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这丫头话多。还不快给姐姐上好茶来。”公主道。又向莘菲道:“这是我身边伺候的丫头,叫素心。”
那素心赶紧下去上茶趣了。
赵宣琳这才正色对莘菲道:“姐姐,这次我也是求了母后让哥哥带我来此的,原是我想着咱们也没有能聚在一起的时候,就叫管事嬷嬷给你传话,让你也来这,咱们也在一起散淡几日,还请姐姐别怪妹妹自作主张。”
莘菲道:“妹妹这是怎么说的,姐姐还要感谢妹妹给我这个机会来这散淡呢,要不然,姐姐哪有这样的福气来这皇家别苑呢。”
“姐姐不怪就好。那我就带姐姐到院子里逛逛可好?”赵宣琳说罢就拉起莘菲的手,都不等素心奉茶上来,就出了院子去。
那素心正端了茶上来,见两人往外走,便急道:“公主,茶还没喝呢。”
“等我们回来再喝。你们就在此等候,不用跟着来伺候了。”赵宣琳吩咐道。
正想跟着莘菲的书儿、篆儿听得此话,也只得留在了春睡堂中。
莘菲与赵宣琳手牵着手,沿着长廊往外走着,夏日的微风徐徐的吹在身上,面对着如此的美景,莘菲也暂时忘了自己前世的一切,也忘了在候府的寄人篱下,这一刻,似乎完全忘忧了。
莘菲道:“才刚我来时,看到这园子里也有一大片的荷花池,比候府里可是大多了。”
赵宣琳撇撇嘴,“那算什么,这园子里好的景致多了去了。妹妹带你去一个好去处。”
走过长廊,转入廊后一道门洞,便是一个小巧雅致的临水敞轩。它的西面原有一棵三百多年的青枫树,而东面又有榉树遮日,轩内扁额上“绿荫”两字,轩南墙壁上嵌有“华步小筑”石额一方。出绿荫轩向北,莘菲看到一座体量高大的两层楼建筑叫“明瑟楼”莘菲心下暗想,这大概是取《水经注》中“目对鱼鸟,水目明瑟”之意来命名的吧。这里面临清澈明净的池水,楼边又有青枫庇荫,环境清雅明净。明瑟楼底层因建筑外形象古代画舫前舱,在明瑟楼南有一湖石假山,登临二楼的石阶就隐在其中。这里的一峰湖石上刻有“一梯云”三个字,“一梯云”莘菲嘴里念道。
“不错吧,我最喜欢这一梯云了,每每在这若云根盘旋之间拾级登临,便有步云成仙之感呢。”赵宣琳得意地说道。
“嗯,很是有意境。”莘菲赞道。
二人登级而上,来到明瑟楼的二楼,这二楼并没有隔断,是宽敞的大厅,只摆着一溜的竹几、竹椅,并几张大的竹榻。处处显得随意洒脱之感。
赵宣琳带莘菲走到二楼的阑干旁,向外看去,顿然感觉豁然开朗。左前方便是刚才看的大片的荷花池,层层叠叠的荷花荷叶,似或卧或立的美人软软迎风,说不出的风流自然。而右后方则是由湖石与黄石参差而筑的中部假山,山石嶙峋、古树参天,灵秀中透着一股阳刚。尤其是几棵荫可蔽日的古银杏、古樟树,与假山浑然一体,登临其间,会另人产生一种犹如进入了深山幽谷的感觉。
莘菲被这极目远望的美景惊住了,心里暗道,不愧是皇家别苑啊,这么大手笔的设计和各式景致的安排,真是烧银子啊。
莘菲还在感叹时,赵宣琳已拉着莘菲坐在摆在阑干旁的竹椅上,赵宣琳将胳膊趴在阑干上,闭了眼,似是在感受着夏日里微香的风。莘菲也学她趴在阑干上,闭上眼,静下心来感受。
二人正沉浸于这美好之中时,便听得一个温润的男子声音传来:“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二人听得这声,唬了一跳,站起身来探身看下去,原来是四皇子赵宣洵。
赵宣琳笑向赵宣洵,“哥哥,你过来怎么也不言语一声,倒吓我们一跳呢。”
因为二人在二楼,而四皇子在楼下,因此莘菲只是遥遥福了礼,“给四皇子请安,礼数不到之处,还请四皇子见谅。”
赵宣洵还是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依旧一袭玉色长袍,碧青色腰带,更加显得四皇子身长玉立。“此处是别苑,姑娘不必多礼。”
说完又看向赵宣琳,“春睡堂住得可惯?如有什么需要的,叫身边的嬷嬷来告诉我。”
“哥哥,那可是我自己挑的,我就最爱春睡堂,离这明瑟楼近,哥哥不必管我,自去歇着吧。”赵宣琳道。
四皇子赵宣洵笑了笑,又看了眼莘菲,转身便离开了。
赵宣琳和莘菲又坐了会,说了会闲话,便回春睡堂休息,到酉时初刻,赵宣琳吩咐传膳上来,二人就在春睡堂的北厅里的紫檀圆桌上摆膳用饭,只一会儿功夫,就有十个宫装丫鬟陆续将菜呈好,莘菲原是站在赵宣琳身后准备侍候她用饭,被赵宣琳拉着坐下,抵不过,莘菲便在赵宣琳下首坐了。
赵宣琳便向素心道,“叫厨房将窖藏的梨花酒上些来。”素心听命前去取酒。
莘菲忙道,“咱们姐妹俩吃饭,不必如此麻烦吧,况且姐姐我实在是酒力上有限,不敢饮酒。”
赵宣琳也笑道:“姐姐也说了,就只咱们姐妹俩喝,也没有旁的人,醉了回去睡就是,可有什么呢?且姐姐怕是没喝过宫制的梨花酒,这原是果子酒,最是甜香的,多喝几杯也不妨的。”
莘菲见赵宣琳如此说,也只能答应了。一时素心呈了梨花酒上来,用绿松石的酒杯倒了两杯酒放在二人面前。
赵宣琳执酒敬向莘菲,莘菲欲起身被赵宣琳按住,“姐姐,你又来了,咱们可说好了,没有旁人的时候一切礼数全免,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听得此言,莘菲也只好笑着坐住了,端起酒杯,也说道:“既如此,那么妹妹也不必再提起当日落水之事,咱们姐妹今日就只谈山水之乐,不谈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