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封河怔愣在当场,他瞪着眼睛看着眼前双手染血,狼狈不堪的女人,张了张嘴,却从喉咙挤不出一个字来。
洛丽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漱漱发抖,因为赵初九的暴行,脸上青了一大块。
相较于封河干净又俊雅的模样,洛丽缩了缩身子,自愧形秽埋下了头来。
“你……怎么来了?”
洛丽这才缓缓抬起了头,用力的看着封河,仿佛要把他的模样深刻到灵魂,下了黄泉路,过了奈何桥,一缕幽魂还有他的刻印。
“我是来……来跟你道别的,你,你记得我的名字吗?”
封河撇嘴,伸手去拉洛丽:“你先进来再说!”
“不要!”洛丽激烈的挥开了他的手,退后了两步,哽咽着泪眼朦胧。
“你真中邪了?”封河疑惑的盯着洛丽。
“我叫洛丽,我叫洛丽……”她低呐着强调着这个名字:“是美丽的丽,可我不知道怎么写。”
“我知道你叫洛丽,你这是杀鸡了还是宰牛了?手上的血都没洗干净。”封河瞧着洛丽,忒不正常了点儿!所以也不由得多了几分耐性。
洛丽眼睛很涩,眨了下眼睛,强忍的泪豆大的滚落下来。
“你,你丈夫打你了?虐待你了?家暴了?说话啊!”
“我不喜欢他……”
封河扯着嘴角笑了下:“我懂,农村包办婚姻嘛,喜不喜欢也没那么重要,反正都是一辈子不是?”
不知怎么的,看着她这个样子,封河的心脏抽疼了下,见她固执的也不肯进来,封河转身走回屋里,取了件银灰色羽绒衣给她裹住。
洛丽瞬间感觉到了暖意,又小心翼翼的把羽绒外套给脱下还给了他:“我要走了,不能拿你的东西,我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封河没有接回去,只道:“你拿着,反正我衣服还挺多的。你这是要去哪儿?”
洛丽抱着封河的羽绒外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你,你为什么……为什么对我做,做那样的事情?”
封河嘲讽一笑,可笑着笑着带了点内疚:“那不是很正常吗?跟过我的女人,见得比你们村的女人都多!你也不吃亏,都爽到了,开心就好嘛。”
洛丽十指紧紧的绞在一起,盯着封河却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说些什么话。
那双干净纯粹的双眼,是封河从来不曾看到过的,呼吸突然变得沉重起来,死寂的沉重渗透漫延。
洛丽最终收回了视线,扯着嘴角笑了笑:“我知道了,那个……我不怪你,你,你说的也对,是我占了便宜,我没资格怪你。”
封河喉结滚动了下,莫明的窜上一阵怒火:“道理上是我的错,什么叫你没资格?你保有一切属于你的权利,你可以告我,可以打我,可以骂我,前提是你能把我干倒!”
洛丽咬了咬唇,带着哭腔:“我干不倒你。”
封河的双手缓缓紧握成拳:“洛丽……”
洛丽听到他叫她名字,仰起脸对他露出一个无邪的笑:“我,我走了,封河,我……”我喜欢你,所以不怪你。
“嗯?”
洛丽摇了摇头:“没什么,再见。那衣服,我就带走了。”
她重新裹上了羽绒外套,因为有着封河身上的味道。
看着小村姑走远,封河满心都不是滋味,一拳狠狠砸在门上:“cao!都什么事儿?!”
封河回了屋里,盯着手上的写了一半的曲谱发呆,越想越发觉得小村姑不对劲儿。
突然,他丢下手里的乐谱,拿上尼子大衣套上,翻出手电筒出了门。
这个时间不早了,封河看了眼腕表,刚过了凌晨。
好在今儿个早上风雪停了,洛丽走过的路留下了脚印,洛河跟着脚印寻了上去。
洛丽进了林子,在林子尽头有一处大水库,不过现在已经结冰了。
她走到水库前,抱着封河给她的羽绒衣,埋头嗅了嗅,就好像他曾经那样温柔的抱过她一样。
洛丽放下了外套,缓缓走上了大水库的冰面上,前面水库水流最快,冰面是最薄弱的,以前有小孩在这里玩,冰面塌了差点被淹死。
洛丽没有回头看,只知道离岸边越来越远,下一秒,她好像听到了冰层裂开的‘咔咔’声。
封河赶到了时候,洛丽已经走出了冰面很远,他心脏突突狠跳了两下,没有多想,狂奔追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