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瑶眼里一片死寂,是了,伤人的话听多了也早该麻木了。她看向已经刚从地上站起来的甄昊,歉意道:“对不起甄昊,我又连累你了,你回去吧,今天谢谢了。”
“一瑶,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但是、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我不会让你跳入火海的!”甄昊拍着自己肩膀上的尘土,一改之前的阳光清爽,整个人沉稳下来,和樊邵琛的眼神对战中,充满势在必得,
樊邵琛嗤笑一声,以此来掩盖心里的怒火,攥紧陆一瑶的手掌更加用力,然而陆一瑶却一声不吭。
甄昊带着担忧和不服离开医院,自从饭店偶遇以后,他就调查了樊邵琛的身份,得知以自己现在的力量不是抗衡一樊集团的对手,如果把家族企业接手过来,如果收服那个庞然大物后,他就有跟樊邵琛叫板的能力!
一番集团说到底也不过这两年才发展起来的公司,底蕴总不能深过他们家百年不倒的甄氏!
陆一瑶目送他的背影,下巴倏地被人捏起,疼的她眼眶泛泪。
樊邵琛凑近她跟前,俯身轻嗅,确定她身上没有沾染别人的味道,理智才回归一点,“舍不得?陆一瑶不要让我觉得你水性杨花,你是我的人,属于我的,搞清楚你的立场。”
陆一瑶抬头定定的看着他,他的眼神太过复杂了,她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垂眸看了眼已经痛到失去知觉的手腕,“误会的人是你,我没有办法改变你的想法。”
无谓的态度,和方才跟甄昊说笑时,迥然两面。
樊邵琛眸光冷色,低头堵住她的唇,他不爱听也不乐意听!她是他的,身心都只能装他一个!
陆一瑶任由他吻,不做出任何回应,清澈的眸子平静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毫无波动。
樊邵琛察觉她的态度,发泄般的狠狠咬破她的唇,Q弹如果冻又怎么样,没有了感觉的吻好像在啃一块橡胶。他离开她的唇瓣,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一句话都没说。
陆一瑶刚防御起来的心,瞬间在这个怀抱里丢盔弃甲投了降,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埋首在宽阔的胸膛里流泪不止。
樊邵琛在陆一瑶看不见的地方眸光复杂,为什么自己偏偏要喜欢上这个女人,想惩罚她又看不得她难过,他恨陆振威,哪怕是当下这种橙黄的灯光都能让他联想到当初的那场大火。陆振威毁了他的家,那么他抢走他唯一的女儿也算是报复吧。
他把嗓子压的很低,带着一起坠入地狱的狠绝,哑声道:“陆一瑶你要给你父亲还债,这辈子都不准离开我身边!”
陆一瑶没有回答,沉默了许久,当草坪散步的病人从人来人往变成三三两两的时候,她轻声说了一个好。
早在两年前她的心就给了眼前这个人,如果注定不会有结果,那彻底去爱一场,把自己伤的遍体鳞伤再离开,那样她就能把樊邵琛彻底踢出自己世界,从此不再因为他而心动。
如果世界上存在奇迹的话,就请让樊邵琛也爱上她,然后放过她爸爸。
她拿上必输的真心去赌,赌它能不能换到樊邵琛的心。
樊邵琛听到她说好的时候,也不过是眸光闪烁一下,随后若无其事的握住她的皓腕带她回病房。
陆一瑶手指微蜷,忍着手腕上辣痛,跟上他的脚步。她看着他的背影,视线越来越模糊,察觉到不妙,她低声喊了声樊邵琛。
轻如鸿毛,微风一过就能带走的声音,被樊邵琛捕捉到了,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那句什么事都还没有问出口,就看见陆一瑶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樊邵琛瞳孔微缩,一个箭步上前揽住陆一瑶,将她横抱而起,“陆一瑶?陆一瑶!”
他喊了两声,见她双目紧闭,眉头顿时皱成川字,从快走到小跑再到疾奔,樊邵琛冲进电梯,在上升的几秒时间里,她不停的用脸颊去试探陆一瑶额头的温度,还得小心的避开她的伤口。
旁边的热心人想看看他怀里的姑娘怎么了,刚探出脖子就被樊邵琛一个阴冷的眼神警告回去。
他们不敢再看,自动拉开距离。
等电梯一到五楼,门一开,他们就感觉眼前一花,再回神时,只看见樊邵琛在走廊上奔跑的背影。
“这个年轻人这么急,他抱着的女孩是得了什么病啊这是。”
“刚瞧了一眼,好像是昏过去了。”
“哎,年轻人更要多多注意身体啊。”
樊邵琛抱着人冲进主治医师的办公室时,可把里面的人都给吓了一跳。
他直勾勾的盯着陆一瑶之前的主治医生道:“她突然晕倒,快救她!立刻!马上!’”
医生一听也不敢耽误时间,立刻起身安排陆一瑶做检查。
半个小时后,主治医生松了一口气,把病人送回病房给樊邵琛解释道:“病人情绪起伏大,郁结于心导致的短时间内昏迷,休息过后就好了。”说到这里,医生很不赞同道:“樊先生,我之前说过了,病人适合静养,这几天应该卧床休息,不要再刺激她,有什么事等她病好以后再谈也是一样的。”
樊邵琛难得没有放冷气,沉思着点点头。
这是医生最一惊一乍的一天,他叹着气离开了病房,该说的他都说了,明明病人家属这么紧张病人,为什么还会出这么多状况?
医生走了,程嫂很是忐忑的站在一旁樊邵琛道歉:“对不起樊先生,都怪我回家了所以没有看好陆小姐。”
“程嫂,你回家做什么。”樊邵琛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看着昏睡的陆一瑶。
程嫂低头道:“陆小姐说需要卫生棉,因为她用的牌子是特制的外面买不到,所以让我回家拿。”
“我知道了,你回家休息吧。”樊邵琛捏了捏陆一瑶的拇指,心中了然。
程嫂见樊邵琛不怪罪她,谢过以后赶紧回别墅。心里琢磨,陆小姐看似乖巧,实则满身叛骨,以后可多要留心眼了。
安静的病房里,樊邵琛一个人守着陆一瑶,他声音奇低像情人细语,看着陆一瑶说道:“你还是不乖,说了不让你见陆振威,每次都违背我的意思,见了又怎么样,你只会多一个人来逼迫你,傻不傻。”
许是听见他的话,陆一瑶在睡梦中留下一串微凉的泪水,口中呢喃道:“爸爸……爸爸断绝……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