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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谁动了房间的门锁

林永信夫妇的房间里面很简单,想必也是觉得只住一晚,所以大部分的物品都没有从行李箱中拿出来。现在外面能看到的就是一些药疗用的瓶瓶罐罐,和一幅大的针灸穴位图。

“因为要每天给他药疗,而穴位我又记不住。”林永信的妻子看到姜诚望着穴位图,不由上前解释。

“林教授身体不适吗?”姜诚问。

“他的心脏不太好,最近因为一些事情多少有些不稳定。”妻子解释道。

姜诚会意的点点头。他来到窗户旁,仔细的排查了窗框有没有新被打开的痕迹,可惜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他又朝窗户外面望了望,虽然现在天已经有些要晴的迹象,但漫天飞舞的雪花依然在继续,毫无要停下来的征兆。

地面上一整片的银装素裹,白茫茫仿佛要把天与地结合在一起。并没有预想中的脚印或者其他的痕迹,这也就基本上排除了孩子贪玩从窗户钻出去跳到外面的可能性了。

姜诚抿着嘴,把视线停留在桌子上的作业本上:“这是聪聪的作业吗?”

“对对,我们出去之前他一直在这里写作业。”妻子解释着,此时的她愁眉不展,显然孙子的失踪对她产生了影响,只不过碍于林永信的威信,她不敢发作而已。

姜诚拿起作业本,上面歪七扭八记录着一篇日记:

“昨天跟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来到一栋公寓里。这个公寓很大,只是饭菜好像不是很充足,妈妈在饭前给了我一瓶饮料,不过没过多久就被爷爷发现了。他狠狠的打了我,当时我真的很伤心。

今天早上走廊里面很热闹,我跑出去看,但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被妈妈捂住眼睛带了回来。接着我被爷爷呵斥在房间里写作业,他和奶奶也出去看了。

我也很想出去看,但房间门被锁上了,我打不开。

爷爷奶奶出去以后,我就…”

整篇日记是以一个孩子的口吻写的,笔法稚嫩,下笔潦草又歪歪斜斜,错别字和拼音交互穿插在一起,姜诚费了好大劲儿才基本串下来上述内容,正欲往下接着看,但日记却在此时戛然而止。

正是关键点,却在这里断了。是正写着日记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什么事吗?爷爷奶奶出去之后,他干了什么?是想办法偷偷打开了房门,还是房间里面有人进来过?

刚刚是谁打开的门来着?

姜诚闭上眼睛开始回忆。他记得他跟着林永信夫妻一起来到了房门前,当时是林永信的妻子掏出钥匙开的门,也就是说,在他们进来之前,房门应该是锁着的状态。

那曲小晚是怎么发现儿子不见的?

“曲小姐,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聪聪不见的?”注意到曲小晚一直啜泣着跟在后面,姜诚赶紧询问道。

“我是看到爸爸他们出来了,怕孩子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不安全,毕竟一早的时候妈妈做药疗会拿出很多药,怕孩子贪玩误食,就去房间找他。但当我推开房门的时候,我就发现聪聪不见了!我每个房间都找遍了,就是不见他的人!”曲小晚一边说一边用手扶着胸口,看得出她因为过于激动,此时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就是说你进来的时候,房间的门并没有锁?”姜诚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曲小晚点了点头。

“林夫人,这期间房门的钥匙一直在你那里吗?”姜诚又问向林妻。

林妻点了点头表示肯定:“我怕丢了,就把它跟我自己家里的钥匙别在一起了。如果期间有人拿走的话,我一定会知道的,因为它就在离我最近的衣服口袋里。”

姜诚脑子转了一下,又问曲小晚:“那你发现孩子不见之后,出去的时候有没有把房门重新锁好?”

曲小晚红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没注意,当时我只顾着着急,大脑都是一片空白的,想不起来了。”

姜诚理解的点点头,他见杨峰也跟到了房间门口,就询问道:“对了,每间房间只有一把钥匙吗?”

“不是,每个房间还有一把备用钥匙,在我那里。”杨峰解释着。

“哦?”姜诚一听立马警觉起来,“你的钥匙还在吗?”

“应该在吧。”杨峰不确定的点点头,“要不我去看看?”

“可以带我一起去吗?”姜诚要求道。

“可以啊,请吧。”杨峰有点无奈的嘟了嘟嘴,他可能觉得自己不光一夜之间摊上了谋杀案,现在还有可能摊上失踪案,如此倒霉程度简直比中彩票的概率还低吧。这么下去以后这房子还怎么住人啊。

很快,姜诚就跟着杨峰来到了他的房间,他很快在床头柜里翻出一大串备用钥匙。每把备用钥匙上面都粘着口齐纸,上面记录着房间的编号。

杨峰很快就找到了林永信房间的备用钥匙,拿在手里冲着姜诚晃了晃:“还在呢。”

姜诚接过钥匙在手里掂了掂,随口问:“有没有可能还有别的钥匙,或者有人有机会偷配一把钥匙?”

杨峰眨巴着眼睛想了想说:“这些人都是昨天才进来的啊,我以前没见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他们怎么会有机会配钥匙啊。”

姜诚眼神复杂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直接把他看毛了。

“姜警官,你不会认为是我吧?”杨峰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驳,“我可跟这些人无冤无仇的,可没那闲工夫鼓捣这些破事儿啊。再说了,这些人要是昨天不上来,说不定现在我还做着春秋大梦呢。”

见杨峰急于辩解,姜诚反倒一笑说:“怎么会呢,我只是想到什么就随口问了问。你别介意啊。”

说完,姜诚就径直走出门回到了林永信的房间里。他把钥匙插进去试了试,门啪的一声应声而开,确实是这个房间的备用钥匙无疑。

“出门之前,你确定锁好了房门?”姜诚问林永信的妻子。

“当然确定,因为是我锁的。”一直冷眼旁观的林永信突然开腔了,“我就是为了避免他出来,临走的时候特别检查了门锁。”

“那你刚刚开门的时候,门锁是锁住的状态吗?”姜诚再次询问林永信的妻子。

林妻想了想,不太确定的点点头:“应该是吧。”

“请您想清楚再回答。”姜诚提醒道。

“开始转动的时候确实有些阻碍,不像在家里开门那么顺畅,但一用力就转的动了。我认为是房间的门锁长时间不用有些轴了。”林妻回忆着,并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姜诚“嗯”了一声表示知晓了。其实刚刚在他的脑中,曾一闪而过这样一个假设,会不会是两夫妻合伙把孩子搞丢了?毕竟刚刚看林永信的反应,他好像对孙子的失踪并不着急,甚至可以说孩子的失踪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样。而且听刚刚的对话,林永信似乎对孩子的身份有着严重的质疑与愤怒。

但反观林妻,她的态度还是很正常的。而且她眉间一直拧成一个疙瘩化都化不开,要不是碍于林永信的威严不好发作,估计此时的她也会像平常的奶奶一样和孩子妈妈一起焦急的哭泣了吧。

姜诚想着,摇了摇头,暂时打消了这种怀疑。

“姜警官,你只是想知道小孩有没有出过这个房门么?”杨峰再次出现在了房间门口,他听明白姜诚到底要问什么了,于是他伸手指了指走廊的角落,道,“也许它能够帮你。”

姜诚狐疑的走出去一看,角落里,那个不显眼的旮旯,一颗闪着微弱红光的探头一眨一眨的正记录着整条走廊发生的情况。

姜诚把探头的存储卡拿到房间里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之前他和杨峰一起去修理了一下客厅的电话线,可惜线路连上之后电话还是打不出去。杨峰猜测,可能是外部的走线被风雪刮断了,一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好在供电没有出现问题,这个探头还是能工作的。

姜诚把存储卡插进电脑里,开始进行筛查。他本来把昨天晚上的视频也调了出来,无奈这个探头是临近林永信房间门口的,对于另一端最里面的房间并不能照清楚。而且当时是晚上,走廊的设计又恰恰是那种柔和避光的样式,只能勉勉强强看到王驰宇出来过两次,一次撞到了黑皮,另一次进入厕所没多久,王福喜随后也走了进去。

看来王驰宇的证词没有问题。

不过关键的地方并不能看见,因为他们的房间在最里端,正好处在探头视线的阴影里,姜诚盯着屏幕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还是不能看清王驰宇离开期间是不是有人偷偷进入过房间。

他叹了口气,用手揉了揉发胀酸痛的双眼,准备开始看早上的视频。

这时,笃笃笃传来敲门声。

“谁?”姜诚按下暂停键,询问道。

“是我。”门外响起石一帆的声音。

“进来吧。”姜诚应了一声。

石一帆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刚刚大家都出去吃饭了,我见你没去,就给你留了一碗。”

姜诚苦笑了一声:“我现在怎么有心情吃饭啊。”

“还在因为那个女孩的事情吗?”石一帆把面推到姜诚面前,努了努嘴道,“多少吃一点儿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现在的饭可是吃一点少一点。”

姜诚拿着筷子挑了两根,放在嘴里嚼了嚼,食不知味。

“好好的女孩为什么会被毒死了呢?”姜诚摇了摇头,“还有今天的孩子,好好的在屋里呆着怎么就不见了呢?”

“什么孩子不见了?”石一帆有点奇怪的问。

“林永信的孙子。”姜诚解释道,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你昨天进屋时间早,可能没看到这一家子,八点多的时候住进来的。”

“不见了是个什么概念?失踪了?”石一帆问。

姜诚点头默认了一下,接着拿着鼠标又点击了一遍暂停键,视频就又正常播放起来。

“林永信两夫妻说早上他们出门的时候,把孩子反锁进了房间里。可是等她妈妈进门看孩子的时候,孩子却不在房里。而且当时房门没有锁,唯一的一把备用钥匙却还在原地。”姜诚说到这儿,顿了一下,接着说,“等到我们大家全部赶到林永信房间门口的时候,房门却又再次被反锁上了。”

“期间有人进去过?”石一帆问。

“就是要看看什么人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这么神通广大!”姜诚笃定的眼神此刻又聚焦到了视频录像上,“好在现在有这么一个先进的东西。”

石一帆也把目光望向了电脑屏幕。只见视频中一切都很正常的样子,姜诚把视频时间调的比较早,开始的时候,画面宁静又单调,看不出有任何的变化。要不是屏幕上跳动的秒数,石一帆甚至都以为他们俩在对着一张图片发呆。

真正有动静的是在王驰宇大叫着出来之后,首先姜诚的房门几秒钟之后就有了反应,他拦住王驰宇说了些什么,然后就朝走廊另一端焦急的跑了过去。接着,各个房间陆续有了动静,他们或头发凌乱的打开门张望,或直接循着姜诚的脚步也跑了过去。

“这是那个女孩出事的时候吧。”石一帆询问道。

姜诚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视线却并没有从画面中移开。

接着,林聪聪也从自己的房间里跑了出来,后面追着他的妈妈曲小晚。母子俩一路跑到案发房间门口,曲小晚在探头看清楚里面的状况之后,赶紧带着林聪聪离开了房间门口。

母子俩一路来到林永信的门前,敲门,走了进去。不一会儿,曲小晚自己走了出来,接着消失在画面中。姜诚知道,曲小晚就是此时把孩子留在了林永信夫妻的房间里,接下来她就去客厅跟大家聚在了一起。

画面到这儿又趋于平静了,众人此时该出现在客厅里的,一个不落的全部都去了客厅,他们此时应该正在与姜诚争论着为什么不让离开这栋公寓。

接下来的二十多分钟里,没人进出房门。整条走廊又恢复到了最一开始的空旷状态。姜诚把画面稍稍往后拖动了一下,直到看到林浩军进入到林永信夫妻的房间里。

林浩军大概在房间里逗留了五六分钟就出来了,接着不一会儿,林永信夫妻也走了出来。

姜诚特意注意了一下林永信,他在门锁的问题上确实进行了确认,直到确信锁已经锁好了,才转身离开。

又是冗长的空荡。秒数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后面的画面却没有了任何的变化。姜诚皱着眉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了半天,直到看到曲小晚再次出现在画面里。

刚一开始,她很平静的敲了敲门,小心翼翼的问了句什么,大概没有收到回复,然后她伸手拧了一把房门把手,门开了。

等一下,门真的开了!

姜诚立刻坐直了腰板,他瞪大着眼睛凑过去仔细看,没错,确实开了!

可是在刚刚那么长的时间里,他一动不动的看着这个视频,甚至连眼都没敢眨一下,却并没有看到有任何人接近过这个房间,打开过这个房门!

那么门,到底是怎么打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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