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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知仔9岁了

春去秋来,岁月变幻。在遥远的南方海岛,季节的更替更多的是日历的变更,并不像北方那样会树木凋零,食物匮乏,还要换上厚厚的妖兽皮衣,躲在小小的屋子里听北风呼啸,等来年的春天再度来临。

在这里日月的盈仄一如既往,万物就像被冰冻了一样,仍然按照自己的规律缓缓运行。

不过鸿蒙大陆今年还是有所改变的,今年秋天的第一天是荒古王朝新历第500年的第一天。

鸿蒙大陆已经500年没有战乱,没有瘟疫,也没有出过危害四方的大的妖兽,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为了让广大大陆民众福祉共沾,王国造币局制造了纪念币。

金币的正面是荒古王朝的圣物龙树和当今统治者道问28世的头像,背面则是代表荒古王朝统治修行界和控制妖兽的庞大组织囚魔堂的标志——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的赤炎剑、枯木杖、蓝浪花、地火圈、泥浪等花纹交织在一起,下面是一个圆圆的墓丘——对于这五百年来的和平盛世,囚魔堂确实功不可没。

纪念金币的币值等同于正流通的金币,可以在市面上流通,这其实是对荒古王朝和囚魔堂的一个非常好的宣传。

知仔已经九岁,进入了自己元力觉醒的第三年,随着他年龄的增长,身体已经迅猛的发育。在他的心中,总有一股澎湃的激情呼之欲出,那股热流从脐中出发,沿着全身不停地运转,如同涨起来的春潮,正变得越来越大。

随着元力的增长,他对自己的控制力也越来越强,他每天准时起床,按照童贵和的指示练习一遍元力运行,然后再去林中演习操虫绝,随着虫界的变化感知遥远的世界,然后才去参加驯兽师的高级培训。

在这新年的第一天,知仔也拿到了一块金币,是他未来的师父童贵和送给他的。他在不久前又梦到了那条龙,于是托到三仙镇办理事务的孟德才捎信给他,童贵和没有说什么,只是托孟德才把这块金币送给他,并吩咐他随身携带。

知仔收到金币以后,仔仔细细翻看了好久,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那块金币和普通的金币一样,只是掂在手上,似乎感觉比别的重了一些,另外就是那上面的花纹,让他看起来有些神秘和古怪的感觉。

知仔弄不明白师父为啥要自己带着这块金币,他以前遇到难题或者想不明白的时候,也是依靠孟德才捎信给他,他总是有求必应,解答的尽善尽美。

知仔研究不出来什么,只好带着它去见孟德才。孟德才歪着头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特别的东西,只好胡乱猜测那块金币有着什么法术之类的。这让知仔有些哭笑不得,他实在想不出来孟德才是怎么想出这样的理由的。

知仔再去问父亲,知名宇也大伤脑筋,最后说:“也许是这样的,他是在告诉你,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急,你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知仔想想,觉得也对,这是一块纪念币,有着明显的日期,这个日期之后半年,就是自己与师傅会合的日子。他这样想着,总算觉得有了些安慰,晚上睡眠的质量也好了很多。

这时候一年一度的捕猎开始了。这是真正的捕猎,和捕猎仪式有很大的不同。捕猎仪式是安排给孩子们的考验,尽管充满冒险,但是狩猎场是人工的,里面没有大的猛兽,也没有超过孩子们能力的考验。

年初的捕猎则不同,这时候猎手联盟的36家会员,会联合起来,把猎手们分成不同的小组,去围捕刚出生不久的小兽,还要根据需要捕捉大型的妖兽。

这都是联盟每年必须完成的任务,小妖兽会被送到驯养场,在驯兽师的抚养下去掉兽性,成为人类的宠兽;大型的正在生育年龄的妖兽则会被放在特殊的圈养场,以增进与人类的亲和力,实验驯养方法,一般春天到了就会放回森林。

其实大型妖兽的皮毛还可以做成衣服,价格也比较昂贵,但是真正的猎手对这种杀生的营生很是不齿,所以猎手联盟从不靠这种事情挣钱。

这个季节的捕猎要决定联盟一年的收成和在鸿蒙大陆的地位,所以孟高涵总是非常重视。今年也是如此,训练场早早放假,除了必要的守卫人员,其余的驯兽师和守卫都被编入各个小队,带各式工具进入大山,去经历惊心动魄的冒险。

孟德才是联盟屈指可数的高级驯兽师,自然要带领见习学员,到最远的地方去闯荡。他要一边教学,一边捕捉最珍贵的小兽,带回训练场饲养。

放假之后的知仔每天待在家里,或者练习元力的控制,或者到树林里训练操虫绝,然后就是去看自己的青鳞兽。

三年过去,这个小家伙已经长大了一点,现在有他的脑袋那么大,身上鳞甲已经基本出齐,虽然看起来似乎防护能力不大,但是总算有了一些妖兽的味道——脱下了蠢萌的样子,露出一点儿凶恶来。

不过,它总是一声不响,即使知仔大声叫它,它也是默不作声,脚下轻捷地跑过来,不多嘴,不多事。当然它也会生气,一生气就露出两颗尖尖的牙齿,大声发出吼吼的声音,有时候还会喷出火星来。

它也很有分寸,即使喷出火星,也不会烧到知仔。只有一次,知仔拿了它的榛果,让它非常生气,大叫的时候把一滴火星喷在了知仔的头发上,差点烧光了他的头发。

知仔总觉得自己的好运气与青鳞兽有关,所以非常宝贝它,即使它犯错了,也很少用到驯兽师常用的皮鞭。

知仔给它起名叫做默宝,与它经常默不作声的风格很相称。它也很喜欢这个名字,每次听到知仔叫它,都会迈着细小的腿,快速地跑过来。

这天知仔突然心血来潮,在到林子里练习之前,将默宝从训练场接了回来,带在身边。那时候阳光很好,知仔把默宝放在林子里,任它去到树上摘榛果或者追逐小动物,自己开始默默地训练起来。

他坐在草地上,闭上眼睛,凝神倾听周围的世界,在一丝细细的微风当中,传来身旁的金甲虫振翅的声音,不远处妖蝉正从壳里蜕出身体,湿漉漉地爬到了树上。

他的意识渐渐扩展,想象着自己的眼睛正在空中俯瞰着由近到远的大地,地上的虫子一一出现在眼底。他的操虫绝已经练得运用自如,他通过虫子们听到的世界,就如同自己真的看到一般。

知仔坐在草地上,轻轻地吹响人类听不见的声音,听到他的声音的虫子都发出欢快的回应。他听着四面八方的回应声,思维似乎越过大山和壕沟,缓缓地向四周扩散开去。不过这种训练相当费劲——每个方向都要格外关注,关注的东西越多,也越耗费精力。

自从那次天青兽掠走了自己的孩子,知仔就有所明悟,总觉得可以通过什么方式扩展操虫绝的作用,使自己成为真正的控兽师。但是他再仔细想的时候,却显得束手无策,不知道该从何做起。这让他苦恼良久,可他毕竟是个孩子,所以很快就忘记了。

此时他再想起这件事,突然来了兴致,决定拿青鳞兽默宝试试,如果他能够通过控制周围的虫子控制默宝,说不定就会慢慢积累控兽师的经验。

他收回思路,把注意力都放在默宝刚才跑出去的方向,一点点向远处搜索。他发出各种不同的声音,探测默宝路线上的各种昆虫和甲虫,试图从他们的举动中找到默宝的身影。

刚开始的时候,他失败了。默宝也喜欢昆虫,比如异兽虫,它可以慢慢揭开石头,挖出整整一窝美食,但是它更喜欢的是榛果略带苦涩的清香,所以一般情况下他不动虫子,虫子们也懒得理它。

知仔的探测是依靠虫子对自己的回应来了解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但他不能得知两种互不关联的东西之间的关系,也不能指挥一种去进攻另一种。

但是很快,他就有了另一个主意,他命令虫子们在默宝前进的路上引诱,终于引起了默宝的注意。那两只甲虫在默宝的鼻子前飞舞,沿着知仔设计的路线前进。默宝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不断地跟着它们往前走。没过多久,默宝就发现了主人的意图,很快按照知仔的意思跑了回来。

这个成就让知仔非常得意,虽然这还不算是控兽师的技艺,至多算是个诱兽的举动而已。但是这种跨职业和种群的对外物的操控却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做到的。

他想到这里,自然是万分得意,就想试试更难的,就像一个学会了屠龙技的人,明知道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龙,但是仍然不免技痒难耐。

他先是试着控制不远处的一只地鼠兽,这种妖兽喜欢爬树,也喜欢在地上打洞,所以当他试着控制它的时候,它发现周围的虫子不住地骚扰,于是一溜烟钻回洞里去了。知仔想让虫子冲进洞里,可是它早已经用土把洞口涌上了。

知仔不死心,接着去试着控制更远一点的一只苍猪兽,可是苍猪兽宁愿在树林里对着那两只虫子大喊大叫,气得撞树,却怎么也不愿意按照虫子规定的路线走。双方就这样互相叫着,对峙着,胡乱冲撞着,整片林子也被糟蹋得一塌糊涂。直到虫子累得趴在地上,知仔才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有些可笑的举动。

为什么我的默宝能够最终明白我的举动,而其他的动物却不行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他那弯角妖兽的倔脾气不禁上来了,由远及近,一路骚扰了过去——一只天青兽,一头青熊兽,一只扁嘴兽,两只天蛙兽,最后是一头正带着孩子在林子里散步的天蟒兽。最后他彻底绝望了,才在家里的呼唤声中带着青鳞兽愤愤不平地回家去。

其实他一路骚扰过去,早已经引起了莫大的风波,如果他知道自己已经造成了多大的后果,他一定会担心得睡不着觉。

遗憾的是,他虽然有操虫绝,但他此刻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个上面,所以即使崇山峻岭之间已经被他搅动得天翻地覆,他也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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