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祖辈都是秀才出身,可偏偏出了我爷爷这个“异类”,干什么不好偏偏和那些墓里的脏东西扯上关系。
第二天一大早,我刚开了店门,就接到老家的消息,说我外婆奶奶不行了,想见我最后一面,我一听心中顿时酸楚交加,外婆奶奶由于眼睛里长了东西,被挖了一颗眼珠子,人老了就一个眼珠子,眼睛也不好使,打小我就喜欢缠着她,也便成了她的“眼睛”,之后父亲回来定居也就把我带走,之后虽然见过几次外婆,不过相处的时间都很短暂。
我胡乱的把店面收拾了下,叫了辆出租车,赶紧驱车赶到乡下,自从我小时候没人带,外婆便从老家搬到了我们老杨家的祖宅,这一住就是十几年,没想到最后却要客死他乡了,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就哗哗的往下流。
看着不远处的熟悉的村庄,公鸡撒着腿在泥路上乱跑,出租车司机把我送到村口不远处就不肯往里走了,我一听也没怪人家,毕竟这个村子处的地方偏僻,近年来政府对这里虽然有过拨款,不过大部分都弄了电线杆,这不是没有马路嘛,连运个电线都要花上不少的钱,之后这修马路就不了了之了。
到了祖宅,见了外婆奶奶最后一面,外婆看着我嘴里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我能看见她眼角的眼泪,心里总不是滋味。吃过中饭我正和几个村里熟人随意的聊着外面的趣事,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外婆就走了,这一走我整个心一揪,在祖宅里头大哭了一遭,之后便把丧事在宅子里头给办了,又找人寻思了个好去处把外婆给葬了,这丧事再加上我们老家当地什么乱七八糟的习俗,一直办了两三天才给办好。
临走前,要收拾一下家里的东西,之前整个祖宅都是由外婆住着的,如今人不在了,该收拾的还是要收拾一下的,就在我准备把外婆睡觉的掂铺收拾起来的时候,一本消薄的册子从床铺底下掉了出来。
我把它捡起来瞅了瞅,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扑鼻而来,小册子上面有英文还有火烧的痕迹,像是有段历史了,我脑中不禁想起昨天那个女人说的笔记,难道说的就是这个?
我搬了个凳子坐了下来,打开小册子,上面略显胡乱的小字映入眼帘:
1916年12月13号,今天又有一个华工死去,他被外国人指示去前面探路,身上没有穿戴防爆服,结果踩到了一颗地雷,下身炸没了,听隔壁班的人说,他姓李,好像是叫二雷。
1917年1月1号,今天是中国的元旦,我们一帮华工跟外国人接了点面粉,做了些炕馍馍庆祝了一下,不知道家里人过得怎么样,哦,对了,今天那些洋鬼子发了些洋币给我们,也不知道值不值钱。
1917年1月15号,今天我们前方大部队发起了进攻,我们157华工部队跟着法军的一个炮兵团打进了敌方部队的侧翼,太累了,就不写了。
1917年2月25号,好像已经有段时间没写日记了,闲暇之余,我也教了些农村工友识字写字,他们也都学我一样写日记打发时间,但更多的是隐藏心中的害怕,这十几天,死的太多太多了。
1917年3月17号
1917年3月30号
1917年4月5号
。。。。。。
1918年1月1号,最近有些值得高兴的事,我救了个美国的少将军官,被提拔成他的通讯员,到这里已经有一年多了,每天都在想家,不过要不了多久了,仗快结束了,柏林已经不远了!
1918年5月19号,我突然有些后悔救了那个美军少将,之前的几个月里,我好像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任务。
做了他的通讯员后,每天都接触那些鬼画符一样的洋文,之后有一天下午,一个瞎了个眼睛胳膊上还有个老鹰标志的黄毛少校来找那个美国少将,他们在屋子里激烈的吵了一架,我在外面就有些纳闷了,这少校怎么敢和少将吵架,这不是违反军规吗?
后来那个吵的脸红脖子粗少校一出门,就给了张纸条给我,让我把上面的洋文发出去,我一听也就听话了就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打,还没打完,美国少将就把纸条一把夺过,甩在那个瞎眼少校的脸上,嘴里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洋文,之后就看到那个瞎眼少校生气地指了指那个美国少将,转身就走了。
后来少将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我们本来是要给美国的63师团做后勤支援的,可如今却在这丘陵上驻军了,后来我闲来无事就把那个还没打完的电报找字典翻译了下,当时的上面写着ThetheftofculturalrelicsacrossEuropesenthome算是一通比较简短的电邮。
Ps:盗取欧洲文物遣送回国
我一见吓了一跳,在这里这么多天了,我也知道这应该属于国家机密,但我了解这个少将,他满腔热血的来欧洲战场报效祖国,可却安排盗洋鬼子的坟墓,这盗墓不管怎么说都是丧天良的,后来。
我翻到了下一页,突然吃了一惊下面的几页好像是被人用火给烧了一样,余烬还藏夹在册子里,到底是谁把它烧了?
我的脑中不知为何想起了那个循循善诱的老人,从小的独眼老妇人,到之后的邻居嘴中的独眼疯婆子,也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外婆自从我走了没多久之后好像变了个人似得,整天疯疯癫癫地和村里的小孩子说鬼故事,后来中了风还挺严重的,有几个月不能动一直躺在床上,还是母亲的娘家人过来照顾的她,之后的事情我也不是很了解了,开古董店要么就是看店要么就是出差找“货源”,在家的时间也不多。
天色渐渐昏暗起来,外面的鸡鸭叫也少了点,周围安静地有些可怕,整个祖宅也变得有些阴森森的,我就随意的把东西收拾了下,把小册子踹进怀里出了祖宅,跟着村里人最后一趟牛车回到了县城,又走了一通不远的路才回到古董店,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8点半近9点了。
累了三天了本打算早早地洗洗睡了,看着屋子里的电话愣了愣,父亲出门也有两个多月了,是不啊该打个电话给他,告诉他外婆的事情也好把他叫回来上个香什么的。
我刚准备拿起电话,突然屋子里响起滴呖呖,滴呖呖的声音,声音在昏暗的家里回荡,分外刺耳!
“喂?”
“小槐吗,你父亲出事了!”
我一听,脑中顿时猛地一震双腿有些发软,不敢相信电话里的声音。
“你,你再说一遍?”
“你父亲出事了,我们现在在县医院,你赶紧过来吧!”
我一听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一样,一下子软到在地,眼巴巴地看着店门口,双腿使不上劲,一直喘了好些时间才能动起来。
因为是晚上了,外面马路上也没什么出租车,我就在靠近店铺不远的歌厅叫了一辆电动三轮车,我多给了他点钱,马上开地跟跑车一眼在马路上就差横冲直撞了,赶到医院给了钱,看到门口的那个挨个子男子,我脑中关于他的记忆像潮水般涌出。
这个矮个子男子,每次在父亲外去出差时他好像都在,脸上有一道刀疤,不长,大概三四厘米,脑袋后面有一块秃头,年纪比我父亲大一点。
“勇叔,我父亲呢?”我小跑过去赶紧问了一句。
“进去看看吧!”勇叔眼神有些闪躲地看了眼我一眼,低着头走进医院,我着急地跟在后面,心中不停地胡思乱想,总是想一些不好的事情。
在灯光有些昏暗的走廊里走着,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耳朵变地特别的灵敏,周围护士小声的呼噜声,敲打电话键的声音等等都不断嗡嗡嗡地在脑子里回荡,心里也变得十分烦躁。
走廊尽头的一处病房里走出三个男医生,一个比较年轻大概三十几岁的模样,还有两个是鬓角都有些发白,脸上也有些皱纹,他们走过我的身边,都冷眼看了我一眼。
还没等我奇怪,前方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他就是病人的家属?”
“嗯,是他的儿子。”勇叔拉怂个脑袋朝白褂医生点了点头。
“进来吧!”
我一听心中一提跟了进去,只见我父亲毫发无损地躺在病床上,嘴唇也比较红润,不像是有什么事一样。
“病人的情况十分特殊,全身不见任何异状,但就是昏迷不醒,我们已经给病人做了个全身检查,也没查出个什么,我觉得家属还是把病人尽快转移到省级医院进行检查,那里的医学技术先进,也许就能找到原因。”白褂医生说罢抬了抬眼镜,拿起桌上的文件就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