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是父母血淋淋的身体,被摇醒后韩夏梦看到韩苏阳那张美轮美奂的脸近在咫尺。
对方一脸担忧:“你做噩梦了。”
喝过青年递过来的水,韩夏梦发现他在沙发上并不舒服的姿势:“其实我自己就可以,你不用在这里陪我。”
韩苏阳抬眼看她:“睡觉。”便闭上眼,没有其他多余的言语。韩夏梦乖乖躺回床上很快又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天亮,韩苏阳不在病房,韩夏梦心中略感失落。
正一个人看着天花板发呆,磁性的声音响起:“醒了就吃饭吧。”
只见韩苏阳提着饭盒走近,身上已经换了套衣服,头发微湿,像是刚洗完澡。
见他还在,韩夏梦心里很安心。
饭后医生做了常规检查,说住院观察两天,如果无后遗症便可出院。
医生走后,韩苏阳问:“要出去走走吗?”
从昨天开始卧床,她确实想出去吹风晒太阳。
出了病房,韩苏阳很自然地牵着她的手不紧不慢地带她走到外面。
韩夏梦敢肯定,一路走来那些护士恨不得把眼睛都贴韩苏阳身上,这男人实在是好看。
外面的天很好,清晨的阳光并不毒辣,晒在身上,温热得刚刚好。坐在长凳上,韩夏梦闭上眼,感受着眼前暖烘烘的橘红色,舒服地深吸了一口青草香。
韩苏阳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一脸舒服地蜷缩在凳子上,自顾自深吸了一口烟。
两人相对无言就这么晒了一会儿太阳。
回病房的路上,韩夏梦看着那些红着脸偷瞄他的护士:“她们都在看你。”
“知道。”
韩夏梦抬头好奇地问:“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知道,我帅。”
韩夏梦一时无语,没想到这叔叔会一脸严肃地自恋,不过说的倒也是事实。
耿莹来找她是两天后的傍晚,韩苏阳刚好去买饭。
耿莹客套了几句便切入正题:“关于你父母的骨灰,我跟你姨夫觉得......”
“姨妈,我爸妈生前最喜欢大海,所以我决定海葬。”
耿莹看了看她:“既然这样,那这几天忙完我跟你姨夫......”
“我想亲手完成这件事。”
耿莹顿了顿:“行吧,那到时候再说。”
见她吃完,耿莹又犹豫地开口:“小夏啊,医生说你明天可以出院了,等你出院你是想跟我们一起住呢还是......”
一道磁性的声音突然响起:“她跟我一起住。”
韩夏梦和耿莹同时惊讶地朝门口望去,只见韩苏阳懒洋洋靠在门边,手里提着饭盒却依旧好看得耀眼。
耿莹看清眼前人:“哦,你是卓文哥堂弟韩苏阳是吧?谢谢你那天送她来医院。可你在H市工作,跟小夏一起住应该不方便吧?”
韩苏阳懒懒道:“她搬去跟我一起住。”说话时眼睛却一直盯着韩夏梦。
“小夏一直生活在这里,突然去H市住应该不习惯。何况你跟卓文哥应该不常联系的,小夏跟你也不熟。我是她姨妈,虽然是有点麻烦,但还是让她先住我那儿比较好。”不然到时候不知道怎么被别人戳脊梁骨说自己无情无义不顾堂姐遗孤呢。
韩夏梦仿佛看穿她的心思:“姨妈,我决定跟苏阳......叔叔一起住。他会照顾我,而且我觉得换一个新的环境对我来说并不是坏事。”
比起嫌她麻烦的姨妈,这两天无微不至照顾她的韩苏阳更让她安心。而离开这个住了14年的城市,到全新的环境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新的开始,虽然不舍却可以让她尽快走出阴影。
只是担心会不会太麻烦韩苏阳,会不会成为他的累赘?可她除了父母再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亲人了。而父母......
耿莹貌似没料到韩夏梦会这么说,思考了几秒说:“既然你决定了,那你先跟他住吧。如果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或者你改变主意,我跟你姨夫随时欢迎你。”说完便害怕她改变主意似地起身道了别。
韩夏梦发了一会儿呆,脑子里很混乱。她真就成了拖油瓶了吗?是别人的包袱和累赘,是吗?
还没惆怅完,韩苏阳好听的声音再度响起:“吃饭吧。”
回过神来发现韩苏阳已经坐回沙发,她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吃饭。
韩苏阳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要想太多,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我跟你一起海葬,然后再出发去H市。”不是商量的语气,更不是征求意见,只是不容置疑地把他的安排讲给她听。
韩夏梦没有说“不”,不只因为刚刚已经拒绝了姨妈的提议,还因为她心里隐隐地希望眼前这个青年能够对她不离不弃。
两天后韩苏阳陪她去D市完成了海葬。当亲手把父母的骨灰洒向茫茫大海的时候,韩夏梦轻声喃喃:“爸妈,走好。”
落下的泪水还没来得及被海风吹散就被一双温暖的手拂去了。韩夏梦抬头看着眼前的青年,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显得他比往日还要狂野不拘,性感邪魅。
见她嘴唇微张盯着自己,韩苏阳捋了捋韩夏梦被海风吹乱的长发开口:“韩夏梦,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所以你不孤单。
韩夏梦静了几秒“哇”一声哭得更凶猛。
韩苏阳弯腰把她揽进怀里。青年特有的清爽味混着淡淡的烟草香,闻起来很舒服也很让人安心。
韩夏梦缩在青年宽厚的胸膛,没有刻意抑制自己的哭声,毫无顾虑地哭了良久,感觉心里纠结一团的悲伤无助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这是事故后她第一次放任自己发泄。
等她哭声渐弱,韩苏阳给她擦了擦眼泪鼻涕:“再哭头该疼了,走吧。”总算哭出声,还真怕她憋出病。韩苏阳从没见过一个14岁的小女孩会有这般承受能力。
一下子失去最重要的亲人,面对这突然的灾难,她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失去理智做出不理智的事,而是坚强而隐忍地面对一切并一个人忍了这么久。她不同于常人。
等反应过来自己被韩苏阳抱着哭了半天,韩夏梦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难为情地快速走在前头回了船舱,心里止不住郁闷,她怎么会就那么趴在他胸前哭得那么丑陋?眼泪鼻涕是不是全蹭他身上去了?哎呀,丢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