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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借钱

并不是所有的不期而遇,都会是一种幸运,就像肖潇在这里遇上黄立,这原本就不是肖潇所期待的。这一次,肖潇拿开了希蕊的手。她的手越是温暖,肖潇就越是能够感觉到现实的冰凉。

尽管肖潇不愿意这样做,可是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不能被蒙蔽双眼,他必须得面对现实。作为一个男人,他不能只是陪伴,而是要撑起一片天地。

肖潇反常的举动,令希蕊感到有些奇怪。不过她隐隐约约能够明白肖潇为什么会这么做,她明白,肖潇虽然落魄,但他不是一个没有骨气的人。

“对不起。”肖潇说着,将车钥匙递给了希蕊。

希蕊接过钥匙,只是回道:“不用抱歉,你只是遵从了你的内心。”

他落魄的离开,没有任何借口。哪怕是有理由,失败者的人说什么也终究只是借口。但他相信,总有人会懂得他的理由,总有人会相信他能崛起。

裙子再美终究只是躯体,没了灵魂一样不会美丽。就在肖潇离开之后,那条紫色裙子虽然是穿着希蕊的身上,但还是黯然失色了。因为它灵魂的寄托者希蕊,已经失落。

走出商场,城市还是那样光鲜亮丽。肖潇接受不了那样的虚伪与浮华,因为那是靠着别人。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再厌倦,可是接受这样的浮华,他想依靠自己的能力。

街道上的汽车川流不息,人群还是那样的拥拥挤挤。尽管肖潇曾经无比厌倦那些追名逐利的人,可他现在却是想要和他们一样去追逐。

当自己变成了自己曾经最厌恶的人,那自己的人生是不是就没有了意义?以前肖潇认为这个答案是肯定的,可现在他动摇了,顺从自己的内心或许能够快乐,但是不一定就是有意义。

肖潇选择了去那家大明湖酒吧,不过今晚他不是准备去喝酒,而是另有目的。

街道还是那样的熟悉,肖潇已经走过无数次。在多少个深夜里,他曾失了灵魂一般的在漆黑的夜里买醉。今晚,或许是他唯一的一次带着灵魂的来到这个地方。

虽然还是一样的景色,但是肖潇的眼里霓虹灯更加的鲜艳,街角的流浪者也更加落魄。嘈杂的声音有些刺耳,弥漫的酒味儿不再是一种清香。

肖潇第一次觉得从酒吧里走出了的人是失魂落魄,他也第一次为那些人感到悲哀。时髦女郎们不再能够吸引肖潇的目光,他甚至希望她们不要出现在这种地方。那些摇摇晃晃的人,肖潇开始有些反感。那些醉生梦死,那些眼神迷离都让肖潇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怎么,又来喝酒了?昨天的妞呢?今天怎么没带她来?”见肖潇进来,老板和往常一样打着招呼。

“其实我跟她只是朋友,我也从来不爱泡什么妞。”

“咋了?你最近很奇怪啊!以前你只是喝酒,从来不爱多说话。今天是怎么了?心情不好?来杯紫色烈焰怎么样?”

肖潇摇摇头,道:“我今天不是来喝酒的,今后或许也不会轻易喝酒了。”

“戒酒了?你可是在我这里喝了两年的酒,没那么轻易戒掉吧!”

“能不能做到,皆是在于内心。没有什么是不能的,所有的借口都是意志不坚定。”

“这个我倒是相信,你肖潇不是一般人,虽然看起来是嗜酒如命,可是一旦你选择拒绝,那就没有人能够改变你。”

肖潇吸了吸鼻子,似乎有什么话不太好说出口。

毕竟是认识了两年,老板对于肖潇也是十分的了解了。肖潇这一点小小异样,老板早就看了出来。“说吧!没什么不好说的,咱们认识了两年,尽可以畅所欲言。”

“我今天来是要跟你借钱的,其实有些难开口。是我这些年过得太失败,沦落到了这样的地步。”

“这是你的性格让你有这样的想法,人生当中哪有不遇到困难的。借钱这种事情太过常见,有的人甚至会把这当成生存的手段。倒是你,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想法。说吧,要借多少。”

“五万。”

老板手上的工作忽然顿了一下,虽然是个酒吧老板,但是五万块对他来说其实也不是个小数。

“对你,我不问理由。”最终,老板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肖潇。

肖潇接过,脸上却是强挤出来的笑容。对于肖潇来说,这其实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酒吧最近生意不是很好,在这样的时候跟你借钱,其实……”

“这间酒吧不过是一种信念,能够勉强支撑下去就可以了。几万块钱,其实没多大影响。倒是你,我想这几万块钱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所以给你度过难关,比我自己留着要好得多。”

“十年了,你始终认为她会回来吗?”

“相比之下,我觉得我应该还是挺幸运了。虽然十年之间我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但是心里却是始终有着希望。不像你虽然六年以来始终都能找到她,但是却又那么的绝望,没有一丝机会。”

肖潇苦笑:“看来我们都是那种很悲哀的人,同病相怜,能做的竟然是比惨。”

“是啊!还有谁能有我们这么傻呢!不管是光鲜亮丽,还是落魄失魂,却始终不愿意放下内心的执念。”

“有过消息吗?”

“据说曾经在丽江的一间酒吧出现过,不过消息传到我这里的时候,她又离开了。没有人知道她会去哪里,她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她就始终在那遥远的地方,给你希望,却又让你绝望。”

老板给自己调了一杯酒,一杯没有人喝过的酒,或许那只属于他自己。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向往,向往遥远世界,向往她所在的地方。

肖潇没有喝酒,也没有抽烟。那些衣着时尚的女郎邀请他跳舞,他也只是摇头拒绝。在这样的地方,他变成了一个另类。只有台上的歌手似乎还能够与他有一点点相似,就是他们都还清醒着。

“那位摇滚girl,最近会在江南有一场音乐会,一场主题为远方的音乐会。”

“她回来了?”肖潇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台上的歌手回道。

“嗯,听说她去了西部很多地方,感受到了很多远方的风情。所以这一次音乐会的主题是远方,挺多人都很期待的。”

“在哪儿?”

“不知道,这还是未知数。只是有这么个消息,究竟是在哪儿,什么形式,都不知道。她会邀请谁,也是个未知数。”

“那就得看缘分了。”

一首歌结束,肖潇起身,在这个自己曾经当做是安身立命的地方,他有些待不下去了。厌倦这个地方,就像是厌倦曾经的自己一样。

“走了。”

……

走出酒吧,在昏暗的街道上,肖潇还是那么的落魄。这是他走过无数次的路,但却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落魄。

往事渐渐在心里堆积,肖潇才渐渐看清楚这几年来自己是有多么的颓废。颓废之中的他甚至都无法挣扎,一直陷入颓废的深渊之中,也造就了今天的他。

一个二十五岁的男人,开始懂得为自己的将来着想。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欺骗自己。他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做,只要他想。可是现实告诉他,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太过自负。

如果再颓废下去,肖潇就会像是街边的乞丐一样只有肉体,而没有灵魂。空乏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守着自己所谓的执念。

“见一面吧!”

漫步在街头的肖潇,忽然接到了林佳的电话。

这一次肖潇很客气,轻声回道:“如果是公司决定开除我,没关系的,我不会怪你,这确实是我的错。见面什么的,我想就不必了吧!耽误你的时间,也没有太大益处。”

“还是见面说吧!如果你方便的话。”

林佳执意要见面,肖潇也不好再拒绝。“那就大明湖吧,我在门口等你。”

电话那头的林佳,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才回道:“好,我马上过来。”

“是大明湖,不是大明湖酒吧,别走错了。”

深深浅浅的湖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起了一样的波澜。肖潇在很多夜里都去了大明湖酒吧,却没有来看过真正的大明湖。湖畔的人各自交谈,各自依偎,各自甜蜜。他们很简单,却又很深情。

林佳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子,她不喜欢拖拖踏踏,所以挂了电话没多久她便到了大明湖。

她确实很美,算不上惊艳却又恰到好处。家境不错,但是也算不上大富大贵。她应该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如果肖潇一开始没有喜欢黄立,或许真的会对她动心。

“有什么话,不能电话里说吗?你也不是很喜欢我,又何必委屈自己见上一面。”

“是吗?我怎么觉得不想见面的应该是你啊!”

“不想再吵吵闹闹,也不想争论究竟是谁对谁错。还是说正事吧,你见我是想说什么?”

对于肖潇的反常,林佳有些疑惑,这不像是他的脾气。

“一心向善了?今天那么温柔。还是为了保住你的工作,故意想要巴结我啊?”

“一开始我确实认为你有能力在公司为我找到一份工作,不过现在公司要是想开除我,我不信你有能力保住我的工作。”

“就站在门口谈,总感觉是不对,到湖边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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