,让秦墨亭给他妹妹先看,但是他的伤势也不轻,鲜血不断的从他的手指缝间涌出来。
我也从树上溜了下去,从秦墨亭的包中找到一包三七粉,用自己的丝巾把张青山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包扎结束,张青山再看我的时候,眼神稍微友好了些,点了点头以示感谢,但也还依旧是淡淡的。
刚才他阻止秦墨亭拉我上树,我对他印象不是很好,懒得理他,便伸头去看张诗诗,只见她原本秀气漂亮的脸蛋,已经因为痛苦拧成一团,秦墨亭蹙眉道,“肋骨断了,得立刻接上,再拖下去可能会接不上了不说,断骨头还有可能戳伤内脏。”
“在这里接吗?”我和张青山异口同声的问道。
秦墨亭点头,“不能再动她了。”
说着,他已经将张诗诗放平在树下,对张青山吩咐道,“去找两根笔直的树干来。”
张青山立刻便去折树枝了。
我抬头看向铜甲怪人,他还一个人在那里对付恶狼,铜甲怪人的力气我们都已经见识过,大家都觉得他能对付得了恶狼,所以才能安心的在这里准备治张诗诗的伤。
但是那条狼身影矫捷飘忽,我甚至连它的模样都看不清楚,想到铜甲怪人自醒来之后,对我表现出的袒护和照顾,我还是忍不住替他担心起来!
于是我对着他喊了一声,“喂!小心点!”
铜甲怪人听到我的呼声,回身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笑得又憨又甜,就这一瞬间的分神,那狼便在他脸上狠狠一抓,饶是他反应机敏迅捷,左半边脸已经被抓出一大道血痕,吃了这一记痛,铜甲怪人也怒了,只听他怒吼一声,对着恶狼便抓了过去,那狼大概也察觉到对手不是普通的山民,不好对付,仰天长啸一声,便转身逃窜,片刻就消失在山野之中。
铜甲怪人还待去追,我却焦急的喊住他,“回来啊!你都受伤了还去追什么追!”
听了我的呼喊,铜甲怪人立刻走了回来,“你不让我追,我就不追了。”
我有些受不了他的“乖巧听话”,脸红起来,“我只是不想看着你送死而已!”
铜甲怪人抿嘴腼腆一笑,不再说话。
张青山已经带回来两截又直又粗的树枝,秦墨亭接过来,将树枝做成一个简易的固定器,绑在了张诗诗的后背,又对着我说道,“你来帮忙。”
张诗诗是女孩子,肋骨断了,要宽衣解带才能进行接骨,我看了看秦墨亭,知道他是不好意思和张诗诗肌肤相亲,只好蹲下身子帮他一点点的将张诗诗的衣服脱了下来。
饶是我轻手轻脚,张诗诗已经痛得龇牙咧嘴。
铜甲怪人和张青山见此情景,都转过身去。
只见张诗诗洁白柔嫩的皮肤露出来一大片来,穿着衣服倒是没看出来她身材这么有料,我看着都有些血脉喷张,秦墨亭却面不改色,就像看着砧板上的一块肉一样,毫无反应。
我不禁撇了撇嘴,“接下来怎么弄?”
秦墨亭皱了皱眉,似乎很为难,“算了,你弄不好,她要吃苦的,还是我来吧。”
说着,他已经双手把住张诗诗只有盈盈一握的腰肢,手法熟稔,又快又准,只听两声咔嚓声混着张诗诗的忍着的闷哼。
“接上了,不过她的身体还是不能动,我们得做个担架,把她抬回去,周胜男,你帮她把衣服穿上吧。”秦墨亭一本正经的说道,又塞了两粒丸药到张诗诗的嘴里,“金不换,止血化瘀的。”
张诗诗痛苦的眼神里夹杂着感激,张嘴艰难的说道,“墨亭哥,谢谢你。”
当我们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张诗诗一路昏睡,何婶看到子女双双归来,恨不得能给秦墨亭下跪,被秦墨亭拉住了。
张村长一家离开秦家以后,已经是掌灯时分,我坐在桌边,惊魂未定,“那狼,会不会回来报复村民?”
秦墨亭还是一副惜字如金的模样,“会。”
“天啊,那怎么办?”
“等村长伤势好些了,看他怎么说吧。”秦墨亭语气也有些疲惫,“河水一落潮,你就回城吧。”
我知道他催我走,是因为担心这里不安全,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开心,便坐在一边闷着声不说话。秦墨亭突然站起身来出去了,不一会儿拿进来几袋饼干,在这样的山居民宅之中看到这么时髦的饼干,尤其是主人还是秦墨亭这么死板的老学究,我有些惊讶,不过确实是饿了,看到饼干不由咽了咽口水。
秦墨亭像是看出来我饿了一样,把饼干递到我手上,“我要想些事情,没有功夫给你做晚饭,你将就着吃吧。这是诗诗从县城上学时带回来的。”
我心头一暖,接过饼干吃了两块,想起铜甲怪人也是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也给他分了两块,“你真的一点儿也记不得自己叫什么了吗?”
铜甲怪人接过饼干,茫然的摇了摇头,“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