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公园的单身舞会……多浪漫哪!”琳达·戴维斯说着,双手交叉在胸前。
“妈……”
“你也不年轻了,再说我还想当外祖母呢。”
“我才27岁,又不是人到中年。”卡洛琳回嘴说。
“去吧,亲爱的。在月光下跳跳舞,钓个金龟婿,让我也开开心。”
星期六晚上,卡洛琳·戴维斯试穿了她妈妈为她做的印花背心裙。
“我选这款料子是因为那些蓝色矢车菊跟你的眼睛非常搭。”
“你说的对,但我觉得这种搭配挺怪的。”
“我还特别喜欢金色头发配白色衣服,这能衬托出你的头发,亲爱的。”琳达说。
卡洛琳一直以她玲珑有致的身材、修长纤细的长腿和明快爽朗的笑容为傲。她爸爸曾说,她就像是一尊艺术品。
卡洛琳长叹着走进了中央公园,朝充斥着摇曳的灯光和现场音乐的绵羊草坪走过去。一股暖暖的微风拂过她的面颊。她穿过厚度不均的草坪,途中被岩石绊倒一次,鞋跟卡在高茎草上两次。她从铺着白桌布的桌子上拿起一杯葡萄酒,在越来越挤的人群中徒劳地边逛边张望,试图在月光笼罩下的男男女女中寻找自己熟悉的面孔。
她朝南望去,在落日粉紫色余晖的映照下,纽约的天际线看上去无比震撼,摄人心魄。作为一名艺术家,无论卡洛琳在这儿住了多久,她都从未看到过两种完全相同的地平线景色;天空的景象变化万千,灰色、黑色和银色的高大建筑呈现出它们高低不同的轮廓。要找一个跟这座城市一样有趣的男人还真是个挑战呢。
她同意回到纽约市和母亲一起生活,离开了她在纽约维罗孚斯的学校和学校里的朋友。她想念朋友们。但是母亲刚刚从一场癌症中恢复,正是需要她在身边的时候。可现在,琳达一直在给她压力,让她找一个男朋友,而卡洛琳也想让母亲开心一些。
如果对自己坦诚一点的话,卡洛琳不得不承认她也很孤单。她大学时期的男朋友在去了医学院之后和她分了手,并跟他在那个学校认识的另一个女孩结了婚。她重新转向跳舞的人群,希望能找到认识的什么人。一个高个子有着深色头发棕色眼睛的人靠近了她——也许他会是那个让她减轻一些孤独感的人。这位男士先自称叫凯里,接着邀请她跳舞。音乐由快变慢,他拉她入怀,紧紧地抱着她。
被他抱着感觉不错。卡洛琳闭上眼睛,任由夏天温暖的微风和他的草本须后水味道环绕着她。音乐停止后,乐队短暂地休息了一会儿。凯里从侍者的托盘上拿了两杯葡萄酒,牵起卡洛琳的手,带着她走进公园里一处有阴影的角落。他在厚厚的草坪上坐下来,轻轻拉着卡洛琳在他旁边坐下,把葡萄酒递给她。
在她还没弄清楚凯里要干什么的时候,他吻了她。起初这个吻很轻柔,之后却太过激情,太过急迫。卡洛琳把凯里推开了。
“过来嘛,美丽的小东西,”凯里低声说,伸出手来拉她。
卡洛琳躲开他的手,摇了摇头。“我几乎不认识你。”
“还有让彼此熟悉的更好办法吗?”
“你在开玩笑,对吧?”
他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着光,卡洛琳才注意到凯里一直在盯着她的身体。她呆在原地,不安地来回倒着脚。
“那你觉得男人们干嘛要来这种烂舞会呢?”
“来认识些人?”
“来找人上床。”他说。
卡洛琳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她的短裙,并把她的手包夹在腋下。“我觉得太快了……这实在是进展太快了。”
“至少我很诚实啊。”
“晚安。”
“我知道你不会生气的!”他在她身后喊道,顺手拔起一簇草。
回到家一关上门,卡洛琳就把她的经历告诉了她母亲。
“我们得找个更好的场合,找个男人们有点儿风度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他们还是想上床只不过不会马上告诉你?”卡洛琳反问。
“你还真是愤世嫉俗啊。”她母亲责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