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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心病

为了各位吃瓜群众的福利,PO主可以说是相当敬业了。今天女星T的直播访谈一播出,PO主就把视频主动拿给霸道总裁看,嗯,霸道总裁的反应似乎有点超出预期……求讨论,脸色铁青是害羞的意思吗?

——By微博ID:苦逼男保姆

“为什么要碰她?你疯了吗?”双手在冰凉的水流下反复冲洗,乔易脸色惨白地站在洗手池前,盯着镜子咬牙问自己。

如同自虐般用力搓洗,洗手液涂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手指上的皮肤发红发皱,还是洗不掉那鲜明到烙进肌肤的触感,胃部像是要呕吐似的一阵阵痉挛,这种一碰到女人就会发作的不良反应,大概是一辈子也无法痊愈了。

潮水般涌来的自厌情绪瞬间淹没了乔易,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只能沮丧地关掉水龙头,痛苦地靠着洗手间冰冷的墙壁,彻底放弃挣扎。

心病还须心药医——这是为数不多知道他症状的亲友,对他说过最多的话。天娜是他心病的根源,他曾经以为将她控制在自己身边,就能找到治病的心药,然而现在他所能感觉到的只有迷茫,无边无际的迷茫。

“既然治不好,那就两败俱伤吧。”默默思索许久,依旧找不到答案的乔易苦笑一声,在心底冷冷做了决定。

半夜里,睡不着的夏云菲胡乱点着自己的破手机,百无聊赖中用微信点开了“附近的人”。因为身在地广人稀的豪宅区,100米内竟然没有显示出任何账号。

“哎,我在干什么呢……”夏云菲一边自嘲一边退出,却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立即发了一条消息给王冬:如果乔总要加我微信怎么办?

片刻后,王冬回复:赶紧弄个新账号备用。

夏云菲又问:QQ呢?

王冬:天娜姐形象高端,不用私人QQ。

夏云菲回了一个冒汗的表情,便起身翻出天娜给自己的新手机,利落地用本机号码注册了微信。这只手机是专门用来应付乔易的,里面目前只存了乔易和王冬两个人的手机号。按照约定,等自己完成任务的那天,这只手机就会交回到天娜手里,所以夏云菲平时压根就不用,只是偶然在乔易面前拿出来秀秀。

“朋友圈都没发过,就算是小号也说不过去啊……”注册好新账号,夏云菲看来看去,觉得漏洞太大,没法自圆其说,必须撒个小谎。

她从网上随便找了一张心情图片,在朋友圈发了一条状态:往事如浮云,扫净前尘,新人生从今天开始。

发完以后夏云菲对着手机琢磨了半天,觉得自己简直充满了智慧,如果乔易不加自己的微信反倒可惜了。

她沾沾自喜了一会儿,转眼便看到手指上明晃晃的戒指,瞬间清醒了不少。

得了吧!乔易根本就不会想和她加什么微信——这么漂亮的求婚戒指都能是假的,她还在幻想什么呀!

“太入戏了,不好不好……”夏云菲嘟嘟嘴,自我解嘲地傻笑了两声,一看手机,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糟糕!明早六点王冬就要来接自己。夏云菲顿时一阵心慌,匆匆关上灯,合眼躺在床上开始数羊。

第二天夏云菲起了个大早,连阿姨都没惊动,自己一个人悄悄离开了乔易的别墅。不知是不是蹲守的娱记还没睡醒,门外只有王冬在车里等她,最怕应付记者的夏云菲松了口气,开开心心上了车。

天娜今天的工作是去上海出席一个品牌活动,上午就要搭飞机离开北京,明天晚上才能赶回来。这就意味着夏云菲必须留在天娜的别墅里,足不出户地住上两天。王冬已经替她准备好了充足的食物,还额外交代了一堆注意事项。

能借工作的名义在天娜家里舒舒服服地躲上两天,不用去面对乔易的冰山脸,夏云菲简直求之不得,只恨天娜回来得太快,要是出去一星期就好了……

和天娜换班以后,夏云菲回到自己之前住的客房,时间无处打发,索性补眠。迷迷糊糊睡到中午,忽然听到一阵手机铃声。

陌生的音乐并不是自己常用的铃声,夏云菲捂着耳朵还想再睡,突然意识到包里还装着和乔易联系的专用手机。她立刻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紧张地从包里掏出手机:“喂……”

手机那头果然传来乔易不耐烦的声音:“你人在哪儿?”

“我在……”还没完全清醒的夏云菲差点说漏嘴,顿了顿才回答正确,“我在上海,刚下飞机。”

“你去了上海?”手机里的语调瞬间扬高,听上去相当不满。

“是啊,”夏云菲应了一声,有点吃惊乔易竟然会在意天娜的行踪,“今天要在上海出席一个活动,昨天太晚了没来得及和你说。”

手机那头沉默了片刻,口气生硬地命令她:“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必须提前说清楚。”

“哦,好的。”夏云菲懒得争辩,乖乖地满口答应。

“你在上海待几天?”偏偏乔易还不满意,又追问了一句。

夏云菲愣了一下,才回答:“两天,明天晚上才能回来。”

手机那头“嗯”了一声,连再见也没说,就匆匆挂了电话。

睡意被一通电话弄得烟消云散,夏云菲干脆起床去厨房给自己下了一碗面条,一边吃一边玩手机。就在她吃完最后一口面条的时候,放在客厅的“乔总专机”竟然又响了起来。

她赶紧跑去接听,乔易冰凉凉的声音传来:“我加了你的微信,通过一下。”

挂了电话,夏云菲觉得自己简直料事如神,顾不上吐槽乔易可怕的控制欲,带着满心的志得意满点开了微信。

等待验证的账号ID是一个简单的英文名字:Joe,至于验证信息则更加言简意赅:乔易。

夏云菲不假思索地点了通过,忍不住好奇地翻了翻乔易的相册。结果除了一些财经类的点评,完全没有私人信息,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财经点评太过无聊,她匆匆扫了一眼就放下手机,回厨房收拾碗筷,完全不知道刚刚被她加为好友的人在看了她的朋友圈之后,心灵受到了怎样的震撼。

往事如浮云,扫净前尘,新人生从今天开始。

午后洒满阳光的办公室里,乔易静静地看着那条发表于昨天的状态,整个人陷入一种无可名状的情绪。

什么往事如浮云,要开始新的人生,真是笑话——删光朋友圈还要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这个虚伪的女人又在耍什么把戏?难道她还以为能再次欺骗自己?

乔易撇唇,心中冷笑了一声:“惺惺作态。”

然而嗤笑之后,飞散的思绪却不受控制,往他不愿面对的方向越想越深……

这条昨天发布的状态究竟写于何时?会不会是在她录制那段节目之后?她对他们之间扭曲的关系,难道真心抱有一点期待?而她在节目上的那些笑容和发言,也许并非暗藏心机?

乔易有点焦灼地回忆着当时天娜的笑容和发言。

“事实上,我是有个好消息想分享给大家……我和他很早就已经相识……可以说是久别后的重逢。”

心脏随着回忆片段一阵阵发紧,乔易忽然觉得呼吸有点困难。也许昨晚她是真的抱着希望回到自己身边,可是当时的自己,又做了些什么?

乔易默默放下手机,皱起眉头紧抿双唇,不愿去回忆自己昨晚那些不堪的言行。

“还能更糟一点吗?”他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抬手掩住自己的双眼。

是的,还能更糟,那条状态,也可能发表在自己发那场疯之后——在她对他彻底失望之后。想到天娜在那间他“精心准备”的旧房间里,心灰意冷地删掉朋友圈,然后一个字一个字打出这些内容。乔易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场错误……

如果不是为了全盘掌握她的行踪,硬是让她加了自己的微信,他甚至看不到这句话,永远也没机会知道她曾有过这样的心情。

现在无论真相如何,乔易都深切体会到一种无可挽回的失落,就像是与某样至关重要的事物擦肩而过,失之交臂。

是的,无可挽回,就算天娜现在站在他面前,他也没有脸面替自己解释什么。

真是见鬼!

因为担心乔易还在生气,夏云菲在天娜回到北京的当夜就匆匆赶回了乔易的别墅,替她开门的仍旧是杨阿姨,不过这一次她的脸色看上去很轻松。

如此风平浪静的气氛让夏云菲忽然有点不习惯,她探头往客厅里望了望,却没见到乔易,忍不住问:“乔总呢?”

“乔总睡了,”杨阿姨如同一切中年人,对时下年轻人混乱的作息十分不满,今天乔易早早休息的行为让她很满意,忍不住要唠叨几句,“他可难得睡那么早。天娜小姐你累不累?要不我替你做点宵夜?吃完就赶紧睡吧,熬夜对身体不好。”

“不用麻烦,我不饿。”夏云菲看了下手机,才十点半而已,乔易今天睡得确实是有点早。不过不用和冰山脸打招呼当然是最好啦,她松了口气,笑眯眯地和杨阿姨道了晚安,心情舒畅地回房睡觉。

一夜好梦到天亮,夏云菲元气满满地走出房间,在餐厅赔着笑脸跟乔易道了早安,揣摩着乔易的心思,主动请杨阿姨替自己做了一份卡路里严重超标的早餐。

也许是她投其所好的行为让乔易感到满意,乔易竟意外地没有找碴儿,甚至在夏云菲向他道早安的时候,用极低的音量回了一声:“早。”

夏云菲扫了一眼窗外,怀疑今天的太阳一定是从西边出来的,不过尽可能跟乔易搞好关系一直都是她努力的目标,她当即回了一个温和的笑脸。

可惜乔易似乎并不喜欢看见她的笑容,表情僵硬了一下,匆匆移开了目光。

杨阿姨给夏云菲端了一盘培根煎蛋三明治,笑着打听:“今天天娜小姐有什么工作?”

“今天没有工作安排。”夏云菲咬了一口三明治,享受着酥脆吐司和香嫩煎蛋交织的口感。

“真不错,那你正好在家好好休息。”杨阿姨乐呵呵地奉上一杯热咖啡,浑然不知当她吐出“在家”两字的时候,板着脸坐在餐桌边的乔易眉毛猛地一跳。

“我出门了。”冷冷打断夏云菲和杨阿姨的寒暄,乔易站起身说走就走,一身毫不掩饰的低气压,完全不给别人道别的机会。

杨阿姨赶紧追过去,替乔易拿好了外套和车钥匙,一直送到他出门才回到餐厅,看见安然坐在餐桌边享用早餐的夏云菲,忍不住摇了摇头,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提醒她:“天娜小姐,你怎么只顾着吃饭啊!刚才我做的那些事,以后你要学着做啊。”

“啊?我?”夏云菲差点将口中的咖啡喷出来,尴尬地问,“我做那些……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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