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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不忘的人

“横折走刹法”是套极其凶险的招数,利弊双存。其威力可见威猛,它讲究虚幻,所以得巧妙配合“连波步”。恰巧,在武功之间,飞淩潇对于连招的桥接是相当娴熟。这倒是令南搠大吃一惊!再加之有‘苍穹劲’的基础,不下半月,飞淩潇已将“横折走刹”法练个半熟,每次当他使出“横折走刹法”,都令南搠叹止。即使自己这种底子,也能将其发挥至形,南搠自然也是很满意。

飞淩潇不停地钻研每一招武学带来的深诣,反复比划,用力出招。日轮转为月,又从月转为日。白日与风而舞,夜晚有时仰月而息!而那明月又是如此的透明光亮!它有种让人卸下所有的重担的奇效,在满身疲惫之时,在疑惑困顿之时,飞淩潇看着它,它也仿佛长了双晶莹透彻的眼睛,浸凉了整个身心!

南搠见飞淩潇对“苍穹劲”,“连波步”,“幻蝶五五掌”和“”的招数都已精确掌握,便打算将自己毕生所悟的最高武学授予他,无不让飞淩潇感到激动。“可是老夫说过,这套“”非常博大精深,就连老夫也只是领略其中一二皮毛,你要做好万全的心里准备,得自己以后加以领悟修缮!你且认真听好,这套武学有进无退!”飞淩潇见南搠非常专注,非常认真地说道。

他不解道:“什么叫有进无退?”

南搠道:“没错,当你选择要精修这套武学之时,你就只能进不能退!为什么,因为‘无仪剑法’是根据太极衍生出的。阴与阳,刚与柔,分与合和生与死相并。中途放弃,其结果可想而知。轻则前功尽弃,重则走火入魔,毕生不能再学武,我已多年在这中领受其厉害!”说着南搠表情凝重,一声长叹。

飞淩潇从激动转为震动,深深吸了口气。“来吧,啥都缺,就不缺胆识!”南搠很是赞叹,看着他那一脸傻气笑容,越是更加讨人喜欢的小子。“潇小子,你虽然是一个不怎么聪明的人,却傻得有几分聪明啊!”

“你这是在笑我还是在夸我?”飞淩潇问道。

南搠笑道:“当然是在夸你!”

飞淩潇这才洋洋得意意道:“啊,那我就当是在夸我了!”

碰巧,朝榆和徐倪正进来。“笑什么了?有什么好笑的,说来让我们这两一介女流也快乐一下!”南搠见是朝榆,正好有事要找她。

却是是很激动道:“正好,我已决定要教潇小子‘无仪剑法’了!”

朝榆先是一怔,然后笑道:“很好,你终于放下了那块心结,该来的总会来,我这手‘枯木逢春’术此生也后继有人了!”俩老人相视而笑,看着飞淩潇和徐倪,却是满脸不舍的样子,徐倪和飞淩潇都是不解。

南搠道:“没错,这套‘无仪剑’必须配合她的‘枯木逢春’之术,你才能成功度过修习这套‘无仪剑法’该有的劫数。”

朝榆对徐倪道:“徐姑娘,你不比这傻小子,你聪明透顶,做事细心精神。医术就得依赖于一丝不苟,我相信我没有看错人,你以后定会将这手‘枯木逢春’发挥至极用!我们相识不管是天意还是机缘巧合,这些日子来,你们俩都带给我们无数的感动和欢乐!”

南搠满含眼泪激动道;“是啊,美好总是短暂的!哎,就不说这些了,你们要记住,以后的路还很长,奎宿之劫,亦是苍生之存亡大际!等那一天,还等着你们去拯救万物苍生!”

飞淩潇傻笑道:“老头,你说什么呢?你这样绝世的高人,拯救世界这种大事,少得了你?”

南搠孩子般地笑了笑。“我老了,沉重的空气再也呼吸不动了,老头子我看好你,有你们就足够了!”

飞淩潇自是满意道:“那是,我就是为拯救世间万物而生的,谁让我生下来就是肩负着重大使命的呢?”

南搠摇摇头笑了笑,似乎想到了点什么。“他要是还在,应该和你一样大大年龄了,都怪我......!”又是懊悔,又是长叹。

朝榆宽怀道:“老头子,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飞淩潇和徐倪很是疑惑。

朝榆道:“当年我们也有一只可爱的儿子,如果他还活着,想必已经和飞淩潇这般大小。”徐倪看见她说话间眼眶已经是红的。

南搠道:“当年,我一心执着于‘无仪剑法’,沉迷于其中,无法自拔。先却不知,剑走偏锋,不断狂妄自大地挑战常人所不至,野心勃勃,疯病疯魔。终于有一次在阴与阳的交替下修习间决走火入魔,双目失明,落个今生再也不能学武下场。”

飞淩潇和徐倪吓了一跳。“怎么可能,老头子,你肯定是在骗人!”飞淩潇赶紧用双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却不料南搠大声地吓了他。“嘿,臭小子,没规没矩的,虽然我眼睛瞎了可我耳朵还能听见。”

朝榆心怀芥蒂道:“自从那以后,他从此丧生意志,脾气烦暴,情绪低落,不言不语,整日整夜地活在狭小的房间里!南风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孩子,即使他那时才七岁,便已经懂得所有的人情事理。善良,孝顺,可爱,认真......!”说着便热泪盈眶,徐倪赶紧去安慰她。

南搠痛心道:“那时,每天南风和朝榆以泪洗面,南风为了能让我重新振作起来,那天,我记得非常清楚,他鼓足勇气来到我房间,‘爹,你现在的呼吸的空气是超过你自己的!你看外面如云轻飘飘的,为啥不尝试着走出去换一下心情。退一万步讲,你这样的习武方式,我觉得你是自己把自己杀死了,自己用自己精妙绝伦地剑法把自己杀死了!清醒一点吧,你还有娘和我!’他那么小,我让他别再说,‘我只有进路,没有退路。你太小,你不懂爹的这种感觉’,可他那时就是铁定了心执拗,一点也不让步!为了给当时人魔鬼样的自己一个台阶下,狠狠地在他脸上打了一重掌。‘你太幼稚了!’他含着泪水跑了出去,我不知道他当时是一副怎么的表情,自己内心却从此被一块大石头沉沉压住了的感觉。我以为他只是哭一哭,闹一闹就没事了。当朝榆非常匆急跑来告诉我,说南风离家出走了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所有当爹的不该犯的错误——伤自己孩子的心灵!而且是伤得非常彻底的那种,甚至毫无借口!”说完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飞淩潇心中一阵凌乱,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没想到像老头这般的得道高人也有如此不堪回首的心酸往事,无疑开始慨叹,一时语顿。

徐倪见他们都这般沉默,连忙宽慰道:“南伯伯,我相信南风他一定还活着,像他那么懂事地人,吉人天相。离家出走也只是一时冲动,等他也能说服自己,心中不再耿耿于怀,一定会回来的!”

朝榆听徐倪这般懂事的话,倒是舒心了许多。故作笑容地抱住了一旁难受地南搠。“是啊,我也相信他,我们再给他一点时间,我相信他早已经放下了那一段耿,就等着和我们再见的那一刻!”

南搠这才从不断地深悔中释怀过来。“好了,不说这了,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们开始吧!”飞淩潇也不想再去穿插过多情愫在这样其乐融融的美妙生活中。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鼓足勇气,勇敢地向前走!迎接即将面临的命途,感怀世间,爱惜所爱之人。他此时内心就是这么简单的想法。“嗯,好了,瞎老头,没想到你眼睛瞎了也能像正常人一样看得清楚,虽然不能习武,也能把‘苍穹劲’,‘幻蝶五五掌’施展得如此高深莫测!居然骗了我这么久,虽然不敢相信,这一点,我还算勉强佩服的。”

南搠笑了笑。“你看看,我就知道,又开始叫我瞎老头了呢?你这小子,就是皮!”

徐倪看见了他,也轻微地笑道;“他呀,本就是不聪明,愚笨不堪。却是硬愚笨成小黠大痴的傻样!”

飞淩潇这下就不高兴了。“什么,你居然说我愚笨,像瞎老头这样的高人刚刚还夸我聪明绝顶了!我看呀,肯定是朝榆婆婆没有夸你聪明,所以你嫉妒呢?”南搠和朝榆都被他逗得开心起来。

徐倪倒是脸一红。“谁嫉妒你呀?”

时至黄昏,南搠等人一同来到一个地方的地方,飞淩潇仔细想了想,正是他和徐倪刚来到这里时的空间。只见其上空彩云滚滚,无数光影在其中交替,下处更是虚幻缥缈,无数奇奇怪怪的标识,有一种仿佛身居人间仙界的感觉。

南搠道:“此处名为‘落仙境’。其实当年,魔六之争青竹老祖来此绝非偶然,他知道会有那么一场天地浩劫,他知道江湖力量薄弱不能与魔族抗衡,于是他日以继日地寻求与魔族匹敌的神源,有一日得一白发仙人指引,梦中来此。当时的郦黎源并非现在这副模样,金楼碧阁,与市与街都是车马行龙,屯粮如山,珍物无尽,神兵利器,无所不有!”

说到这里,徐倪这才想起和飞淩潇在青竹后山石所见之语。不经慨叹:“想此数百年前已经是如此繁华如实!”

南搠继续道:“赞工得白发仙人的领悟,学有一身精深武学神功。赞工为报其仙人神恩,在此处为仙人建此‘落仙居’。此后白发仙人长居于此,赞工从梦中醒来之后,得知此为梦,有些失落,却也不想真有了一身神功奇技!魔族因此吃了不少亏,天魔神祖生非得知了梦中之事,碰巧又遇鬼术道人指引,将他招引在了郦黎源中,强迫白发老人授予与他更加强大的神功。‘本是同兄,何此相肉。这天下者王侯将相也,平天下者贫民百姓也!’说完仙人仙逝而去,他的两滴眼泪化成了天地之灵。生非很是生气,命鬼术道人将魔族一干引来于此,大开杀戒,拆尽了郦黎源的所有。天地浑浊,血泪一片,哭喊连天,一时繁华尽成一片荒墟!只有极少数藏居落仙居的人才得以幸存,听说生非后来来此,却不敢进此居,他只痛恨道:‘天下只有一个王,那就是我,在王的眼里,所有人都是弱者。生我者椿萱,与死由我!佛挡杀佛,神挡杀神!’幸存的人说那是白发仙人的天地灵在保佑着这一方。当所有人刚离开此处后,却不想这里的所有都已化为虚无!”

飞淩潇听此,心中无比撼动。“真让人难以相信!老祖和生非之间还有着这样的故事!”

徐倪道:“但邪恶终究将被终结,在正义形成心源之时漫延!”

看着徐倪眼中满含着自信的信念,飞淩潇点头表示赞同。南搠继续道:“或许一时也是得仙人指引,老夫偶然间在这里领悟了‘无仪剑法’。也同时,当我的心在这里逐渐安静下来之时,却不想已经是物是人非......!”不想又是一阵语塞。

可是他却没多想,继续道;“长话短说,刚开始我只是一昧地剑走偏锋,没有真正领会‘无仪剑法’的至深要诣。只能与‘枯木逢春’相合才能完全展现无仪剑法的艺术,你两人且看好!”

说着便与朝榆拿起两把剑齐舞起来。南搠:“人入力,力泽地灵,地起开令,阳令,青白朱玄,梦竹开,天地动。”

朝榆:“人如法,法泽天灵,天启开令,阴令,风雨雷电,新月开,万物苏。”

同合;“上行斩妖除魔,下行生老病死,急急如令令。”顿时,眼前出现一圆阵,黑与白相旋。南搠与朝榆在其中犹如飞彩,变化无穷。只闻声,不闻影!只见威,不见力。可行云流水,可力挽狂澜,可出神入化,可枯木回春。可柔,可刚,可进,可退。正是一套绝伦的武学艺术!其完美出奇,无不让飞淩潇和徐倪看着入神!

招必,南搠再次认真问飞淩潇道:“小子可有想好?”飞淩潇二话不说便要拉着徐倪去展示。南搠急忙止道:“不可不可,刚刚我们所示只是开阵之招,虽然是身剑,想要行招,也必须得借助一源之引。方能真正展现‘无仪剑法’神力!”

飞淩潇有些失望道;“哪里去找什么源啊?老头,你又骗了我一次!”南搠摇摇头,“非也!眼下便是有一源,我见新月梦竹倒是与你俩投机,要是能借用它们的灵源,那倒是一种难以想象的源。”

正说间,不想新月梦竹却从一处朦胧处蹦跶了出来,爬上了徐倪的肩膀,两只水灵灵的眼睛,啾啾喵喵地叫个不停。徐倪看着它们这么可爱,少女之心顿生。“新月和梦竹呀,我们现在需要你们帮一下忙,你们愿意帮我们吗?”

它们只是应着“啾”“喵”,倒是看着高兴,看来它们是答应了。徐倪摸了摸他两的头,它们也趁势把头蹭向了她,好不软绵!

飞淩潇倒是想感谢一些,本想也去摸一下,谁想它们却傲娇地避开了他!徐倪莞尔一笑。“一看就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它们灵力感受到了吧。”飞淩潇很是委屈地看着在徐倪肩上调皮的两只怪物,才不与他们计较。

没再多说,飞淩潇和徐倪一同施展开来,情形如同南搠和朝榆一样,黑白之阵而起,他与徐倪在阵间顿时从有到无,从实到虚。他们只感觉身形轻盈,如同飞舞。所使之招数却能尽化其力,出神入化,力量不断。天地灵忽闪,彩光四散,他们眼前一片朦胧,只看见阵外南搠和朝榆微笑的模样,沉迷着恍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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