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青冥没有回她话,微微偏了偏头,口中发出一声短而急促的低哨声,王月桐只觉眼前光芒一暗,一个灰衣人已然垂首站在了床边。
“王爷!”灰衣人微微抬头,一眼就看到了斜倚在床边面色惨白,好似奄奄一息的夜青冥,当即便惊呼出声。
他抬手摆了摆,目光落在地面上仍旧处于昏迷当中的两个黑衣人,对那灰衣人吩咐道:“把这两个人带下去。”
“是!”灰衣人一进入房间就已经发现了地上的两个人,此时听到夜青冥的吩咐应下之后有些担忧的道:“您的伤……”
王月桐插口道:“他的伤有我,但是我现在需要一些东西,你将我需要的这些东西拿来,我开始为他治疗。”
她说完后起身走到一旁的书桌上取过宣纸开始写了起来,灰衣人并没有听她的话,仍旧担心无比的看着夜青冥。
“王爷,属下现在去将齐公子请来!”
“不用。”夜青冥用胳膊撑起,虚弱的身体微微坐直了一些,闭了闭眸淡淡说道:“按照她说的去做,今晚的事情不要透露任何风声出去。”
恰在此时王月桐已经写好,拿着纸来到灰衣人的身前交给他“这些是我为他疗伤所需要的药材,你赶紧将我标注的这些药材熬好,倒入浴桶之中端来,剩下的药材都给我带过来,再磨蹭一会儿你可能就见不到你们家王爷了。”
“这……”灰衣人拿着那张纸示意夜青冥过目。
“去抓吧。”夜青冥摆摆手,眸光微转,看着王月桐的目光却是有些意味深长。
那张纸上的药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却多了许多本不应该用到的药物。
王月桐坦然接受他的目光,微微一笑道:“不要这么小气嘛,偌大一个王府,总不至于抠搜的连这点儿药材都不舍得吧?”
灰衣人得了令,转头用冰冷略带警告的目光看了一眼王月桐之后,拎起地上的两个刺客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浴桶已经摆在了房间之中。
眼看着灰衣人又要离开,她赶忙叫住了他,“你等一下先别走!帮我把你们家王爷搬到浴桶当中坐好,我可搬不动他。”
灰衣人看看她,又看看床上的夜青冥,似乎是对于她的要求有些为难。
夜青冥倒是干脆,直接硬撑着起身,长腿一迈便跨入了浴桶当中盘膝坐好,灰衣人见此什么话也没有说,再次身形一闪消失在了房中。
王月桐耸了耸肩,从腰间翻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针灸包,指尖拈起一根银针后对正背对着她的夜青冥说道:“你应该也是有内力在身的吧,我用针灸将毒素逼出你的五脏,你用内力将这些毒素引导到左手,能做到吗?”
背对着她的漆黑后脑微微点了一下,王月桐深吸一口气,摆好姿势后沉声道:“那我现在开始了!”
话音刚落,出手如电,一针已然扎在了他后背处的穴位上,紧接着一根接一根,不过眨眼功夫,他背上已经有了十余根!
半盏茶的功夫过后,王月桐抬起袖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脸色因为全神贯注精神紧绷而显得有些苍白,施针之时沉稳如山岳一般的纤白十指此刻有些微微的颤抖。
“好了,现在你用内力开始引导!”她说道,嗓音有些沙哑。
夜青冥在她话音刚落已然变换了手势,右手中指和食指并拢放在左臂处,一点一点的往下移动,顺着他手指移动的方向,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条拇指粗细的黑线正缓慢往左手食指的方向流动着。
当那黑线到达食指指尖之时,夜青冥的整个指头已然漆黑一片,看着甚是恐怖。
王月桐快速捻起一根银针在他指头上一扎,一股漆黑无比的血液顿时飙射而出,带着腥臭无比的气味落在了地面上。
等到他整个指头都恢复到了正常的颜色,流出来的鲜血也已经变得鲜红,王月桐这才放下了高高提起来的一颗心,整个人就像是被谁抽了精气神儿一般,身子晃了晃就差虚软到地上,幸亏及时用胳膊撑住了浴桶边沿,否则差点就要出丑了。
“终于完了。”她呼出一口胸中的浊气,再次全神贯注将夜青冥背部的银针一根根拔了出来。
“再泡一会,我去喝口茶,好久没这么累了,差点没坚持住!”她摇摇头,抬着虚软的腿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之后格外豪爽地仰头一饮而尽,随意擦了擦嘴整个人便趴在了桌上。
等到小半个时辰过去了,王月桐这才勉强提起来一些精神,偏过脸对依然泡在浴桶当中的夜青冥说道:“行了,可以了,你自己出来吧。”她自己仍旧是毫无形象的趴在桌子上。
夜青冥依言起身,健硕的背部肌理分明,麦色的肌肤上划过一道道水痕,顺着脊椎凹下去的地方一路向下,直至隐没。
王月桐看着这活色生香的一幕,暗暗砸了咂嘴,撇开眼就看到桌上被那灰衣人顺便拿过来的纱布,“啧,还真是忠心。”
拿起纱布走到已经靠在床上的夜青冥身边,开始重新替她上药包扎,这一次因为人醒着速度倒是极快,分分钟就已经包扎完毕,还在他胸口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夜青冥一低头就看到自己胸前那一坨东西,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面色沉冷的说道:“这是什么。”
王月桐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听到他的问话,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道:“包扎打的结啊!”
夜青冥脸色阴了阴,声音森冷的道:“重新包扎!”
她瞬间不乐意了,“凭什么?多好看啊!你叫我重新包扎我就重新包扎,那我多没面子啊!”
“本王的话只说一遍。”夜青冥桃花眼之中冰冷一片,语气之中全无半点可商量的语气,王月桐眉头微跳,撇了撇嘴后还是认命地给他重新打结。
没办法,谁让形势比人强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等到重新弄完,王月桐已经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浑身疲惫异常,这新婚第一天的洞房花烛之夜还真是一波三折,惊险万分,就连她的小命都差一点点就交代在这里了。
斜眼看着倚靠在床上紧闭双眸的某人,又看了看她之前所呆的那狭窄的软榻,心中顿时有些不平衡起来。
既然现在都已经达成了合作,她该暴露的地方也全部都已经暴露了,也不必再伪装什么矜持,那她就必须要为自己谋福利了。
想到这,王月桐眼珠子一转,直接脱掉了鞋子翻身上了床最里面躺好,舒服得令她禁不住喟叹出声,满足地蹭了蹭枕头就要睡觉。
结果,耳边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