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499700000004

第4章 月食(3)

那到底是解放后第三次看望毕部长了,郭大娘是完全能够体谅他的了。她随着伊汝来到报社后楼的单身宿舍,一边爬那五层楼,一边说:“我知道,伊汝,如今老毕是大干部了,进来出去的全是屁股后头冒烟的,我一个穷山沟的老婶子,在那明堂瓦舍的四合院里住着,是有点不适称。”其实,伊汝知道,如果四合院里没有部长那位娇妻,毕竟养郭大娘一辈子,也决不会多嫌她的。然而回想起来,解放后她头一次进城来,就把何茹给得罪了。她首先错认保姆是何茹的母亲,一把拉住就不放,夸赞她生下了这个漂亮姑娘——还用手指着何茹,怎样有眼力,挑上了毕部长这么个好样的;他除了打呼噜而外,再没比他好的了。打呼噜有什么呢?多听听就惯了。老毕进城这些年,晚上纺线听不到那呼噜还怪空的慌呢!这终究是个误会,何茹性格也是爽朗的,哈哈一笑了之。但郭大娘这位军烈属,这位子弟兵的母亲,还以为这些人是当年住在羊角垴的八路军,紧跟着竟摇着头端详着何茹:“你年纪轻轻,能吃能做,怎么还雇个老妈子呢?”又扭过脸来直截了当地批评毕竟:“这可不是咱们八路军行得出来的事!”这下惹恼了何茹,她是个说酸脸就酸脸的女人。伊汝记得,毕部长嘿嘿一笑的时候,何茹的脸起码长了一寸。第二次进城,是一九五四年,伊汝记得那正是国泰民安的年头,郭大娘背来了几乎整整一驮子东西:小米、红枣、山药、地瓜干、枣儿酒、摊好的煎饼、煮熟的染成红色的鸡蛋,羊角垴所有能拿得上台面的东西,都搬进毕部长的四合院。因为郭大娘甚至比终于生了个大胖小子的何茹还要高兴,也许她的老伴、儿子都牺牲在革命战争中的缘故,对于那裹在襁褓中的新生命,又是爱、又是亲,乖乖长、乖乖短地搂着,就像她当年疼爱着伊汝这个小八路似的。伊汝看到何茹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恐怖的灰色。他知道,甚至像他这样被何茹看作小老弟的,不怎么见外的人,一进四合院,都恨不能跳进消毒水的大缸——如果有的话,杀死浑身的细菌,以免传染给那可爱的小宝宝。好,这位来自羊角垴,有大脖子病、柳拐子病等病例的穷山沟的老大娘,这还得了,她叫着大嫂——那老保姆早辞退了。“快抱去喂第二遍奶!”

大嫂看看钟:“还差十五分钟呢!”

“今天提前,四分之三的奶、四分之一的水、十五克糖、一西西蜂蜜——”

郭大娘有生以来还是头一回听说奶个孩子,有这么复杂的学问。不过这些量度名词,使她想起来什么,连忙回过头去:“咦,妞妞呢?”

伊汝一头跳到天井里,心想:敢情,都够一头毛驴驮的土特产了,大娘是弄不动的,原来是她!这时,那个腼腆而并不忸怩,短发宽肩膀的妞妞,正站在花坛旁边,注视着那一丛正盛开的浅蓝颜色的花。花坛里有着各种花,粉的、红的、黄的、白的,只有这一丛与众不同的花特别引人注目,引起了妞妞的关切。也许她在这个城市里,在这个庭院里,感到自己很像这种蓝色的花,有些不大合群吧?

那一回住的时间很短,主要是妞妞惦念着她的种子,夏秋之际,正是扬花授粉、含苞结穗的关键时刻,无论如何也不肯多待。尽管只是住了几天,何茹的脸一天长似一天,就在她俩回羊角垴去以后,何茹朝她丈夫总爆发了。正好伊汝来问一篇稿子的事,赶上了这场兴师问罪的暴风雨。一个使敌人闻风丧胆的游击队长,一个口若悬河的宣传部长,一个堂堂大报的主编,对于夫人一点办法也没有,除了唉声叹气。何茹连这个小老弟也不放过:“听说,你还打算娶那个呆头呆脑的姑娘?”

“她呆吗?何大姐!”

“你都是小有名气的记者了,这样的爱人,拿得出手吗?”她不顾毕竟的阻拦,“我偏说,我偏说,你管得着么?”

伊汝竭力使这场暴风雨停歇,还等着发稿呢!便笑着问:“何大姐,怎么拿不出手?我问你,你们院里花坛上那种蓝颜色的花,叫什么名字?”

不但她,连学贯中外古今的毕部长也说不出来。

伊汝为妞妞自豪:“你们看,她知道。”

何茹负气地说:“你愿意娶她,我不管,反正我不愿找个婆婆——”因为郭大娘出于一种好意,一种极纯朴的山沟里老妈妈的好意,曾向何茹建议过:一个孩子怎么能不吃妈的奶呢?也不是没有奶水;正因为做母亲的血变成了奶,把孩子喂大了,才叫一声娘的:“要是照你们这么做,那不是奶牛要成了人的干妈了吗?”哪曾想这番话把何茹气了个两眼发黑。

直到她们走的前一天,伊汝才抽出时间陪妞扭去逛这个城市。不过,她一定要去报上登载过的,那个新建的植树园去。但那是个不开放游览的科研单位,只好凭着记者证左说右说才进去。羊角垴是个贫瘠的山区,无霜期要短一些,妞妞从来也没见过那暖房里亚热带植物浓翠欲滴的绿色,她那文静的脸上,露出了惊诧的神色。她告诉伊汝:“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到蓝颜色的花!”

“在哪儿?”伊汝连忙四处寻找。

她甜甜地一笑:“是在毕部长家院子里,你知道那种花叫个什么名字吗?啊,还是个记者哪!连那都不明白,我从大辞典上把它找到了,你猜叫什么?一个怪好听的名字!”

伊汝望着她那恬静的脸,等待着。

“毋忘我!”她轻轻地吐出了这三个字。

“哦!你是怕我把你忘了,妞妞!”

她在那结着相思子的南国红豆树下,笑着,然而是深情的,像过去在莲花池主峰上的清泉水边一样:“如今你是大人物了,我常常在报纸上念到你的名字!”

“可是你知道吗?妞妞,我常常在心里念着你的名字!”

但一九五七年那次只是郭大娘一个人来的。因为在这之前,她得了一场重病,差点没到阴间去同她那牺牲的老伴、儿子团聚。也许意识到在世的日子不多了,把积攒下的二百多元抚恤费,买了口棺材。然后,就剩下一桩心思,把伊汝和妞妞这两个孤儿的婚事了掉,这眼睛大概也就可以闭得上了。伊汝的父母都是烈士,是红军东渡黄河时牺牲的。而妞妞的爹妈则是羊角垴附近,靠挖煤为生的穷汉。所以她有一副能干活的宽肩膀。那种小煤窑瓦斯含量相当高,两口子不幸双双熏死在峒里。郭大娘刚送走参军的儿子,回来路上,看见妞妞里一半外一半躺在峒口,已经快要死了,这才抱了回来,成了她的异姓闺女。所以第三次来搬到五层楼上伊汝的单身宿舍住,倒对她的心思。

她又像当年子弟兵在羊角垴住的时候那样,把那些编辑、记者、美术员、摄影师、校对员、译电员……的被窝褥子,枕巾褂裤,一个房间挨着一个房间,该拆的拆,该洗的洗,该补的补,忙得个不亦乐乎。无论谁把臭袜子藏掖到什么地方,她都能找出来洗干净给补整齐——那时没有尼龙袜,补袜子是单身汉的一大愁事。然后再赏给你一顿臭骂:“真出息,你们这些识文断字的,还不如我们家老黑!”

有人去请教伊汝:“大娘家的老黑是谁?”

“哦!那是她家喂的一条黑老母猪!”整个单身宿舍爆发出一阵大笑。郭大娘望着这些年轻人,似乎又回到烽火弥漫的年代,只是如今年轻人都不大唱歌了,这使她遗憾。那时,八路军走到哪村,唱到哪村,都能把人心里唱出一团火来。好多人怎么参加革命的?都是被八路军的歌子唱去的。于是她恳求伊汝:“你跟大伙一块儿唱个‘风在吼’吧!多少年也听不着了。”好在大家都会的,又是这样一个革命母亲的请求,就兴高采烈地分部轮唱起来,唱着唱着,年轻人注意到这位妈妈的脸上,是笑着的,但是止不住的眼泪,却在那张笑脸上簌簌地跌落下来。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毕竟,也悄悄地抬起手,拂去脸颊上滚烫的泪珠。

大伙发现总编辑出现在这灯光黝黑的走廊里,至少是破天荒的事。人们笑笑,离开了伊汝的房间。毕竟看得出,这种笑是谨慎的,敷衍的,是一种对付上司的笑。当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的时候,他叹了口气,对伊汝说:“上回你说得对,不完全是客观,应该从主观上找原因,难道我们身上不正是丢掉了一些可宝贵的东西吗?”

“你指的是什么呢?毕部长!”

“有酒吗?”他望着桌上伊汝给郭大娘买来的扒鸡,油嫩光亮,不觉嘴里有些涎水了。

“我这儿可没有巴拿马赛会获奖的名酒!”

郭大娘又像在羊角垴的家里,望着他们吃小米捞饭时的样儿,看他们就着鸡腿,喝着枣酒,谈论着她有时听懂、有时听不明白的一些题目。什么传统啊!作风啊!什么和人民的血肉联系啦!一会儿又冒出个斯大林和安泰;斯大林,郭大娘是知道的,在电影里都看过那个叼烟锅的人,可安泰呢?她想,没准是个老干部了,能见到那样大的外国人,恐怕未必吃过S县的小米捞饭了。

“大娘,生我的气了吧?”毕部长眼睛又眯起来了,这份高兴,不是来自枣酒、也不是来自扒鸡,而是他像一名实习医生那样,终于找到了患者的病因。发烧是表面现象,而病毒感染才是肌体受到损坏的内在因素,“你骂我一顿吧,老坐小轿车,不接地气,就不容易听到人民的声音,就昏昏然,大概总有三十八度五了吧?”

郭大娘不完全明白他的话,但那总的意思分明是领会了:“一家人能不有个长长短短的吗?只要不生分,那总还是嫡亲骨肉。”

“人民总是原谅我们!”这位老布尔什维克捶着自己的脑袋。

在支部生活会上,伊汝继续发挥着他的观点:“……说实在的,进城以后,我们心里还有多少地盘留给根据地的乡亲,留给群众,留给人民呢?慢慢地就把那些用小米养我们的,用小车推我们的,用担架抬我们的,把我们认作儿子、认作丈夫掩护过的老百姓忘了。而我们党正是靠这些老百姓打败了敌人,夺取了胜利,所以党章、党纲千叮咛,万嘱咐,要密切联系群众。因此我想,要丢掉了这个优良传统,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人民群众要唾弃我们?危险啊,同志们,我在给自己敲警钟。有一种花,是蓝颜色的,叫做毋忘我,每当我看到这种花的时候,我就觉得那朵蓝色的花好像在问我:你把我忘记了吗?是的——”他望着斜坐在对面的凌凇,她那时刚解决了组织问题,也许是党的生活会,她觉得没有必要搞服装展览,穿得像中学女生那样朴素,胸前别着一朵小白花,表示她深切怀念那死去的爱人。他心里笑了笑,接着说:“有时也会迷茫、也会糊涂的。”直到下班铃响,会议结束时,大家收拾东西乱糟糟的情况下,她突然塞过来一张纸条:“不反对吧?我来看看大娘!”

凌凇推开玻璃门下台阶时,还回过头来瞟他一眼,似乎在问:“欢迎我吗?”伊汝只好摊开双手,表示出“请便”的意思。原来她爱人活着,或者在医院里躺着的时候,她和伊汝确实有些不拘形迹,那份亲昵,那种接近,使得伊汝真有些吃不消。后来她爱人已经无望,而生命的残灯只剩下一丝光焰,却又不肯轻易撒手而去的几个月里,因为他和他都是毕竟的秘书,又是知己的朋友,所以那一阵子,他和凌凇交替守候这位奄奄一息的人。她不止一次向他哭诉:“他受罪,我更受罪啊!”

“你不应该催他死嘛!”伊汝觉得她的感情是不可理解的。

他注意到她看她丈夫时,那美丽的眼睛是冰冷冰冷的,而一旦转向他,那明亮的眸子又闪烁着热烈的火花。也许她喜欢修饰,直到她爱人咽气那天,她那头发一丝都不乱。

当她成了未亡人以后,就开始注意和伊汝保持一定距离了。然而伊汝何尝轻松些,那总在捕捉他的眼光,使他觉得自己很像一头被猎人追逐的猎物,不论逃跑到哪里,那双魅人的充满诱惑力的眼睛,仿佛黑洞洞的枪口一样,总瞄准着他。

终于她那高跟鞋噔噔地走到单身宿舍的门前,而且向所有五层楼上的单身汉居民们打招呼,伊汝这才感到被动,这无疑是一种宣传攻势,在造舆论,弄得满楼轰动以后,她才推门进来。那分对郭大娘的热情、亲切、礼貌、真诚,别说羊角垴的这位军烈属,就连被撂在一边的伊汝,也至少半信半疑看待她的来访。他的致命伤是重感情,而重感情的人,往往容易轻信。直到说了好一阵子话,郭大娘也从“同志”的称呼发展到“闺女长、闺女短”的时候,凌凇突然想起:“瞧我这记性,大娘你爱看苦戏吗?我这还有一张《秦香莲》的戏票,你快去看吧!”伊汝这时开始嗅出一丝阴谋的气味。

一听说苦戏,一听说包公铡陈世美,又是这知疼知热的好闺女特地想着,那还犹豫什么。凌凇还给她多塞两块手绢,好在剧场里擦眼泪,叫辆三轮车给送走了。

她重新回到房间里,伊汝这才发现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真正的美人。白色羊绒衫在脱去外套以后露了出来,裹住她那浑圆的肩膀,丰满的胸部,和柔软的腰肢,那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伊汝,你下午讲,有一种花叫毋忘我,你看我像不像?”

他摇摇头。

“那么你的毋忘我,该是刚才大娘讲的妞妞了,不过,你比较一下,我美,还是她美?我好,还是她好?”

伊汝不习惯这种咄咄逼人的进攻:“凌凇,也许你比妞妞美一千倍,好一万倍,但是价值观念在爱情上是不存在的。好啦!凌凇,我尊敬你,也感激你,我们会做一个很好的朋友,而且你也一定会寻找到你的幸福!”

同类推荐
  • 局外人·鼠疫(全译本)

    局外人·鼠疫(全译本)

    《局外人·鼠疫》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阿尔贝·加缪的两部小说代表作。《局外人》讲述了一位普通的年轻职员,终日麻木地生活在漫无目的惯性中,某日去海边度假,卷进一宗冲突,犯下案,最后因“他没有在母亲的葬礼上流一滴泪”的理由,被法庭以“法兰西人民”的名义判处死刑的故事,深刻地讽刺了现代法律的虚伪和愚弄的实质。《鼠疫》通过描写北非一个叫奥兰的城市在突发鼠疫后以主人公里厄医生为代表的一大批人面对瘟疫奋力抗争的故事,淋漓尽致地表现出那些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拥有“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大无畏精神的勇者在荒诞中奋起反抗,在绝望中坚持真理和正义的人道主义精神。
  • 人之初

    人之初

    尹守国,2006年开始小说创作,发表中短篇小说70多万字,作品多次被《新华文摘》、《小说选刊》、《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等选载,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作协签约作家。
  • 一个啤酒主义者的独白

    一个啤酒主义者的独白

    一个爱喝酒的男人在北京、深圳等地漫游,在两个女人之间纠缠,在一个又一个酒桌上感悟人生。主人公“不合规矩”地生活着,并用酣畅的语言表露“不合规矩”的内心。我们见面而很少说话,因为我们足在摇滚乐中见;我们见面可以说很多话但却什么都记不住,因为我们是在酒后地。但我们必须要相见,因为我们已小会独处,我们已不会安静。爱情只是啤酒产生的泡沫,生活如此强大,青春如此深刻!
  • 张恨水经典作品系列:春明外史(上)

    张恨水经典作品系列:春明外史(上)

    主人公杨杏园旅居北平,以卖文编报为生,与青楼雏妓梨云一见倾心。不幸,梨云因病而亡。其后,杨杏园又结识落魄才女李冬青,以诗文相赠,感情愈见深厚。但李冬青终因身有隐疾,佳期难成,黯然离开北平。杨杏园亦因抑郁成疾而终。小说以报馆记者杨杏园与妓女梨云、女诗人李冬青的爱情故事为贯穿线索,背景宏阔,叙事从容。豪门、妓院、剧场、公寓、会馆、学校、高级饭店、俱乐部、庙宇、名胜、三教九流无所不包,上到总统、总理、下到妓女、戏子,穷尽名色人等。本书分为上中下三册,此为上册,精彩内容有:萍水约双栖非鸡非鹜,钗光惊一瞥疑雨疑云;纸醉金迷华堂舞魅影,水流花谢情海咏归槎;等等。
  • 黑手

    黑手

    一纸审计令如一把利剑,指向了彬江房地产市场。就在此时,审计局长与年轻的女地产商突然祼死在轿车内。一时之间,传闻四起,焦点再一次聚集在风生水起的房地产市场。权力、金钱、色欲,硝烟弥漫的地产市场,到底隐藏着多少罪恶与血腥?父亲、儿子、兄妹,凄风苦雨的人生路上,演绎着爱恨情仇的绝唱……
热门推荐
  • 秋水伊人于韶华

    秋水伊人于韶华

    五年未见,再次相见居然认不出彼此?几番试探才发现无法相认另有隐情!噢我的小青梅,你到底还想逃到什么时候?一见钟情?不,再次邂逅,再次倾心,他爱上的还是她。一纸婚约?哼,敢觊觎他,敢勾走他,本小姐与你开撕!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去害她,定严惩不可!当她是好欺负的吗?温柔娇弱乖乖女,她才不做!要做就做霸气腹黑强女王!
  • 毒圣武尊

    毒圣武尊

    以剧毒改造柔弱体质,毒圣唐元异世重生,拥有前世修炼经验的他靠吸收剧毒来提升修为。在杀戮不断的陌生世界,凭一己之力带领家族崛起,用逆天毒功独斗千万强者。看唐元如何用唐门毒功一步一步走向巅峰……
  • 男色狠勾人之霸皇

    男色狠勾人之霸皇

    总结:这是一个经历三世心里阴暗扭曲,喜怒无常的女人与一群男人相爱相杀的故事。正文简介:第一世,她只是二十一世纪一个普普通通的宅女,没什么远大志向,只图眼下安稳,偶尔花痴,偶尔做做白日梦。第二世,她成了凤鸣王朝的女皇啦,只可惜是个傀儡女皇。其实就这样也不错,有吃有喝,工作也不用做,安安心心当个米虫,即使有性命危险。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爱上一个不属于她的男子,以致于最后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直至一杯毒酒夺了她的性命……她以为死后可以永远解脱了,谁料她竟重生了。呵呵,这样也好,以后她谁也不爱,只爱她自己。小剧场:一日,美男来了。美男:陛下,请你娶我!或者,你嫁我也行。女皇:行。美男:真的吗?有些飘飘然,幸福来得如此快……女皇:只要你愿意以后任我肆意打你、骂你、玩你,甚至———杀了你,我就娶你。美男:啥?懵了。背后一群美男:他不愿意,我愿意!女皇:那就算了。溜之大吉……ps:一对一简介无力,请转正文。
  • 下水

    下水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 最可笑的200个爱情幽默

    最可笑的200个爱情幽默

    这是一本能让每一颗孤独的心,都开出花来的书。因为受过伤,才活得更坚强!你可以什么都没有,但一定不能没有生命。本书汇集了经典的爱情幽默故事,让读者在轻松一笑的同时也能从中领悟到爱情的哲学,从此让快乐走进你的心坎!
  • 自控力:和压力做朋友(斯坦福大学最实用的心理学课程)(精装)

    自控力:和压力做朋友(斯坦福大学最实用的心理学课程)(精装)

    作为一名健康心理学家,凯利·麦格尼格尔博士的工作就是帮助人们管理压力,并在生活中做出积极的改变。多年来,通过观察学生们是如何控制选择的,她意识到,人们关于自控的很多看法实际上妨碍了我们取得成功。例如,把自控力当作一种美德,可能会让初衷良好的目标脱离正轨。
  • 悠然的古代日常

    悠然的古代日常

    这是一个末世女穿越到古代跟农家小子谈谈恋爱种种田的小日常。*新文《福满农门》已发!合眼缘的小可爱们阔以去看一下哟!比心心?(????)??~
  • 兵书峡

    兵书峡

    前文陶元曜、蒲漪、娄公明、寇公遐、李镇川、马玄子诸老,以及由金华北山得信赶来的诸平、叶神翁、王鹿子、司空晓星等先后二十来位老前辈,在黄山始信、天都两峰,与一班凶憎、恶道相持恶斗了三日。黑摩勒、江明、童兴同了玄莹大师的门人玄玉、清缘,同往铁船头山峡之内,除了三条最恶毒的虫蛇和猛禽犬骛,也随后赶来。申林早奉师命在鳌鱼口接应,一见五人赶到,忙即唤住。由口旁山洞秘径中引了进去。先到始信峰下洞,再往峰顶拜见各位师长,随在洞中住下,每日同出观战。众男女小侠初次见到这大场面,又见自己这面连占上风,全都兴高采烈,得意非常。
  • 寒夜里的星星

    寒夜里的星星

    苏静安的青春曾经盛满光明,也曾陷入漫长的寒夜。只不过一次短暂的犹豫,一个没有坦然说出口的真相,造成了一场颠覆所有人命运的悲剧。幸运的是,寒夜里独行蹒跚的她遇见了照亮她、温暖她的星星。一个宽容沉默的男孩,给了她用生命承载的爱;一个优雅坚定的男孩,教会她什么才是真正爱一个人。从此,她不再惶恐如无巢之鸟。就算再痛,她也会学着成长。要相信,命运总有赤诚的一面。思念也终会跨越时光,给你绵延不绝的回音。
  • 独霸天下

    独霸天下

    自幼聪明有天赋的凌天跟随父亲隐归山里,本以为只是聪明却实际有着更强的使命,在遇到青龙擎天后,青龙为保护他受伤,随即才知道自己有着不一样的人生。为了击败绿霸决定接受那股力量。于是在青龙的帮助下,他才知道自己是邪尊的有缘人,要传承的就是他的力量。传承了邪尊的力量后,徐凌开始了他不平凡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