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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陪伴

一夜就这样在修炼中渡过了,陈笑天自觉体内的真气又较前壮大了一丝。踏上修真之路以后,他很喜欢这种修炼的感觉,心里已经暗暗决定一生都要努力在修真大道上走下去。可是最近这一段时间,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想尽办法救治苏芳菲,虽然他们彼此都很明了希望非常渺茫,可是但凡有一丝的希望陈笑天也不会放弃,至少也要陪她这人生最后的一段时光。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修炼以后陈笑天的听觉已经较凡人灵敏了很多,他辨认出是小丫鬟玲儿的脚步,想到这个羞怯又精灵古怪的小丫头,陈笑天也不禁面带微笑。果然,马上传来了敲门声:“陈公子,您起床了吗?”

“已经起来了,玲儿姑娘有事吗?请进来吧。”

“公子,小姐让我来请公子餐厅用早餐,吃完以后带公子去见识一下咱们桐城的集市呢。”

陈笑天收拾完毕,跟随小丫鬟去了餐厅,见到餐厅只有苏芳菲一人在等待,看似也尚未用餐的样子。

“菲儿早啊,怎么没见苏伯与赵大叔呢?”陈笑天问道。

少女听闻他的问候,面上不仅又是微微一红,“他们已经用过早餐了,菲儿特意等陈大哥一起用餐,餐后咱们去桐城的集市游览,不知道陈大哥是否愿意呢?”不过少女想到刚刚苏伯和赵大叔提前离去明显是想留给他们独处的机会,脸上仍然难掩羞涩之情。

“当然愿意了!菲儿咱们赶快用餐吧!”看着少年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少女不禁莞尔。

三人用完早餐,少女让小丫鬟取来一件长袍,“陈大哥,你身上这件长袍已经有些破旧了,这是菲儿给你剪裁的一件长袍,也不知是否合身?你试一下吧。只是菲儿手艺粗鄙,怕不如你师母做的这件长袍合身呢,不知陈大哥是否舍得丢弃呢。”少女俏皮的说到。

“菲儿,不要调笑了。虽说这是师母的一番心意,但它不过是一件衣服罢了,破旧了又有什么不舍得丢弃的呢。倒是辛苦菲儿特地为我劳烦了。”

“是啊,小姐昨晚为了赶制这件袍子,很晚才睡呢。”小丫头撅着嘴巴一副不满的神情,因为昨晚刚刚回来的小姐顾不上休息就熬夜赶制袍子,小丫头说代工,小姐竟然不同意,一定要亲自制作。

“就你多嘴!”听到玲儿将自己的心意都说了出来,苏芳菲忍不住又羞又急。

听到小丫头如此说道,陈笑天也明白了少女的一片心意,一人感动,一人羞涩,两人都不禁相顾无言起来。

倒是小丫头看到两人都不做声着急起来,“公子快点试衣服吧,发什么呆啊,真是的!”

闻言陈笑天接过袍子,发现衣服的料子像是传说中的丝绸,触手丝滑,十分轻便,穿到身上以后,竟然十分合身。长袍是单一的玄黑之色,一条宽宽的腰带束在腰部,衬托的少年健壮的身材十分修长,竟然让两位少女眼前一亮。而且长袍之外还有一双黑色的皮质靴子,皂面白底,穿着也是十分合脚,舒适轻便之极。

少女手艺精巧,心思又细腻,长袍的内里缝制着两个宽大内兜,可以存放东西,就连腰带上都暗藏几个小的口袋,可以放一些琐碎的物品。

少年穿戴一新,心里十分感动,从小到大都是穿着粗陋缝制的兽皮,就算师母改制的那件长袍,用料也很简单,做工更无法与少女的手艺相提并论,这还是生平第一次穿着如此考究的衣服。

几人收拾完毕,就相伴着出了府门,沿着大路向前走了不久,就看到大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两边的店铺也是人流如织,路边的摊贩更是五花八门,各种奇异的东西售卖,商贩更是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人靠衣裳马靠鞍,少年一身考究的黑袍显得英姿飒爽,旁边的苏芳菲雪白的衣裙衬着绝世的容颜直如天女下凡,就算小丫头玲儿翠绿的装扮配上尚未长开的娇小的五官也是美丽异常。这三人在人潮之中漫步前行,直引的周围的人纷纷侧目,不觉都惊叹:好一双璧人!

少年第一次见识如此热闹的集市,无数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珍奇物件令其觉得大开眼界。少女看到他兴致颇高,心里也是十分快乐,但凡遇到少年好奇的物件,总是耐心讲解其出处功用。小丫鬟少年心性,更是玩的不亦乐乎。一行三人竟然游览了大半日待到集市散去才尽兴而回。

以后的几天,苏芳菲白日陪伴少年到处游览桐城的名胜古迹,品尝各种美食小吃,少年也暂时抛却修炼和身上的师门重托以及身世之谜,两人相伴着渡过了一段最为欢畅美好的快乐时光。直觉的人生如果能够就这样一直下去该是多么幸福。

大约一月以后的夜晚,两人用过晚饭,来到院中的一个小亭饮茶,天空正是一轮圆月高悬,万里无云,月明星稀。少女身前架着一具古琴,正弹奏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少年在一旁注视着少女听其弹奏,虽然不通音律,但琴音之中一股缠绵悱恻的柔情少年却是能够隐约的感受的到。

“唉……”少年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

“陈大哥,何故叹气?”听道这声轻叹,少女停下了琴声。

“菲儿,就在此刻,我忽然很是羡慕那些有文采的人,老师说过那些文人雅士,兴起则纵情高歌,处景则能出口成诗,伤悲则放声痛哭,春华秋实,风花雪月,悲欢离合,山川秀色,爱恨情仇,莫不能或做诗词,或成文章,或歌赋,或传记,以为记录,流传千古。此情此景,此时此刻,我真想如他们一样将其宣之于口,铭记于心。”

没想到看似淳朴豪爽的少年竟然有这样细腻动情的言语,少女听到以后不禁心里一颤,千般柔情、万种滋味涌上心头,只化为一声轻语:“陈大哥……虽然你不能宣之于口,可是菲儿却是有感于心,此时无声胜有声,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而且你我相交于心,何必用言语倾诉。虽然此情此景不能成诗词流传于世,此时此刻不能留歌赋令人传诵,可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我又有何憾呢?这世上之人有千千万万,你我能够有幸在这茫茫人海中相逢、相知、相伴,已是上天赐予的莫大的缘分,即使我们只能拥有这一刻,菲儿也是万分满足了!希望陈大哥也莫要觉得有遗憾。”

“菲儿,我本是一名无父无母的弃儿,一个成长于小山村的笨小子,一个只知道流窜于丛林之中追逐野兽的山野之人,又有何德何能能够与你相遇、被你相伴?此时想来,我仍然觉得跟做梦一样。我本来不信上天,也不知命运是何物?可是,遇到你以后,我十分感激那冥冥之中将你送到我面前的神灵,即使从此以后我一生漂泊、一事无成、孤苦伶仃,我也不会怨怪,因为能够与你相遇相伴相知,已是此生最大的恩宠,我不敢再奢望太多了。”

“陈大哥,自从娘亲去世以后,菲儿已经觉得生也好死也罢其实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了。上天让我生,我就静静的活下去;上天让我死,我也不会留恋。可是遇到你以后,菲儿真的是希望能够活的久一些,能够陪伴你久一些,只要能够与你在一起,即使住着茅棚草屋,吃着粗茶淡饭,也是幸福的。菲儿自娘亲以后,再也不愿意与别人分享心事了,可是遇到你以后,菲儿觉得有说不完的话,内心里恨不能将自己所有的经历、感受和心思都说给你听。”

“菲儿,我特别喜欢听你像百灵鸟一样的声音对我诉说你的趣闻见识,喜欢听你向我倾诉你的喜怒哀乐,永远也听不够。你开心我就会快乐,你难过我就会悲伤。每天晚上与你分别我都会恋恋不舍,每天早上醒来我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你。其实,我心里真的好怕,好怕没有了你的日子我能怎么过?那样的日子我只要一想就会觉得心痛,痛的不得了!菲儿,如果可以,我真的想祈求上天或者神灵,用我所有的一切来换你多多的陪伴我久一点、再久一点……”

“陈大哥,菲儿现在好希望真的能有来生,如果有的话,菲儿希望来生能够早一点遇到你,能够多多的陪伴你。菲儿虽然不舍得,可是菲儿不怕死,只是怕菲儿死后陈大哥你怎么办?你难过了谁来哄你?你孤单了谁来陪你?如果可能,希望我死之后,你能够忘掉我,那样你就不会那么心痛了。”

“傻丫头!怎么忘得掉呢?你已经深深的刻在我的心里,融入我的灵魂里了。哪怕有一丝丝的希望,我也会努力的去找寻救治你的办法!有时候我想赶快去师傅的师门,那里有那么多法力高深神通广大的仙人,说不定有救治你的办法呢。可是,我又怕,也不舍得,不舍得失去陪伴你的时光。所以真的很矛盾!菲儿,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陈大哥,菲儿也不舍得再与你分别了,即使真的没有办法了,剩下的时光我也希望能够与你相伴。其实我心里明白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就想把陈大哥留在身边陪我走完最后的路。所以,菲儿很自私的让你放弃师傅的重托将你留在这里这么久。可是,我知道如果不努力一番的话,以后会给你留下遗憾,菲儿不希望死后陈大哥在悔恨中度过。既然这样,那我们明天就启程,菲儿陪你找寻师门,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老天决定吧!好吗陈大哥?”

“恩!那咱们明天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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