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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怀疑

“谁是导演?”

盛杰一回到餐厅,就向等待的众人发问。陈碧云站了起来:

“是我,盛探长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梅岚还有法拉,分别和死者生前是什么关系?”

除了诸葛诺不在,其余的人全部在这里,但陈碧云是没有什么方便说的,也没有避开大家的意思,当即说道:

“是这样的,盛探长,在紫倩成为薛艳艳的助理之前,法拉曾任助理的职位。而梅岚本来是本片的主演,薛艳艳则是女二号演员……后来因为梅岚出了事,薛艳艳就成了女主角,法拉因为十分上镜,也就替代了本该是薛艳艳饰演的女二号。”

听到梅岚两个字,盛杰探长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但他还是等陈碧云说完了,才缓缓问道:

“能不能简单讲一下,梅岚出事的经过?”

陈碧云点点头——她本来就打算要讲的:

“在电影开拍前,梅岚不慎被硫酸毁容,虽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她因此大受打击,跳楼自杀身亡……这件事,让我也很难过……”

陈碧云说着,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不知道是看出了陈碧云的难过,还是别的,原因盛杰没有再询问梅岚的事情。

“我问你,如果法拉是凶手,你知不知道她可能的动机——我是说……据你所知,死者薛艳艳和法拉是否曾有过矛盾?”

“硬要说的话……有一次我在后台看到化妆师正在夸赞法拉的容貌,艳艳也在旁边,也许是嫉妒了,她讽刺了法拉几句,当时的法拉虽然表面上在微笑,实际上她的表情并不是很好看……还有因为换了女主演,宣传海报要重新拍,法拉和艳艳曾因为抢镜头而发生口角,只不过那时候现场的记者太多,最后也没有闹大……”

听完了陈碧云的讲述,盛杰点点头——这些虽然算是矛盾,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因为这种事就杀人,未免也太……

就在这时,夏九龄突然站了起来:

“盛探长,有些情况不方便在这里说,我想单独跟您汇报。”

打量了一眼夏九龄,盛杰向他一招手——

“出来说吧。”

在餐厅外的走廊,夏九龄告诉盛杰,法拉为了能大红大紫,跟自己上了床。于是,夏九龄便在拍电影和拍照时多多照应法拉,这引起了薛艳艳的不满。两人有一次还在私下大打出手……

“当时我也在,她后来气得一直在骂我,因为打架的时候我没有帮忙……我劝她说人家艳艳是大明星,撕破脸的话,大家在圈子里就不好混了……”

夏九龄口中的“她”,明显是在说法拉,

“结果她突然说自己知道艳艳的女主演是怎么来的,逼急了大家鱼死网破,我追问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她却什么都不肯说。”

看来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但盛杰好像并不在意:

“哼,没有帮忙……你说的倒是好听,恐怕是因为你和死者也有一腿吧——那什么诸葛医生跟我说,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按理说应该是那名叫紫倩的助理会先去找死者吧?这大半夜的,为什么会是你一个大男人去找她呢?”

沉默了一下,夏九龄一咬牙,道出了实情:

“我承认!行了吧!我这也算是配合警方查案了,还请您不要跟这里的别人说……我和艳艳是有关系,但那也是她勾引我……而且她最早勾引我纯粹就是为了教训法拉,可是我就是招架不住她那股骚劲儿……最后我倒是跟法拉分手了,那小娘们儿怀恨在心也是正常的,可没想到她真能杀人啊——这可真够狠的,比我还狠!”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盛杰和夏九龄一同返回餐厅,大家还都在这里。似乎是很满意没有人擅自走动,盛杰点了点头,对大家说道:

“初步推断,凶手是法拉无疑,此人有足够的作案时间,以及充分合理的作案动机,如果各位有谁看到了法拉,请务必……”

“不对。”

众人循声望去,诸葛诺正站在餐厅门口。一丝不悦闪过盛杰的脸上,随即消失不见。

“诸葛医生,这里是案发现场,请你自觉一些……好吗?”

这话的意思明显不是“请”,而是“给我老实点,别乱跑”。但诸葛诺几乎是完全无视了这句话。

“还有疑点……”

盛杰又不高兴了,但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没有直接发难,转而询问道:

“那,还请诸葛医生说说,有什么疑点?”

“门窗是反锁的。”

每次都只说几个字,这让盛杰再次有了意见——这诸葛诺是大爷吗?为什么这里的人都没有一点意见的。不过嘴上还是反驳道:

“诸葛医生说的这不算什么疑点,作案手法这边,我相信只要抓到凶手法拉,问问她自己就知……”

“你怎么一口一个凶手!如果凶手不是法拉呢?那不就是给凶手赢得了时间吗!”

吓了一跳,对,盛杰真的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眼前这个诸葛诺竟突然激动起来,和那冰冷的形象完全不符,不知道自己触到了他哪根筋。

“小白……”

紫倩有点担忧地叫了一声,却马上被诸葛诺打断:

“第五十八次!你不用劝我,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医生治病救人,诊断错了那就是一条人命!他们这些查案的,断案错误,凶手逍遥法外不说,抓错的人还凭空失去了自由……行医断案,都是错一步就人命关天的大事,我能不激动吗?!”

看来凡事牵扯到自己医生的原则,诸葛诺都无法保持冰冷的态度。紫倩知道劝不了他,就没有在说话,盛杰倒是一副被气得不轻的样子,怒极反笑道:

“好……好!诸葛医生说得对!那请问你诸葛医生在干什么——不好好呆在这里,在现场走来走去,若是你弄出什么动静,干扰了我的判断,是不是也可以说,闹出人命的大事来,也有你一份?!”

诸葛诺本来就不是在发火,只是有些激动而已,说完那一席话之后已经是冷静了大半。盛杰这么一说,令他更是清醒异常,立刻就反驳道:

“我刚才又仔细检查了死者的尸体……”

“谁允许你做这些的?!”

早知道盛杰要在这里为难自己,诸葛诺懒得废话,直接从随身携带的手提箱里拿出了英国皇家医学院法医博士的证书。见盛杰没再追究,又继续说道:

“我刚才说过了,我是死者的私人医生……刚才我发现,死者胸口除了致命伤以外,还有两个刺得较浅的伤痕,那两个伤痕很明显是因为刺在了胸骨上,所以没造成致命伤。这个发现说明两点,第一:那两个较浅的伤痕,是因为没有刺准而出现的,凶手在行凶时应该是在较远处出刀,不然准确度不会这样差;第二:致命的一刀将身体完全刺穿,即使是刺歪的两刀,也是几乎将胸骨刺断了的,说明凶手力量很大,虽然有可能是女人,但如此大力的女人却少……”

“简直是胡说八道!”

盛杰粗暴地打断了诸葛诺的发言,

“死者薛艳艳身上没有任何捆绑束缚的痕迹,就算是处于睡梦中,在被前两刀刺伤之后怎么可能不会闪躲逃避,甚至连声音也没有发出呢?”

“是迷药。”

诸葛诺好像知道盛杰会这么问一样,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死者嘴角有一些残留的液体,口中也有一丝迷药的味道,刚发现尸体的时候,药味被血腥味盖住了,我在刚才检查的时候才发现……不过还有很多值得怀疑的地方,这种口服类迷药虽然比迷香效果要好,但是如何送入被反锁的密室内,却是一个迷……还有死者身上的梅花,又是什么时候,怎么放上去的,这里才是盛探长应该关注的地方!”

说到后面,几乎和医学没有关系了,但诸葛诺还是觉得不吐不快。说完以后,一种畅快无比的感觉在心中蔓延开来,令诸葛诺心生疑窦——难道自己其实很喜欢查案,很享受推理的过程?

脑海中浮现出了自己在英国留学时看到的,那边正火爆的“福尔摩斯系列”,此时的诸葛诺,仿佛福尔摩斯和华生的结合体,正坐靠着老板椅,双脚搭在面前的办工作上,好不惬意地叼着烟斗……那盛杰就像一个跑腿的小弟,站在自己身边不住地点头哈腰……

“诸葛探长……诸葛探长……”

这一声声诸葛探长渐渐变成了诸葛医生,诸葛诺才知道自己又跑偏了,原来是盛杰在叫自己。听了诸葛诺的分析之后,盛杰似乎没那么不高兴了:

“诸葛医生说的话在理,是我唐突了……为了能对得起死者,对得起大家,我盛杰一定会把这些疑点弄清楚——今天已经很晚了,大家先各自回房休息吧。但是,在案情水落石出前,谁也不许离开房间半步,我现在就打电话通知警局,搜索法拉的行踪!”

见没有自己的事情了,诸葛诺又陷入了意淫当中,直到紫倩过来捏了他一把:

“小白……”

“第五十九次……”

诸葛诺很是无奈自己的幻想又被打断,但对方是紫倩,自己也没有办法,而且紫倩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

“我害怕,你能不能……”

刚从幻想里走出来的诸葛诺,马上又进入了另一个美梦,在一张精美的床铺上,只穿了一件薄纱衣的紫倩正紧紧地抱着自己,

“你能不能抱着我睡……”

“当然可以啊,嘿嘿……嘿嘿嘿……”

头又被打了,还是紫倩。少女将嘴鼓起来,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

“傻笑什么呢,我真的很害怕,你送我回房间好不好?”

诸葛诺无语——就这么简单吗?不请我进去坐坐什么的?

但这些终究是不能说出来的,无奈之下,诸葛诺只好答应了紫倩的要求,送对方回了房间,再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整个山庄暗了下来,看来大家都各自休息去了,而这时,山庄的走廊上,一个身穿长风衣的鬼影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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