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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多谢两位恩人的救命之人,如今奴婢带着少爷只会害了少爷。奴婢还请恩人收留少爷,少爷是万州盖侯的长房嫡孙。盖侯今年去了就只是留下来长房的大奶奶孤儿寡母的,大奶奶在别庄产下大少爷。结果,老夫人好狠心啊。”

说道此处张峦才算是明白了,陈家盖侯的母亲,现在的三品诰命夫人想要儿子袭爵却不愿意自己的孙儿袭爵。所以,盖侯的老母就下令将盖侯一房要斩草除根。此等恶毒的祖母,实在是令人心寒。

“恶毒老妇,恶毒老妇人啊。”张峦作为斯文的读书人,就是自己的妻子也是娇弱的闺阁小姐。夫妻两何曾想过,世上居然会有如此残忍的亲人呢?祖母居然要孙儿去死,实在是好狠的心。

如此狠心的老妇,张峦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自己只是一个秀才,对于陈家来说不过就是一个跳梁小丑。“陈家找不到少爷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奴婢只求恩人能够将少爷收留了。”

说着花英就痛哭流涕的给张峦夫妻磕头,花英虽然是受伤了,却并不致命。但是,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得养伤。这样一来,迟早是要被陈家人找到的。

花英想要给自己家小姐收敛遗骸,如果带着小少爷只怕就是去送命的。这是陈家大老爷陈霖唯一的血脉了,护着小主子和让主子入土为安在花英脑中天人交战。

花英不能让小主子跟着自己受苦,又想要收敛主子的遗骸。因此花英想要小人一番,将孩子托给张家人。

“这是大奶奶给小少爷准备的细软,里面是大少爷的安身立命的钱财虽然不多,但是奴才还是想要请恩人收下。”花英如此试探的说着,而张家人也没有令花英失望。

事实证明花英看人的眼光没有错,张家人将孩子带走,而显然张夫人是个爱孩子的。送走了张家人确认没追兵,张英这才跌跌撞撞的掩盖了痕迹往西南走去。

……

自从从万州过金陵匆匆赶回沧州之后,张老爷不放心,每一年都会派奴才去打听情况。这般五年之后,张家人也搬到了兴济这才了事。

而花英,自从拜别之后也了无踪迹。没有来过沧州,也没有亲自寻过自家少爷。如果不是张思言健健康康的,张峦会以为这是一场梦。

当初回家后,张家对外宣称是张家本族的孩子,过继给了张峦为女儿。张家情况大家都知道,只有一个孩子。张鹤龄虽然是儿子,但说起来还是孩子太少。

而张思言在张家扮作女儿养,如此便掩盖了张思言是个男儿的身份,就是陈家只怕也是想不到会有这样的法子。

如此,张思言在陈家也算是落叶扎根了。

……

“要生了,好啊你且去守着第一时间告诉本宫,那孩子是男还是女。”瑶光殿内,万贵妃心情很好的赏了路子一个金裸子。

“娘娘,恕奴婢冒昧的称呼你一声姐姐,现在我只怕是不行了。姐姐你听我说,我想要拜托姐姐你一件事,孩子生下了如果我活不下去。”纪云娥是喘气都是困难重重,但是为母则强。

纪云娥还是想要给孩子找一个依靠,这冷宫之中,没有谁还有吴废后更加适合人选。作为母亲的,总是想要能够给孩子最好的。就算是自己死了,也希望能够通过算计或者是挟恩来达成目的。

纪云娥知道自己这样算计是不对的,但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孩子是无辜的,孩子是年幼的。“姐姐,你能够答应我的是不是。”纪云娥气喘吁吁的拉着吴废后,想要一个能够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夫人你可不要再说话了,你要跟着老身的节奏来,不然可就真的是很危险了。”作为接生的稳婆,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不配合也不靠谱的产妇。但是,现在是皇宫之中,稳婆惜命只能好言好语的劝。

“我答应你便是,你可是千万莫要再动了。”吴废后又想到了当初自己被废黜时,朱见深给自己的警告。

虽然自己是冒犯了朱见深,可是万贞儿不过就是一个奴才。而结果呢?万贞儿毫发无损,自己的奴婢罗香反而是因为求情被杖责致死。

想到那天空气中也是散发这样的血腥味,吴废后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忘却的往事,现在依旧还是记忆犹新的。再一次的闻着这些血腥味,吴废后心中恐惧涌上心头。

……

“主子,主子。”吴废后现在养成了一个毛病,血腥味如果过于浓厚吴废后就会晕过去。

吴废后在最后关头晕过去了,采香只顾着照顾主子了也没有注意孩子究竟是男是女。而纪云娥也是最后,看见孩子平安之后,自己就脱力晕厥了。

稳婆收了路子的好处,自然就要第一时间给路子通知消息的。

等到从采香处知道消息,原来最好纪云娥已经生了一个皇子。“主子,我们有依靠了,以后主子定然能够从西宫搬出去的。”采香说着说着喜极而泣,吴氏乃顺天府的千金小姐。如何受过这些苦日子。

可是自从如果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之后,这一切的事情都变了。缺少吃穿不说。挨饿受冻都是经常的事情,再说了吴家最后也受到了不小的牵连。已经是自身难保的一家人,能够不相互责怪已经是极好了。

想要帮着吴氏一把?怎么可能呢!这根本就是做不到的事情,毕竟吴废后的一家子也需要生活的。吴废后入宫前,吴家的兄弟都已经成家结婚了。几个嫂子也是有了孩子,这一家老小如何能够遭受无妄之灾。

对于自己当初的莽撞,吴废后虽然嘴上没有说。但是心中也是极其哀伤,自责。所以这些年就算是在西宫之中,受尽了万贵妃的折磨。吴废后也是咬紧牙关,没有向自己的家中求助半点。

知道自己是心中有了希望,吴废后也算是打起了精力。“这些年难为你了采香,不是你陪在本宫身边只怕本宫也是熬不过去。”

对于吴废后的话,采香心中明白。主仆两个人相互扶持,西宫之中艰难的活着已经是不容易了。

……

万州陈家,陈府的老夫人当真就是冷血无情么?并不是的。人的选择太多了,孙儿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虽然是叫自己一声祖母,但是陈夫人还是信不过。

所以当自己的长子死了,陈夫人心中也是难过。但是难过之后,陈夫人就放下了心中的悲伤开始谋划自己的将来,长子的媳妇乖顺也懂事。但是,这一切依旧不能令老夫人放弃自己脑中那个残忍的想法。

最后,陈夫人想到了一个法子。派自己身边的老嬷嬷去照顾长媳,若是是个女儿那么母子两都留下算是给长子留下一个守孝的。但是如果不是,那么母子两都除掉。

当真是注定了盖侯陈家,陈霖是命中不该绝嗣。陈大奶奶怀胎十月,生下来的还是一个带把的。这样一来,今后盖侯这个爵位按照规矩就应该是陈霖的嫡子继承的。陈夫人不能容忍自己的未来,寄托在一个奶娃娃手中。

况且,定然是母子更加的亲近。为了自己的利益,陈夫人要一手策划一出谋害亲孙子的阴谋。

“云嬷嬷,这是一个孙子。既然如此,你派人去别院将他们母子除去吧。最好,半点痕迹不留。如果,能够有盗贼杀人就最好了。”陈夫人早些年是在乡间长大的,与那些名门闺秀有所不同。

这些年陈夫人的礼仪规矩也是十足,但是骨子里的狠辣还是没有消散。所以,想到自己早年经过的盗贼杀人事件,陈夫人来了一个将计就计。

陈夫人生下两子,一个是盖侯陈霖一个是陈克。陈克是个乡绅,还是陈霖向圣上求来的官爵,所以这个乡绅本身就没有什么尊贵可言。“三爷会感激老夫人的,夫人这一辈都是为两个爷在打算着。”

陈夫人一厢情愿,也不在意自己的幼子心中是否愿意。

“你是想死了么?还敢去陈家要钱,我看你是要钱不要命了。”作为寇贼之中的军师,杨云浪更加的足智多谋。这一次自己办事砸了,就算是砸了自己的招牌了。万州是不能留了,为了不被陈家追杀杨云浪要求兄弟们往吴郡而去。

“二哥说的是,陈家的老太婆是个心狠的。自己的亲孙子都能下手去杀,我们更是不在话下。此时不走,只怕就走不了了。”现在说话的是老五苏留。

几个人最终还是商量之后,决定远走他乡带着这个秘密去吴郡。否则一旦被陈家发现,几个人都只能是死。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

……

“云嬷嬷你说你究竟是做了什么好事,现在别院起火你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找的人办事,结果事情也是砸了。那个小畜生也不知道究竟被带到什么地方去了,你就是这样为我办事的。”

老夫人的拐杖在地上啪/啪作响,云嬷嬷跪在地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已经找了最出名的匪寇办事,为何现在也是杳无音信呢。

“娘,大嫂与孩子呢。我听说,大嫂已经生了,是个哥儿。大哥的孩子呢?”陈克从茂县回到府中,就从自己的奴才口中知道了自己的大嫂已经生产了。可是,看着府中与平日并没有什么不同,陈克心中纳闷。

“我的儿啊,你大嫂与侄子都去了啊。我的霖儿,一家在地下已经团聚了啊。现在,为娘就等着你回家,给你大哥一家操办丧事啊。”陈夫人这一番哭泣,反而是把陈克给惊住了。

“怎么会这样呢?大嫂就这样去了。大哥岂不是后继无人,连个继承香火的都没有了。”陈克受不住打击,想到兄长对于自己的照拂。心中郁闷,一下子就晕厥了。

成化四年十月,万州陈家请来了灵隐寺的法师为已经亡故的盖侯一家做法事。而已经将自家小姐安葬的花英看着陈府门庭冷冷一笑,看着陈夫人虚假的悲哀,花英心中更加恼怒。

“小姐,花英一定会找到小少爷给夫人老爷报仇的。陈氏这个老虔婆,不得好死。”

正在灵堂前悲戚的陈夫人似乎有所感,往花英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觉得,自己背后一凉似乎是被人给记恨上了。想到自己一生的煞气与福运陈夫人不再将这错觉放在心上,‘我一生已经如此难道还怕谁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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