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似乎格外的漫长,漆黑的夜幕下,除了冰冷的寒风,没有一丝的光亮。
时飞大声的打了一个饱嗝,摸了摸滚圆的肚子,嘴角流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
仰望天空,黑云密布,似乎今夜会有一场不小的降雨。西方的蛮牛山上,不时的传来一声声低沉的兽吟,想来这些天,山上的蛮兽,日子过得并不是十分的舒坦。
风呼呼的刮着,在这空荡的山谷中回旋,黑夜像是一张无形的巨网,总是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时飞松了松身上的筋骨,站在荒无一人的山谷中,非但没有一丝的害怕,反而有着点点兴奋。这样的天气,正应了那句古话,“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顺着来时的道路,迅速的回到庄园,此时的时家,已是灯火通明,十几名护卫站立门口,看样子,神情十分的紧张。
“什么人?”门口的护卫似乎发现了时飞的身影,冲着漫步走来的时飞,大吼道。
“是我!”时飞轻声的应了一句,慢慢走到门口,低声道:“府里出了什么事情,这么晚还要点灯?”
护卫看清来人,立刻朝着时飞拱拱手,低声道:“少爷,是时三总管吩咐小的们加强护卫的,听说是药园里的药农,突然失去踪迹,下落不明!”
时飞嘴角微微上翘,看来那时三的嗅觉倒是十分的灵敏,当下无所谓的冲着护卫摆摆手,大步走了进去。
刚走进院落,便是看见,一队队护卫正在整个庄园内搜索着什么,雪白的长刀,即使在漆黑的夜幕中,依旧可以看到丝丝泛白的寒光。
“都找什么呢?”冲着护卫一声大吼,气氛紧张的庄园,立刻安静了下来。
“启禀少爷,总管吩咐,说是药园的药农失踪了,让我们在庄园中仔细寻找!”一名护卫头领,大步向前,冲着时飞深深的鞠了一躬。
时飞淡淡的瞥了一眼院落,摆手道:“都撤了吧,马上要下雨了,都回去休息,大晚上,为了一个药农,瞎折腾!”
“可是...”护卫头领脸色一阵纠结,望着时飞,欲言又止。
“怎么?本少爷说话,还不如一个管事的?立刻撤了,都回去睡觉!”时飞故作发怒的盯着护卫头领,这些年,父亲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导致整个庄园,都被时三掌控在手心里。
护卫头领稍稍犹豫,抬起头仰望天空,终是冲着时飞点点头,“属下遵命,立刻让他们下去休息!”
护卫头领说完,立刻转身,朝着其他护卫的方向走去,还没走出多远,便是听到身后传来时飞的声音,“等等,你们的时三时总管呢?”
护卫头领眉头微皱,感觉今夜的气氛似乎有点诡异,仔细想想又没什么,便是转身冲着时飞道:“总管好像去了老爷的房间,应该是去汇报情况吧!”
“好,我知道了!”时飞点点头,转身朝着父亲的别院走去,哼,汇报,怕是去质问吧!
绕过悠长的花园,父亲的房间便是坐落在庄园的中央,一间极为幽静的房屋,隔着多远,便是听见,房间内传来的阵阵争吵的声音,偶尔夹杂着一声剧烈的咳嗽,显然那是父亲发出的声音。
“老爷,我想你应该知道,药农可是帝都留给庄园的财产,这些年来,庄园所卖出的灵药,大多经他之手,亲手培育而出,如今神秘失踪,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我也好跟帝都那边汇报啊!”
“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为那个失踪的药农,是我所杀,时三,你可别忘了,通往药园的机关,可是你亲手设置,除了你之外,别人一概不知,你竟然会怀疑我,谁给你的胆子?”
“哼!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破解掉我设置的机关,不过这偌大的丘陵城内,也只有你时宇,有这个能力,悄无声息的潜入药园,杀害药农!”
“混账,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竟敢直呼我的名讳,莫说这小小的药园,就算整个庄园,都是我时宇所有,我用的着悄悄的潜入进去吗?”
“你...看来你是不打算承认了,那我只好如实汇报给帝都那边了!”
时三的话音刚刚落地,时飞便是猛的推门而入,“不用跟你那帝都汇报了,那药农是我所杀,今天,你也不用走了!”
“什么?”凭空出现的时飞,令得时三心中一惊,旋即哈哈大笑,“呵呵,真是笑话,你不过是一个炼体五重的废物,就连蛮兽都没有召唤出,还敢在我面前放肆,不过既然你承认杀害了药农,那么今天我只好代替时家,执行家法了!”
时三一脸狞笑,话音刚落,便是抡起拳头,朝着时飞猛烈的砸去,呼啸的拳面,裹着劲风,以一种极其霸道的姿势,冲击向前。
“砰...”
望着呼啸而来的拳头,时飞想也不想出拳迎击,稚嫩的拳头,电光闪烁,径直撞击在时三的拳头上,空气中,立刻响起一声沉重的闷响。
“噗...”
两拳相击,时飞直接倒退五步,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呼吸渐渐变的沉重起来。
对面,时三的身形也是一阵停顿,银色的电流,化为条条细蛇,游走全身,一阵阵酥麻的感觉,卸去了身上大半的力道。
“你...”时三满脸震惊望着坚强站立的时飞,眼眸中有着深深的不解,很明显,这小子有诡异。
“不管你是怎么进入药园,杀害药农的,今天你都必须以命抵命!”时三满目狰狞的望着时飞,暴怒的身形,再次探出,朝着时飞,呼啸而去。
眼望着时三即将攻击自己的身躯,此时的时飞却是动弹不了,方才的撞击,像是一个契机,令得全身早已沉寂的电流沸腾起来,不停的淬炼着自己的身躯。
“放肆!”一边的时宇,愤怒的瞪了一眼时三,粗大的手掌,极度野蛮的拍击在时三的胸口,青色的蛮气覆盖掌心,将时三的身躯,生生的震飞出去。
“噗...”
时宇的突然袭击,无疑是给了时三重创,狼狈的躺在地上,呼吸十分的紊乱。
“时宇,你竟敢对我出手,难道你真的不怕二爷吗?”时三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以他徒蛮三转的境界,对上时宇徒蛮八转,无论是从境界上,还是真实的实力,都是属于自杀找死的行为。
“飞儿,你有没有事?”时宇看都没看时三一眼,焦急的望着一动不动的时飞,满脸的担忧。
此时的时飞,已是到了突破的最后关头,强大的电流,好似永无止境般的从丹田中涌出,不停的洗刷着自己的身躯,原本古铜色的肌肤,在电流的冲洗下,变得银光闪闪,满头的黑发飞舞,整个人宛如上古雷神一般,庄严,肃目,隐隐有着一丝恐怖的味道。
通亮的房间内,不仅时宇满脸的惊讶,就连倒在地上的时三,也是一脸的恐慌,时飞的突变,令得他想起刚刚两拳相撞的酥麻感觉,那恐怖的电流,几乎卸掉了他拳头的八成力道。
这小子绝对有诡异,一定要将此事,汇报给二爷。时三望着满身雷电的时飞,心中道。
“飞儿,你可别吓我啊,你究竟是怎么了?”时宇的神情越来越紧张,伸出手轻轻的触碰一下时飞,便会招来一道锐利的电流袭击,沿着手臂,直至关节,仿佛断裂了一般。
“嘶...”
时宇轻轻的吸了一口气,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儿子的身上,为何会有如此强大的电流,沉声思付片刻,转过身,将目光定格在了时三的身上。
“你究竟对飞儿做了什么?为什么他的身上会有如此强大的电流?”
时三心中一惊,望着时宇大吼道:“你疯啦,我可什么都没做,这小子本身就十分的诡异,这一次,我一定要叫你们父子俩,死无葬身之地!”
“咔!”
时宇一只手掐住时三的脖子,漆黑的眼瞳中,有着浓浓的杀气,“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无论你如何对我,我都可以忍受,唯独对我的儿子,你休想碰他一根毫毛,哪怕是死,我也会让你偿命!”
“你真的...疯了...我..我可是二爷的人!”时三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眼神中依旧残留着几分傲气。
“那你就去死吧!”
还不待时宇做出回应,一边的时飞双手探出,一股大力自手中爆发,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时三的额头上,已是血肉模糊。
“飞儿,你...”时宇显然是被时飞的举动吓了一跳,望着正在擦拭鲜血的时飞,脸上的神色满是震惊。
时飞冲着父亲淡淡一笑,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泛黄的信封,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抹油亮。
“父亲,你先看看这封信,今晚的事情,若不是孩儿提前发现,恐怕,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我们父子俩了!”
时宇眉头微皱,接过烫漆的书信,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无奈,轻轻的将信件放在桌子上,并没有打开看。
“父亲...”时飞一脸诧异的望着时宇,想要劝他拆开看一看,话还没出口,时宇便是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他停下来。
“飞儿,这封信其实为父不看,也知道是什么内容,这些年来,我一直未能走出当年的阴影,原本想,就这样一死了之,可是一想到对你母亲的承诺,我又不得不苟且偷生,二哥一直害怕我会重回帝都,对我日防夜防,处处打压,这些我都知道,我也懒得与他计较,不是为父狠不下心来,只是,实在不想亲手毁掉,这血浓于水的手足之情!”
“可是,父亲...”
“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为父答应你,今后一定重新振作起来,好好的打理这处庄园,既然你今晚已经替为父做了本来该我做的事情,那么接下来,就都交给父亲吧!”
“嗯!”
听到父亲肯重新面对生活,时飞的心中十分的欣慰,虽然内心当中,对于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感到十分的好奇,还有,自己的母亲,真的是一位风尘女子吗?但他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有些事,还是循序渐进的好!
“哗...”
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夜雨,微风吹过,泛起了阵阵凉意。
“飞儿,你的修为?”
时宇略显吃惊的打量着时飞,眼中的惊色愈显浓郁,到最后变成一种疑问,带有深深的不确定。
“炼体七重....”
时飞望着吃惊的父亲,嘴角微微上扬,淡淡笑道:“呵呵,侥幸突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