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超、熊小波、西风、瘦马四人又走了10分钟,隐约听到唱诗班的童声,还有微弱的光线从门缝下漏出来。张明超向熊小波、西风、瘦马点了点头,拉开门进入圣殿。
上百支燃烧的蜡烛的光亮让他们睁不开眼,张明超用眼角余光瞥见门口两边各有一个拿着皮鞭的守卫。左侧那个壮汉发现了他们,正展开手里的鞭子,张明超果断就是一枪,子弹从壮汉的眉梢穿过去。一声枪响,让大厅里的人停止了——呻吟……至少有30人,全身裸替,有几个人脸上带着半截儿面具,有的人少了一条腿,或缺了一只胳膊,有的截肢处还缠着绷带——一场邪恶的群*交祭祀,只有邪恶的人类才能假借神灵的名义去满足自己的各种兽欲。
一个戴面具的男人下体还插在趴在他前面的女子的P股里,举起右手高喊道:“感谢神赐予我们食物!”然后双手指向了熊小波他们。所有被洗脑的“信徒”都从性*器的环扣中挣脱,张牙咧嘴挥舞着双臂向他们围拢。张明超心想“不好”,往后退了两步,和熊小波他们肩靠肩碰在一起。四个人本打算从进来的门逃出去,但那里还有一个守卫,他不断闪躲在几个信徒的身后,弯着腰,甩动的皮鞭在空气里啪啪炸响。陆续有几个男信徒冲上来,都被熊小波他们制伏了,但包围他们的圈子越来越小,张队朝天鸣了一枪。
“我们是警察,是来解救你们的,别过来!”
但那些空洞得只有血腥才能填满的一双双眼睛,闪烁着犹如豺狼狩猎般的凶光。
皮鞭越来越紧凑的炸响,张明超跳起来朝守卫开了一枪,子弹在守卫的脸上擦出一条血印。守卫怒了,学着狼、灰熊、老虎的叫声,信徒们也学起各种动物的叫声。张明超把枪不漏声色的塞给熊小波,说了句“你们冲出去,抱歉了”,就向前扑进了人群里。信徒们很快把他埋没了,熊小波给守卫补了一枪,打在守卫肩部,带着西风、瘦马打翻几个信徒,踹开门正要往外跑,只见一个身影一晃,扔了两个东西进来,从熊小波耳边飞过。
“催泪弹,快出来!”郝帅喊道。
熊小波他们撤出来,郝帅向里拉着门防止有人出来,但奇怪的是,并没有人拉门。
“难道信徒们已经被驯化到不知道逃离?”郝帅心里一阵悲凉。紧接着刑警们陆续到位,熊小波赶紧说张队还在里面,警队没有带足够的备用防毒面具,熊小波借了几条毛巾拿矿泉水打湿了也往里冲。还好张队的位置离门不远,信徒们都四散在圣殿的角落咳嗽流泪,几个人很快把张队抬了出来。张明超上衣被撕破了,身上有十几处牙咬的血印,胸前和小臂各有一处咬得比较深,明显看到少了一块肉。刑警给他带了氧气面罩,用担架往出口抬。熊小波常见挂彩,看到张队还有气,也没被咬破血管,估计死不了,终于舒了口气。刑警门逐一将被害人带出圣殿。
陈队长:“你们好,我是陈队,你们就是跟张队一起的‘朝阳群众’吧,怎么称呼?”
熊小波:“陈队长您好!我姓熊,不敢当啊,能配合刑警抓捕这些人是我们的荣幸。陈队长,这些被害人怎么跟疯了一样?被洗脑成这样,还有救吗?”
陈队长:“会有医生进行全面检查,包括身体和心理测评。相对稳定的,一般是联系亲属接回去,再好好看心理医生治疗,妥善处理的话,过个一年半载回归社会没问题。这个地方原本是两具恐龙化石的挖掘点,后来蒙古国扎门乌德市又发现了更大的恐龙遗骸群,把中国专家请过去帮忙,两国共同挖掘研究。这边留下考古系的研究生带着村民挖了快一个月,没有发现更多有价值的化石,就荒废了,没想到让传销组织利用了。”
熊小波:“这个传销组织不简单,跟邪教差不多。对了,刚才好像戴面具的人都从另一个出口跑了,我估计得有十人左右,很可能是组织的头目。外面安排好了吗?”
陈队长:“安排了,放心。我听说你们还有政治任务?”
熊小波:“是啊,差点儿忘了。你们谁是小严?”熊小波一个挨一个找过去,被害人暂时都蹲在矿道两边,等刑警们从外面的车里找来毛巾、毛毯为他们披上遮羞。他们原来的衣服都被剥夺,专门存放在另外的地点,需要再次转移的时候才能找来穿。
熊小波:“小严,小严,你爷爷让我们来救你。”熊小波看见有个女的姿势不太一样,其他人都蜷缩蹲在地上,她却盘腿坐在地上。走近了看到这女子已经怀孕了,两道泪从空洞死鱼般的眼睛里汩汩往外流。不用拿小严的照片对比,妊娠期的女人不施粉黛有种别样的清纯妩媚,熊小波脱下外套给她披上,搀扶起重获自由的小严。
出矿洞已是夜里九点多,草原的夜色已经完全降临,苍穹之下,个体显得无比渺小。从地下上来,夜晚的露水混合着香草的气味更加沁人心脾。
陈队拨通了对讲机:“二队,情况怎么样?嫌疑犯都在你们那边。我们马上过去支援。”二队回复:“报告陈队,二队在接近村民聚集地50米左右的地方被石墙阻挡,墙有20公分高,石头掺和着牛粪和土,挺结实。我们刚拆除了一个豁口,但警车过不去,张队的人开着越野车过去了,我们的人在后面跑步过去。”
远处村民群落里有骚动,狗叫声此起彼伏。熊小波让西风、瘦马照顾好小严,自己跟陈队开车往村落赶,还没到跟前,就听到一架直升机起飞了。狡猾的飞行员为躲避刑警开枪射击,没有亮灯照明。
陈队:“让他们跑去蒙古国可就麻烦了。那边官僚腐败严重,明早能出警就不错了。一夜时间,足够李春水他们逃出蒙古国。”
熊小波心想:“可不是吗,也不知道陈贝然在不在直升机里。”
通过对讲机二队再次汇报:“陈队,我们抓到李春水了,还有其他6名传销组织头目。”
陈队:“抓住了?那在直升机上的人是谁?”
二队:“他们说是一个叫陈贝然的金主。李春水是最后一个被抓的,有人看到他是被陈贝然踹下飞机的。可能是陈贝然为了拖住我们,争取更多时间逃跑。”
陈队:“那现在怎么办?”
二队:“张队的人,还在追。”
陈队正打算问“怎么追啊”,一颗信号弹火信子伸长舌头舔舐着夜空的宁静,划过了直升机的尾部。尾随其后,三角翼滑翔伞在红色的光晕里旋转着舞步,信号弹很快燃尽。第二颗又接力棒一样绽放开来,这次从直升机的前脸划过,滑翔伞与信号弹交叉,窜到直升机的前面,直升机突然加速向滑翔伞冲过去。第三颗是让人惊叹的血红色,子弹穿过心脏那种浓稠的血色,比前两颗燃烧的时间都要短,在夜空恢复暗淡前,人们只能看到直升机饿虎扑食撞击滑翔伞的前一秒。
螺旋桨的声音咆哮了一阵,突然间歇了。熊小波狂奔过去,先看到直升机完好无损的停在草地上,大灯打开了,光线里卓尔正在收三角翼滑翔伞,夏冬雷手里拿着CS彩弹枪守着一个被麻袋捆束的人,想必是陈贝然。熊小波跑过了直升机回头再看,主驾驶前方的玻璃已经被彩弹炸花了,除非陈贝然想摔死,夜里这飞机是没法儿盲开的。
熊小波冲上去一拳就把麻袋里的陈贝然打翻在地。卓尔笑着说:“波哥别这么煞风景,我们刚玩起来,配合得很默契。夏总车开得好,射得也准。”说完觉得这话有些不妥帖,赶忙借口说“滑翔伞不好收回车上”,继续去忙活。
夏冬雷跟熊小波打了声招呼,也把车开近了去帮忙,留下熊小波押解嫌疑人。想想就后怕:“卓尔用三角翼滑翔伞拦截直升机,直升机侧面写着俄语,机型也是比较老旧,可能陈贝然确实是资金链断了,没钱买好的。很庆幸,不然卓尔可能早被螺旋桨撕碎了。”
刚才夜空中那一幕太精彩,以至于夏冬雷恍惚觉得像是在观看一部舞台剧,自己是离主角最近的观众,是见证和参与这奇女子事迹的人。卓尔惊艳的身影深深刻在了夏冬雷的脑海里,那种主角的光环辐射到见证者的身上,让人有种被神庇护的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