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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只剩两人了

“也不只我弟弟一个人呢,镇里少说也有千把人吧,那是我们的中心,山上周围的村民都是到那里赶集,买油买盐买吃的买穿的,我们怎么能丢下他们不管呢?”桑葚儿又补充了一件事,“不说别的,村长,您母亲生病不也去找那个老中医看病的吗?我们就忍心他们在底下不知会沉到什么地方去吗?”

村长啧啧嘴,说:“我也是没办法呀,你想想,即使修一条下坑的路,没有一年半载也不行的。我们不能到镇上赶集了,到山外有的是乡镇,可以找到更好的医生,可以买到更好的东西,这个地方本来就有点邪门,不是祖祖辈辈在这里生存,谁愿意住到这山窝子里来?不早了,你赶紧收拾东西吧,如果四更天你还没到我家集合,我们就不带你走了啊。”

桑葚儿心凉了,这些人生病的时候找镇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求爷爷治病,现在说走就走,再也不管底下的那么多人,人怎么能只顾自己呢?再一次向村长求助:“行行好吧,现在已经稳定了,村子里也没有一间房子垮呀,怎么可能再有大的灾难呢?既然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活,何必还要背井离乡呢?”

“虽然房子没垮,但是我们的鸡鸭鹅都已经被震死了,牛羊也都震晕了,天命无常,你不要拿我们大家的性命来打赌,我们再修路挖土,说不定能引来更大的地震。你不愿意走就算了,你要陪着你弟弟我也不拦你,他就是没有死,只是要有东西吃,还能维持几个月。周围团转所有的村子人早就出去了,就是因为我心怀慈悲,看你还没回来才等到现在。既然你不走,我们就提前走了啊!”村长说完,窗外传来他要离去的脚步。

“村长——”桑葚儿绝望了,声嘶力竭喊了一声,“你们再要走了,不就剩我一个人了吗?”

“也不止你一个,山上还有什么老道小道的,可惜你是个女孩子,要不然还可以奔投他们去——”

突然一线天光透进来似的,她爬到窗台边,装着袁秀梅的口气问:“村长,他们怎么不怕地震?”

“他们住在山顶上,还有些法术吧。”村长要走了,想想又回身过来补充一句,“我们都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地里长的庄稼,每家都有带不走的东西,都留给你吧……”

咚咚咚的脚步渐渐远去,桑葚儿心凉透了,好像有一把尖刀直刺进心里,五脏六腑都破裂了!本来说回来求助的,可他们一个个贪生怕死,丢下镇子上那么多人,还有他们自己的房产,他们自己的土地,他们养的家禽家畜,就这么拍拍屁股就走了?也太心狠了吧……

窗外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小子的鼾声,他真是没心没肺,居然还睡得着?如果村里人走了,这周围团转就剩下我们两个人,震晕的豺狼虎豹大概也苏醒过来了,我们怎么斗得过?假如小子再把我甩下怎么办?桑葚儿越想越害怕,还是把他喊起来,追出去求求村里的人吧。

想到这里,她又拼命大叫,可是小子太困了,雷都打不醒。那就唱吧,能不能把他唱醒?歌声就是她的哭声:

村长带人要逃走,

惹得姑娘犯了愁,

山村就剩我两人,

小子会不会把我丢?

深夜四周静悄悄,

白天是不是有野兽?

爷爷还在深坑底,

镇民何时能出头……

一口气唱了半天,回应他的也只有鼾声。桑葚儿气急败坏,唱累了就骂:“你个臭小子,你个笨小子,你个懒小子,你还睡得着吗?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骂了半天,还是没人应声,呼噜声格外响亮。桑葚儿忍不住了,只有下床去找他。

左腿的麻药劲儿已经过了,连脚都受了伤,一下地钻心的痛,右脚也不得劲儿,这时候她还是强忍着不哭,唱起来也费劲儿,只有啊啊乱喊,手脚麻木了,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脏也要窒息了,扶着椅子挪动了几步,刚刚拉开门,连椅子带人一下栽倒地上,痛昏了过去。

小子醒过来,天已经微微大亮,不是被桑葚儿的歌声和跌倒的砰砰声震醒的,而是远远传来了铛铛的声音,好像在头上响起的钟声。他一骨碌爬起来,窗外已经朦朦亮了,堂屋里,锅铲子亮光已经减弱,对面是桑葚儿的卧室,门大开着,他有几分疑惑:我出门的时候给她把门掩上的,怎么现在开了?难道她腿好了吗?袁小子朝她屋里一看,大吃一惊,桑葚儿居然倒在地上,似乎趴在地上睡着了一样。

“桑葚儿,桑葚儿,你怎么趴在地上睡觉?”袁小子冲过去扶起她,抱到床上去,又喊了一阵,这才把她喊醒。

“臭小子,你终于醒了——”桑葚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不及唱,来不及骂,只是往门外指着,“快,你快去找村长——”

他还没有睡醒,懵懵懂懂跑到大门口,又折回身子问:“找村长干什么?”

“你个笨蛋,昨天说的事忘了吗?”

“啊——”小子跑了几步又回身问,“我见到他说什么?”

“先把他叫来再说——”桑葚儿想不到小子这么糊涂,只是把手往外面挥挥。

袁小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边跑一边喊:“抓村长啊——”

桑葚儿哭笑不得,看着他像风一样跑出去,一等也不回来,二等也不回来,难道他也跟村长跑了吗?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了低低的抽泣声,渐渐由远而近,袁小子终于来到了她的卧室门口,蹲在门槛上,用发抖的双手捂住眼睛,双肩不停地抽动着,一连串的泪水从肥嘟嘟的指缝里无声地流下来,不停地往下流。

从来没见过袁小子这么哭过,过去,他都是哇哇大哭,嚎啕大哭,哭得惊天动地的,却都在虚张声势,引人同情。而现在,这是一种深深的绝望的痛苦,明白无误告诉桑葚儿,村长已经走了,村民也走了,他什么人也没找到。

强烈的痛苦如泰山压顶般地向她袭来,她明明知道是这个结果,还是被狠狠打了一棒,甚至都来不及呻吟一声,两眼一黑,倒在床上了。

袁小子听到咚的一声,放下双手,看见桑葚儿倒在床上了,无声的抽搐变成失声大哭,冲到床边去,对着她大喊大叫,对方没有动静,他的哭声立刻又变成了狼一般的长嚎,凄厉而婉转,有说不出来的惨伤。

可是对方纹丝不动,小子着急了,先是把床拍得咚咚响,然后拍她枕头,还是没动静,最后在她额头上拍打,质问里夹杂着愤怒和悲伤:“你怎么又睡觉了?”

被折腾醒来的桑葚儿怒目圆睁,扯着嗓子生气地说:“离我远点,想走你就走吧!”

他被对方的怒吼吓得倒退三步,问:“我到哪去?”

“跟村长他们出山呀,到运城饭店当你的大厨去吧,你姐姐不是给你联系好了吗?”

“你怎么办?”

“我?”桑葚儿还没回答,就听见院子里一阵细碎的脚步,还有许多狐狸发出的吱吱声,透过门窗,看见许多狐狸把院子都挤满了,大狐狸小狐狸老狐狸,黄狐狸黑狐狸花狐狸,每只狐狸都叼了动物来,在院子里堆成了一个小丘。

桑葚儿高兴地喊了声:“银狐——”

打头的白色狐狸立即跑进屋子里,在床边仰着那张尖尖下巴的瓜子脸,似乎在问:“主人,你有什么吩咐?”

两个少年都觉得奇怪,没想到一个动物这么知恩报恩,桑葚儿喜出望外,摸摸它的的脑袋,说:“你能给我弄一副拐棍来吗?我要下地。”

银狐点点头,嗖地一下跑出去了,其余的狐狸也跑出了,没过多久,两只黄狐狸就拖来了两根树棍子,主干都像丫头的“丫”字。

袁小子明白了,把多余的枝桠去掉,比着桑葚儿腋下到地面的高度,做成两根拐棍递给桑葚儿。她接过来,放到腋下支撑着,试着走了两步,微微一笑:“你看,我能自己走了,还有狐狸帮忙,活下去绝对没有问题。你走吧,有多远滚多远。”

袁小子生气了:“什么意思啊?你能走了就要赶我走吗?你能活下去了,我姐姐怎么办?你爷爷怎么办?镇子里那么多人怎么办?”

听到这,桑椹儿眼睛笑得像两条月牙,笑道:“想不到,你这小子还真是有情有义,留下来你就要吃苦喽。”

她灿烂的微笑像是冬天的阳光,小子看见心里暖烘烘的,愣了一会后破涕为笑:“我陪你留下来,你放心,我一定把你照顾好!”

“你照顾我了,地坑底下的人怎么办?”桑葚儿板起了面孔,“我是没办法,你不能跟着我享福,我们现在只有一条路,你去山上找到人学法术。”

“那你怎么办?”他还是那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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