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在做梦，一切都是真的。这正发生在她——小粉——身上。这可能吗？为什么偏偏是她？
这是真的。没人能像你的死党那样让你觉得颜面尽失。是的，我们关系很铁。但从那来看……赛斯和我认识好多年了，他就住在我隔壁。我们一起上学，彼此之间无话不说。赛斯是我们高中最受欢迎的男生（所以也是我的生活圈里最受欢迎的男生），只要是他中意的女孩，全部会为之倾倒。我知道，你一定看过这样的电影。我也知道，每个人都相信我对他芳心暗许，然而天公不作美，我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我长着一张路人脸，还有点“圆”……但是，好吧，我长得“圆”是不争的事实，所有人都这么觉得，并为我感到可惜，这我都能接受。我最不能接受的是他对我的看法，那才是真正令我恼火的地方。在那个重要的晚上（10月5日，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接近半夜时分，他打电话给我，当时他醉得不轻，让我去克里斯的派对上接他。他们之前邀请过我，但我忙着写东西，而且我知道他们所谓的派对就是那么一回事。我不喝酒，也从不去碰大麻，一方面是我洁身自好，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是个“无趣”且“聪明”的“书呆子”。
我开车去接他时（我不得不向爸妈借车，他们很喜欢赛斯，而且我相信至少我妈很想我们俩之间发生些“事情”），发现他正亲昵地搂着一个女孩子的脖子啃。我之前从没见过那个女孩，她可能是我们隔壁镇上的。他向她说了再见（类似于“我会打给你”之类的老台词，但是声音非常含糊），然后转身跟着我走，确切地说应该是我搀扶着他回到了车上。回去的路上，我不得不中途停一次车，让他尽情地吐个干净。当我把车停在他家门口让他下车时，他转过身，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他嘴里那酒味我至今仍记忆犹新），说了让我此生难忘的话：
“你知道，小粉，如果你有过……我知道你没有男朋友，但是……你知道……如果你找不到……如果你曾经有过那样的念头……想要得到一个拥抱或者亲吻……或者除这以外的任何事情，真的‘任何事情’……我都会为你去做。”
我一把将他推出车外，心里感觉很不舒服。剩下的夜晚，我完全无法入眠。
第二天，事情只是变得更糟。虽然我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但我仍心存侥幸地希望他不要记得自己昨晚说过的话，我一点都不期待也不想要得到一个道歉。但是，哦，天呐，我想得实在太简单了。我一整天都在躲他，甚至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我最好的朋友——罗娜和西维娅。我以为只要我绝口不提，我就可以当它从来没发生过。我可以假装昨晚那一幕只是一个噩梦，全是我凭空想象出来的。
直到放学，我都没有遇见他，我觉得自己已经成功了，而且安全到了家。但是不，我这话说的太早了。就在我刚到家门口时，我听见有人朝我跑来。我甚至都不用回头看，就知道那一定是他。
“小粉，小粉！嘿，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找你！”
“是啊，让你找到了。有何贵干？”
“我……听着，关于昨天……”
我也没想让他对昨天的事情感到内疚。这种想法来源于我的母性，只要一看见他，我的母性就会被唤醒，不由自主地对他心软。我没办法一下子关掉这种本能，即使他做了错事。对于昨天的事儿，我决定先装傻充愣。
“昨天？什么昨天？”
“就是我提到的……有点暧昧的事情……我……”
“别再提了。”
“不，不，不要误会我的意思。那不是……我只是想说……我说那些话是真心的。那不是酒后的胡言乱语……当然，你不必担心任何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正准备问他是不是认真的，却发现他看上去神情严肃，还有些让人心生同情。我想不到可以说些什么，他却误解了我的沉默。
“没关系。什么也不用说。改天见。”他说完，拍了拍我的背。我唯一感到安慰的是他拍的是我的背，而不是我的脑袋，就像对狗狗那样。老实来说，这也不算安慰。
我本可以因为不爽而大声尖叫，当我回到家里把自己的房门锁上之后，我也确实这么做了。我真想杀了他！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动机明确、情有可原的谋杀。
一连几个星期，我都很沮丧，希望一直躲着赛斯能有点用。他看起来完全没有意识到我的努力，也完全不明白我的感受。
我实在藏不住了，最终把事情告诉了罗娜和西维娅。我们已经认识多年，虽然她俩都住在旁边的小镇上，但我们从小就上同一所学校，修同样的课程。我们总是乐趣相投，一起结伴出游，因为我们似乎不太容易融入一般同龄人的小团体中。我们虽然醉心学术，热爱阅读，但我们并不是那种死板的书呆子，所以在学校并不会被大家排斥（我们仨甚至没有一个人戴眼镜），平凡但不丑陋，不是非常擅长运动，却也不至于笨手笨脚到成为众人的笑柄。是的，我们不属于时尚拉风、吸引眼球的那一类人，但我们也不会因为奇装异服、浓汝艳唇或者夸张的纹身而引人注意。如果非要定义的话，我们就是那些处于灰色地带、存在感薄弱的“小透明”。目前为止，我们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事实上，也正是由于我和赛斯的交情，让我们可以及时了解到学校红人圈子里的前沿信息，免于被划分到那些公认的屌丝群体之中。
我一直尝试通过运动和饮食健康来减肥，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我成功了，尽管我深深地认识到自己绝不可能成为那瘦成一道闪电的芭比娃娃。即使我饿得都快死过去了，我的身材也不可能变成胸部以下全是腿；同时，虽然我对自己的胸部仍有些期待，但到目前为止，它都拒绝变成男生们争相想看的样子。
罗娜发育得比我们都好，尽管当我和西维娅这样说时她不愿承认，但她确实出落成了一个迷人的少女。这很明显，当我们仨在一起时，男生们都看向她，而在以前，他们通常都是越过我们去看别的女孩。她新做的深棕色长直发，淡褐色的眼眸，毫无瑕疵的橄榄色皮肤，还有那呈心形的双唇，即使不化妆，这一切都使她看起来那么可爱迷人。她身材娇小却很匀称。尽管她还没找到他的白马王子，但她已经出去约会过好几次了。
另一方面，青春期对西维娅下手太狠了，她一下子长高了好多，几乎高过了所有与我们同龄的男孩；她瘦得皮包骨头，身材平坦得如同一块熨衣板。尽管去看了无数次牙科医生，用了一系列令人痛苦不堪的、值得被录入维基百科词条的仪器设备之后，她的笑容仍然上不了牙膏广告，她也变得越来越害羞了。根据我主观而慎重的判断，我必须承认，我觉得她们都是美丽的女孩，以及一个女生所期望的最好闺蜜的人选。
当我告诉她们关于赛斯的事情之后，她们的反应在我的预料之中。
罗娜非常愤愤不平：“他以为他是谁，现在，嗯？你怎么能和那样的人做朋友？你不需要那样的白痴，小粉，你绝对不需要。”
西维娅一如既往的善良和宽容。我曾经猜测过她也对赛斯有好感……好吧，是的，大多数女孩都有这样的想法，但是西维娅太腼腆了，她几乎从来不去想男生的事情，那样会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但我见过当赛斯看向她的方向，或者与她说话的时候，她的脸一下就红了，如果她不是喜欢他，那至少好感是有的。
“他可能只是想表现得绅士些……他毕竟是个笨小子。对于这样的事情，他完全不懂我们女生的感受。我相信他并不是有意羞辱你。”
“这么听起来，他反而做了一件好事，是吗？如果他真想羞辱你的话，我觉得他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比如因为怜悯而同你发生关系…呃！我想到这都觉得恶心！”罗娜依旧愤怒地说道。
“对，我一开始也觉得很愤怒。但现在……除了继续愤怒下去，我觉得我应该主动出击，去做点什么。”
“对，但做什么呢？”西维娅问道。
“那就是我想和你们说的。我要勇敢地怼回去。”
“怎么做？”罗娜饶有兴致地问道。
“我必须证明他错了。”
“你是说……找一个男朋友？那会不会太过火了？”西维娅明显被我的提议吓到了。
“我觉得不用做到要找一个男朋友的程度。我根本不想要男朋友。我年纪还太小，而且有太多的正事要去做……不管怎样，你们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了。”
总结一下，我的想法就是，理想是美好的，但在现实中，对于一个正处于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被浪费的年纪的女孩来说，谈恋爱是非常浪费时间的一件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呢。好吧，我知道你们肯定以为我这么说，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典型心理，但老实说……男生？对着那群乳臭未干的臭男生，我宁愿选择单身。或许等他们长大之后，我还会勉强考虑一下——如果他们能真正成熟起来的话。
“我明白了。你只是想让他看到你和别人一起出去约会……”罗娜面露赞赏地说道，“我赞同这个提议。”
“是，但和谁呢？”我问道。
“我们想想。”
和往常一样，当我们需要做出重要的决定或者讨论严肃的事情时，我们都会去图书馆的咖啡厅。随着电子书、平板、笔记本电脑以及安卓手机的普及，特别是脸书、推特等社交网站的流行，除了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图书馆里几乎见不到什么人。我们总是坐在一张比较靠里、靠近窗户的桌子那里。我们把它叫做“我们的专属桌”。
入座之后，我们一边享用着健怡可乐，一边开始环顾四周寻找合适的人选。西维娅非常有条理地思考着，并在罗娜随便点名一堆男生时制止了她。“我们最好看看那些受欢迎的家伙。”
“什么？”我问道。
“好吧，你知道的……我们现在相当于做一项种族学或者社会学研究。你们心目中希望是哪种男生？”
“你是想让我们先将理想男友的条件都列出来吗？”罗娜问道。
“或许吧。但我在想，基于我们可以掌握到的男生信息，如果我们将所有男生都纳入考虑范围，那挑起来太费劲了。如果将比较有希望的男生按照他们的特征分成小组，再在每个组别里继续深挖，这样也许会更容易找到合适的人选。”
“好的。这真是一个兼具系统性与科学性的方法。我们为什么不做呢？”是的，这行得通。没必要对这事太过情绪化和少女心。如果我们决定去做，我们很可能会做得很好。由于这事关乎男生，换成那些傻瓜男生的思维来考虑，也许会更有帮助。
西维娅拿出了她的iPad。
“你真要这么做吗？”罗娜问道，“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哪有？要是不为这些事，高科技拿来做什么？”
“也许，更重要的事情？例如，怎样解决为全世界人口提供食物和电力的难题，治愈疾病，普及教育……”我说道。
“好吧，也许以后我们会用高科技来做那些高尚的事情，但是当下用电子数据表对男生做一个理性分析又何妨呢？”
我必须承认她说的有道理。今天，用科技找到男朋友的最佳人选；明天，用科技拿到诺贝尔奖。
罗娜显然很会看人，尤其是男生，所以她负责给男生们分门别类，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分析他们的优缺点。毕竟，我们不能只看他们的优点，缺点也得考虑进来。当用这样一个数据化、系统化的方式剖析这些男孩，有人会真心愿意和他们出去约会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那些甚至还要尝试配对的交友介绍所绝对应该收那些钱，或者更多。
“让我们看看，让我们看看……小粉，你希望赛斯看到你和哪种类型的男孩在一起？”西维娅问我。
“嗯……明显得是比较有魅力的，又带点脑子的……我的意思是，必须是能够让他相信我会去约会的那种类型。他很了解我，知道我不会和徒有外表的人在一起……而且，那些‘徒有外表’的人基本也不大可能会和我约会。”
罗娜认真地看着我，说道：“啊，小粉，不要一开始就那么想。你又没什么问题。任何男生——”
“别说这些了。这不是我们要讨论的事。我们还是先理性分析吧。”我说。
“好的，有魅力但是又要相对聪明……”
我们沉思了一会儿。要同时符合这两点的人选并不多……
“先从赛斯的那伙朋友入手吧……亚当长得不难看……”罗娜说道。
“是的，他不难看。同样，托尼、克里斯、斯科特……他们都不难看。但是，罗娜，你在开玩笑吗？难道你没注意到他们约会的女孩类型吗？拉拉队队长，引领潮流的人……长得不是倾城倾国，至少也要清纯可爱。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而且你也知道，他们一点都不低调。当他们和某个女孩约会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约会的各种细节。甚至连我们都知道！”我回答说。
“是啊，赛斯是他那伙朋友中唯一品行还可以的人。”是啊，西维娅。难道我没告诉过你，其实她对他还挺有好感的？
“关于聪明不聪明，我对他们也不大了解。他们都很受欢迎，擅长运动，这给他们加了不少分，但是关于优点的话……”我说。
“赛斯挺聪明的……我觉得。”
罗娜和我看向了西维娅。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罗娜无疑翻了个白眼。
“是啊，他还有一头迷人的金色卷发，像沙滩上的流沙，有一双碧绿的眼睛，有一对可爱的酒窝，还有别的一切一切。不要再说赛斯了，西维娅。他正是所有麻烦的源头，而且小粉显然不可能和他出去约会。不，小粉，你是对的，他的这些朋友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他太了解他们了；他也知道你不会真的去和他们当中的任何人约会……这个办法根本行不通。”
我们觉得聪明的男生大都属于令人鄙视的两种类型：要么是头脑不错的学霸男，他们大都有非常不讨人喜欢的个性，聊聊天、完成小组作业还不错，出去约会就免了吧；要么就是技术宅了。
“西奥，保罗，马克，还有卢克……”西维娅说道。
“学霸男？确实，他们都很聪明，但是……有魅力？你到底有没有正眼看过他们？”我说。
“额……好吧，但是马克……他的眼睛还算迷人。”西维娅补充道。
“是啊，还有西奥，他的个子很高，卢克有一头可爱的黑色卷发，但是，他满脸都是可怕的粉刺，又那么矮。西奥那么大只，总是汗流浃背的，卢克总戴特别老土的眼镜，瘦得和纸片人似的，一眼望过去几乎看不到他，还有保罗……”我说道。
是啊，可怜的保罗被公认为全校最丑的男生。他人真的不错，但是我如果真和这伙人里的谁出去约会，赛斯一定会觉得我已经饥不择食或者完全丧失理智了。如果他看见我和这些人在一起，肯定会重提那晚的建议。他们都帮不上什么忙。
罗娜摇了摇头说道：“不行的，他们之中没人派得上用场。他们不仅长得丑，而且在女生面前特别害羞，也没什么社交风度。要是他们知道你想和他们约会，一定会高兴到犯心脏病的。还有……”
“是，我知道。他们太善良了，如果我只是利用他们，他们一定会受伤的。”好吧，我只是想报复赛斯，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伤害到别人就非常不公平了。那样的事绝不会发生。
我们再一次加满饮料，继续看西维娅iPad里的文档。到目前为止，我们看过的所有男生都不符合要求……夏洛克·福尔摩斯办案的时候，习惯于根据他需要抽多少管烟才能破案来给案件的难度归类。但现在，抽烟不比电脑，女人和烟管也不搭，所以我觉得根据我们的情况，思考问题或是想出方案要用健怡可乐的杯数来衡量了。而这一次，我们仨的记录可能要被打破了。
“那么技术宅呢？他们不像学霸男那么脆弱。”罗娜问道。
虽然学霸男也非常有技术宅的气质，但是真正的技术宅完全是另一类人，他们看上去已经把生命奉献给了电子产品和游戏，并且在大部分时候，居住在一个和普通人交集甚少的平行世界里。
“而且除了特洛伊，剩下的人长得都挺正常。”西维娅同意说。
说到特洛伊的时候，我们都停了一会儿。他是市长的儿子，和他的哥哥相比（他的哥哥是整个家里的掌上明珠，拿着足球奖学金放弃了读书，现在在戴维斯），弟弟的长相颇为诡异，性格更是古怪。他总是让我想起恐怖电影里的角色，好像他根本不是这个星球上的物种。他长得并不难看，但非常像是毕加索的审美哲学里的人物，看上去非常不正常。要是挽着他的胳膊出去，一定会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但是我不确定，这是我想要的那种注意力。
“你有没有试着和马特、皮特、迪恩或是泰德聊过除了游戏、电脑和漫画书以外的话题？我知道你一定试过。因为我也是。全失败了。我想要复仇，但不想付出心智健全的代价。我不是想要一个真的男朋友，但至少得跟我说得上话吧……”
更多男的被打了叉，被我们排除在外。仍然没有一个可以打钩的选项。
“那存在感一般的男生呢？”罗娜问道。她口中的男孩，就是和我们一样，看上去不属于任何一类个性鲜明的人。平凡，温和，没有特别爱运动，没有特别聪明，没有特别的吸引力……
“不好。小粉需要的是赛斯能够注意到的人。某个当赛斯看见她和他在一起时，会多看两眼的人。存在感一般的男生是不行的。”
我点了点头。是的，西维娅是对的。
“如果你和那些叛逆的男生在一起，他肯定会注意到。”罗娜说。
是的，甚至是在希望之泉这个地方，“一个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小镇”（这是我们改编过后的城镇宣传语，官方宣传语实际上是“一个所有梦想都可成真的小镇”——我同意，这句宣传语甜到作呕，而且不能再假了），也有不少坏男孩。在我们这个年纪，我们其实并不真正相信，他们是坏到骨子里了，他们的年龄还不够达到那样的程度，但是他们的确桀骜不驯，离经叛道，比一般人更会惹麻烦。不得不承认，在一个像希望之泉小镇的地方，找到他们并不难，但是……他们有些“声名”在外。
“克林特有女朋友，而杰西……”西维娅说道。
去年，杰西曾推了西维娅一把，让她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扭伤了脚踝。他否认自己是故意的，解释说自己当时很匆忙，而她正巧挡在他前面，但是我们就是非常讨厌他。我们预测他总有一天会进监狱。将一个未来的罪犯列入假男友名单，我实在有点承受不起。他绝对不行。
此刻，我们已经在喝第三杯可乐了，却仍然没有合适的人选。
“我已经江郎才尽了。”罗娜说，“我觉得我们已经把班里所有人都过了一遍。”
我们安静了一阵，然后西维娅突然冒出一句：“你说得对！就是那样！我们已经把班里的所有男生过了一遍。但是那并不是所有男生呀。我们需要把视线放到别班去，还可以把年龄范围扩大点。”
我闭上了眼睛。我知道话题会往哪儿走。我可以想见西维娅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一定会两眼放光。但我仍然很好奇，她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提出来。
“我觉得年纪比我们小的男生不太合适。与我们同龄的男生都已经那么不成熟了，你能想象年纪更小的男生会有多幼稚吗？小一岁就够呛了。你也不希望得到一个‘老牛吃嫩草’的名声吧？”罗娜定论道。她总能很好地概括事情，并且直指要点，这种能力令我歆羡不已，心想着她以后要是从事广告行业或是影视领域，一定能够混得风生水起。
“不行，如果我和一个年纪更小的男生约会，赛斯一定会嘲笑我的。他会把我调侃到底的。那不管用。”
“哎呀，姑娘们。你知道我不是想让你和年纪小的男生约会。我的意思是，你应该看看那些年长一点的男生。对一个女孩来说，可以和年长的男生约会是一件倍有面子的事。他们更精通世事，更成熟稳重……”
“当然，但是多大呢？我们说的到底是哪些人？大学男生？”罗娜一边问，一边朝我使眼色。很明显，她也猜出了西维娅想要提名的那个人。
“我们不用找那种年龄差距太悬殊的，显得那个男人心理不正常或有恋童癖似的……不，那个人只要比我们大两岁就行了……”西维娅补充道，她试着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自然一些，但是并没有成功。
“我觉得我们并不太认识那个年纪的男生，是吧，罗娜？”我问道，视线投向罗娜，试着让自己看上去表情严肃。
“是啊，我想不到任何人。也许是别的镇上的男生……”罗娜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有一个主意！西维娅，为什么不问问你的哥哥杰克逊，看看他有没有朋友是适合的？他比我们大两岁，对吧？我不认识他的朋友，但是他们之中没准有谁能行呢。也许你应该打个电话问问他。”
罗娜和我意有所指地看着西维娅，脸上写满了期待。
“是的，这主意不错。西维娅，为什么不打个电话给杰克逊问问他？”我说。
西维娅看着我俩，脸颊通红，呼吸急促，试着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我们控制不住，先大笑起来。
“你真应该看看自己脸上的表情，西维娅！”我对她说道。
“你们根本就是在拿我开玩笑！你们知道我想说的就是我哥哥！”
罗娜捏了捏她的胳膊。“我们当然知道你想说的是你哥哥。你总是在撮合他和小粉。你总是想着，要是他俩疯狂地相爱了，一直幸福下去，你们两个就可以成为姐妹，你就会有可爱的侄子和侄女了。”
“但是杰克逊真的很喜欢你，小粉！”
“你知道，我一直觉得你哥哥是个很不错的人，我也很喜欢他，把他当朋友看，但是……”
罗娜再一次很快地指出了要点：“杰克逊很迟钝，注意力和鱼一样，而且除了球类运动，几乎没什么爱好。亲爱的西维娅，你是你们家里最聪明的孩子。你的哥哥虽然长得不赖，但就是有一点——”
西维娅没等她说完便接话道：“你说得对，这一切只是为了复仇，在我哥哥对你有好感的时候把他卷进这种事来，实在对他不公平……”
可怜的杰克逊可能自己都没想清楚对我是什么感觉，便被他妹妹拼命地往他喜欢我的这个方向拐，但他倒是很乐意听她妹妹的话，而且一直对我格外照顾，尽管我已经尽我所能，在不伤害他的情况下，让他明白我一直没把他当作男朋友来看，而我也真的不需要一个男朋友。不过，罗娜说得也对；他长得不难看。他有着他妹妹所没有的整齐的牙齿和迷人的笑容，任西维娅和牙医再努力，也没法把她的牙齿矫正得那么完美；他的个子很高，是一名优秀的篮球手，那样的身高正巧成就了他。
“好吧，先到这里吧。回头再继续物色。”罗娜说，“现在，我喝不下更多的健怡了，也想不出别的男生来。我们必须先停一停。”
“也许会有新的男生出现。”罗娜一如既往地表示乐观。我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还是点头表示同意。在我们说了那些关于她哥哥的话之后，我不想让她更失望了。也许，我们的美梦到最后都会成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