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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险晋先天境

贺源没有犹豫,强忍体内的各种不适,全力运转不畅的真气,朝蜂群返回的方向飞驰而去。

北原风的心在渐渐下沉,绝望无助的情绪逐渐弥漫,虎头蜂近在眼前,拼尽全力也未能使之后退一步,小野木被他护在身后,由于叮咬的虎头蜂根本无法去除,只有忍痛断去了左臂,现在的小野木失血严重,境界实力失去大半,已经成了一个拖累,而更严峻的是,他自己的真气也是难以为继,手中的柳叶剑变得比平时沉重了好几倍,要说他独自突围,再借助火雷开路,或许有那么一丝希望,但他绝不忍心抛下小野木,然而希望在哪里?难道今日便要命丧于此?眼中不由透出一股浓浓的不甘。

突然,天空中劲风呼啸,一片银光急落而下,瞬间在蜂群中炸开,围困北原风的虎头蜂猝不及防,纷纷倒飞而去,身前出现了短暂清明,竟无一只虎头蜂,而突围之路正在来时的方向。

“快走,给你十一个呼吸逃生。”

“唰、唰、唰”,一片更大的剑影呈光芒状,携着凛冽的寒风,闪电般冲入蜂群,原本已经凝聚成团的虎头蜂,在一遍“叮叮”之声中,再次倒飞出二十步,溃不成军。

听音辨人,北原风自然知道来者是谁,但此时此地,情况危急,形势也不容他多想多说,单手拦腰抱住小野木,运转仅存的真气,头也未回,瞬间远去。

贺源有速度优势,哪怕快如虎头蜂,都只能望尘莫及,但现在他不能后退,必须撑到北原风撤出足够远,按一个呼吸三十步来算,十一个呼吸就超过三百步了,贺源刚才已经测算过,虎头蜂的嗅觉极限不超过三百步。

“羿射九日”、“九天银河”反复使出,庞大近二十丈的蜂群始终被阻挡在二十步开外,尽管蜂群的冲击一如既往地执着,但仍是难越雷池一步。

十一个呼吸在平时,那就是转瞬即逝,但现在的贺源却觉得无比漫长,下丹田的异状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更加剧烈,能调用的真气,较之巅峰已仅存十之二三了,而且下丹田内似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剩余的真气不可抗拒地被吞噬,造成能用的真气持续减少。

“不能硬抗,要不等一会儿连逃离的力气都没有了。”

阻挡蜂群是让北原风有足够的时间到达安全之地,如果把蜂群引向其他地方,同样能达到目的,并且还可以提前撤离,贺源感觉以目前的真气作支撑,虽不会像先前那么轻松地甩开虎头蜂,但多用一些时间也能甩开。

转念间,先是一记更大规模的“瀑布挂帘”遮挡在蜂群前,然后迅疾转身朝偏离北原风离去的方向飞驰而去。

也许是飞奔了二三十个呼吸,贺源的长袍已经被汗水浸透,下丹田内的真气已不足一成,正是凭借这一丝真气,才撑到现在,要知道他的境界实力远超一般的后天洗髓境,体内真气量无比庞大,哪怕是一丝真气,也能和普通后天洗髓境媲美,如果仅仅是用来逃离,在武意境界的加持下,那速度不说是绝无仅有,也是所见不多。

慢慢的,追击的蜂群失去了踪影,巨大的“嗡嗡”声已不可耳闻。贺源长舒了一口气,蜂群终于还是被他甩开了。

贺源环视了一遍四周,发现自己已来到山脚下的一片小树林中,此处幽静避风,没有一丝生物的气息,更没有灵材的踪影。

“真是一个理想的地方。”

下丹田内已经没有一丝真气,俱被那股吸力吞噬殆尽,异状已平静了许多,贺源在一棵碗口粗的树脚下盘膝而坐,静静等待异状平复。

“以往服用灵材的时候,反应程度不及这次的一成,是用量太大?还是这龙血树汁液中的灵气比灵材要充足得多?或者说两种可能都有?”

对那记喷溅到脸上的龙血树汁液,贺源仍是记忆犹新,不只是那种猝不及防的速度,还有那种触及灵魂的舒畅感,只不过现在想起来,量似乎真的有点大,恐怕已超过十滴。

半日后,下丹田已彻底平静,忽冷忽热的异状也消失,但贺源却没有一丝的轻松,随之而来是灼热和鼓胀,那是一种突破极限的感觉,灼热如烧烤,鼓胀若欲裂。

似乎正有一头热气逼人的巨兽蛰伏于下丹田中,蠢蠢欲动,伺机寻找突破口。

“真元?…这就是真元?”

贺源心中微动,但也没有兴奋,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平静。

周天之法,是修道的基石,下至初入修道之门者,上至先天境巅峰强者,无不修练此功,为万法之源。

真气已经转化为真元。贺源自然知道,下一步便是用周天之法引导真元作周天运转,这一步骤,他在初入后天境时就经历过,而随着修炼日深,这套功法已经驾轻就熟。

贺源还记得,那真气温柔如水,在舒适的感觉中便进入了后天境,而如今看来,这真元狂暴如猛兽,不知又是怎样的一番感受。

意守下丹田,贺源开始运转周天之法。

犹如打开了囚禁猛兽的囚笼之门,那股灼热的真元好似脱缰之马,一个呼吸间便经过会阴、尾闾、命门、夹脊、大椎、玉枕、百会,直入上丹田,微不可察地略作停滞,又一个呼吸,冲出上丹田,再过鹊桥、重楼,入中丹田,再次一滞,旋即在半个呼吸之间便回到下丹田。

这两个半呼吸之间是什么感觉呢?那是五味杂陈,如同剑贯腰腹、万蚁噬心、刀斩颈脖、惊雷击顶、重锤凌胸。

贺源差点就晕死过去,过程极度粗暴,有几个瞬间,心神濒临崩溃,好在咬紧牙关坚持了过来。

真元在下丹田内并没有停留,又再次运转起来,较之上次,速度稍有减缓,气势略为平稳,痛苦大大降低。即便如此,脸色也极为苍白,不断抽搐的动作已掩盖了清秀的面容。

一圈又一圈,真元不知疲倦地在路线上运转。

不知道是从第几圈开始,每每经过上丹田,便有一丝真元残留,运转中的真元正持续减少,已温顺如涓涓细流。

两日后,一条五彩斑斓的大蛇正在山林缓缓游动,昂着头,吐着信,宛如帝王巡视自己的领地,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

某一刻,一股惊天气势凭空出现,如同九天惊雷,却没有声响,又如同滔天巨浪,却未见实质,飓风般席卷方圆三百余丈。瞬间,大蛇如临极寒之地,蜷缩瘫软,气息奄奄。

同样,山林中一遍惊慌失措,众多猛兽亡命奔跑,却跌跌撞撞,狼狈不堪。

千步之外,小林慧子面色凝重,喃喃自语。

“先天境强者?历练即将结束,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先天境出现?难道秘境中本来就有先天境驻守?是北原风他们被发现了吗?”

树下,贺源静静而立,整个人说不出的恬淡优雅,道骨仙风。

“什么境界?方圆千丈尽在感应之中,不会已冲到化虚境了吧?”

贺源不知道的是,普通后天洗髓境巅峰,使用一滴龙血树汁液,也有七成机会冲击先天境,而他却一次性使用了十多滴,当然也有他的真气远超常人的原因,如果也只用一滴,十之八九会冲击先天境失败,尽管如此,使用量也大大超过,要不是武意境界能动用超前修炼的意念,紧守下丹田,压制暴虐的真元,强行引导真元的正确走向,身死道消是必然的结局。那么大的灵气量,如果仅仅冲击到低境界,也就与超越灵材的存在名不符实了。巨大的风险,必然能换来巨大的惊喜。

细一内视,上丹田无比宽广,真元犹如一片湖泊置于正中,微微荡漾,波光粼粼。

放出感应,方圆千丈的一草一木尽在脑海中。举手投足间,由于初入境界,尚未适应,可见其间白雾环绕,仙气十足。

“秘境开启应该在半日之后,巡视一遍后也就要出去了。真是梦一般的感觉!”

并没有突兀消失,身影只是从树下慢慢淡去,尤留一丝威压震慑四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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