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索了一会。
“其他八大阴阳雕刻师流派合起来刚好对应着八卦,为什么我刘家单独排在首位,这有什么说道吗?”
秦九爷嘿嘿笑了几声:“这里面的东西要说起来,那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咯,我只能告诉你的就是:你一刀刘家先祖曾驰骋阴阳界百余年,一刀断阴阳,一刀斩乾坤可不是说着玩的,那是借生生白骨,无数厉鬼杀出来的名声。”
“一刀断阴阳,一刀斩乾坤?”仔细揣摩着这句话,我迟疑道:“莫非我刘家还与那封号乾坤那两家有什么仇怨?
“聪明!”
秦九爷自顾品起了茶来,任我百般打探,再不肯透一个字出来。
“好了,你也别打听这些了,老一辈之间的恩怨,早就有过君子协定,再说也不是现在的你能插手的。安心学习阴阳雕刻术吧。
我看你店中也有一些简单的灵刻,想来你也是有了一定的基础,那就从你最喜欢的灵刻开始吧。你现在最想学的是什么类型的灵刻?”
“最喜欢的吗?”当我听到这句话,小坤的身影不自觉的就在我眼前浮现,我脱口而出:“花神”。
“花神啊,看来还是个痴情种子。”秦九爷平日时常在坊间走动,自然是打听到了一些我跟小坤之间的一些事情,他闻言自是明白了一切。
“宋,周敦颐有曰:水路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可见人们对花的喜爱由来已久。玫瑰娇艳,寓意爱情;梅花清冽,寓意高洁……诸如此类,单此花神一道,便能让人穷极一生。”
“当然,各人偏好不同,学什么,学到什么程度都要由自己决定。我探查你之前所刻之物,皆是用简单的咒语请灵,却一点都不得神韵。须知,若能寄于情,方能极于道。”
秦九爷停顿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我。
“若能寄于情,方能极于道。”我嘴里喃喃自语着这句话,我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一些东西,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
“多想无用,唯有实践出真知。坐在苹果树下,静思百年便能成佛,那对你而言只是个传说,还是多多练习阴阳雕刻术来得实在。”
听完这些,想那么多也没什么头绪,我便走进房内拿出一柄小刀,跟一个橄榄核开始刻了起来。
“刘家小子,你在干嘛?”
“刻橄榄核,然后请灵啊”,我看着瞪着眼睛的秦九爷不解的问道。
秦九爷摇了摇头:“作为初学者,你的方法没有错。等功夫见长后,世间之物,皆可作为灵刻的载体,不必再局限于初时,便可以蕴养所请之灵的橄榄核。但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不用你刘家的龙头刻?而去用这市面上都可买到的雕刻刀?”
我苦笑着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跟秦九爷诉起了苦:“上次我家老爷子不是来过一次么,他见我把祖传的龙头刻放在文玩店中的供桌上,也没用什么东西衬垫。
就说:店内临近街道,人来车往,时有灰尘飘荡。他走的就把龙头刻带了回去,说是别被这人间浊气冲撞了老祖宗,降下惩罚。
而据我所见,他是看我技艺不精,怕我把祖传的龙头刻给霍霍没了。”
“瞎胡闹这不是,龙头刻在你祖辈手里不知饮魂凡几,都没见半点损伤,咋可能会在你手里就能用没了,你家老爷子就是抠门,我去你老家找他要去。”
“九爷,要吃中饭了……”
只是秦九爷火急火燎的,一会儿我就看不见了他的踪影。
我无奈地收回了手,继续练习起了阳雕之术。
中午饭毕,我继续坐在院子里一边雕着手中的橄榄核,一边思考着怎么才能把自己的‘情’融入进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汽车喇叭声在我门外响起,我起开身子打开了房门,只见田丽歌身着警服站在我门外。
“田队稀客啊,你怎么找到我这个偏僻的屋子来了?赶紧进来喝杯茶。”
“不劳烦了,你家文玩店纵火案已经查清了,幕后指使者是一个之前追求曲慧宁,被迷了心神的富二代。他答应三倍赔偿你的损失,你们可以选择私下解决。
但无论如何,我仍然会追究他应担的法律责任,你也可以追加补偿。这是他的资料跟联系方式,还有他先行支付的内有两百万人民币的银行卡,想好了给我电话,这是我名片。”
田丽歌跟我说话的时候一直没怎么抬头,说完之后递给我一叠东西后扭头就走。
轰……
随着一阵发动机的嘶鸣声,警车很快消失在了我眼前。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一个个的都这么火急火燎的”
我心里不由一阵纳闷:这初登家门,进来喝杯水也没什么吧?看田丽歌的表现我好像跟洪水猛兽一般。不过这刑侦副队还真不是白当的,这不到四天的功夫,不仅抓住了纵火者,还顺藤摸瓜找到了幕后指示者,我只能伸出大拇指,说一句佩服。
我走进房间,看着手上的资料。
姜昆,海市百强企业红科建材家的小少爷,从照片上一看就是个风流多金,到处招惹是非的主。
“这曲慧宁也真是阴魂不散,死了还有这么多人惦记着给她报仇。不过看在钱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
我喜滋滋地摩挲着手上的银行卡,其实我那文玩店里本就没有多少值钱的玩意,面积也不大,进货加上重新装修最多五十万足足有余了。
而其余的,当然是作为我的发展基金了。
重开文玩店兹事体大,我便给老爷子敲了个电话回去,老爷子自是一顿好骂,说我没守住祖业,不过在听到对方给的补偿后也说算了,至于文玩店重开之事,让我自己琢磨。
随后又是一番念叨,怎么把秦九爷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家伙给招来的。
听到那头一声大呼:“你说谁为老不尊,我们几十年没见了,再出去比划比划之类的”,我再是不能说什么了,连忙先把电话挂了。
我挠了挠头:老爷子怨念颇深啊,隔着电话者吐沫星子都快要把我淹没了。
文玩店之事,老爷子全权交给了我让我自己处理,想了一会儿,我有了一些自己的打算,我准备等秦九爷回来之后让他再帮我定夺一番。
忙了一个下午,雕了好几个橄榄把件,请灵成功的却只有一个牵牛花的花灵,却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状态,我不禁有些气馁。
牵牛花的花语是乐观向上,我觉得自己现在的勤奋状态挺积极的啊。至于为什么不招这个花灵的喜欢,我归咎于应该是她喜欢安静,不爱说话。
一定是这样,我想。
结束了阿Q式的自我安慰,我看着房中所剩不多的橄榄核,准备出去走走散散心,顺便再买点橄榄核回来。
随便准备了点东西,我打车来到了市里的文玩一条街,瞎转悠了许久,才发现日子已临近七夕了,街头巷尾的花店开始忙绿了起来。受不了那些成双成对提前出来撒狗粮的,我买了一袋子橄榄核连忙打车回来了。
出租车在我家门前那条小路开不进去便停了,我只能付完车费后就拿着橄榄核走了回来。
只是当我四五分钟走到家门口前时,却发现一道黑影站在我家门前。
“你谁?谁在我家门前站着?”
只是当这道黑影转过身子,我手上装橄榄核的袋子腾地被我一个哆嗦扔在地上,骨碌碌的橄榄核洒满了一地。
“小厉鬼,哦不,囡囡,记得之前听你姐姐张小玲讲,你是叫囡囡对吧?你不是好久没出现了吗?你怎么……突然……”
随着这个叫囡囡的小厉鬼越来越靠近我身边,一股刺骨的寒意自我脚底浮现,瞬间便涌进了我全身,我感觉自己仿佛连动一下身体都难了起来。
“你想干……嘛?”
看着眼前披头散发,雾气缭绕的囡囡,我惊觉她的实力在沉寂一段时间之后变的更为强大了起来。
现在的她,只凭气息就可以压制着我让我动弹不得。
囡囡却不答话,自顾着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红色的布娃娃。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她姐姐张小玲之前附身的那个布娃娃吗?张小玲魂消之后,这个布娃娃我就没找到,现在怎么会来到她手上了?她突然来到我这是准备寻仇还是干嘛?我心里乱如麻。
囡囡把布娃娃贴在自己布满血污的脸上,在我面前自语道:“上次与你们大战一场,我受了不轻的伤,本想再找你们报仇,谁曾想姐姐生前最喜欢,一直带在身边的娃娃却莫名的一直跟着我。
一开始我的心里面还全是恨,我嗅着娃娃上残存的那些杀害姐姐跟妈妈的坏蛋的气息,找到了那七个畜生,把他们抓到一起,当着他们的面,把他们活活一口一口的吃掉了,什么都没有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