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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捡来的薛衣

白雪,寒雀,老树,荒坟。

一名黑衣人紧紧握着手中的青锋剑,浑身肌肉紧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滴滴鲜血从他身上黑衣中滴落,溅在雪地之上宛如数点梅花。他俊逸面庞之上清冷的眸子中燃起森冷的杀机,这已经是第无数次被人追杀。

在他的面前,身穿着大红獬豸官袍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柄雪亮的腰刀,桀桀狞笑:“小子,趁早束手就擒,何必死撑着受皮肉之苦?”在中年男子身后,紧跟着几名小旗小校打扮的侍从。

黑衣人手中长剑荡出一片青光,如云如雾般升腾而起,身随剑至,直刺男子咽喉!

男子微微冷笑,雪亮腰刀荡起漫天明晃晃的刀罡,疾如闪电般劈在青锋剑上。“当!”刀剑相击,爆发出一阵巨响。黑衣人被刀罡一逼,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爆退数步!

男子道:“就凭这点微末修为,还挣扎什么?”手起刀落,瞬间便是十八连斩,仿佛一部绞肉机器,刀刀斩落在黑衣人身上,顿时血肉横飞!

黑衣人的黑衣被绞碎,露出肌肤之上横七竖八,深可见骨的伤口!他口中爆发出一声状如野兽的嘶吼,不要命似的又向前来!

中年男子顺势一刀笔直捅入黑衣人胸膛,旋即拔出!血光冲天而起,血箭飙射!

黑衣人仰天便倒!

中年男子正欲上前察看黑衣人是否还有气息,忽然他耳朵微微一动,低喝一声:“走!”身形冲天而起!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几名小旗小校也急匆匆顺着男子消失的方向撤离,只留下地上生死未卜的黑衣人,一动不动倒在雪地上。

从黑水县城回村有两条路,一条是来时的官道,路远而平坦。一条路经过一片乱葬岗,却是要近不少。陆然袖着契约归心似箭,于是带着陆天机与陆陆穿去乱葬岗。

陆然紧紧衣领:“这条路越发荒凉了,青天白日的,别碰见什么事罢。”

陆天机敲敲陆然的头道:“鬼倒是不可怕,不过是残余世间的执念……更可怕的是半人不鬼的邪修。好好走路,别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老头,这里有血迹,别真是有人被打劫了吧……陆陆跟上,去看看!”陆然指着雪地上一行暗红的血迹叫道。

转过两三座被白雪掩盖着的坟包,一名面色惨白的黑衣人躺在雪地里,约莫十五六岁年纪,面容俊朗,却浑身是血,生死未知。

雪地之上,脚印零乱,天地元气隐隐波动,似乎刚刚经过一场大战。

陆然探探他的脖侧大动脉,微微跳动,还有气息。“老头,救人,别傻站着了。”陆然望着陆天机叫道。

“这是个麻烦,很大很大的麻烦,你确定要救?”陆天机附身端详着地上的黑衣人的面相,眉头大皱。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麻烦就麻烦吧,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这。”陆然好人属性发作。

陆天机按着黑衣人脉门,分出五色仙元护住他心脉。从袖中掏出一丸丹药,胡乱塞入他口中。不多时,黑衣人便悠悠醒转。

“谢过。”黑衣人挣扎起身道。

“不要谢我,要谢就谢他,你能走动就赶紧走,我没见过你,也没有救你。”陆天机脸黑若铁。他怎么会出现在这边荒小城里,眼前正是多事之秋,徒然又添变数,陆天机心中暗道。

“老头,你怎么说话的,没见人家伤的这么重,不如带他回去吧,救人救到底。”陆然不明白这老头又哪根筋不对了。

“不成,不能带他回去,咱们可没地安置他。”陆天机冷冷地道。

“我走。”黑衣人简短地道。

“你确定你能走动?算了,随你罢,我们还要赶路,就此别过了。”陆然追上扭头就走的陆天机。再回头看时,已不见那个黑衣人。

陆天机救了黑衣人之后,照旧如常,再不似方才那样阴沉的脸。陆然生性跳脱懒散,也不去追问黑衣人来历,心中暗道,等到这猥琐老头要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了。

回到村子,陆然带上花布送去隔壁,李大叔却不在家中。二丫才五岁,粉妆玉琢,像只小团子,拿着花布眉开眼笑,脸上欢喜的犹如过年一般。

李大婶硬拉着陆然留下吃饭,陆然笑着推辞:“多谢婶婶,只是小子家里还有一人一狗,多有不便。”

回家后,陆天机对陆然说了一声道:“老夫今天懒得吃饭了。你不用管我。”就躲进旁边的小屋子里,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陆然随便热了些昨日剩下的狼肉,喂过陆陆。这一天东奔西跑下来,甚是有些劳累,倒在炕上便睡沉了。

半夜,陆天机静悄悄走过来。在陆然头上插了几根银针,弹指五色仙元发出,见陆然气息自主流转,伸手给他跟陆陆塞了塞好踢开的被子,走出门外。

雪地,无月,满天星辉。

陆天机苍老的身影显得落寞而寂寥。三号出现,垂头单膝跪地:“主上大人,四皇子重伤。”

“无妨,老夫知道,他的伤已无大碍。只是魏王血卫动作越来越繁密,只怕大变将来。”陆天机叹息道。

“属下现在该怎么做?”三号问道。

“传讯,所有暗部暗哨撤回,莫要再打草惊蛇。你们仨小心行事,若有不测,急报。”陆天机沉吟道。

“是,属下告退。”

陆天机双手背负在身后,望着浩瀚星空,默然不语。

……太子已然遭遇不测,魏王薛胜巳连流落尘间未明身世的四皇子也不肯放过。说到底是一家子骨肉,当真是天家无情。陆天机喟然长叹,虽然凡尘俗世于他不过营营蝼蚁,想起无端失踪的天照帝,心内不免有些黯然。

次日。陆然晨起锻炼完毕,感觉自己又强壮了几分。伸手一拳打在小院中的歪脖子树上,疼的哇哇乱叫。

“你是不是傻?那树招你惹你了?”陆天机看不下去了。

“不懂别捣乱。”这就恼羞成怒,打得那树嘭嘭直响。

“小子,你拜我为师如何?老夫教你一门功法,不要用拳头,一根小指头就能戳断了这树。”陆天机挤眉弄眼地坏笑。

“小爷我天赋异禀,自学成才。”陆然继续揍那颗可怜兮兮的歪脖子老树。

“别闹,咱们今天不是要回县开店么?放过那树吧。”陆天机看着眼前飞扬跳脱一脸阳光的陆然,心情忽然好转。

“是了,不说我还忘了。嘘,打完收功。”陆然装模作样趁势下台阶。将不多的几样行李塞进包袱,带上柴门。

说话就要离开这个住了一年的小村子,想想犹是不舍得,站在村口仰头大叫:“各位叔叔婶婶,大爷大娘们,小子要去县城了,以后大家记得来县城看我啊。”

呼啦啦,乡亲们围了过来。

“陆大郎,你去县城作甚?”“可是去进学?”“还是找到事做了?”乡亲们七嘴八舌的问道。

“小子在县里盘了一家店面,今后就要开店了。”陆然拱手道。

“陆大郎真本事了,祝你财源广进,记得发达了以后常回来看看。”乡亲们都笑着送上朴实的祝福。

“呜呜呜,陆大哥,我不让你走。”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抱住了陆然的腿,低头一看原来是二丫,小团子脸上写着满满的委屈。陆然抱起二丫亲了亲,“二丫跟哥哥一起去好不好?”陆然逗她。

“那爹娘去不去?”小团子软糯糯的抱着陆然脖子问。

“都去都去。”“那二丫就去。”

“二丫下来,别缠着哥哥。然哥儿,来,这个送你。”李大叔分开人群走上前来,手里捏着那把陆然眼红了许久的小银刀。

“李大叔,这个我不能要,你留着傍身吧。”陆然推辞道。

“给你就拿着,我知道你想这刀很久了。”李大叔摸了摸陆然的头:“县城不比村里,你万事要当心,莫要与人斗气。要有啥事,记得回来叫我,你叔叔别的没有,一把力气总还是有的。”

“小子知道了,多谢李大叔”。陆然将二丫放下,又深施了一礼。

终于要离开了,陆然带着全村人的祝福,走向他不可知的未来。

县城食肆里。陆然问掌柜与小二愿不愿意继续留下来做工。原来店中的掌柜与小二见陆然年纪太小,陆天机又年迈,只怕这店开不久长,便欲辞工而去。陆然也不甚留,将门关上,仔细打量这间食肆。

店面不大,楼下放着六七张台面就已经满满当当,楼上可做三四间雅座。只是这县城太小,甚少有人楼上坐。后院有井有树,并四间屋子,一间做了厨房,剩余两间正好给陆然与陆天机住下。还余一间屋子,将来可以用来堆放东西。

陆然拉着陆天机进了厨房,米面仍有,菜蔬全无。灶具倒是齐全,只是全部油腻腻的。陆然笑道:“老头,你选买菜做饭还是刷灶台洗碗?”

“买菜做饭,坚决不洗碗。”

“那好,这里有五两银子,你去买一只猪一只羊,还有鸡鸭鱼豆腐小菜什么都要有,记得找我四两。”陆然拿着银子在手上抛啊抛的。

“醒醒,快醒醒。”陆天机拍了他一巴掌,夺过他手中五两银子,扬长而去。

陆然从井里打了水,挽起袖子,刷锅洗碗。一边哼着小调,洗刷刷洗刷刷,洗刷刷洗刷刷,请你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吐回来……

一盆污水泼向院子里。

“咻”的一声,院子中央忽然冒出了一个脸色惨白,面容却十分俊秀的黑衣人,怀抱一柄长剑望着他,吓得陆然连盆子掉在了地上。

“什么鬼?”陆然大叫。

“是人。”黑衣人酷酷的。“你怎么跑来了?”陆然认得他是昨天救下的黑衣人。

“饿。”

“那你去街上吃东西,本店还没营业,明天请早。”陆然推他。

“没钱。”黑衣人一动不动。

……昨天救他的两个人的身上,有一种莫名亲切而玄奥的气息,仿佛只要跟着他们,就觉得心里一片喜乐安宁。

陆然心好累,这就是赖上了。什么世道,去趟县城捡了个莫名奇妙的老头,回趟家又救回来一个更奇怪的。

陆然跟黑衣人大眼瞪小眼,正闹着,陆天机提着菜晃悠悠地回来了。

“这是个什么鬼?”陆天机问道。

“人!”陆然跟黑衣人异口同声。

陆天机望天:“不是说这是个大麻烦,叫你别搭理他么,怎么领这来了?”

“我说我是泼水把他泼出来的,你信不?”

“……”

陆天机进厨房将手上的菜蔬收拾好,整了满满一桌子菜。陆然乐呵呵的抱了两坛酒放在桌子上:“明天咱们就开门营业,从此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来来来,老头,干杯,庆祝下。”

伸手给陆天机倒了碗酒,又给自己满上。黑衣人老实不客气的接过酒坛就倒酒,被陆天机一筷子敲在手上,瞪眼道:“才受那么重的伤,就喝酒,你不要命了。”

“喝。”黑衣人道。

“这家伙怎么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陆然扶额:“吃饭可以,喝酒也可以,但是要做事,我们这缺个跑堂的小二,你去跑堂。”

“不会。”

“不会我教你,简单的。你看你就站店门口,有人来你就说客官里边请,客人上桌子你就去问要什么菜……”不要钱的劳力上门,陆然显得极有耐心。

“累。”

“嫌累你就别喝酒,别吃饭。”陆然去抢酒坛。

“喝,吃。”黑衣人抱酒坛躲开手。

看着这个大麻烦,陆天机心好累好想消失。

“你姓嘛?叫嘛?住嘛?家里几亩地?地里几头牛?说说说……”陆然深深地恶趣味。

“薛衣。”黑衣人酒不停杯,筷不停手,胡吃海塞,这菜怎么可以这么好吃的?

“喂喂喂,给咱俩留点,你几天没吃饭了?”陆然抢不过他,恨恨扯出钻在坛子里偷酒喝的陆陆放在桌上:“兄弟,你上!”

吃饱喝足,收拾好桌子。陆然塞高枕头躺在床上,美滴狠美滴狠,有家有店有黄狗,随身带个老爷爷,咱也算穿越之成功人士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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