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华青鸾眸中寒霜凛冽,声音却很平静:“哪些人不规矩了?”
云英丹青以及其他几名侍女哭哭啼啼地指着四五名对她们轻薄的侍从,华青鸾暗暗朝着林羽若递了个眼色,做了个手势,林羽若会意,上前一步,身形一晃,如幻影般穿梭人群,只听“砰砰砰”几声闷响,被指出的五名清国侍从只觉膝盖一软,身不由己地跪倒在地。
以郁庆言为首的清国众人,一时都怔住了。
华青鸾淡淡道:“云英,对你动手脚的人是哪个?你自己上前掌他的嘴!”
云英生性胆怯,又知道质子府是虎狼之地,他们卓依族国弱力微,因此,刚才被轻薄着,也不敢还手,只能忍着,现在听到华青鸾要她自己动手教训这些人,心中胆弱,怯怯地道:“公主……”
“动手!”华青鸾喝道。
“公主……”云英胆怯地道,“我,我不敢……”
华青鸾望向她的眸光突然冷漠起来,淡淡地道:“云英,我给你两条路,要么,你自己上前教训轻薄你的人,那么,你还是我的侍女!如果你不敢,那么,从今往后,无论你发生什么事情,都与我无关!我华青鸾,不需要胆小得连反击都不敢的怯弱侍女!”
云英脸色一阵惨白。
在这等险恶之地,若单凭她一人之力,下场之凄惨,只是想想,就已经异常恐怖了。
看着面前跪倒在地的清国侍从,再看看冷漠无情的华青鸾,云英心中好一阵挣扎,终于深吸一口气,颤抖着上前,抖抖索索地伸出手,想起方才被轻薄时的羞愤,咬咬牙,终于狠下心,朝着那人脸上扇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在那人脸上留下五根鲜红的指印。
在这一霎,云英觉得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涌了上来,充溢着身躯,让她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
华青鸾目光轻转,看着其余几名被欺负的侍女,道:“你们也一样!”
那些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华青鸾目光的威压下,颤抖犹豫了许久,终于都接二连三地出手,分别给了那些侍从狠狠的一耳光,而后,依旧有些畏缩地站在华青鸾身旁,但比起方才的怯弱,却多了几分勇气和坚强。
看着稍微有点样子的众侍女,华青鸾在心中微微点头。
教训过阿莲之后,随来的侍女安分了许多,这些日子,她跟林羽若细细地考察过众人的品行,那个格外刁钻,不服管教的,都先冷落在一边,剩下一班以云英为首的侍女,尚且可用。只是,长期游走在边缘之中,这些人多数怯弱胆小,遇事畏畏缩缩,平时倒也罢了,在质子府这种地方,这样的人,注定了要被欺压凌辱。
华青鸾并不想带着一群小白兔,在这虎狼之地厮杀,早就想好好调教调教她们。
今天,清国质子这件事,正好是个机会。
以她们今天的表现来看,这些人骨子里并非没有血气和刚勇,只是被长期的边缘化给磨灭了,只要好好调教,倒也可用。
那边,清国众人完全被华青鸾的气势压住,反应不过来,直到这会儿,才清醒过来。看着跪倒在地,指印鲜明的五名侍从,郁庆言心中恼怒,大声喝道:“华青鸾,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在教训轻薄女子的登徒子!”华青鸾平静地道,“按照我们卓依族的律法,他们本该处死的,只是一记耳光,磕头认错,已经是轻的了。”
“你好大的胆子,敢打我的人!”郁庆言怒道,“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华青鸾针锋相对:“知道,跟我一样,都是质子!”
“我跟你可不一样,你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质子,可是我——”郁庆言露出自得之色,趾高气昂地道,“前些日子,我刚认识典仪司的司仪季大人,季大人对我喜爱得很呢!只要我说说话,你在这质子府的日子,可就难过喽!”
典仪司,是魏国专门掌管外交事宜的衙门,司仪是最高长官,原本是个清水冷衙门,却妙在其下属的典仪监正巧全权掌管质子府,刚好是顶头上司,对于有所依附的质子来说,并没多少威慑力,但对于如华青鸾这般无依无靠的人来说,却已经足够震慑了。
华青鸾冷笑一声,心中鄙夷。
身为清国皇子,沦落为他人男宠,这等事情,居然不以为耻,反而因此洋洋自得,对着别人自夸炫耀,这个质子府里的人,真的病态得不轻!
就在这时,一道刻意伪装过的沉凝声音传了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啊?”
“陆大人,您来得正好!”郁庆言喜笑颜开地道,“您来评评理,我好心好意的上门拜访,卓依族质子青鸾公主不但不领情,反而纵容侍女打伤我的侍从。这卓依族的质子才刚到质子府,居然敢纵人行凶,这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吧?真是太没规矩了!”
那位陆大人是个圆圆滚滚的中年胖子,腆着肚子,一双老鼠眼不住乱转,看见林羽若的姿色,眼前一亮,再看到旁边的华青鸾,更是垂涎不已,跟郁庆言交换了个眼色,色迷迷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林羽若附耳轻声道:“这人就是掌管质子府的典仪监陆德忠。”
“原来是典仪监陆大人。”华青鸾淡淡道,“您掌管质子府,正好为此事做个公断,这位清国质子到我的芳华苑,欺辱我的侍女,不知道以魏国的律法,该当何罪啊?”
陆德忠咳嗽两声,假模假样地问道:“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