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623200000007

第7章 果然是精神分裂症

莫斯科郊外一条河的岸边,有一座新建的精神病院。时间已过半夜一点半,一位身穿白服、蓄着山羊胡子的人走进门诊部。三个卫生员目不转睛盯着坐在沙发上的伊万。这里还有处于极度亢奋状态的诗人柳欣。方才用来捆绑伊万的一条条毛巾在沙发上胡乱堆作一团。眼下伊万的手脚倒是都自由了。

柳欣一见有人进来,脸色陡地变得苍白,他干咳一声,怯生生地说:

“大夫,您好!”

大夫向他鞠了一躬,只不过行礼的时候眼光没在他身上,却瞟着伊万。那位老兄坐在一旁一动不动,表情相当凶狠,眉毛拧成疙瘩,就连大夫进门他也纹丝未动。

“瞧,大夫,”柳欣不知为什么战战兢兢回头瞅瞅伊万,神神秘秘地悄声说,“他就是鼎鼎大名的诗人伊万·流浪汉……您看,我们怀疑他得了精神病……”

“酒喝得凶吗?”大夫口齿含糊地问。

“不啊,喝是喝,可不算过分,不至于……”

“不成天找蟑螂、捉耗子、抓鬼什么的吗?不追猫撵狗地到处乱窜吧?”

“不,不,”柳欣回答时打了个寒噤,“我昨天还见过他,今天早晨也……他都一点没事。”

“那为什么只穿条衬裤呢?从床上拖起来的?”

“大夫,他就是这副模样进的餐厅……”

“哦,哦,”大夫显得很满意,“怎么还挂彩了?打架了吗?”

“他从围墙上摔了下来,后来,在餐厅还打了人……把几个……”

“明白了,明白了,明白了。”大夫说。接着,又转向伊万:“您好!”

“您好,害人精!”伊万恶狠狠地大声说。

柳欣搞得好不尴尬,对这位彬彬有礼的大夫连正眼都不敢瞧。但大夫却一点也不在意,以一种灵活的习惯性动作摘下眼镜,撩起衣摆,放进后裤袋,接着又问伊万:

“您多大岁数?”

“你们都给我滚开好不好!”伊万粗声恶气地嚷了一句,掉过头去。

“您干吗要生气?难道我的话不中听吗?”

“我二十三,”伊万激昂地说,“我要连你们一起控告,特别是你,坏蛋!”后半句他是单独冲着柳欣说的。

“你想控告什么?”

“控告你们把我——一个健康人——抓起来,强制送进疯人院!”伊万怒不可遏地回答。

柳欣这时仔细朝伊万瞅了几眼,心里凉了半截:这家伙的眼神里果然没有精神错乱的丝毫征兆。原先,在格里鲍耶陀夫那会儿,眼睛是混浊的。可现在,却又跟原先一样清澈明亮了。

“天哪!”柳欣暗想,心里还真有点后怕,“他可真是个正常人哪!这是闹的什么鬼把戏!说实在的,咱们干吗要把他拖到这儿来?正常,百分之百的正常!只是脸上划了那么几道口子……”

“您现在,”大夫坐到只有一根亮闪闪的独腿的白凳子上,平静地说,“并不是在疯人院,而是在医院。这儿谁也不能扣留您,如果没有必要的话。”

伊万狐疑地斜了他一眼,不过还是咕咕哝哝地说:

“谢天谢地!一帮白痴当中总算找到个正常人!天才的糊涂蛋萨什卡是个头号白痴!”

“天才的萨什卡是谁?”大夫问。

“就是他,柳欣!”伊万用肮脏的手指点着柳欣说。

柳欣一听不由恼火万分。“这就是他对我的报答,”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报答我对他的同情!搞的什么名堂呀,真是的!”

“纯粹典型的富农心态!”伊万又说。看来他打定主意不把柳欣揭个底朝上决不罢休,“而且还是个巧妙地披上无产阶级画皮的富农。瞧他那副愁眉不展的嘴脸,再拿他写的那些口号喊得比谁都响的诗句对照对照吧!嘻—嘻—嘻!……你们最好扒开他的肚皮,看看他心里想些什么……那你们准会大吃一惊!”伊万不怀好意地大笑起来。

柳欣气得喘不过气来,脸憋得通红,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在自己怀里温暖了一条毒蛇。原来竟把同情给了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敌人。最叫人窝囊的是有苦说不出——总不能跟精神病患者吵架吧?

“干吗非把您送到我们这儿来?”大夫认真听取了流浪汉的揭发后又问。

“这伙大蠢包,真他妈的活见鬼!把我抓起来,用破布一捆,放到大卡车上就拉来了!”

“我想问问,您干吗只穿内衣就进了餐厅呢?”

“没啥可奇怪的,”伊万回答,“我到莫斯科河去游泳,衣服被人偷了,给我剩下的就是这套破玩意儿!我总不能光着屁股在莫斯科大街上走吧?只好有啥穿啥,因为还急着上格里鲍耶陀夫呢。”

大夫疑惑地看看柳欣,后者皱着眉头喃喃地说:

“餐厅叫格里鲍耶陀夫。”

“原来如此,”大夫说,“干吗您要急呢?有公事要谈吗?”

“我要去抓顾问。”伊万说,同时惊惧不安地朝四下望望。

“什么顾问?”

“您听说过别尔利奥兹这个人吗?”伊万意味深长地问。

“是那位……作曲家吗?”[20]

伊万大失所望。

“哪是作曲家呀!哪是……唉,不是。您说的那个作曲家是跟米哈伊尔·别尔利奥兹同名的人。”

柳欣一点也不想插言,现在只好解释一下:

“莫斯科文协的主席别尔利奥兹,昨晚在长老巷,被电车轧死了。”

“不知道你就别瞎说!”伊万对柳欣火不打一处来,“当时在场的不是你,而是我!有个人故意把他弄到电车底下去了!”

“推了一下?”

“怎能说‘推了一下’呢?”伊万嚷道,他对人人如此无知感到非常恼火,“这样的家伙,还用亲自下手去推?他什么事干不出来?你就等着吧!他事先早就算出,别尔利奥兹会被电车轧死!”

“除了您,还有谁见到过这位顾问?”

“麻烦就麻烦在只有我跟别尔利奥兹两个。”

“原来如此。那么,您采取了什么措施来抓这个凶犯呢?”说罢,大夫转身对穿白服的女人看了一眼。那女人坐到一旁,取出一张空白表格,伏在桌上填写起来。

“措施是这样的:我在厨房拿了一支蜡烛……”

“就是这支吗?”大夫指着女人面前桌上同圣像放在一起的断成好几截的蜡烛。

“就是这支,而且……”

“圣像是干什么用的?”

“圣像吗?……”伊万脸红了,“这帮人最不放心的就是这幅圣像,”他又朝柳欣那边指指,“不过,问题是,他,那位顾问,他……咱们就直说了吧,他可有点儿邪门,能装妖弄鬼的……不想点办法还真抓不住他。”

三个卫生员不知什么缘故,都把手贴着裤缝站着,虎视眈眈瞅着伊万。

“真的,”伊万接着说,“真能装妖弄鬼!有确凿证据。他亲自同本丢·彼拉多谈过话。你们不用这样瞅我,他的话句句是实!露台啦,棕榈树啦,他都亲眼见过。总之,他肯定到过本丢·彼拉多那里,这我敢担保。”

“是吗,是吗?”

“所以,我这才把圣像别到胸前,跑去……”

时钟忽然敲了两下。

“嚯,”伊万叫了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都两点了,我还在这儿跟你们闲扯!对不起,电话在哪儿?”

“别拦他。”大夫对卫生员说。

趁伊万抓起电话听筒的时候,女人悄悄问柳欣:

“他结婚了吗?”

“没有。”柳欣提心吊胆地回答。

“是工会会员?”

“是。”

“喂,民警局吗?”伊万对着电话听筒喊,“民警局?值班员同志,请立刻下令,派五辆摩托,架起机枪,去抓外国顾问。什么?来接我吧,我领你们去……我是诗人流浪汉,在疯人院给你们打电话……您的地址?”流浪汉捂住话筒小声问大夫,接着又对话筒喊,“你们听清了吗?喂!……不像话!”伊万大叫一声,把话筒往墙上一摔,然后转向大夫,朝他伸过手去,不咸不淡地道了声再见就想走。

“我说,您这是上哪儿?”大夫看着伊万的眼睛说,“深更半夜的,就穿一条衬裤……您不舒服,别走了。”

“让我过去。”伊万对当门而立的三个卫生员说,“你们到底放不放我走?”诗人的呐喊令人毛骨悚然。

柳欣发抖了。女人按了一下小桌里的按钮,玻璃桌面上跳出一个锃亮的小盒和一只封口的安瓿。

“啊,原来是这样!”伊万四下望望,像一头发狂的困兽,“那好……再见吧!”说罢,猛地向窗帘扑去。

只听哗啦啦一声巨响,帘后的玻璃却安然无恙。又过片刻,伊万便只落得个在卫生员手里挣扎的份儿了。他嗓子都急哑了,又撕又咬,大吵大嚷:

“原来你们安的是这种玻璃!放了我!快放了我……”

注射器在大夫手中一闪。女人一把撕下托尔斯泰衫的破袖,然后抓住了伊万的胳膊。她的手特别有劲,一点也不像个女人。一股乙醚味儿在空中飘散开来。伊万在四条汉子的挟持下,气力逐渐衰竭。大夫抓住时机,迅速把针头扎进他的胳膊。伊万被掣了几秒钟,随后被安置到沙发上。

“强盗!”伊万大叫一声,从沙发上跳起,但却被按住。刚一松手,又要跳起来,不过这回自己坐了回去。他不言不语,怪模怪样地东张西望,忽然打了个哈欠,愤愤地冷笑了一声。

“到底把我给关起来了。”伊万说着又打了个哈欠,冷不防地躺下了。他把脑袋枕到靠垫上,像孩子似的把拳头往腮帮子底下一塞,喃喃的话音中充满了睡意,凶狠的劲头早已无影无踪,“那就太好了……你们会自食其果的……我警告过你们……你们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现在我最感兴趣的还是本丢·彼拉多……彼拉多……”说着说着闭上了眼睛。

“准备洗澡,一一七号单间,专人看管。”大夫戴上眼镜吩咐。这时,柳欣又打了个寒噤:两扇白门无声无息地自动开启,露出门外的走廊。走廊里亮着蓝色的夜间照明灯,一台胶轮床推了进来。平静下来的伊万被挪到轮床上,推进走廊,门在他身后又关闭了。

“大夫,”柳欣深感震惊,悄声问,“他真的有病?”

“噢,是的。”大夫说。

“他怎么啦?”柳欣怯怯地问。

大夫疲倦了,他瞅了柳欣一眼,无精打采地说:

“行为和言语过度兴奋……言谈是呓语型的……这个病例看来相当棘手。很可能是精神分裂症,再加上酒精中毒……”

大夫的话柳欣一点儿没懂,不过有一点他明白,就是伊万境况不妙,于是叹了口气问:

“他干吗总提什么顾问呀?”

“大概是见到过什么人,使他那病态的想象力受到了刺激。这也可能是某种幻觉……”

过了一会儿,卡车把柳欣送回莫斯科。天亮了,公路上已经用不着路灯,可是它们还亮着,给人一种很不愉快的感觉。司机因为一夜没捞到休息,心里老大不高兴,把车开得飞快,拐弯时车轱辘一滑就是老远。

森林一闪过去了,河流也甩到了一旁,迎着卡车扑来令人眼花缭乱的景色:一道道建有岗亭的围墙、一垛垛木柴、高高的电线杆、一座座挂着串串瓷壶的输电塔、一堆堆碎石,还有那被纵横交错的水渠分割成一块块的大地——总之,你可以感到,莫斯科就要到了。瞧,一拐过弯去,她立刻就会展现在你眼前,把你搂进自己的怀抱。

柳欣颠得够呛,晃得东倒西歪,屁股底下坐的那块木头总想往外跳。民警和潘杰列伊早就换乘无轨电车走了,这会儿他们扔下的餐厅毛巾,在车厢里颠得东一条西一条。柳欣想收拾收拾,不知为啥却气哼哼地骂了一句:“去他妈的!真格的,我是他妈的傻瓜怎么的?”随后一脚把它们踢开,再也不朝它们看一眼了。

汽车飞驰,乘客的心却阴沉得可怕。显然,疯人院此行给他留下了极其沉痛的印象。柳欣想弄个明白,究竟什么使他这样难过。是那条在记忆中永难磨灭的亮着蓝灯的走廊吗?是终于意识到人世间最大的不幸莫过于失去健全的心智吗?是的,是的,当然也包括这一点。不过,怎么说呢,这只不过是一种表层的感受。还有比这更进一步的东西。那是什么呢?是屈辱。是的,是的,就是流浪汉劈面向他掷来的那番令人难堪的话。屈辱倒是其次,糟心就糟在这番话说的完全是实情。

诗人已无心东张西望了,他呆呆瞅着颠簸不已的肮脏的厢底,喃喃低语,自怨自艾。

是啊,写诗!……他已经是三十二岁的人了!真的,以后怎么办?……还是每年涂抹这么两首诗吗?一直混到老?……是啊,混到老。这些将会给他带来什么呢?声誉?“别胡扯啦!不要自欺欺人吧!一个蹩脚诗人绝不会有什么好声誉。怎么会蹩脚呢?不,这是实话,是实话!”柳欣无情地剖析着自己。

这位被一阵神经衰弱搞得情绪异常消沉的诗人,感到晃了一下之后,身下的大厢板再也不颠了。抬头一看,原来卡车已进入了市区,莫斯科上空已是曙光照耀,云霞染成了金色。卡车排在车队里,停在即将转上林荫路的拐弯处。不远有一方碑座,上面矗立着一尊铜像[21],头颅微侧,无动于衷地谛视着这条林荫路。

诗人病了,一连串怪诞念头涌入脑中。“他才是真正的幸运儿哪……”柳欣在车厢里一下子站起身来,举起手臂,不知什么缘故,竟对这尊无损于任何人的铜像发起了攻击。

“无论他在生活中迈出怎样的一步,无论遇上什么波折,最后总会变得对他有利,都成了他的荣誉!请问,他干了些什么?我真不明白!……‘阴霾的风暴’这几个词儿里有什么特别之处?真是莫名其妙!……就是走运,没说的!”柳欣忽然得出这么一个恶毒的结论,同时觉得卡车在他身下一抖,“白卫军朝他开了一枪,打碎了他的屁股,却给他带来了永生……”

车队蠕动起来。诗人真病了。甚至变得苍老了。又过了不到两分钟,他走上了格里鲍耶陀夫的露台。这儿已是人去桌空,只有一个角落里还聚着一伙人,饮用着最后的几杯。这儿的中心人物是个熟识的节目主持人,戴着一顶绣花小圆帽,手里正举着一杯“阿勃劳”在张罗。

阿尔奇巴德·阿尔奇巴多维奇见柳欣抱着一大堆毛巾,殷勤地迎了上来。这时柳欣才终于摆脱了那堆可恨的破抹布。假如不是在病院和卡车上承受了这么多磨难,柳欣准会对他的精神病院之行津津乐道,而且还会添枝加叶,编造各种细节来点缀他的故事。不过现在谁还有这份心思!虽说柳欣是个不怎么善于察言观色的人,然而,经过卡车上这番痛苦的反思之后,破天荒头一回他仔细观察了海盗的行止。现在他明白了:别看此人对流浪汉问长问短,甚至啧啧惋叹,其实对流浪汉的命运全然无动于衷,毫不同情。“这样就对了,干得真漂亮!”柳欣怀着一种恬不知耻、自甘暴弃的心情恨恨地寻思。于是,他立刻收住精神分裂症的话题,提出要求:

“阿尔奇巴德·阿尔奇巴多维奇!能不能给我来点伏特加?”

海盗作出一副深明其理的样子,低声说:

“明白……马上就来……”随后朝侍者挥了挥手。

一刻钟后,只剩下柳欣独酌了。他低头面对一盘子小鱼,一杯接一杯地灌着。他明白,也承认,在他的生活中一切已无法改变,能够做到的只有遗忘。

别人尽兴豪饮,诗人却白白浪费了自己的良宵。现在他明白,良宵一去不复返。只消从灯影下抬起头来,仰面朝天望去,立刻便会知道,夜,已经永远消逝了。侍者们正在从一张张桌上匆匆忙忙扯下台布。露台上窜来窜去的猫显得朝气蓬勃。新的一天正以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压到诗人身上。

同类推荐
  • 信使

    信使

    本书是中国科幻第一人之称的刘慈欣(大刘)发表的短篇科幻小说。第二天晚上,当老人刚把弓放到琴弦上时,年轻人突然出现了。“你来要琴吗?”老人不安地问。年轻人点点头。“哦……如果能把它送给我的话……”“绝对不行,真对不起教授,绝对不行。我不能在现在留下任何东西。”老人沉思起来,他有些明白了。双手托起那把琴,他问:“那么这个,不是现在的东西了?”年轻人点点头。他现在站在窗前,窗外,银河横贯长空,群星灿烂,在这壮丽的背景前他呈现出一个黑色的剪影。老人现在明白了更多的事。他想起了年轻人神奇的预测能力,其实很简单,他不是在预测,是回忆。
  • 要么芬芳,要么枯萎

    要么芬芳,要么枯萎

    本书是作者的中篇处女作,约五万字。 这是一个乡村凄婉的爱情故事,情节曲折,妙趣横生。以历史上“白莲教”为背景,讲述了一位自尊心极其强烈的晓辉在追求盲女之间产生的恩恩怨怨的故事。生于农村的主人公晓辉,在意外认识盲女之后,突然意识到她是孩提时代在一次放鞭炮中导致意外失明的女孩,而晓辉记得那段经历,出于一种内疚和爱恋,让晓辉放不下这个女孩。当盲女生病住在小镇上的医院里时,照看她的这位已婚的大夫也爱上了盲女,大夫的潜意识里是否还有哪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呢?这时大夫的妻子玲玲会做出何种抉择呢?他们之间会产生何种矛盾纠结呢?什么才是人真正要追求的目标?
  • 安维利镇的安妮

    安维利镇的安妮

    绿山墙多了两个小可爱,红发女孩摇身一变成了安维利镇的小老师,熟悉的环境全新的生活,一场新的冒险开始了,一部让人永生难忘一生必读的经典佳作,借由蒙格玛丽的文字随着安妮的想象,让我们一起畅游风光旖旎的爱德华王子岛。
  • 罪中局 I

    罪中局 I

    项维和张一平曾经救下了女孩小娜,小娜后被张父收养,三人成为好朋友。小娜回国后离奇自杀,张一平怀疑是他杀,于是找到项维一起查明真相,在这个过程中,张一平协助项维还调查了其他几个案件,调查中,渐渐发现小娜竟然没有被害,但情况非常复杂,牵涉到一起国际犯罪团伙,这个犯罪团伙也早已被中国警方暗中盯上,于是项维张一平,联合中国警方一起,进入到这个团伙最深层,甚至追查到唐人街……
  • 夜妆

    夜妆

    郁春带着对现实的不满但是又无可奈何的几近绝望的心情在夜晚乘坐火车做一次没有目的地的旅行,看到同一个车厢的一个男人,回想过往的种种;这个男人的一切都让郁春感到似曾相识,往事的回忆里有着大学时代与尹剑初的甜蜜恋情;而清醒的现实里,有着与丈夫周一洲的生活的种种;而在眼前的浓浓夜幕里,火车没有尽头的向前驶进。这是付秀莹的《夜妆》:细腻而不显繁琐,句句敲击着人的心灵世界。
热门推荐
  • 我是手扶拖拉机驾驶与维修能手

    我是手扶拖拉机驾驶与维修能手

    是“金阳光”新农村丛书之一,《我是手扶拖拉机驾驶与维修能手》是以广大农村干部群众为主要读者对象,以让读者看得懂、用得上、买得起、买得到为基本宗旨,简明扼要地讲解了手扶拖拉机驾驶与维修技术。
  • 九州天劫

    九州天劫

    一个小城的少爷,在一次遇袭受伤之后,意外得知自己家族竟然背负万载巨大秘密,一时间千斤重担砸在肩头,他该何去何从?然而,当真相爆出,他又该做出怎样的抉择?
  • 灵脉傲神州

    灵脉傲神州

    神州大陆是一个以武为尊的大陆,在这个大陆,实力代表着一切,实力就是公平、实力就是正义、实力就是公理、实力就是天理。可是在神州大陆想要拥有强大的实力,那么就必须要有灵脉,没有灵脉根本就无法修炼,同时灵脉的等级决定着你的天赋、潜力和发展前景,灵脉更是可以产生脉魂,脉魂的强大与否、以及类型决定着一个人的走向。柳亦恒就是出生在这样一个大陆的偏远小城,看他是如何从一个天生绝脉断魂,饱受疾苦,受尽磨难中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巅峰之路。天才,在柳亦恒眼里只是一个笑话,那只是他走向辉煌的垫脚石而已,妖孽,在柳亦恒眼里,也只不过是一个短暂的对手,因为他的对手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自己。
  • 潘多拉的氧气管

    潘多拉的氧气管

    赵主任打来电话时,我正在路上,一个我曾经写过一篇新闻稿的老板非要请我去他的度假村玩几天,我说没空。确实没空,晚上还有一个饭局。老板在那边就哇哇地叫了起来,高记者,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这样的人?也是,我们没你有文化。我扑哧喷出一声笑,刘老板,你是提错哪壶了?好好好,我怕了你行不,去,下刀子我也去。这个刘老板,书没读几年,却精得赛鬼。当初那篇新闻稿,还是他买通了人来报的料,说在梅香度假村内的野生湖里钓到一条一米五长的大鱼,我们一行三人赶过去,度假村的胖大厨正在热火朝天地片鱼、热锅、翻洗,看见我们,胖圆脸上漾起笑容,训练有素地咬着广东腔普通话说,咱们梅香度假村就是神奇。
  • 林春风的电费

    林春风的电费

    一个圈又一个圈,一个加号又一个减号,再是涂涂抹抹,擦擦改改,于是,这本小小的笔记本上就变得花里胡哨了,就显得有些凌乱了。凌乱的时候林春风的表情也明显跟着乱了。怎么能不乱呢?这个月的电费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林春风一会儿画着笔,一会儿掐手指,画着笔其实是在排竖式,反正算了来又算了去,仔仔细细地盘算了,不应该啊!自己从八月三日离开去女儿那儿,然后在附近那个小城市呆了很多天,对,前前后后的时间全部算起来有二十二天吧,也就是说有二十二天的时间自己没有在这房子里住着,没有住着,也就基本没有用电,除去这二十二天,八月份真正自己住着的用电的日子掐指可算,也就是九天吧。
  • 天才儿子笨妈眯

    天才儿子笨妈眯

    简介:她是小说家,因为一本书跑到饭店里去当服务生。他是全世界名榜上最有潜力的年轻总裁,也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大少爷。一个平凡的作家和一个捧在手心里怕摔坏的大少爷。他们之间会放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呢!简介1:什么,要我去写服务生的生活圈,有没有搞错哦!从来都没有写过这一方面的书,一下子,叫我从何而写,什么,是不是我听错了,叫我去饭店里学习,只给我半年的时间来写,不会对我那么残忍吧!不会那么倒霉吧!我只不过来是来学习当服务生的,为什么当着当着就当到别人床上去了呢!赶紧把衣服穿起来,从他脖子上取下一条项链,赶紧的往门外跑。该死的女人,昨天既然敢给我下药,习惯性的摸了摸脖子,没有摸到经常摸到的东西,着急的把整个房间都给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母亲留给我的‘山’字型的项链,想起昨天晚上那名女子,会不会是她拿走的,眯着眼睛紧紧的握着双拳,在心里狠狠的发誓,不要让我找到你,要不然我会叫你生不如死。简介2:在某个小区的住户门口,站着二个人,一个人手上拿着一束玫瑰花,一个手上抱着一位五岁的宝宝,正站在门口练口才。“我不喜欢你,我也不要你做我的爸爸。”某宝宝窝在某女的怀里,怒瞪对着正抱着一束玫瑰的某男子道;“你不喜欢我没事,只要你妈妈喜欢就可以了。”无视某宝宝怒气瞪过来的眼神,深情的看着正一脸呆样的女子道;“我不喜欢你,我妈妈就会不喜欢你。”某宝宝把某女抱的更紧,好像那是他的所有物一样,只要一放松就会成为别人的了。“你不喜欢我,可是你妈妈喜欢我啊!要是你耽搁你妈妈的幸福,我想你也不会开心,对不对。”某男子得意的看了一眼某宝宝。“反正我不喜欢你,我也不会让妈妈嫁给你的。”某宝宝气的从某女身上滑下来,跑进房间里去。“哈哈哈。”某男子看着一脸生气的宝宝跑到房间里去,高兴地大笑了出来。简介3:在某个超市里面,有一对父子正在那里对峙。“喂,你的脸怎么那么臭啊!是不是别人惹你生气了。”某个宝宝对着铁青着脸的男子道;“你到底有多大了。”铁青着脸的男子冷声的对着某宝宝道;“你好凶,我不告诉你,我要周叔叔,啊呜呜。”某宝宝闭着眼睛对着正在变黑脸男子哭道;“谁是周叔叔,你妈妈是谁。”“我就不告诉你,周叔叔对我可好了,不会对我凶,还会给我糖吃,不过,他很快就会变成我的爸爸了。”某宝宝眼里都是泪水的看着那名跟他长的一模一样的男子道;
  • 嫡妃重生

    嫡妃重生

    前世她母仪天下掩尽妩媚却落魄而终,魂眼看家国败,民不寮生,她心痛不已!今生她势将那绝世风华转为利箭,扶贤王,选明君,却不料让那个最不起眼的小王爷打乱了。重生回到十年前,同为赐婚前夜一场看似意外的醉酒,这次,她不再反抗。最终落得个惨败之名,却还有人愿意娶她?那个极少有人目睹真容,传说中身有残障的七王爷,那个前世向她求婚被拒的男子,竟然要娶她这个残花败柳!残王淫妃——天下皆是耻笑声!大婚当夜,所有的传说一一应验,他身坐轮椅,她媚眼如妖!云水袖,红纱衣,极尽风情,使尽妩媚!一句:王爷,奴家要,让俊美的七爷当场昏厥.又传言:洞房花烛夜,王妃太勇猛,把王爷给xxoo晕了.片段:敛财篇:管家抺着汗跑来:王爷,不好了,王妃让冬韵阁几位小主回娘家索要嫁妆了。王爷闻言一摇折扇:哦,要的是什么?管家一一道来:福香楼,绣水坊,茶韵居,其它人要带回万两白银.王爷手中的茶杯险些落地:她要这些做何?管家不怕死的说:王妃说,王爷身染重疾,需要这些来治病!王爷手中的茶杯这次真的落了地,咬牙切齿:云千洛,你打着本王的旗号揽尽钱财,看本王不收拾你!抢皇位篇:王爷看着那一堆堆的银票不解的问王妃:“你敛这多钱财做何?”云千洛白了某王爷一眼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而这些是国之根本。”王爷很郁闷,他的王妃说要辅佐他抢皇位,但他实在对那皇位不屑一顾呀!他要的只不过是她那一眸一笑,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已!他的妃难道不懂吗?追情篇:六王:洛儿,你若随了本王,本王此生只立你一人为妃,绝不纳妾!云洛:无聊,你爱纳多少妾,管奴家何事?太子:洛儿,如你愿意,这后位非你莫属。云洛:太子,你还是将后位留给别人吧,同时在心里冷哼,这个皇位你怕是坐不上了!小王爷:慕容云洛你敢和他们走试试看!云千洛小手一使劲,把小王爷摁倒在床上,怒骂道:王爷,你这都病如膏肓了,好生歇着吧。某小王一怔,顿时脸色犯白,深咳数下,一点也没了先前的生气!这是一对腹黑男女,扮猪吃老虎,最终开创盛世家园的有爱故事.
  • 交州记

    交州记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并蒂花

    并蒂花

    我们城南这一块,老房子密密麻麻,好似城郊田野上稻草烧后剩下的一坨坨草灰堆。但我们家例外,宛如稻草灰上长出的一棵蘑菇来。花绿相间的野蘑菇,还散发出潮湿的土腥气,院子里的四季上演缤纷花事。夏天,两大缸荷花静女一般,端坐在厨房的外墙根下。妈妈夏天五点就起床,在院子里洗衣服,红色塑料大澡盆里架一个枣红色搓板,一堆浸着汗的衣服,又过了夜,完成发酵,馊味呛人。“扑啦——扑啦”,她穿着褪色的睡衣弓着腰坐在矮凳上搓衣服,手上套着肉色薄橡皮手套,像个操弄手术刀的医生。荷花在她身旁一瓣一瓣展开,直到顶出杏黄的嫩蕊,她也不看,仿佛拗着气。
  • 逍遥自在生

    逍遥自在生

    逍遥自在生,又名仙灵九道。仙创世,骨肉为九灵。神魂创世界,衍生无尽生灵。万万年来,生灵不断繁衍,掠夺无数本源。九圣化九邪,开启灭世之战。一个能够突破九灵血脉桎梏的黑色心脏,九灵毁灭大战,道则尽消,天地破碎。而无数年后,杨旭来到了这片世界,开启了一段又一段的传说……PS:新人新书,希望大家喜欢!投资推荐收藏!每一次点击都是一种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