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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奇怪的脚

林欣冉,女,三十一岁,芭蕾舞演员出身,现如今在C市的一个私人舞蹈培训机构担任老师。离异,三年前离开C市,前往G省省会G市探望前夫和女儿的时候失踪。

因为她居住地和目的地都不是S市,所以当初连协查通告都没有发到这边来。

现如今也并不好就发现的一条腿,就确定受害人就是林欣冉。

可莫名的,江思慧心里就是一颤。

她觉得,死去的女芭蕾舞者,就是林欣冉。

好在林欣冉失踪之后,她前夫还是比较顾念当初的情分,不仅报了警,还很配合警方的调查,至少留下了林欣冉女儿的DNA信息,这样只要找到尸体,比对一下就可以知道是不是林欣冉了。

现如今已经发函让G市那边把信息发过来,法医那边电脑比对一下就可以明确了。

至于其他的尸块,法医连夜做了一些鉴定。

现如今还没有特别的突破,只能确定都是年轻女性的尸体。身高都在一米六到一米七之间,体型匀称,皮肤白皙。死亡原因不详,但是肢解的手法都很一致,并没有太细致的手法,而是放干了血之后,简单的电锯分尸。

法医能够提供的,只能是电锯的锯条十分普通,可能用了很久,有些磨损,别的实在是没有太多有意义的信息。

再有就是,尸体不是被第一时间肢解抛弃的,还经过冷藏处理。

江思慧前世的时候,也算是个胆子比较大的。死了一回之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特别害怕接触尸体之类的,靠近尸体,走进停尸间,她都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惊惶,简直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可同样,触目惊心的尸体照片打在投影上,她却没有太多的感觉。

尤其是那四条女人的腿,粗细不一,干湿各异的并排摆在那里,贴着标签的照片还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总觉得哪里不大对。

可是又说不出来。

倒是龙大爷开口了,“这几条腿看起来有点奇怪啊。”

他抽了口烟,喷得整个小会议室都烟雾缭绕的,然后开始指手画脚,“那具躯干,裹在黑色塑料布里头,裹得严严实实的,而且是扔到海里,被海浪冲回来的。但是腿就不同,完全没有包裹过,而且就这样扔在泥沼当中?就那个芭蕾舞脚的那条腿,都风干掉了。”

徐浩然敏感地叫了起来,“说不定凶手有恋腿癖,所以他把尸体的腿都切下来,然后放在泥沼林子里展示?难怪,腿不是在树杈上架着,就是在树下,肯定是之前都架在树上,有的风干了之后,就被风吹下来了。”

龙权看他,笑眯眯的,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徐浩然就更兴奋了,“如果是这样,就可以从那片泥沼林子入手啊,那里虽然面积很大,但是公路只有两条,凶手抛尸的时间可能很分散,但是如果他有特殊癖好,就会忍不住经常过去欣赏他的“藏品”,所以我们可以通过监控排查那些经常出现的车辆。”

这个时候,邢蔚突然开口,“那片林地附近除了我们之前突袭的走私码头,并没有什么可让车辆频繁进出的场所,所以先把那个走私码头经常进出的车辆信息排除一下。”

他看向龙大爷,可龙大爷这个时候叼着烟却低了头,邢蔚笑了笑,转头叫莫克,“小莫,你去和胡队那边交接一下。”

莫克是老实孩子,拿着笔记本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听见吩咐就哦了一声。

江思慧看了他一眼,觉得这孩子真是太老实了。

连她这个半吊子的人都看出了。

和胡汉民那边交接案子的相关信息肯定不会顺畅啊。

他自己还察觉不到吗?她又看了一眼邢蔚,觉得他这个人很刁啊.......全队里,大约就是莫克去可能不会受到刁难了......

邢蔚发现她在看他,转过脸来,她就赶紧垂下了眼帘,拒绝和他眼神交流。免得泛原身留下的邢蔚应激症,那可真是太丢脸了有没有。

专心想工作,专心想工作......

说句实在话,她也觉得这四条腿有点不对,可是却不是龙大爷说的那种不对。

直到出了会议室,她还没琢磨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正好燕可可来找她一起吃午饭,她索性就抛在脑后一起去了食堂。

燕可可和她推荐,“我发现最近大师傅厨艺见长,那个排骨海带汤特别的好喝,肯定是因为猪肉不是冷冻的,而是新鲜的......”

江思慧刚喝了一口汤,这就吐回了碗里。

晕,好恶。

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可以解释她刚才说不清楚的疑惑。

好吧,在刑警队消磨日子最大的好处,就是会把她间歇性地变成一个素食主义者,这排骨她是吃不下去了。

她匆匆就着醋溜白菜扒了小半碗的米饭,就跑去找组织了。

刚刚开会的小团体里,除了邢蔚又神龙见首不见尾地消失了之外,基本上这个时候也都在饭堂坐着吃饭。

尤其是韩刚,吃饭还在琢磨事一样,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印象里,田思思是很怕这个严肃的领导的。可江思慧不知道田思思究竟是怕什么,毕竟她接触下来,觉得韩刚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人挺好挺关心手下人的,田思思一路来乌龙不断,还从楼下掉下来,害得韩刚被领导骂了无数次,可人家一点没计较不说,对田思思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

所以她立刻就挤在韩刚的旁边,“韩组,我刚才吃饭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韩刚放下筷子抬眼看她,她就顺势开口了,“我突然想起来,那几条腿的姿态都有点奇怪......”

舞蹈演员会崩起脚跳舞,可是不跳舞的时候,她们也和正常人一样站立,放松,她们的脚和腿就会自然的形成差不多九十度的角度。可被发现的四条人腿的脚面,虽然角度不一样,但是基本可以看出,都是处于脚尖下垂的状态的。

这就是江思慧发现不对的地方。

是什么情况让人在死亡之后保持脚尖绷直的状态呢?

“电击?”莫克疑惑道。

“中毒引发的痉挛?”这是龙大爷带的一个徒弟叫李平的。

这样的假设立刻就被龙大爷拿手拍了一下脑袋,笑眯眯地放下了筷子,“小姑娘这个发现有意思啊。尸体被冻过,再分尸。你们想想冷冻尸体要怎么做?”

李平就说,“塞冰柜。”

龙大爷就点头,“要是塞冰柜,必须要把尸体蜷起来,可你们想下,我们发现的尸体,膝盖都是平的,脚是绷直的,像是蜷在冰柜里的吗?”

众人恍然明白他和田思思在说什么,但是还是不十分明白,龙大爷就笑道,“所以很有可能,尸体是被悬挂冷冻的。就好像肉联厂一样。这样尸体因为重力的原因,多少脚尖都会下垂,就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江思慧笑颜如花,觉得和聪明的老爷子说话也挺有意思的,她点头支持,“是啊,我就是在吃排骨的时候想到的。”

徐浩然正在啃一块汤里的大排骨,他好不容易抢到的,这一听,就被恶心到了,不顾愣是吞了下去。

旁边的法医小关也赶紧点头,“是啊,我就奇怪了,有的尸体是腐败了之后再冷冻的。这肯定是嫌犯杀人之后把尸体保存在常温之下,等待时机用肉联厂的冷藏车运输的时候才冷冻了起来。就因为是尸僵软化之后再冷冻所以腿的形态才会那么奇怪。”

线索什么的,总是越多越好。

很多不是直接的,也不是很确定的线索加在一起,往往就会直指真相,这是龙大爷做了多年老刑侦得来的经验。

所谓三个臭皮匠,顶得上一个诸葛亮。

本来杀人碎尸案看着毫无头绪,可是经过大家一起的分析和讨论,渐渐地也有了一些隐约的线索,可以去寻找可能的凶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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