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农村就是好,想睡到什么时候起床就什么时候起,我二十多岁的年纪就找到了颐养天年的感觉,躺在躺椅上吹着空调吃着西瓜,连出去找工作的想法都没有了。经历了昨晚的事,我好怀念这种与世无争,不用工作的生活。
正当我忘乎所以的时候,我奶奶突然叫了我一声,语气中满是着急。我连忙起身跑过去,就见我奶奶对着我喊:“快打120,你爷爷晕倒了。”我连忙拨打120,这个时候二叔闻声赶到,连忙抱起爷爷放到车上,拉着爷爷去了医院。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爷爷的身体一向健硕,只有换季的时候会得个小感冒,这一次病倒一点征兆都没有,着实让人感到奇怪。我在车上看着爷爷头上的白发,心中五味杂陈,真的后悔没多陪陪他。
到了医院,二叔的一个朋友已经在医院门口等着。结果做了很多的检查,都没有检查出病灶,只能是转进加护病房。我忙上忙下跑了好几趟,此时只能坐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我想着昨天发生的事,脑海中突然蹦出来一个疑问,会不会爷爷生病跟昨晚的事有关系?
二叔拿完药走了过来坐在我边上,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小兔崽子,这么多天都不回家看看。”
我问道:“二叔,爷爷的身体怎么样了?”
二叔掂着手里的药,低头看了看,说道:“没事儿,别担心。这种情况又不是一次了。”
我有些疑惑,不是一次?疑惑不解:“那为什么还要转进加护病房?”
二叔收起了脸上若无其事的表情,说:“这样,你先告诉我,昨天晚上你们去了哪?”
我看着,我几年不在家,这个家里好多事我都不知道,现在看到他这么郑重其事,我更是不能理解。
二叔又问我那个地方在哪。
“我带你去,要不然你别想知道。”我盯着二叔,希望他能给我一个回答。现在我都能肯定,爷爷和他之间有我不知道的秘密,爷爷能带我去那个地方肯定是打算在将来把这个秘密告诉我。
二叔站起身来,冲我点点头,示意我跟上他。
我小跑着跟上,坐上了他的车,直直奔着虎洞山而去。我们把车停到了半山腰的洗车店里。这洗车店是二叔的一个朋友开的,我们停在这里,二叔丝毫没有要出发的意思。
我有些疑惑不解:“二叔我们不去了吗?”
二叔点上两根烟,递给了我一根,说道:“白天人这么多,怎么去啊。等晚上再说。”
这个时候这个洗车店的老板走过来,问候二叔一声:“二哥,来啦。”
二叔点点头,问了一句:“我放在你这里的东西了呢?”
那个老板转身走进里屋,拿出了一个褐色的包放在二叔脚边,不忘问了二叔一句:“需要兄弟们帮忙吗?”
二叔拿下嘴上的烟,看了我一眼,说:“不用,这次他跟我下去。”
那个老板打量我一眼,脸上做出了一个好笑的表情,打趣二叔:“二哥,这就是毛头小子,能帮你什么忙?”
二叔低头打开脚边的包,看了一眼,又拉上了。回答那个老板道:“这是陆青,我亲侄子。”
那老板听到这一句话,立刻恭敬起来:“二哥别介意,我真不知道这是老爷子的孙子。”又转头对我说道:“刚才有得罪的地方,你别介意,我在这儿给你道个歉。”
我看着这两个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经大脑的点头对那个老板说:“没事,谢谢。”我刚说完,那老板看着我突然一笑,没来由的说了一句:“还是个雏儿。”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恰好这时二叔说道:“瘸子,你先下去吧,我和他有些事说。”
那老板转身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的左腿是瘸的,刚才因为紧张竟然没有发现。
二叔看到我一直盯着那个老板,以为我把他当成了朋友,二叔把手里的烟扔在地上踩灭,拉过我说:“青子,以后离他远点儿,这孙子不是善茬,听到没有?”
我刚才也是听到了二叔跟瘸子的对话,现在见瘸子走了,就问二叔:“二叔,你不会真的要让我去吧,那地方邪得很呐。”
二叔抽着烟,一句“少废话”怼得我无话可说。我已经能够猜到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什么,爷爷说那个洞是盗洞,那下面就是古墓了,虽然我也跟于河在倾城经历过,但是现在想起来还是心里发憷。
二叔转头看了我一眼,他此时是出奇的镇定,捡起我掉在地上的那半根烟抽了起来,说:“想不想救你爷爷,想救的话今天晚上就跟我下去。”
我犹豫了犹豫,还是同意了。二叔见我没有怂,就自顾自一个人去了里屋。
我走进里屋,正好看到二叔正在整理包里的东西。我走过去一看,才发现这包里其实没有多少的东西,只有一个洛阳铲的铲头,一把匕首,两根蜡烛,一圈绳子,其余的都是螺纹钢管。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完整的洛阳铲,以前家里有一个锈迹斑斑的铲头,我小时候拿那东西插鱼,让我爷爷好一顿打,后来那个铲头就成了奶奶的烧火棍。据说洛阳铲是几百年前一个盗墓贼发明的,后来那些考古学家觉得这个东西确实好用,就把它纳入了官方的工具中,也不知道会有多少盗墓贼骂他们剽窃知识产权。
我和二叔相顾无言,我一个人蹲在洗车店外面抽了一下午的烟,一直等到傍晚才出发。我这二十年规规矩矩活着,上学的时候都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现在突然得知我要下墓,竟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激动。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二叔走到洞口仔细打量一下,转头对我说道:“把你手机给我。”我照做,二叔接过手机调到手电筒模式紧接着当着我的面扔了下去。我愕然:“二叔你干什么!我的手机。”
二叔仔细看着下面,连头都没抬,自顾自说道:“我说让你去店里拿个手电筒啊,谁教你不听话的。”
我现在真是有苦说不出:“钥匙让奶奶收走了,我怎么拿。”
二叔就是一个老油条,一句话就让我说不出话来:“你看你一点儿都不听话,对于听话的孩子我会给他买个新手机的。”
二叔把绳子的一段拴在旁边的树上,冲着我喊道:“赶着。”这是一句行话儿,意思就是跟紧点儿,别丢了,一般都是跟踪的时候说的。我还没回过神来,二叔就已经消失在洞口,没了踪影。到了这个地方我突然间犹豫了,心里是真的不想下去,然而二叔探出头又喊了一句:“快点,等你下来天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