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迟叹了叹气,本来兵分两路,自己守在客栈,让外面的接应自己,没想到不仅犯人没抓到,他的诱饵竟然还打了衡川王,真是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啊。
“可是耽搁大人破案了?”
独孤钰极力克制身下的疼痛。君子迟看着他隐忍的模样。
“殿下说的哪里话,只是此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殿下随我回郡守府听我慢慢道来吧。”
“也好。”
夙若潇尴尬着,他们都走了,那自己该怎么办,客栈厢房都被自己毁了,她可赔不起啊,还是先跑路吧,这个殿下估计也不是善茬。
“你,站住。”
君子迟喊着欲跑的夙若潇,今夜那贼人居然没有伤害她,也不知是自己提前闯入让犯人没有可乘之机,还是因为犯人在她身上发现了一直以来寻找的东西呢,可在窗前犯人明明有机会伤她,怎么会为了躲开自己而推她下楼呢,这事越想越奇怪,或许她,就是整个案子的关键。
君子迟悄悄对她耳语。
“你出脚伤了衡川王,若现在离开,我可不敢保证衡川王不会派人杀你灭口。”
夙若潇自穿越以来,最怕的就是死,她才穿越了几天啊,总之活着,活着才有希望,活着什么都好啊。
“大人,您有办法救我?”
惊弓之鸟上了钩儿。
“自然,你先随我回去,我会想方法保住你的。”
就这样,初入古代的夙若潇被‘老奸巨猾’的官场老手君子迟成功骗入府中,独孤钰和夙若潇,两人纠缠便始于此。
郡守府内因为众人的到来而灯火辉煌,烛影交错。
长长的走廊蜿蜒着穿过满是奇花异草的园子,从正门一直延伸到正厅,正厅中只悬挂着一副字画……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园子里的泉眼流水哗哗,倒也别有一番清韵。
府中因为君子迟没有婚娶,也少了令人头疼的女人唠叨,只是现在女扮男装的夙若潇,令他头疼不已。
经过一阵休息,独孤钰稍觉疼痛减轻,又恢复以前冷面的形象,皇家的天威,只一个坐姿便令人领略无遗。
君子迟想了想才开口解释了今夜之事的来龙去脉,而独孤钰也不是无理之人,君子迟偏偏把夙若潇女子的身份抹去,只说夙若潇是与他一起谋划捉捕计划之人。
独孤钰本就不想过多掺和进来,正了正色便把来京阳郡的目的说出。
“殿下此番前来是为借粮?”
“不错,本王出发前已派人传信回燕京,相信君大人的粮草运至北邦时,朝廷派发的粮草也该到位,届时以朝廷粮草来还与京阳郡,不知你这郡守答应还是不答应?”
独孤钰的口气态度坚定,显然早已谋划好一切,又有朝廷施压,只是太过突然,他心中不敢贸然答应。
“本王之前也尝试联络过你,可惜每次都没有回信。”
君子迟一愣,独孤钰联系过他,可为何自己从来没有收到过任何信息,若非独孤钰说谎,那就是京阳郡有人故意劫去了信息,只怕独孤钰心中对自己早有嫌隙,不然也不会亲自前来,若不答应,倒显得自己不识抬举。
“殿下既然亲自发话,下官自然倾囊相助,明日粮草就可备好。”
“那本王便谢过君大人了。”
“只是……”
只是京阳郡怕已有奸细,不如借此机会把案子了结,也就着找出破坏他与衡川王关系的人。
独孤钰思来想去,君子迟此番言语,恐怕之前借粮之事,有人从中作梗,故而端起手中茶杯借机一试。
“君大人以为,喝茶最宜何时?”
一句无意为之的话,君子迟心如明镜,两人一拍即合。
“清晨不饮空心茶,故而子迟总在深夜饮茶,处理公务时,神清气爽。”
君子迟谦虚和缓,正厅之中,只有独孤钰知他话中意。
“看来君大人与本王习惯相近,深夜饮茶确实如你所说,清神醒脑,诸位,与本王共饮下这杯清茶如何?”
众人识相举起茶杯敬茶而饮,直至二更才离去,君子迟早已派人安排好住处,独孤钰和夙若潇竟然同住东北角,夙若潇心下暗道不妙,一股脑冲到自己房中迅速关门。
独孤钰慢慢走入厢房,整个厢房因配色而显得朴素,与坐在竹椅之上的男人气质不符。
“今夜你便与君大人的手下一同把粮草运出,确认江尘接手后,再回京阳郡与本王相会。”
清晨不饮茶,明早只是假意运粮;深夜饮茶便是深夜运粮;茶就是粮,粮也作茶而罢。
君子迟在正厅之上故意将明早运粮的事当着众人之面而说,若奸细在众人中,今夜釜底抽薪,明日便可知他身份。
“那殿下您一个人留在这?……这衣食起居怎么办……”
“即便君子迟对我照顾不周,也自然有一个人可以任本王使唤。”
夙若潇似乎感觉到隔壁的杀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风逸明白一笑。
“那属下便先离去了。”
独孤钰用眼神送走风逸,而隔壁房间的人一直喷嚏不停,他不禁上扬嘴角。
“一个大男人,身体还如此弱不禁风?”
看‘他’今日踢的那么厉害,还真是小瞧那个人了,男子中确实有‘他’这等白脸无理之辈,打人的时候,那力气不知道哪儿来的。
夙若潇裹紧绣被,趁着今夜失眠的劲儿,理了理脑中混乱的事。
第一,割脸案,为何那黑衣人放着大好的机会却不对自己下手?为何那么多人围捕还让他逃脱?君子迟收留自己想必是为了破案。
第二,正厅中君子迟和衡川王的对话,为何她听着别有深意,粮草运往北邦,北邦不就是她穿越后所在那个地方吗,难道衡川王,就是屠城的首领?
废墟残骸出现在记忆里,即便裹紧被子,她也感觉到周身寒气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