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总，董事长刚才来过电话，让您今天下午结束行程后回老宅吃饭。”
cici穿着青灰色的职业套装，齐耳的短发，清爽利落。
谈岱川放下手上的文件，喝了口她刚端过来的咖啡。
“嗯，我知道了。”
“另外，申小姐来过电话。”cici不知道这时候提这位申小姐合不合适，但这位女士在电话里软磨硬泡了半天，央求她一定要帮忙转告。
他抬头看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申小姐说您吩咐的事情她已经办妥了。”接下来一句，要通过私人秘书进行转达，那实在是羞耻。
“还有呢？”谈岱川清楚，申景盈告诉他这些，总是要求点什么。
“还有申小姐说很想您。”
“挑条项链送过去，以后她的电话不用转告我。”
他从转椅上起身，站在落地窗前，B城还在下雨，灰蒙蒙的雾色，像晕不开的墨汁。
“订一张明天晚上飞S市的机票。”
cici心里犯嘀咕，拿着文件夹走开，这半年来谈岱川和申景盈的关系保持着难以描述的关系，她总是以十分尴尬的中间人的形式传达着彼此的意思，要说他们是什么亲密关系，但相处的模式也太过古怪。
谈岱川推了下午不太重要的回忆，提前到了老宅，老宅里只有老爷子在住，幸好是还有佣人才有点人烟儿味，张妈从厨房里出来，见到他，说："大川，回来啦！”
他和谈应初在这长大，他是家里老大，所以长辈，佣人们和那些大院里的孩子们都叫他
大川，叫谈应初小初。
老爷子是个军人，在老宅住久了，怎么也不肯搬走，说是习惯了。
“老爷子在楼上书房。”张妈指了指楼上。
“嗯，张妈，老爷子最近身体怎么样。”他脱下身上的大衣，顺手递给张妈。
“最近精气神不错，就是总念着你和小初。”
老爷子军人做派，铁骨柔情，明面上和两个孙子没多亲厚，但血总是浓于水，私下念叨总是跟张妈念叨这两个孩子。
谈岱川刚想上楼，老爷子拄着拐杖下了楼，他看见站在楼下的谈岱川，一贯没有表情的，只说了句，来了？
“爷爷。”他规规矩矩的叫了声。
“小初呢？从回国就没来过。”
老爷子嘴上不说，但这些年最担心的就是他，当年的事情，在大家心里都是个坎儿。
“难得你妈那么忙，还惦记我个老头子。”老爷子这几年老了许多，头发已经是花白的银茬。
老爷子没怎么享过儿孙福，当年就只有一个宝贝儿子，却怎么也不肯从政，非要从商，好不容易在终身大事上妥协了一回，娶了他老战友的女儿，两家结成亲家，亲上加亲，偏偏后来在另一个女人身上翻了船。
谈应初到的时候，已经快要开席，余女士已经电话催过好几遍，冷着脸在饭桌上问他为什么来这么晚。
余女士全名余香满，是老爷子老战友的女儿，她和谈平仲结婚的时候，人人贺喜说门当
户对，可是她清楚，他们两个都太要强，再后来谈平仲走了，她自己一个人撑下纵盛，人人尊称她一声董事长，她却觉得这一生过得不值。
阿初打了伞，后背依然被淋了个湿透，他指了指外面：“车子抛锚了。”
张妈张罗着让他换身衣服，才上桌吃饭。
“最近在忙什么呢？”老爷子声音浑厚，最近几年因为生病，嘶哑了许多。
谈岱川依然是老样子，最近在公司忙青岛的项目，忙的时候不分日夜，最近好了许多。
“阿初。”老爷子指名，他想问的就是这个小孙子从美国回来折腾了些什么。
“和几个朋友在筹划工作室的事情。”
“工作室？我怎么不知道？”余女士向来风风火火：“我不是让你去公司帮帮你哥吗？”
谈应初低头吃饭，对余女士，他永远无法理解，当然余女士亦然。
“公司的事我不懂，做不来。”
余女士和谈应初在同一个饭桌上总是谈不拢，所以阿初回来这段时间，在家的次数少之又少。
“让你相亲你不去，让你去公司上班你又不肯。”
“我不用相亲，你以后不用给我张罗那些，我有女朋友了。”谈应初犟嘴，另一个却冷冷的旁观。
“有女朋友了？怎么不见你带回来。”对此，余女士有些惊讶，难道是他出国想通了？
谈岱川抬眼看了看阿初。
“女朋友？一心思不纯的小演员也是你正正经经交的女朋友？”
“怎么回事？”余女士问。
“那是我自己的事，现在应该不用你们插手吧。”
“行了，刚坐下吃饭就吵，这还像一家人吗？”老爷子发了话。
“岱川，你作为一个哥哥也要给当弟弟的做榜样，老大不小了还不结婚，每天在公司忙些什么。”老爷子话题这么一引，等于所有炮火集中在自己身上。
谈岱川把筷子放下：“我吃饱了。”
“没一个省心的。”余女士依然在抱怨。
他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刚好是娱乐频道，女主持人用略带戏谑的语气报道着这两天的大热新闻。
是关于蒲瑾敖和阮姝棠的，视频里阮姝棠的照片和视频比较模糊，蒲瑾敖则不同，因为是当红明星，女主持人介绍时都带着微微的崇拜。
“你怎么有空关心娱乐八卦了。”谈应初不知什么时候也跟着到了客厅，站在沙发旁边。
“没什么感想？”他用遥控器指了指。
“哥，这件事跟你有关吗？”
谈岱川不置可否，用遥控器关了电视，似乎对这些花边新闻没太大的兴趣，他起身要走，却被阿初用手拦住。
“这事你不应该问我，你最好去问问你的女朋友，我不是狗仔，没兴趣关注这些。”谈岱川低着头，单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今天难得换了身休闲的衣服，卡其色的针织衫和黑色的裤子。
“还有，不要随便把我的电话给不相干的人。”
“你要是不满意可以冲我来。”谈应初依然拦着，不放他过去
他穿着拖鞋，绕开他，掏出口袋里的手机。
“不明不白的人你最好别带回家！”
“哥！”
“如果你还知道我是你哥，你就应该清楚，我都是为你好。”谈岱川回头，看着他，眼睛里是些许凌厉。
“明天晚上知珧的摄影展酒会，你作为表哥应该有所表示吧。”他提醒谈应初。
谈岱川拿起衣帽架上的大衣，转身出门，雨依然下着，缠绵不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