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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地球之眼(10)

【6】

安小男的话虽然让我惊诧,但却又有似曾相识之感,就像一出彩排了几遍的拙劣话剧。只不过第一次和他演对手戏的是商教授,第二次是那个银行行长,第三次就变成了我。但我招他惹他了?我可以说是唯一真心想帮他的人啊,他怎么就这么不让我省心呢。

“为什么啊?”带着近乎委屈的情绪,我叫了出来。

“我有心理负担……”安小男的眼神游移起来,仿佛正在斟酌词句。

我突然想到了被安小男协助逮捕的那个酒鬼老头儿:“难道你是因为不忍心抢了美国老弱病残的工作吗?这就是妇人之仁了。咱们第三世界国家人民哪儿配同情美国人啊?那国家的福利好得很,当个失业的穷人幸福着呢。”

“不是这个原因。”他说。

“那么就是李牧光逼你干过什么事儿……比方说除了仓库以外,还监视监听什么人?”

“也没有。”

“那你抽什么疯啊?你的心理负担是从哪儿来的?”我索性任由酒劲儿发作,指着安小男的鼻子质问道,“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这份儿工作多让人羡慕自己知道么?挣钱多少都不提了,姑且谈谈尊严,谈谈人生价值吧。你知道咱们那些坐机关的同学十年如一日打水扫地擦桌子上级放个屁都得叫好越讨厌谁越得冲谁乐乐得脸都抽筋了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我为了拍个片子骗完项目骗赞助骗完审查骗观众这活儿干得有多没劲吗——制片人都改叫‘只骗人’了。再跟你说个玄的,我有个前女友是开皮草行的参观了一次活剥水貂皮就开始夜夜做噩梦梦见自己也被开了个口子然后‘啵’的一声从皮里拽了出来,因为这事儿她信了佛结果还让一假冒‘仁波切’财色通吃了。谁没压力呀,谁活得容易呀?也就是你这种干高科技的,一不用缺德造孽二不用自毁人格站着就把钱挣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对于我这番泄愤式的长篇大论,安小男似乎无话可说地点了点头。但他随后却又说道:“工作本身当然没有问题,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安小男猛然直视我,目光炯炯,“你知道李牧光的钱是哪儿来的吗?”

“不是卖玩具挣的吗?”

安小男的口齿也加快了,但却远比我要冷静、清晰得多:“我看过他的入库单和出货单,他那个公司处于整个儿玩具流通环节的末端,利润已经被其他公司瓜分得差不多了。就以一个芭比娃娃为例,中国出厂价大约三美元,到了他手里已经涨到了将近十五美元,而他还要应付税收、场租和每个季度一轮的打折促销,再刨除美国那昂贵的人工成本,能打个平手就算万幸。还记得他曾经跑到义乌,想要绕开代理商低价拿货的事情吗?当地的商会害怕得罪几家垄断性的贸易组织,根本没敢答应他。总而言之,李牧光靠他玩具生意的营收,根本不可能赚出现在这么多的钱——你知道他在H市谈的那个项目投资有多少?连厂房带地皮他都想买,起码要拿出几千万人民币。”

我尽力跟着安小男的思路,大概听懂了他的意思,突然又含糊了一下,打断他问道:“你说你……看过李牧光的流水单据?”

安小男“嗯”了一声。

“他怎么会让你看这种东西?你一个技术人员,他吃饱了撑的才会请你查公司的账。”

“说起来也是凑巧。那些材料李牧光本来是不可能给我看的,他每次核对完货物,都会把单据放回仓库旁边的办公室里。但这一阵他不是回国了吗?他待在H市而我又回了北京的那几个白天——也就是美国的夜里,我继续在办公室监控着仓库。恰好这期间,公司到了一批货,是他手下的一个业务经理接收的,那人大概比较马虎,签完字就顺手把一摞单据都扔在了货架上,结果被风卷了一地。而等到我上班打开摄像头的时候,看见仓库里乱七八糟都是纸张,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呢,赶紧用摄像头的放大功能拉近了看,结果就大概了解了李牧光公司的经营情况。”

我这个技术方面的白痴又提出了新的疑问:“摄像头都在天花板上,那些进货单和出货单上的字迹想必又很小,离得那么远能看清楚吗?”

“对于专用的高清摄像头来说不是问题。”安小男笑了笑,“没听说过吗?在伊拉克战争期间,假如一个萨达姆军营里的士兵正在吃橘子,美国卫星能够清楚地拍到他手里的橘子有几瓣。类似的技术早就开始转入民用了。”

“再过两年,我们剧组的器材没准儿也该更新换代了。”我跑题道。

但安小男板起脸来问我:“咱们还是说回李牧光吧,既然现在的公司利润很薄,他的钱到底是哪儿来的呢?”

“也许是他在开玩具公司以前挣的呢?”我含糊道,“再说李牧光家里也给了他一笔启动资金……”

“可他告诉过我——你一定也知道,李牧光在做玩具生意之前患有神经性疾病,他一直在被强制治疗嗜睡症。”安小男敏捷地打断了我,“倒是你说的后一件事情可以作为解释,但那恰恰是让我怀疑的地方:李牧光的父母再怎么混得好,也是国企干部,他们的收入保证全家丰衣足食并不奇怪,然而聚积出那么大的一笔财富就说不通了。”

“你的意思是……”我几乎是在明知故问了。

“这里面有问题。”安小男笃定地抿了抿嘴,“道德问题。”

时隔多日,我再次听到他的嘴里迸出了那两个字。此时给我的感觉,“道德”这玩意儿简直就像一种罕见的隐疾,它蛰伏于宿主体内,无形无迹,但一有机会就会不可避免地发作。在这喜庆的、觥筹交错的婚礼现场,我从安小男身上嗅出了前所未有的不合时宜的气味,仿佛他不是地球上的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从哪个遥远的、未知的世界流窜过来的。他站在草坪上,却好像两脚悬空,只是一个飘飘然的人影。

接着,我的心里升起了一团厌恶。这厌恶并非针对安小男,但恰恰因为没有具体指向而让我格外恼火。我瞪着安小男,一字一顿地说:“你这是病,得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你说的是道德吗?”

“不是道德,而是你这种把一切都和道德扯上关系,再和一切较劲的怪癖。这和卫道士有什么区别?搁一百年前你是不是也得哭天喊地地阻止女人天足寡妇改嫁呀?你刚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啊,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了?”我冷笑了一声又说,“而且你刚看出李牧光他们家有问题呀?告诉你,我早就看出来了,从他刚一入校上大学就看出来了。但我们能怎么办——你又能怎么办?不为他那五斗米折腰吗?那好,你要有骨气的话就抡圆了抽丫一大嘴巴,搬回你的小平房里去,你妈的眼睛也干脆甭治了省得看着你糟心……我也懒得再管你了,我管够了。”

在我的逼视下,安小男的脑袋便低了下去。他的嗓子里发出了“吭、吭”的声音,好像一个挨了批评正在吮泣的小学生。片刻以后,他才重新扬起脸来,表情却很平静,甚至称得上淡漠:“你说得也对。”

我乘胜追击道:“我对在哪儿了你错在哪儿了——不要口是心非,要深刻反省。”

“日子得过下去,而且得好好儿过下去,你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他嗫嚅道,“可我老管不住自己,成天都在乱想……我辜负了你对我的好意,我以后不这样了。”

他的声音很细小,让我一下子就心软了。于是我不知是叹了还是舒了一口气,搂住了安小男的肩膀。我挟着他往人群中走去,路上调整情绪,又掀起了一轮场面上的高潮:

“请允许我敬你们一杯!”

“为什么不呢?”大家雀跃着拥了上来,间或还有砰砰的开香槟酒的声音在半空中回荡。

那天我用七八种酒连续干了无数杯,但不知为何根本没有喝多。和身边那热火朝天的气氛相反,我的心里只感到空寂、落寞,甚至有一丝寒意在周身游走,让我不时像刚撒完尿似的打个哆嗦。安小男大概提前走了,不知何时我一回头,就发现他的座位上已经没有人了。到了下午三点多钟,折腾够了的宾客们才零零落落地散了个干净,我终于也疲了,叉着两腿坐在椅子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着满地狼藉发呆。小张则在当场开箱盘点收上来的份子钱,不时向我通报一声谁给多了下次得找机会把人情还上,谁比较“鸡贼”红包里的票子还不够自助餐的人头费呢。

过了一会儿,她走到我面前,递过来一个沉甸甸的纸包:“你看看这个,也没写名字。”

我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美元,而且都是百元大钞。小张说她大致点了点,足有五千之多。

这五千美元大概是安小男从监控系统上获得的第一笔提成收入,而他也没换个信封,就给我送来了。我把纸包还给小张:“甭管谁的,来则收之,收则花之。你不是一直想出国玩儿一圈儿么?留着那时候用吧。”

“我是真没看出来,你们那群人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值钱的友谊。”

“要是友谊犯得着用钱来衡量吗?”我惨笑道,“也许这是宣布跟我绝交呢。”

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便再没见过安小男,就连电话也没通过一个。他仍在上地附近的那个写字楼里为李牧光工作着,同样没有再来找过我。分析一下我们互相敬而远之的心态,从我这边来讲,是因为他那顽冥不化的“道德感”令我感到疲惫和无所适从,而他呢,则是为了不得不继续端着眼下这个饭碗而羞愧,并害怕来自于我的冷嘲热讽吧。所以说人呐,真没必要把自个儿的调子定得太高,除非你已经做好准备和生活决裂了——这也是义士们只有在刑场上的那两句豪言壮语才具有说服力的缘故——没有功德圆满的最后一枪,其他时候再怎么喊也作不得数。

实话实说,我这些年也没少“掰”过朋友。有些人是因为利益上的纠葛而翻了脸,还有些人也没什么具体的冲突,仿佛突然之间就话不投机了,然后互相在背后说对方“俗”。我本想用以往的经验来处理和安小男的疏远,宽慰自己“谁离了谁活不了”,但我居然没有做到。每当看到什么有关我们母校的新闻,甚或在夜阑人静无法入睡之时,安小男那张老丝瓜般的脸总会无声无息地浮现出来,不动声色地搓着我心里的某个污痕累累的部位,搓得我的灵魂都疼了。安小男如芒在背,安小男如鲠在喉。但这样的感受我也不好意思对任何人提起,就连和小张都没说过,因为我无法接受自己对安小男的古怪感情被她往“基情”方面引申——这丫头怀孕期间闲得没事儿,看了不少日本电视剧,特别热衷于在男人与男人之间捕风捉影。按照她现在的理论,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同性的交情这码事儿,远到陈胜吴广,近到希特勒和墨索里尼,无不是尽心竭力地“卖腐”的结果。

“你注意点儿胎教行不行,我们家可是三代单传。”我怒斥她,“再说对于龙阳这事儿,你不认为教唆和歧视一样可耻吗?”

又挨了些日子,我们的儿子终于顺利出生并且满月了。四面八方的闲杂人等咸来相贺,我索性又到外面摆了几桌,给了他们凑在一起说吉利话的机会。小张的奶水很足,那天饭还没吃到一半就又快喷了,于是赶紧抱着孩子离席。我也愈发觉得正常的繁殖能力似乎没什么可值得显摆的,对那些有口无凭的祝福更是提不起道谢的兴致,便默默地喝起了闷酒。我就这么成了一个孩子的父亲,但是除了把他制造出来之外,我还为他做了些什么呢?我是否曾经尝试过使他大驾光临的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一点呢?这样的疑问让我感到沮丧,越发地不想搭理人了。

正在低着头若有所思,身边似乎有人站了起来,朝着包间大门的方向打招呼:“你怎么才来?”

“这么大的喜事儿,你也不早点儿告诉我。”进来的人热情地嗔怪我。

我抬起头来,赫然看见了李牧光。他穿着一身簇新的西服,越发显得身材高壮挺拔,方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我赶紧对他解释:“也不知道你是在外地还是外国……”

“甭管在哪儿也得专程来一趟——我可不像你那么薄情寡义,觉得我这朋友可有可无。”李牧光在我身边坐下,从皮包里掏出一样东西,“给咱们儿子的。”

他递过来的是一枚巴掌大的纯金长命锁,我一接,被那分量吓了一跳——居然是实心的。这些金子足够换一辆越野车的了。

我下意识地推让着:“太重了,这要挂上对小孩儿颈椎不好。”

“没劲了啊,看不起我是不是?”

我只好把那块金疙瘩揣进兜里,和他寒暄了起来。除了这份大礼,今天李牧光的态度也让人觉得奇怪:他那种居高临下的语气不见了,哼哼哈哈的样子几乎可以称得上谄媚,全然不像一个少年得志的国际“新贵”。我打量着他,他也打量着我。我们的屁股一个比一个沉,直到把所有的客人都耗走了,李牧光站起身来,把门关上,回来后掏出烟来,双手笼着火儿为我点上。

我还在没话找话地试探他:“H市那厂子筹备得怎么样了?”

“还行,土地批文已经快拿到了,他们还准备以我的这个厂子为试点,在H市城区打造一个高新产业园。”李牧光宣告着好消息,语气里却陡然没了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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