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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操虫师

大家都被孟德才说得晕晕乎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却都点点头,没有吭声。

“我这么说并没有什么道理。”孟德才说,“但是我必须这么说,因为我很早就发现知仔是一个很有天分的孩子,尽管他瘦弱不堪,你们都舍不得让他过早地知道他的重担。可是我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而且会大大地有名。”

他摇摇手,阻止了企图大骂的知何在,继续说道,“我这样说也没有什么道理,可是我还是会这么说。”他转头看着周围目瞪口呆的众人问,“我可以这么说吗?”

这么无厘头的话语让大家都很无语,什么道理都没有,你凭什么就这么肯定?

“我不懂人,一生都很失败。但是我走过很多地方,比任何一个人都懂妖兽。它们的气息、生命、运动,甚至一个简单的眼神,我都一清二楚。那些有发展潜力的妖兽和那些平庸的,在很小的时候就能看得出来。妖兽和人很不相同,但是也有很多地方相同。尽管我说不出理由,但是我觉得知仔更像一只顶级妖兽。”

“我这么说,你们明白吗?”他停下来,不好意思地看着大家问。

“不明白!”知名宇咕咚一声咽了口吐沫,第一个开口,“你到底要说什么?”

“知仔不是个凡人,如果他肯冒险,我就能证明这本书就是给他准备的。”

“冒什么险?”知名宇再问。

“我也不知道。”孟德才态度诚恳地说,“如果他真的是那个我猜想中的有缘人,就没有任何事情,还会有莫大的好处;如果不是,那不论什么凶险都有可能。”

“天哪!你真的是个白痴。”知何在说,“大家都说你有多聪明,我觉得你一点儿都不聪明。如果我是你,就赶紧从门缝里滚出去,省得被打断了腿。”

“我也这么觉得。”孟德才看着知名宇,又看看知何在,慢悠悠地说,“可是你们为什么不问问知仔呢?他愿意不愿意冒险,这才是你们目前要考虑的吧?”

知仔正在迷糊着,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刚刚稍微稳定的大脑此时就像开了锅,里面似乎有两拨人吵得天翻地覆。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总会有一个陌生的意识企图操纵他,让他听自己的吩咐。此时他已经完全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觉得舌头一麻,一句可怕的话就脱口而出——

“我想试试!”他说。

知仔说出了这句话,不但惊呆了所有人,也惊呆了他自己。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众人,知何在差点从自行椅里蹦起来,知名宇则嘴张得能放进去一只鹖鸡兽的蛋。只有孟德才反应快,他只是眼睛里稍微闪过一丝惊异,马上就露出一副早就在意料之中的笑意。

“不行的,哥哥。”孔德娴又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即表示反对。

“这才是一个天才应该表现出来的勇气。”孟德才故意忽略了孔德娴的话,小心翼翼地看着众人,以保证没有人暴跳如雷,趁他不备攻击他,可是其他人都很正常地张着嘴巴瞪着眼睛,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于是他接着说:“我真的没看错你!”

这时知名宇终于反应过来,他立即大叫起来:“知仔,你在说什么?我们可不能冒这样的险,你现在已经是初级驯兽师了,很快就要接受正规的学习,前途一片光明,可不敢听这个疯子胡说。”

“不!他不是疯子。”知何在却开口了,“对于他说的事情我以前也略有耳闻,但我总觉得荒诞不经,不值得一提。现在看来,确实并非是空穴来风。”知何在第一次正经起来,他的眼神充满了回忆和悲伤,“我们猎手联盟有许多奇怪的传说,其中就有一个是关于一个操虫师的。他后来成果沛然,能够呼唤妖兽为自己所战,成为了神一般的存在。”

“你是说……”知名宇满脸惊骇,“传说是真的……”

知何在心中了然地点点头说,看着孟德才说:“你早就想到了吧?”

“对。我想得到了。”孟德才说,“很多人都以为我恃才傲物,浪子习性。其实不然,我才是那个心怀理想的人,我几十年到处游走,为的就是弄清楚其中的原委。我们猎手联盟同气连枝,500年前确实是一家。我们不但不是血液灾变,而且我们还出过神一样的人物。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人元力觉醒,是因为那次神迹吸收了我们所有的灵气和元力。只要我们假以时日,猎手联盟一定会卷土重来的。”

知仔听得迷迷糊糊,不由自主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在说什么?”

“我们说的是,我们猎手联盟终于出了一个天才。那天在山上找到你的时候我和会长就明白了,没有无缘无故的天火。连最厉害的妖兽都在火中重生了,没有理由你们三个任何事情都没有,除非你们是五百年不见的天才。”孟德才咽了一下唾沫,耐心解释。

“原来是这样!”知仔说,“难怪会长会大义灭亲,我还以为他转性了!”知仔想了想又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我觉得你应该把头放进盒子,把书吃了!”孟德才一本正经地说。

知仔的好奇心完全被调了起来,特别是爷爷和孟德才那番莫名其妙的话,更让他觉得有趣而好玩。而且他的大脑里那股蠢蠢欲动的力量又在左右他的精神,让他的心里充满了渴望。尽管他知道自己必须依靠自己的思考做出决定,不能任由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就把自己的小命丢了,但他还是觉得值得一试。

他不待父亲阻拦,就低下头伸向盒子。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把他彻底淹没了。这是一股来自自然的香气,带着雨滴、白云和青草的味道,自然舒展,沁人心脾。

他慢慢地继续向下,惶恐地看着眼前,生怕刚才一闪而过的刀光会再次出现。可是没有,那本书仍然静静地躺在那里,如一块木头。他的鼻子轻轻地触在纸张上,感受来自大陆的干燥的空气。那纸似乎正在轻轻呼吸,随着微风轻轻起伏。

知仔犹豫了一下,张开嘴,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似乎没有什么味道,这真的能吃吗?正当他暗自怀疑的时候,只见面前砰地一声清脆的响声,那些树叶就化作一片纷飞的黄色,扑面而来。他大叫一声抬起头,企图快速离开,可是那团金色的粉末却紧跟着不放,呼啸着把他包围,接着就没入了他的嘴巴。

在外人看来,他就如同突然自燃起来一般,熊熊的烈火包围了全身,那些火光正以清晰可见的速度围绕他的身体旋转流动,然后汇流成一条金色的小河,最后流入他的嘴巴里。

“哥哥!”孔德娴大惊失色,连忙向知仔走去。

“知仔!”知名宇和知何在大喊着,就要扑过来。但是孟德才却一伸手把他们拦住了。他一只手紧紧地抓着知名宇,另一只手则抓住知何在的自行椅。他已经没办法抓住孔德娴了,只好一伸脚,将她拨到一边。

大约过了五十个呼吸的时间,火光消失了,完全钻入了知仔的身体。知何在无法动弹,只好疾呼众人,大家一窝蜂地向知仔涌去,想把他身上的火扑灭。孟德才大叫着制止他们,直到火焰不见了。

知仔站在那里,脑海里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四处冲撞,啸叫的声音此起彼伏。那些不知名的声音有着独特的韵律和节奏,有着不同的气氛和长短。

他仔细谛听,果真听到了真切的虫鸣声,最后竟然可以分辨出那些虫子的形状,叽叽长吟的是一些形状奇怪的甲虫,喳喳短鸣的是一些六只脚的昆虫,更有很多是叫不上名字的。这些鸣叫虽然各不相同,但在他的脑海里竟然显得非常和谐,让他的脑海里平静下来。

这时他看到了一行行的文字缓缓飘过:

操虫绝是一种控制虫族进行战斗的高级技能,非我族群不可理解;

拥有此技能的人必拜我为师,否则当受万虫吞噬而死;

操虫师只能用于自保,绝不可以肆意妄为;唯有坚守此信条,方可取得进步;

操虫师分为低级、中级和高级;

低级操虫师通过模拟虫鸣呼唤同类,通过药物驱使虫族为我所用;中级通过模拟虫类声音、气息和信号,召唤虫族自由战斗;高级操虫师可以通过模拟虫子鸣叫攻击……

知仔站在那里,似乎能看到自己的大脑的结构,自己的大脑就如同一本厚厚的书。他慢慢翻看大脑,就像翻动那些书页,他逐渐被一个未知的世界所吸引。那个远古的创造者一定与自己的族群有关,他毕生钻研虫族,终于窥破虫族的奥义,制作了操虫绝。

看完了简介,后面就是一条条关于各种虫子的介绍,包括它们的生长环境、饲养方法、控制技巧和战斗原则。这些内容就像放置在书橱里一般,一条条地条分理析,有序地摆放着,他甚至能看到每一条摆放在大脑的哪个角落。

知仔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被扩大了好多倍,装进的东西就像药铺里的抽屉。而且随着操虫绝的展开,在天火焚烧的时候见到的那本大书也出现了,不过书页似乎扩大了一些,被火烧掉的内容也复原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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