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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喧哗与骚动(4)

暮色四合的时候,我才拉着明生回家。他绕着篮球场四处乱窜,手里的篮球瘪了,拍不起来,但他照旧玩得不亦乐乎。陆兆臣和体育队的人庆功去了,临走时,他看到站在球场边上的我,于是跑过来。黄昏的光斜斜地照在他的脸上,线条分明,鬓角的头发还沾着汗珠。

“没想到你会来看我比赛,太阳打西边出来咯!”得了冠军的陆兆臣看起来春光满面,语气听起来十分轻松。

“是啊,你拿了冠军,所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故意讽刺他,不能让他自信心继续膨胀。

有人喊陆兆臣。他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跟他们出去吃饭了,你也早点回去吧,”看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又补充道,“别忘了把我拿冠军的事情告诉我爸妈。”

说完他头也不回就跑开了,身影很快消失在黄昏的光线中。

我对明生说:“走吧,回家去。”明生有些不乐意:“再玩下球嘛!反正又没事。”我想想也是,便和他又玩了一会儿篮球,直到校门要关,门卫把我们赶出去。

回到家时,太阳已经下山了。

母亲看到我们,气急败坏地质问道:“怎么现在才回来?菜都凉了。”

我撇撇嘴:“去看兆臣比赛了。”

母亲看到一脸脏兮兮的明生,赶紧拿了一条毛巾帮他擦脸。

“看个比赛也不用到天黑才回家吧?”

明生告诉母亲:“兆臣哥好棒呀,跨栏速度真快!”明生一副手舞足蹈的样子。

母亲转过头看我:“以后不许带明生到处去!都把他带坏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看个比赛就带坏他?我带他去玩哪里错了?”

“玩?你就只知道玩,都快升中考了,我看你到时候考不上怎么办!”

“考不上就出来,还能怎么办,你们就只管供明生读书好了!我才不稀罕!”我的语气愈来愈重,咄咄逼人令母亲有些难堪。此时父亲刚从外面回来,看到我们在吵,他二话不说,疾步走过来,厉声呵斥我:“没大没小的,你给我闭嘴。”

“凭什么让我闭嘴,我带明生去看比赛没有错!”对父母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我极度不满。

那天的情形至今仍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许是内心的躁动被压抑太久,和父母的争吵非但没有令我惧怕,反而令我更加针锋相对,我不满他们对明生的偏袒,在他们的天平里,明生的那端远远压过了我,我在他们眼里,低贱得连根鸡毛都不如。

父亲对我怒目相向,他的火爆脾气我向来有所领略,以前发生矛盾,还不至于大打出手,不过印象中有一次因掏燕子窝和明生扭打起来,之后受他惩罚。鸡毛掸落于皮肉上的疼痛,嵌入了我的记忆里。而这次我没有想到,就因为这么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居然动手打我。我的话还未说完,他一个巴掌就迎了上来,我能明显感觉到他宽厚掌心扫过脸颊的力道。“啪”的一声,很响。我本能地捂住脸,泪水渗出来,在眼眶里打转。

我瞪着他,因为疼,我整个身子微微颤了起来。

母亲生怕闹下去一发不可收拾,赶忙护住我,双手按住父亲。明生见此情景,也拉住父亲。我和父亲的对峙,从那一刻便开始了,我们不宣而战,把身上的刺都往对方身上扎去。

我克制自己,千万不能哭出声来,一旦哭了,我就败在他手上了,因此,我决不能软弱不能妥协。

“算你狠。”

我最后抛出的三个字,不偏不倚落在父亲的心上,他气得青筋暴露,如若不是母亲死命抵住他,我的下场就不会是一个巴掌那么简单了。

我咽不下那口气。之后大约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和父亲冷战,在饭桌上横眉冷对。见了面,也不开口叫他。而他,似乎已经将我置身度外,不闻不问,把我当透明。倒是明生,见我闷闷不乐,私底下向我道歉:“姐,都是我不好,害你被爸打。”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又恼羞成怒起来。

“你还敢说!以后我不会再带你了。”我的语气冰冷,不着一丝感情。

明生低着头,一副委屈的模样。

我和父亲冷战的事,旁人不知,但瞒不过同住一个院子的陆兆臣。大家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同一屋檐下,两家一有个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彼此的眼睛。陆兆臣悄声问我:“怎么闹上了?”

“你明知故问,还不是为了看你那个破比赛。”

我的话明显让陆兆臣如鲠在喉,他看着我,眼神诧异,但还是装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怎么又怪我了?没天理啊没天理。”

“对,就是怪你又怎么了,我现在心情不好,别和我说话。”

后来上学的路上,陆兆臣果然没有和我说一句话,我们各怀心事。赶着去上学的学生穿梭而过,整条街道熙熙攘攘。陆兆臣手插裤袋,微微弓着背。我们突然间成了陌路人,不晓得对方的姓名,不过问彼此的来历,但都朝着同一个未来走去,一个未知的,梦魇一般的未来。

许多年后,当我在遥远的地方思念陆兆臣,思念那个曾在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男生时,一种穿透时空颠倒众生的魔力将我攫取,我被抛出了相依为命的躯壳,我不再是当时的叶重阳,但陆兆臣,却还是当时的陆兆臣。我们在错置的时空里相遇又分离,终究辜负了命运交托彼此的郑重祷告。

一九九八年九月,我勉强考上初中,陆兆臣作为体育特招生,也顺利进了棉城一中。我们再一次成了同学。参加开学典礼的时候,我碰上陆兆臣了,一个暑假过去,他似乎又长个子了,头发理成板寸,穿一件白色的T恤,在众多良莠不齐的学生当中甚是显眼。陆兆臣和我打招呼,像平时见到我一般。微笑,露出一副狡黠中藏着怯怯的表情。

“看来,我们又要厮守三年了。”陆兆臣和我走一起的时候,打趣地说道。

“谁要跟你‘厮守’,想得美。”我白了他一眼。

我环视着这所崭新的初中,教学楼环成椭圆形,运动场与教学区分道扬镳,隔了一个暑假未有学生上学,操场和教学区内都长满了荒草,草木没有修剪,参差不齐宛若一幅毫无规则的抽象画。我站在偌大的教学楼下,抬头,天空的浮云一朵朵缓慢迟滞飘过。我即将在这里展开的三年生活,对我来说就像蛰伏在角落里随时会扑过来的一只小兽。

这时,陆兆臣碰了碰我的胳膊,示意我往校门口的方向看去。

你猜我看到了谁?长发飘飘,着一身素白的长裙,剪齐了刘海,皮肤白皙干净,迎面走来的样子,眼神轻佻得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出落成这般模样的女生,除了唐昕还能是谁呢?在这样的场合远远碰见她,实在很不幸,唐昕以全镇第二名的成绩进入棉城一中,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没想到才隔了一个暑假,她的改变如此之大,一瞬间我还差点认不出她来了呢。陆兆臣嘴角带着笑意,眼神飘忽,我瞥见他一幅痴呆的样子,故意揶揄他:“你口水都流出来了。”他一副欲盖弥彰的表情:“不是不是,我纯粹是带着欣赏的眼光在看她。”

“你就看吧你,我走了。”我愤愤地说。

我踏上走廊,穿过稀疏的人流。拐过大门口的时候,我和唐昕不期而遇。错身的瞬间,我能明显嗅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一种夹杂了香水和孤傲的气息,一个头发梳得油光的男生跟着她,脸上一副狐假虎威的轻薄样,令人厌恶。我向她投去鄙夷的眼神,然后当她透明一般,擦肩而过。唐昕过了意识到刚才走过的人是我,她停下来,转过头说:“原来是叶重阳呀,我还以为你没书读了呢。”

我本想当做听不见,一走了之。谁知她抛过来一句话:“真不要脸,还死缠着陆兆臣呢。”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陆兆臣正站在走廊尽头等我,我能从陆兆臣的表情里读到唐昕话里的尖刻。厌恶一个人,就像喝下一杯苦涩的凉茶,滑过喉咙的滋味令人作呕。唐昕和我针锋相对,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我知道,她看不惯我,就像我看不惯她一样。假若这世界真有什么人让我恨之入骨的话,我想,唐昕算一个。小学被她陷害而受罚之后,有好几年我们都无视对方的存在,我料想不到的是冤家路窄,居然在这里碰见她。

我站定,转过身来,冷冷地说:“不知谁不要脸呢,还跟一个小白脸混。”

很显然,我的话刺中了唐昕身边的男生,我知道他是谁,棉城一中现任校长的儿子,许家明。他怒气冲冲地走到我面前,怒目圆睁,歪着头瞪我:“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唐昕走到许家明身边,瞥了我一眼,又朝陆兆臣望过去,收回视线的时候,她说:“算了,家明,以后再给她颜色,我们走吧。”

你可知道,我宁愿唐昕继续对我恶语相向,这样我就有理由动手打她了,我讨厌她,恨不得把她的脸皮撕下来。那种厌恶和仇恨,一直盘踞在我的身体里,蛇一般的,吐着信子,就只待有人挑衅,然后咬上一口。

陆兆臣疾步走了过来,站在我和许家明中间,和他对峙着。唐昕冷笑道:“陆兆臣要英雄救美么,别忘了你是体育生呀,出事了学校可是会随时开除你的。”这话,是纯粹的威胁,我能嗅到陆兆臣身上散发出来的兽性,一种想要与之拼搏和厮杀的气息。但唐昕的话也令我心生惧怕。我拉住陆兆臣的胳膊,叫他走。即将碰撞到一起的两颗弹珠,最终还是被迫弹开了。

我们爬上楼梯,去班里。陆兆臣耿耿于怀:“刚才干嘛拉住我,我真的很想揍他一顿。”

听他这么说,我心中掠过一丝窃喜,随即又被惧怕取代了:“你不能惹他的,毕竟他爸是校长,随时都可以把你开除,你如果开除了,那岂不是对不起我?”说完,我举起拳头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陆兆臣低下头看我,他比我高出整整一个头:“别拿这事来邀功,我才不吃这套呢,不过我搞不明白,唐昕怎么和许家明勾搭上了。”

“听说她爸给学校捐了不少钱。”

这些小道消息,在棉城一中已经人尽皆知。许家明孤傲,盛气凌人,和唐昕简直就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两个人。我们开学不久,就已听闻许多关于他的劣迹:打架,戏弄老师,玩女生……几乎那个年代里一切为非作歹的行径,他都有份。

棉城这片芜杂的草丛里,许家明是那颗长满了毒刺的植株。

我倒是看不出来,他那副瘦弱的骨架里可以藏着如此邪恶的灵魂,但后来到来的一桩事情,让我彻底意识到了他的霸气和残忍。事情的起因,和我有关。学校里分布着几股小势力,以许家明和唐昕为首的,是其中最大的一个团体,唐昕一方面靠着她的好成绩博得老师的喜欢,另一方面狐假虎威引起了诸多女生的厌恶,我实在搞不懂唐昕,何以出落成一个双面人。

事情发生在我初三那年。有一天,我刚上完洗手间,碰上唐昕和另外几个女生,我下意识地躲开,蹩进蹲厕里,想等她们走开后才出来。其中有个女生,听她声音,像被人置于死地般恐怖,她苦苦哀求道:“你们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另一个声音冒了出来:“你不敢?我们才不信呢,要和唐昕争男人,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吧,不要脸的贱货!”

旁边几个女生七嘴八舌说了起来:“把她脱光,衣服扔到厕所里。”

这时候,另一个女生说起话来,我听得出是唐昕的声音:“没那么容易,她既然那么喜欢男生,就让她爽一下。”她的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一个沉重的脚步声走了进来,厕所的门被人关上了,里面光线黯淡下来。我躲在隔间里,窥探别人秘密,恨得咬牙切齿,真的不敢想象,那个时候的我们,身体里潜伏着如此巨大而可怖的邪恶,又或者,我们根本不以为然,报复和伤害,像毒瘾一般令人沉醉。

唐昕说:“家明,你来得正是时候,她就交给你了。”她的话音刚落,靠在墙上的女生就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得似要将人撕裂。其他的女生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喊出声音,我躲在里面,浑身上下瑟瑟发抖,血管中涌动的仇恨令我无法平复。

我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不能袖手旁观,绝对不能。

你可以想象,当我推开隔间的门,站到他们身后时,我遭受的是怎样的冷嘲热讽以及侮辱,它们万箭穿心般朝我射过来,令我措手不及。

唐昕一见是我,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令人不寒而栗:“哈,原来是你!叶重阳,你是不是皮痒了。”我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但我拼命克制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自若:“你们,放开她。”许家明回过头来看我,发出一阵狞笑,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脸。“放开她?好说好说,你用自己跟她交换吧,这样公平吧?”

被他们按住的女生拼命挣扎,有人朝她小腹上踢了一脚,她被踢疼了,像只受伤的小狼一样呜呼一声,身体极为扭曲。她的衣袖被扯烂了,露出一截手臂。

我重复一声:“你们别太过分。”

唐昕走到我跟前,扬起下巴,不屑一顾地说:“叶重阳,我一直没有机会收拾你,今天刚好,是你自找的。”说完,她示意其他人放开那个女生,她如同获释一般,踉踉跄跄往外跑,她来不及看我一眼,但我从她脸上,读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耻辱之感。

许家明问唐昕:“怎么收拾她呀?”言语里止不住的轻佻,我想起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也是如此的一副脸孔,似乎他骨子里天生涌动着高高在上的血液,澎湃,激昂,令人畏惧。

唐昕说:“还是照旧呀,扒光她的衣服,你想怎样就怎样,我们在旁边看着。”

她的眼神里透出一道冷漠而仇恨的光。我的双脚不由得发软,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这间散发着尿骚味以及一种腐臭味道的洗手间,成了我无处可逃的囚牢。门被人顶住,没有谁可以进来救我,落入他们几个人的手中,我走投无路。我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防备着即将扑到我身上的那头野狼。他目露凶光,似乎要将我啃噬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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