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5300000034

第34章 求道之始(上)

原荒的上古平原一路延伸,向东北至玉田府为终止,再向东北而去,则已属于云荒的地界。云荒内山脉繁多,地形多变,自中央偏北形成了下古平原,直至东西走向的云雾缭绕的北嚣山成为云荒的终止。

人们故老相传,与神有缘的人,在天气晴好的时候,向北嚣山眺望,会见到山顶上直插云霄的通天塔,那是座神仙曾经居住过的仙塔,里面有神仙在升天时留下的经书和仙药。当然,很少有人会看到那终年被浓雾笼罩的北嚣山上,是否真有一座仙塔的存在。即使有好奇或是潜心向道的人立志攀爬北嚣山寻找仙塔也是有去无回,为巍峨的北嚣山增添了一分神秘。

然而,此时正在下古平原上对峙的两队嚣们,却是对背后北嚣山的传说丝毫不感兴趣。云荒相对于原荒僻远,人烟稀薄,成为了飞禽走兽的乐园。北嚣山下绵延足有四五里的古树林,更是成为了嚣们的世界。

话说人有氏族国家之分,这兽类也不例外。此时占据古树林地头蛇之名的嚣号称云族,而古树林外下古平原上的一伙嚣,则号称苍族。古树林富饶,有老树古藤,涧溪湖泊,危崖深壑,美食丰产,成为了两族嚣千百年来争夺不休的根源,每十几年一场大战,半年一小战,至于两族边界的遭遇战和小字辈们的挑衅战,更是几乎天天发生。嚣们为了攻占与保卫,千百年来演绎着自然界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原则。

这日,艳阳高照,天干气燥,下古平原边缘处略显贫瘠的黄绿色植被,在几只巡逻边界的苍嚣的目光中看来额外荒凉。一只刚成年的小嚣斜睨着不远处绿荫遮地的古树林,愤慨地挥舞着毛茸茸的长臂,叫嚣道:“凭什么他们占据着那个丰饶的树林不肯让我们共享?长老们太懦弱了,以我们的实力,完全可以把那些养尊处优的小崽子们打个落花流水。”

年长持重的老苍嚣劝慰它:“我们两族之间也有十几年的太平日子了,珍惜吧,大动干戈只会两败俱伤,你年轻,没经历过上一次两族大战,死伤无数,真是血流成河啊。”

小嚣把长者的智言当作了耳旁风,很不耐地闪到了一旁,拉住了自己的几个年轻伙伴:“老头子们胆小怕死,只敢窝在这荒凉的破平原上吃草根,喝污浊混着黄泥的脏水,我们不能忍受这种屈辱!那里,才是我们的世界!来吧,让我们去勇敢地抢回属于我们的地方,把那些云族崽子们赶出这不属于他们的地方吧!”小嚣手指向不远处的古树林,煸动着年轻好盛的伙伴们。于是,被干燥的天气和小嚣的激言双重煸动起来的年轻嚣们,悄悄脱离了巡逻的队伍,在平原上疏离的野草掩护下,猫腰逼进了古树林。

古树林的外围,是些稀稀落落的灌木丛,荆棘遍地,尖利的刺条柳杂乱分布,似乎云嚣们认为这些天然的屏障足以挡住外敌,掉以轻心,没有在这里设置守卫。

苍嚣们年轻力壮,身手灵活,这些小小的荆棘刺柳并不在话下,跳跃翻纵,很容易就闯了过去,踩到了灌木丛后面的平地。

老苍嚣们才发现了年轻苍嚣的莽撞举动,但还不来及喝止,只听得古树林里卟通卟通数响,轻尘四扬,年轻苍嚣们刚踏上了古树林的土地,就掉进了貌似平地实为中空的陷阱中。

几只埋伏起来的云嚣嘻哈大笑,从树影里、灌木中现了出来,得意洋洋对着落入陷阱里的苍嚣撒尿、扔碎石,并对林外的老苍嚣们做着鬼脸,极其猖狂。

老苍嚣们终于动怒了,厉声尖啸起来,招唤同伴。顿饭时间,古树林外云集了几十只苍嚣,无不怒火冲天,吼叫连连。

云嚣们也不甘示弱,呼朋唤友,召集了数目更多的同伴。

一只云嚣有了伙伴撑腰,向平原上的苍嚣抛了一块尖角石,砸到了一只苍嚣的额角上,顿时鲜血长流的苍嚣成为了这场战斗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受害者。苍嚣怒极,猛地向林内冲来,身后的苍嚣群起奋勇,向古树林冲跑过来抢占有利地形。

于是,一场无预谋的挑衅战演变成为小规模的冲突战,嚣们之间上演过无数次的斗争,就这样再一次拉开了序幕。

云泰嘴里叼着一根宾草,尽管那辛辣的味道有些呛人,但可以解疲忘忧,他有些飘飘然,躺在两棵栎树间自制的吊床上,轻轻摇晃,悠然自得。

云乐那尖锐的叫声在第一时间内吵醒了云泰,然而云泰只是睁开眼,侧耳倾听了一下,又闭上了眼睛。云乐那小家伙向来是唯恐天下不乱,今天恐怕又与苍族的哪个家伙起了冲突,所以在召朋唤友了。

这种无意义的小小战斗根本引不起云泰的兴趣,族里那些热血冲动的小伙子在释放完他们的激情之前就足以结束这场战斗了。

过了半响,云乐的尖叫声再次吵醒了假寤中的云泰,这次的声音急促而且焦灼,有些不妙。云泰腰一弹,吊床还在空中剧烈摇晃,云泰已经攀上了栎树,一路飞荡,赶向云乐的所在处。

战场就在古树林的外围,与下古平原交界处,地形虽不是很复杂,但被云族布置的遍地荆棘和陷阱所限,两族参与战斗者都跃到了树上。

浑厚的膂力以及尖利的爪子和牙齿,是最好的攻击武器,每只嚣都不吝啬自己这天生的武器,向敌人的身上死命地抓挠、撕咬。苍劲蓊郁的古树上,鸟窝、鸟蛋、树枝、揉成团的绿叶,都成为了嚣们投掷向敌人的飞弹。

云泰加入战团时,激战正轩,他松开手中长藤,借回荡之力,跃到一只苍嚣的身上,压制住了他正抓向自己族人的利爪,然后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将身下压的苍嚣推下树,只听得那只苍嚣一声尖叫落入树下荆棘群中,身上鲜血淋漓,伤痕累累。

呼地一声,云泰听到耳后风声,急忙弯腰,一只淡白色的鸟蛋呼啸而过,砸在面前的树干上,蛋清蛋黄砸得一塌糊涂,汁液飞溅,云泰伸手蘸了蘸,送进口中一舔,不由得惋惜:“是白翰鸟的蛋,最鲜了,真可惜让你糟蹋掉了。”他反手一拳,把偷袭自己的那家伙砸到了另一棵树上。

这一场恶战,直从上午打到了下午,又从下午打到了傍晚,直打到断霞散彩,残阳倒影,各家的老婆孩子嗷嗷叫唤,群嚣们也打得疲软无力,遂借了此机,作鸟兽状四散。

云嚣们嘀嘀咕咕着,打扫着战场。这场恶战,云族这边死了一只年老的嚣,重伤了十几只,至于轻伤,则是个个挂彩,就连被族中称为钢筋铁骨的云泰,身上的抓咬伤也有三四处。

瞅着族人正在救治伤者、清扫战场,云泰悄悄溜走,向自己的圣地一路荡去。

空气中呛人的臭鸟蛋味道愈加浓重,树木逐渐稀疏,细碎的白沙粒与黑色的巨石交错分布着,到了一块高大自成一体的黑色巨石前,云泰一把拂开攀附在石上的菟丝藤,从小小的缝隙中钻了进去,又从里面把藤蔓拢好,直到看不出一丝缝隙。

热气氤氲,在碧清透澈的水面上袅袅弥漫,被犬牙交错的粗石合围的水池,刚好能平躺下一人,水底布满圆滑整齐的白沙粒,渗出滚滚气泡,如珍珠粒粒,串串升向水面。巨石上方恰好有一孔状天洞,透进微弱暮色,映得石洞中的温泉池影影绰绰。

池畔黑石缝隙间,一棵白色的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三尖戟形尖端处长着一粒白珍珠状珠球的叶子时而浸入水中,划起一波水痕,又轻轻浮了出来。这正是世间罕见的白烦草,是疗伤圣品的青烦草生长千年白化的珍品,却幸好生长在这深山幽洞中,免受俗人恶兽们的骚扰,却便宜了云泰这不识货的嚣,无间中发现这温泉,每每泡过这珍贵无比的硫磺白烦浴,身上伤口皮肉收敛,完好如初,遂当了自己的圣地,秘而不宣。

同类推荐
  • 狐归兮胡不归

    狐归兮胡不归

    降妖除魔,何为妖,何为魔?除魔卫道,除的什么魔,卫的什么道?他们之前的感情,能否超越他们的道?什么,才是最高的道?
  • 峨眉传

    峨眉传

    九州大陆烟火繁华,而在九州的名川大山中,传说有修仙之人能吸取山峦灵气,借助灵气希望早日突破凡体飞仙逐道参透天地间永恒,而修仙者为了防止打扰,也为了九州安定,联手布置大阵隔开与世俗的联系,自此纵有寻者也难以发现,久而久之仙境之说就成为街巷小儿说谈唱笑之物,无人在寻。
  • 玄道极仙

    玄道极仙

    本该注定平凡的一生的他,却在机缘下叩开上古道家遗留功法——道术玄经。撒豆成兵,翻江倒海,乃无上仙术,而在玄经道术中不过是浅浅的入门法决。雷电之威,浩然正气,无可抵挡,而他却用天地残雷淬体、炼神!
  • 极品小店,上仙恕不招待

    极品小店,上仙恕不招待

    白末言一直都很想进入那个极品小店,不为其他,就是觉得这家店挺有意思的,他活了几万年,还从来都不曾见过有这么一家店,不论什么都卖。千叶一直都很想做的事,就是离这个自称活了几万年的上仙白末言远个几千几万个宇宙,她活了十几年,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像他这么死皮赖脸的臭男人。可是偏偏不如她的意,不管走到哪,她都能见到白末言。“好久不见啊,小叶子!”“上仙好巧哦,不过请恕小店不招待上仙!”“哦,那请问,刚刚那位上仙可是进去了?”千叶看着刚刚从小店中交易到货物的一位上仙,心里默默的将他列入黑名单。以后再也不卖他东西。
  • 主宰抽奖机

    主宰抽奖机

    "哇!我好帅。。。。咦!卧槽,镜子怎么碎了。好吧,我其实走的可爱路线""噼里啪啦""。。。。。。"
热门推荐
  • 正能量:正面情绪改变自己和他人

    正能量:正面情绪改变自己和他人

    你是否曾有过这样的经历:打量别人手中的报纸足足40分钟,一直挣扎于想借读却又怕被拒绝,最终没敢向对方开口?面对心仪女孩不敢努力争取,而是寻找各种自己不为女孩接受的理由,而且这些理由看似那么的充分,甚至觉得自己不配享有天下美好的事物,结果错失一段美好的姻缘?面对事业上的贵人,只要开口为自己争取就能将名誉之门打开,但又觉得人家地位高不可攀而羞于开口,最终错失机遇,让自己延长了好几年的奋斗期?……我们大多数人都在顺从着一种消极的生活方式,犹豫、怯懦、慵懒、怀疑、退缩……任其肆意蔓延,总是认为事情不可做,不如等等再说,总是担心万一有不利的事情发生,最终找不到前进的方向,每天生活在瞻前顾后之中。
  • 空中有一颗桑葚树(中国好小说)

    空中有一颗桑葚树(中国好小说)

    他有一个贤妻良母般的妻子,却满足不了他内心真正的渴望。他有一个在醉了时就想去寻求慰藉的情人,周洁,却一直不肯娶她,最终二人选择了分手。他和在偶然当中结识后来又成为他工作同事的冯玲,游移暖昧,确又无法付出全部真情。从某种程度上冯玲原来是周洁的影子,他在现实与回忆当中游离着,渴望着精神上的相通却不得不屈服于肉体的欲望,始终无法高蹈于尘世之上,最终和冯玲还是双双坠入了俗不可耐的尘世之欲中……
  • 王爷的弃妃

    王爷的弃妃

    简介:穿越,她以为获得了重生。怀了孩子是否排得上本年度最倒霉的十个穿越女?从此,她成了被王爷遗弃的侧妃。本想平平静静地过剩下的日子,谁知五年后却发现她的儿子…===片段1:“你不配见他,既然我都不能见他,你凭什么?”柳烟的唇畔噙着一抹笑,但眼神却愈来愈冷,“你不过是一双破鞋而已!”片段2:“他?”柳烟难掩吃惊地挑眉,然后静默了好一会儿,又蓦地疯狂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眼角已然溢出泪花。她用手指擦了擦眼角,满脸鄙夷地看着岚西,语气尖刻无比,“岚西啊岚西,你真是令我太吃惊了。当年,你苟且偷生,还选择生下这个野种;而如今,你更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么多年了,你居然惦着他,哈哈,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一个乞丐,他不过是我找来羞辱你的一个乞丐而已。你居然惦记着他?看来你还真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荡Fu!”---------------------------------------------本文主要分为三个部分:漓城篇,凤族篇和京城篇---------------------------------------------
  • 请君怜:妖妃步步为谋

    请君怜:妖妃步步为谋

    他是人人口中温润如玉的城主大人。只是……“庄楠,死吧,你死了,我还爱你。”男人用冰冷的刀刃抵在她的心口,一字一句,红眸中是无尽的深渊。背叛,囚禁,杀伐,权谋,他的爱血腥杀伐。初相见,有公子如玉,一笑倾城,满世花开。再相见,他红眸墨发,嘴角染着她的鲜血,第一句话就是将她处死。她总说“公子,世间繁华似锦,天地之大,而奴只愿你一人安好。”男人一脸冷漠,睥睨众生,却悄悄的红了耳尖。片段:“他们都说我只是你的通房丫头。”女人瞪着男人,眉眼弯弯,嚣张极了,手不老实的伸进男人的衣领。“那,夫人是你,妾是你,反正我的第一次到最后一次都是你。”男人一本正经。庄楠……说好的高贵出尘呢。你是我刻入骨髓的情深,若不爱,那便毁。
  • 你在高原4:鹿眼

    你在高原4:鹿眼

    《你在高原(共10册)》为“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全集”系列之一。《你在高原(共10册)》是一批五十年代生人的故事,这一代人经历的是一段极为特殊的生命历程。无论是这之前还是这之后,在相当长的一个历史时期内,这些人都将是具有非凡意义的枢纽式人物。整个汴梁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等各种景致尽收眼底,气韵宏阔;而就局部细节上,哪怕是一个人物的眉眼表情,又都纤毫毕现。这特点在这部小说中也有鲜明的体现,错综复杂的历史、宏大的故事背景和众多的人物,展现了近百年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某一地域的面貌,而在具体的细节刻画和人物摹写上,又细致入微、生动感人。
  • 说诗晬语

    说诗晬语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妾勾魂:傻子少爷好粘人

    妾勾魂:傻子少爷好粘人

    身为一古代新媳妇,许筝觉得自己很前卫。一场婚礼,新郎一只,证婚人一个。一夜洞房,她率先扑向新郎!身中奇毒又怎样,被人背叛又如何,身为雪花默惹祸小魔王,她要肆意挥洒她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嘿嘿,现在最重要的是扑倒董家的呆呆小绵羊傻七,然后抱个胖胖的乖娃娃!
  • 仁王般若念诵法

    仁王般若念诵法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醉卧烟雨梦浮生

    醉卧烟雨梦浮生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受尽非人的对待,造就了她冰冷的心。说她凉薄无心,冷情孤傲,她不过一笑置之,她的人生,何须他人言论"人生这么短暂,凭什么委屈自己给你脸?"当被寒冰包裹的心融化后,众人惊掉下巴:"这世界都玄幻了!我是谁?我在哪?这绝是个假人!"当身份公诸于众时,是欺她、骂她的人的噩梦,是爱她、疼她的人的幸运。看着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美男们,浮生一脸懵逼,谁能告诉她,她什么时候惹了这群大佬们?“多想时光倒流,如此,你的心依旧属于我。”“多年的陪伴,只为你那牵动我心的笑容,即使遍鳞伤,我亦无怨、亦无悔。”“第一眼见你,我便沉沦了。”“等了你多年,余生只为你。”
  • 黑礼羊

    黑礼羊

    兴旺赶着羯羊(阉羊)在前面急急地走,老福祥一步三挪地跟在后面。兴旺着急地说,大爹,看日头都到后脑勺了,你快点嘛!老福祥不悦了,说,好席不怕晚,你娃急个啥。兴旺说,我咋不急,晚了赶不上宰,村长又要骂人呢。老福祥说,那天他骂你,是你浑球乱来,该骂!没给你两巴掌就算饶了你哩。你给大爹实说,现时肚子里又打啥鬼算盘了?兴旺让老福祥说破了心思,嘿嘿地咧了咧嘴,用手里的柳条抽了下羯羊说,今个早些到,这羊他就得宰,当着县里当官的面,他当村长的不好杀价。再者,上回那只羯羊的钱一分都没给,还挨了顿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