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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大都甘陵

在寒青一行离开飞花谷的时候,诺苏竟然偷偷摸摸的跟在他们身后。不过,她藏得也太过明显!寒青高兴地跑上去打招呼。“你跟着我们干什么啊?”

诺苏见被拆穿,故作慎稳道:“门巅命我来送你们啊......。”

寒青不明女儿家的心思,心直道:“你们门巅不是亲自送我们出来的吗?就算让你送,也不必送这么远,你快回去吧。你一个女儿家在这郊野不安全!”

诺苏却很是难过道:“小傻子,你以后一定还要来这里玩哦......。”寒青见她又对自己改了称号,看着眼前那可爱动人的模样,自然再三答应。

寒青离开的时候,竟看见她手中拿着那个松鼠布绒。没想到,只和她相见一次,她竟对自己如此喜好!有着这种感觉,自己心中也一阵欢喜。而她依在一棵大树背后,久久地看着他一步一步离去,倒见她第一次比自己傻的样子。

各人都走向了各自的规程,寒青也随承雄一伙日行数十公里,算算花儿与青竹相距也有着数千里,就算日以继日的赶回也要个几日,稍稍游玩一下,也不虚此行。

青竹居北,花儿处南,一路他们经过金溪、桑坪、岑池繁城,也不见得少停留。接下来他们即将进入天下第一大都甘陵!

望见这规模浩大的宫城,犹如空架在雾中的巨大天宫,金銮碧玉,青瓦琉墙。无数的高阁,无数的府邸。从郊野到市宇,都是那样喧嚣。人声鼎沸,商贾的叫卖声,纷沓而至的客旅尽是那般稠密。寒青被挤在人群中,前后难行,差点热得喘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才找了家茶点店歇脚下来。“来的时候匆忙,没仔细细看,不料,你说这如此庞大繁荣的地方,简直空前绝后,一世昌荣!”寒青悠闲地喝着茶,一边慨叹道。

承雄道:“是啊,听说这里的都主贤良好仁,对百姓疼爱有加。都管之上,市井之下各处都井然有序。各人都安居乐业,坐享盛世!”

“真的是这样吗?往往繁荣昌盛的背后藏并隐患。”寒青背听,转将过来,不明师傅言语。

还没来得及招呼,却听另一桌上几位茶客闲语。茶客甲:“这次可谓是把事情闹大了。”

茶客乙:“谁让他偏偏惹了不该惹的。”

茶客丙:“以他的实力,都主倒不是问题,只是......。只是这天魔神族不是好惹的。”

茶客丁:“小声点,你不想活了!现在这里到处都是天魔神族的人。要是让他们听见,我等项上人头不保!”

承雄等人愣住了,寒青本想去问明其原由,却被韩慈拉住了手臂,眼神示意他莫要多事。

“这里眼杂人多,你们且随我来。”

他们经过了一个街巷,场景却惨不忍睹。无数的乞丐瘫窝一团,无数的呻吟贯穿了街巷。寒青看着这一切,心中一时悲凉。一个伤痕累累的小女孩蜷缩在一角,破烂不堪的褴褛掩盖不住伤口,她怀中的小狗气息奄奄。寒青走了上去,听见小女孩口中挣扎地喊着饿。他急忙从怀中拿出自己身上所备的面饼,小姑娘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小狗可怜的张望着她,她竟将手中小小的面饼撕开了两半分于它。又看着她那乱蓬蓬的头发,娇小的身姿骨瘦如柴,想必她已经很多天没吃过东西了!他们走出了那条街巷,却又是那种热闹喧嚣的表象,那个小女孩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寒青不忍,只得将她带着。

一处厮打的叫喊声格外响亮,看看却是都管之兵围着一首饰摊主暴打。寒青哪能忍得下去,却被韩慈硬拉下来,见那摊主苦苦哀求。“几位都爷行行好,下月我一定纳清。”

一个都兵恶道:“下个月所纳就是三倍,倘若还有拖欠,定叫你好看!”摊主一听三倍,立马讨求道:“三倍......!都爷,小本生意,所赚的银两维持生计已经算够呛,我怎么纳得起啊!”

另一都兵毫不领情道:“还敢讨价还价,我们都主所公示之事,还由得你不从,是不是不想活了?”说着又是一阵暴打,见他们凶神恶煞的模样,与魔族没有什么两样。摊主不得,只得答应。

“真是欺人太甚!”寒青气得狠狠顿足。跟着韩慈没走多时,又听一处屋中传来悲惨的叫喊声,这一次韩慈没有阻止住寒青。

竟没想到,居然连三岁孩子都不放过!寒青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那几位都兵见有人阻拦。拿起大刀便冲了上来,寒青几招就将他们打得满地滚趴。看着这一家被他们打得满身淤青的场景,又是让他对这猪狗不如的都兵感到满腔愤怒。寒青复还他们几脚,都兵个个都仓惶逃去,狼狈的样子看着无不让人咬牙切齿。

随后,他们跟随韩慈来到一稍有富贵气息的府邸,韩慈这才第一次放心的说道:“空前的繁荣就要为之付出必须的代价。而付出代价的就是这些善良无辜的平民百姓!这大都的都主犹如和天魔神族沆瀣一气。虽说是治理平和,但明目张胆纳收巨额的赋、杂税。或许一些普通人忍受得住,那些平民百姓可就遭殃了!而最近听说天魔神又在暗下搞什么让人闻风丧胆的杀人机构,大量的资金便是要在这里捞取,使得人们苦不堪言,也只得在私下里吞声忍气,咬咬牙罢了!”

承雄听完,无不感慨万分。“可惜这甘陵大都千年的文明即将毁于一旦。都主这样一位贤良之人竟也与天魔神勾搭在了一起,真让人无法揣测!”“谁说不是,在我们数年前所见的都主,是那般开明,威严尊尚!”

韩慈鉴定道:“我还是那句话,美好的事物,往往只是表象,一针见底,剥开皮囊,才能掘其真相,答案只有一个;纸包不住火!”大家一时沉默。

只见一蓝衣大衫之人而来。韩慈介绍,原来便是这府邸之主。韩慈多年行走于江湖,认识几位称心的朋友也不算为奇。承雄连忙上礼,随后竟与他聊得投缘。

他也是一位开染坊的小本生意商,可这惊人的税收如今也使他空于一囊。谁也没想到如此华丽的城都竟藏有此一败!大家都行足了一天,也都太累。在府主的热情的晚饭招待后,便都去各自房中休息。

寒青夜不能眠,走出房中拿起笛子在院中吹了起来,亦见师父闻笛而来。“没想到徒儿还有这般雅致。”

“师父说笑了,对了。你怎么来到甘陵这里啊?”寒青问道。

韩慈笑了笑,神秘道:“我来这里找你啊,自花儿别后,我便先行而上,去荆阳替你去找这个宝贝。”

说着,从背后拿起一个长长的箱子,打开一看,是一把银光闪闪的宝剑,精致优美,寒青拿起便爱不释手。

“此剑名为霜天剑,用相当巨量的青铜碾缩而铸。铸剑之人,正是为师在荆阳所结识的一好友分正。”

寒青奇道:“就是江湖人称铸神的分正?他的铸剑术神工鬼斧,巧夺天匠。听说他早已隐退江湖,不问世事。而这把霜天剑也是他当年所铸,江湖《兵器全闻录》中排名第九的宝剑。没想到师父还会结识到如此奇谈的神人!”

韩慈道:“前几日,我见你手中所拿的天青剑颇为轻钝,才突然想到替你找一把适合的身剑。听分正所言这把剑无论从筑、冶、凫、栗、段、桃、筑等各个工序,制作都是非常的细谨。也是他生平中所铸名剑中较为满意的一把剑。”

寒青竟没想到他竟对自己如此关照。不胜感激,感动之下,一时跪拜在地,韩慈急忙扶他起来。“想想也是开始教你武功的时候,为拿到这把剑,已经耽误了很多时日,所以拿到剑的一刻起,为师便一路打听你们的消息,正好早上在甘陵城外看见了你们得踪影,更在茶馆方才找到你。”

寒青听他一时语长,竟一下留下眼泪。想起了平日里冲伯父对自己的疼爱有加,千言万语此时也不能表达出此时他对韩慈的感激之情。

韩慈见他这般模样,都是取笑道:“呀,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为师最见不得这种小女孩样子了。”寒青自是收敛了那几处泛滥的情绪。

“从明天起,你就跟着为师开始修行,不过说真的,为师我半点武功都会。但是,大凡这世上能闻及的武功绝学,我也算了如指掌。你既然已经是为师的徒弟了,我定将尽我所学倾囊相授。至于你能不能有所章成,那便就要看你造化了。不过,我是不会看错人的!”

寒青感到很惊讶。“师父居然一点武功也不会......!我原本想师父一直通古彻尽的样子,定会有着颠覆云雨的实力。”

韩慈笑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然,到后来学不到东西怪我误人子弟。哈哈哈......!”

寒青却斩钉截铁道:“从我打算拜师父为师的时候,我就从未想过要去后悔,因为徒儿也相信师父!”

韩慈微笑着点着头,听着院中吱吱的回响。寒青想道:“看来还得过些日子才能回去青竹了,想想青竹现在并无什么大事去做,况且还有飞淩潇那小子在派中。虽然他整日吊儿郎当的,逼不得已的事他还是会强迫着干完,所以就先跟着师傅学习武功吧。”

却见韩慈望着夜空,稍有不安道:“数年前,我梦见一东方第六宿尾宿之星突然明闪落于西南极寒之地。第二日,又一位神秘人出现在我面前,他告诉我数年之后这天下将经历一场浩劫!他告诉我,必须要不惜任何困难险阻找到一人。教于他盖世的本领神功,来阻止这场浩劫!只要见尾宿之星再次陨落之时便是这浩劫发生的时候。而只当西方第一宿奎宿同时出现两颗,并且光照亮整个星宇之时,便能阻止尾宿之星陨落之灾。一直以来,我注意着东方的那边,却见星宿极不稳定。”

寒青听这一说,非常惊愕,又是一怔!看着平日里稳重的师父竟如此担忧,倒也宽慰道:“该来的总会来,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再难的事,只要大家同心协力,总会有办法的!师父,不要担心了,以后,我会跟着你认真学武功的!”

说话间,突见一黑影在墙外一闪,身影犹如速度快到极点的飞燕。不时,有见几个紧追其后的身影。一时,听见锵锵锵暗器对打的声音。

寒青急忙追了上去。只见他们犹如光影般在房瓦间穿梭,不时又传来武器间对打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很是尖锐,很是有力。寒青加速了步伐,应用自己平时极限的轻功追赶。

终于追上了一点,竟没想到,后面有人使得是青竹的轻功“行无飞移”!他们停在了一个宽敞一点的房顶。寒青三步作两步赶了上去,只见身穿一黑衣男子,一头简短的头发,发鬓左偏,在月色中略辨其细长的脸容。手持一巨宽的大剑,看似很是有重量,追赶他的几人皆为一身夜行衣。寒青大喊道:“那方是敌,那方是友?”

他们见还有第三者的介入,用眼撇了寒青一眼,战斗更加进深起来,一时,便又若火厮打起来。

大剑在嗡嗡嗡地回旋,一下又是当啷的武器碰撞声,招式出奇。如此高深的武功,绝非是一般等闲之辈。

寒青见他们没在意自己的存在,却又见他们当中有一人使得青竹的武功,于是又问道:“敢问你们有青竹的兄台吗?”

听到青竹两字,倒见此人似有一怔,却也没作回应。几人打得不可开交,寒青倒更加留意那大剑的黑衣的男子。其余等人的功力已经算登峰造极,竟没想到,以一敌四不落下风,毫无防备招架之意!寒青无法辨知敌友,自然无法上去相助。不过,现在看来,还好没去,不然自己这两三下贸然上去非死即伤!

寒青退在一处隐蔽地方观察战况,就这样双方交打数久。不用说,那伙夜行衣之人都受了重伤,一一飞速逃离。寒青却是从未见过有如此高深武功的人。一闪,一跃,一进,都是如此之快!想必他手中拿把大剑一般人拿起就已经是困难,在他手中却轻入单羽,挥洒自如!

寒青原本想主动上前去打招呼,却见那人背着冷语道:“要想活命,就当今日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顿时,寒青感觉那般冷,那般悚!当他向上望去之时,那人早已不见踪影。

夜更加漆黑了,以至于让独自摸黑寻回的寒青有一种害怕。又是那么静,那么安静,那么宁静,反而他心中非常的杂乱,从离开河冲那天以来,经历了太多预想不到的事,好也坏,可怕也感动,仿佛自己一下成长了太多太多!江湖,天魔神或者正义,邪恶,什么邧部,埁部,为什么每一件事都那么不成章?想到了初见甘陵的繁华场景,又想到了被打得遍体鳞伤百姓,一时百般无措!他甚至若有似无地幻想,自己有一天难道也会变成像飞淩潇那样的生龙活虎?或者变成比天魔神族还可怕的怪物?亦或者变得连自己也认不得的东西?

慢慢的,他笑了,为自己笑了,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幻想?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是痴傻的地步,而是要彻底疯掉的行径。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之力,难道还想去拯救天下?这是多么滑稽的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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