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尼!”黛比叫着她的名字也跑出了门。“哦,希尼,我真的很抱歉。”黛比年轻的时候也有过类似遭遇,她很理解希尼现在的心情,这绝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反正黛比已经完成了剩余节目的录制,因此没有必要再继续留在台上。
“谢,谢谢你。”希尼小声咕哝着。她感觉麻木,脑中仍然天旋地转。“我现在只是……想要离开……”她停下脚步,漫无目的地指着空旷的停车场。她无法思考发生了什么,只是想要离开人群躲藏起来。她只是想回……不,不能回家,家里满是能让她想起他的东西,她不想睹物思人。希尼从自己的车边走过,突然意识到钥匙还在斯科特那里。但就算她拿着钥匙,以她现在的状态也不应该开车。
于是她选择步行。
希尼就那样走着,漫无目的。风很冷,如刀割般划过她的肌肤。没多久,她发现自己来到一个酒吧前。希尼很少喝酒,各种饮品之中,她独爱茶。但现在这非常时期,她不得不采取非常措施。
这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间酒吧,出售汉堡、薯条以及其他快餐食品。这是希尼初次涉足这里,她也不知道她所期冀的是什么。希尼推开了酒吧厚重的大门,以尽可能高雅的姿态步入其中,尽管她脚步蹒跚,头晕脑胀。
她终于走到吧台的酒保面前。噢,她上次喝酒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她讨厌自己被其他东西影响而无法自控的感觉,不论是药物、酒精还是其他人的隐藏日程。这种憎恶也能解释为什么她除开特别必要的时候,一般不吃止疼药。
“我给来杯带劲的。谢谢。”她伸手进钱包,掏出一张20美元的钞票放在吧台上。“不用找了。”
“谢谢,女士。你的酒。”酒保的动作很快,希尼则心存感激,因为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拿起她的酒,跑进空着的角落隔间,独自啜饮至忘却一切。希尼抓起杯子晃了晃,杯中酒清澈见底,兴许是她从未品尝过的滋味。她走向早已选好的隔间,高兴地发现这个隔间在情绪燃烧的酒吧里相对昏暗,这样她的样子能最大限度地隐藏起来。
希尼抿了一口酒,烈酒烧喉让她忍不住退缩。但她不在乎,鼓起勇气又痛饮了一口。她想不起来上一次尝试如此烈的酒是何时,她的朋友们总是取笑她酒量浅。半杯过后,希尼愈加头昏眼花,但她却仍然继续喝酒。
泪水开始滑落,起先是缓缓地,但过后却像滂沱的瀑布之水一般喷涌而出。她知道她上节目前精心描绘的繁复妆容已经花了。“我就像个典型的怨妇……”希尼自顾自低语着,笑得悲戚。她想起有一次跟斯科特一起笑话那些可怕典型的事来。记忆的涌现又一次让她的泪水决堤。
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希尼胸部起伏,气息变得急促。她用手捂住脸,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的状况就好像她的心脏被枪击中。她拿起酒杯,仰头长饮,却发现杯子已然空了。
“要再来一杯么?”侍者一边将空杯子收起,一边问道。他清楚地看到她在哭泣,但他的专业素养让他假装没有发现。虽然希尼的睫毛膏和眼线已经在她脸上散开成了一道道黑色纹路,让人几乎认不出她来,但侍者还是发现她就是刚才电视上的那个女人。酒吧里有一台电视,他休息的时候看电视来着。
也许再喝一杯不是什么好主意,因为事实上希尼从中午开始就没吃过任何东西。那会儿她由于上电视前太紧张什么也吃不下。她和斯科特本来打算节目结束后一起吃晚餐,但显然,所有的计划都搁浅了。她的胃固然很疼,但更疼的是她的心。
“嗯,再来一杯。另外……我能不能要一份薯条、肉汁还有一些乳酪?”希尼想要寻求安慰,而她也清楚地知道什么样的食物能助她达成这个目标。
“明白。你要的东西马上就来。”
侍者没有说谎。不到10分钟,热气腾腾的炸薯条就端了上来。肉汁盛在一个大碗里,满溢到边缘,还有同样的大碗装满乳酪。希尼闻到这些食物甜美的气味,肚子已经咕咕作响。她先将乳酪倒在薯条上,再浇上肉汁,这样肉汁乳酪薯条就完成了,这是斯科特介绍给她的一道加拿大美食。
希尼津津有味的咬下第一口,她觉得融化的乳酪和肉汁的咸味已经将她带往另一个极乐世界。虽然这道菜用来佐酒显得有些奇怪,但希尼满不在乎。当她想起第一次吃这道菜时的情景,泪水又一次涌了出来。那是多年以前,她与斯科特刚刚在一起的头一个月。她闭上双眼,任思绪回溯到那快乐的一天。
***
“你必须尝尝这个,希!超好吃,超加拿大风。”斯科特拿着一碗完全被乳酪和一种棕色酱料覆盖的薯条。这在希尼看来是很奇怪的食物,而且是她从来没吃过的特殊食物。
“不要,斯科特,看起来好恶心。”希尼推开装着薯条的碗。
“尝尝看嘛……就尝一小口。宝贝,来吧。”斯科特劝道,他用叉子叉起一块薯条,朝希尼伸了过来。
“不要!”希尼抗议着,随即大笑起来。
斯科特于是俯身,危险地将他的脸靠近她。“那好吧。”他这样说着开始温柔地吻她,诱使她张开嘴。当希尼一张开嘴,他就马上推开她在她嘴里塞了一块满是油腻的薯条。“哈,我得逞了!”他笑得大声。
“哇哦!”希尼惊喜地叫道,伸出一只手捂住嘴。“这真令人惊喜!”
斯科特亲昵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深深地看入她眼里。仅仅从这一眼,就能分明地知道他是如此爱她。“你也是,宝贝,你也是。”他说道。
***
希尼甩头想将这些记忆从脑海里清除。一直想着他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但似乎她越喝醉,斯科特的形象在她脑子里就呈现得越清晰。要忘却他太难了,但她仍然必须尝试忘掉他,因为她最厌恶的就是出轨。对她来说,出轨的人是最没品的。他们就是那些偷偷摸摸、藏起来打电话的人,而且还是些不敢打破现状就跟别人上床的懦夫。
“我只是无法相信斯科特变成了我最厌恶的那类人……”她痛苦地呜咽着。但就算他如此伤她,她发现她仍然想念他的怀抱,想听他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她收到了一条短信。
短信是斯科特发来的,他写道,希尼,你在哪?我们需要谈谈。对不起。
希尼嘲笑着盖上手机,不打算回复。一分钟后,她的手机铃声响了,一听这熟悉的自定义铃声就知道是斯科特打来的。希尼将手机调成静音,又将自己埋入双臂的黑暗中。我该怎么办?这是她喝下剩余的酒之前最后绝望的想法。
爱情医生贴士#58:虽然是陈词滥调,但时间确实是治愈任何伤口最好的灵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