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电话后,我的眼泪沾满了脸颊。我的眼前浮现出邱家明孩子气的脸。我捂住了脸,泣不成声。
经过杂志摊时,他看到了她在《爱人》上发的一篇文章。柔情的像羽毛般的爱情故事。他的心,很然很疼。他想她应该也是个被爱重创,所以才有如此让人心痛的文字吧!
回到家,他给她信息,是他的电话。安,给我电话。五分钟后,电话响起,他接听却是助理问他明天的行程是北京还是上海。他无心多说把电话挂了。电话刚放下,又响了起来。他不禁有点生气,于是大声的说:你是怎么当助理的。
电话那头顿了顿说:喂。一个清澈的女音瞬间钻入了他的 耳膜。他的心猛得颤了一下。
天的交谈大概有二十多分钟。他一直望着电脑屏幕上的屏保,听着她的声音。最后,他说:安,我明天去北京看你。如果遇上了,请你给我你的爱;如果错过了。我们永远都不见。她沉默了许久。最好把电话挂了。他楞了一会,然后站起身来。窗外万家灯火,温馨的感觉却不属于他。
桃花转,幸福的车轮向前,向前。
今天苏安对我说他在宾馆看见林若若和一个男人去开房间。苏安和我同学六年,他没有理由骗我。上课时,林若若给我发短信,家明,想我吗?我忽然感觉很恶心。
在酒馆里,我和苏安一杯接一杯的喝。苏安一边喝一边对我说:家明,天下的女人多的是,何必单单看上一个林若若。她和男人…,要不是那个宾馆是我姑家的,我真想上去打她一耳光。苏安混乱的说着,我的眼泪顺着脸落了下来。
林若若,为什么。
--2002年 邱家明 日记
莫叔叔解开我衣服扣时,邱家明一脚把门揣开了。邱家明红着眼像一头狮子,莫叔叔从床上下来说;你是谁,给我出去。
邱家明死死的看着我,我低着头,使劲的咬着嘴唇。莫叔叔看了看我,拿起衣服离开了房间。我感觉似乎几个世纪正在飞速的经过。邱家明走到我面前说:若若,我们离开这里。
我的眼泪稀里哗啦的断了线。家明,我想你骂我用世上最难听的话,用最重的拳头打我。可是,我无法面对你的温柔,你的好。它们像刺,深深的扎进我的心里。让我痛不欲生。
邱家明拉着我来到了广场。广场里来来往往的人。钟楼上一分一秒过去的时间,天空中飞来飞去的鸽子。我不知道我迎来的会是一场怎样的风景。
天黑的时候,邱家明说:若若,答应我,别让我再看到下一次。
我抱着邱家明,使劲的哭了起来。远处有渐显的灯火亮起。我的眼泪沾在邱家明的衣服上,像桃花般一吹就散。
桃花依旧,依旧。
广播说北京站到了。他拎起行李和助理一块下了火车。外面的天刚亮。他想此刻她正关了电脑,准备睡觉了吧!她曾经说过她们写字的人是夜的精灵。一到晚上,格外活跃。到了白天便是呼呼大睡。他取笑说:她是一只见不得光的猫。
公司在四环订了一家酒店。他却固执的让助理又去公主坟订了一家。因为她曾经说过她的很多文字就是在那里的夜景下一点 一丁的宣泄到文挡里的。
晚上的时候,他给她打电话:安,你在做什么。
她笑笑说:听一首歌,《桃花转》。你呢?
他走到窗前,望着户外灯火连天的夜景说:思念一只见不得光的猫。
她没有说话。手机里隐隐传来一首歌曲。他隐约听见:桃花转,青春散。她顿了顿许久说:我明天会去天台。
他靠在阳台上,望着楼下。心里有些东西此起彼伏。这个城市有他一些腐烂的记忆。虽然已经远去,却依然有一股霉味。午夜,他点了根烟,听一首新歌,思念一个女人。
也许我们终不能再在一起。妈妈说每个人都会做错事。如果明知错了还去做。那就不能原谅。林若若让我伤透了心。我以为我的原谅和宽容会让她改过。
北京的深秋格外冷。在街上,我看见那个男人用大衣深深的把林若若包住。然后上了车,绝尘而去。我的眼角泛出了一些泪,我知道,那是为爱伤碎的眼泪。
我会记住的,所有幸福的痛苦的时光。
--2003年 邱家明 日记
妈妈拉着我的手哭着说:小若,妈妈对不起你。
我伏在妈妈的身上。我记得小时侯。夏天的午后,我伏在妈妈的身上,阳光纯纯的照在身上。妈妈梳理着我的头发说:小若,以后要找一个好人家。我笑着闭上眼。可是,现在,那些笑容啊!现在对我却那样的僵硬遥远。
邱家明已经五天没有见我。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我知道邱家明这次是真的不会原谅我了。我知道自己罪不可恕。可是,邱家明,我是真的很爱你啊!
苏安说:若若,家明他不想见你。
我站在邱家明宿舍底下,望着那个窗口。我知道邱家明就在上面。邱家明下来的时候,天下起了雪。北京入冬来的第一场雪。宿舍的人都趴在窗户上看雪。飘飘扬扬的雪花,落在地上。像是为我的爱情丧礼添景配色。
邱家明说:林若若,我可以原谅你一次,却无法原谅你的再一次。
我定了定说:家明,我爱你。这一辈子我唯一爱过的人就是你。
邱家明叹了口气说:若若,再见吧!然后,他转身离去。刚刚覆在地上的雪一层层累积。我的喉咙里有些东西堵着。想喊却喊不出来,楞楞的看着邱家明的背影,渐渐远去。
其实,邱家明不知道,那一次,我是和莫叔叔告别。天已入秋,莫叔叔怜惜我,带我去买了件衣服。
幸福的车轮一过,便是无尽的难处。
天台上有很多人。男女老少,有的在喂鸽子,有的在晨练。北京的天已转凉。他想起很多年前的一场雪,埋葬在心底的那一段爱情往事。
助理打来的电话说:客户已经过来,都在等着呢!他顿顿说马上过去。走的时候,他看了看天台上的每一个人。一个小时的谈判,让他一直觉得心神不安。谈完合作,他拒绝了客户的邀请。急匆匆的赶到了天台。
天台上已经没几个人了。几个小孩在嬉闹。他的目光定在了鸽群里的一个女人。她穿着浅色的风衣,长发随意搭在肩上。他走到她面前,她扬头,一张清秀,稍显苍白的容颜。
安,我们还是遇见了。他笑着说。
鸽哨一响,大群鸽子飞了起来。像一场美丽的邂逅,在四周泛出绚烂的涟漪。
2003年。邱家明毕业离校,离开了北京。走的时候,他只带走了一张合影。上面是他和林若若恋爱时照的一张合影。林若若是他爱过的第一个女人。
邱家明离开后的第五天。林若若的母亲因病去世。林若若在园林公墓呆坐了一天。然后,离开了学校。
2005年入秋某一天。邱家明接到林若若的电话。林若若在日本结婚。邱家明心底有根弦似乎在一瞬间断了。他晚上睡觉时,他一甩手把那张合影摔碎。
一些往事了解,一些故事开始。桃花转,流年不散。
新生开始军训,穿着统一的迷彩服。在操场上整齐的走着正步。林扬指着一个女生说:家明,你看那个女孩子。顺着他的指向,我看见一个女生,皮肤白皙,大眼睛。鼻尖上沾着几粒汗珠,眉眼似曾相识。
吃饭的时候,又遇见了那个女孩。她换了一身白色的运动服,长发扎了个马尾。林扬拉着我坐到她的身边。其间,我没有怎么说话。偶尔看看她。她笑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十足的孩子气。最后,她说她的名字叫安澜。安澜,她的名字让我想到盛夏的一株栀子花。
这是丁丁走后的第二十天。我站在宿舍的阳台上,思念两个人。她们有着一样的眉眼,一样孩子气的笑脸。
--邱家明日记
经过图书馆时,我遇见了邱家明。他轻轻的向我点了点头,笑容碎芜。听林扬说我长得挺像他的女朋友。那次饭局,邱家明话很少,时不时用眼光看看我。有些东西就在无语中悄然盛开。走的时候,我看见邱家明的手里拿了一本书,是张爱玲的《十八春》。我轻轻的笑了笑,这样一个男子。
军训在烈日下进行。这是进入大学的第一节课。休息时,大二文学社的师兄师姐来宣传社团。几本校刊在我们中间传阅,翻开校刊。我看见邱家明的名字安然的放在总编辑的位子上。校刊里还有一篇他的文章,名字叫《失踪的年华》。里面有一句话;还有多久,记忆才能铭刻,还有多远,幸福才会知足。我的心忽然很疼。
邱家明,忽然很想接近这个名字。
偌大的校园,偶尔能遇见安澜。每次彼此只是轻视浅笑,如同一个很普通的同学。从她的身上我能看见丁丁的影子。丁丁每天晚上都会打来电话。渐渐的,每次彼此的话越来越少。到最后就是我望着对面 宿舍楼的灯光或者看着电话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走。 彼此沉默。
丁丁说;家明,北京的房子七千块一平方米,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住一百平方米的房子啊!我笑笑不语。我不知道爱情还能走多远。忽然,我想起安澜的笑容,轻轻上扬,像一株盛夏的栀子花。
——邱家明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