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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他对一个女人的回忆

他认识她是在M之后。之前他听说过她跟M的关系。

她那时候,年龄应该不小了。大约三十二了吧。也许实际年龄还不止,因为听说她是改过年龄的。

这其实没什么,她看上去并不显老,比同龄人至少年轻十岁。

她一般不在他面前提起和M的事情。也不是敏感。可能只是觉得,那些事情与他无关。没必要去了解你的前任,的确是这样。

当然,她也知道,他没有和她结婚的打算。事实上,她自己也没这样打算过。这是他感觉出来的。从一开始,他就从她的眼神中感觉出来,他不可能是最后一个。他们也曾经讨论过这样的问题,我们一起能走多远?他的观点是,能走多远走多远,说不定时间一晃,就走到老了。但她却对这个问题没有什么明确的主张。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眼神既迷离又深邃。她对未来还有幻想,这是他得出的结论。

有一次,他喝醉了,问她,为什么不跟M结婚呢?她没回避,更没生气,这一点表现得很不平凡。她说,M身体不好。

这个回答让他很意外。不是说对M的身体状况感到意外,而是她用这个作为理由,让他没想到。他马上就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体,这时候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身体还算过得去。他便说,身体这个东西,确实很重要。

她看着他笑了笑,那意思是,这其实不是问题,所谓身体,无非是能够拿来说一说的托词。

他跟她相处不到一年,时间其实是很短的。这中间再扣除她到外地隐居(实际上是没打什么招呼就消失了)三个月,算起来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就更短了。所以,说不上对她有多么深的了解。有时候她也跟他聊一聊她的过去,但聊的那个过去多数都是她的童年,每次好像都没有足够的时间聊到离现在更近一点的事情,比如初恋什么的。当然,他也隐约知道一点她过去从事过什么职业。但也仅仅是“演员”、“记者”等为数不多的几项,而不是全部。在他的感觉中,她应该还干过更多的职业。从他见到她那天起,她的面相、表情,她的言语以及身体,都给人一种阅历颇深的感觉。有那么一点风尘味。但有时候,偶尔,她也会表现出极其天真的样子。这应该是一种本性的流露吧。总的来说,她还是一个比较善良的女人。说她是坏女人,他完全不能同意。

但要说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确实很不好说。感觉她很神秘。真的就是这样。很多时候,就是当他们两人无遮无拦地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会莫名其妙的有一种陌生感。这种感觉很奇怪,两个亲密到如此程度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陌生感?这个时候他们几乎都无话可说。这个时候,唯有身体的感觉是真实的。至于身份,她究竟是谁,她是否也同样不清楚他是谁,以及他们怎么会相处在一起,却是很虚无的事情。

也许是他想得太多了。人在想得太多的时候,总是很迷茫,很虚幻的。

所以,关于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爱?或者有多少,多深?他与她采取的方式都是只做不说的。也许,他们都有那样的一种默契,很多东西不说出来,比说出来更真实可信。比如,我们在一起,我们在做爱,我们的身体和心灵在那片刻都感到很愉快,这是不用怀疑的。这个过程中,她的习惯,包括一些很小很微妙的特殊癖好,他都了如指掌,并能给予恰当的回应。同样,她对他也是如此。他喜欢什么,她似乎都知道。

确实,他不否认,这么多年了,他很怀念她,经常会想起她。也只有当他回想起她的姿态、体温(而不是他们说过些什么)的时候,才不会有那种梦幻感,才能够相信,曾经他们相处的那段时间是真实的,并非虚构。

他觉得他们互不相欠。她没图他什么。实在要说,也是他欠她的(我没能给予她更多实际的帮助,甚至我都不知道她跟我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否真正快乐,尽管我自己是感觉到快乐的)。所以,他不像其他人,那么耿耿于怀,那么恨她。就算他们后来分手了,或者如人们说的那样,是她把他抛弃了,但他还是觉得,她没有伤害过他。至于他是否有伤害到她的地方,他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们后来也基本没什么联系。只是前几年,她回来过一次,是她母亲去世,她回来奔丧,他们见过一面。她显得很憔悴,没他们在一起时那么光彩照人。也许是因为处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间,虽说那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但悲伤是必然的。而他从她悲伤的神色中,感觉到这些年她自己也生活得不是很顺。

她看上去差不多已接近实际的年龄。尤其服丧期间,没怎么化妆,穿着也比较素,难免显得要老气一些。他尽量避开那些敏感的话题。但整个晚上,他们相对而坐,却感觉任何一个涉及过去的话题都可能是敏感的。他尝试过说点别的什么,比如跟彼此都毫不沾边的那些时事和八卦,但他马上就意识到,这样刻意地回避更不对。于是,他开始谈论起自己。他告诉她,过不久他会有一个变动。她问,是要离开这个地方吗?他说不是要离开这个地方,只是离开原来的单位。她“哦”了一声,对他将要发生的变动,似乎并不十分感兴趣。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他要去的是个什么单位说了出来。那是一个比他现在的单位更有实权的地方。他说,职务上也会比现在高一些,而且是正职。她点了点头,轻轻说了句,这是好事。她微笑着,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短暂的静默之后,她突然问,你还在写东西吗?对她这个问题他毫无准备。她还记得当时他是喜欢写点什么的,这让他感动,也有点不知所措。他记得曾半开玩笑地跟她说过,不定哪天自己会辞了职去当一名自由撰稿人。但时隔多年,他自己却几乎完全忘了这回事。他说,谢谢你还记得我曾经的这个理想,但事实上,我不是那种人,没那个才华,这早就被证明了的。当他这样对她说的时候,免不了带起了内心的一点伤感。这种伤感源于一种感激,感激她还记得他曾经做过的文学梦。你呢?他问她,是否做成了自己想做的事?她突然大笑起来,你知道我想做什么事?

她突如其来的笑声让他很诧异。但他马上就明白,这是自己的不对。我越了界,触及敏感的话题了。

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下收住笑声,尴尬地将目光转向窗外。突然无话可说,场面显得十分难堪。当时是在她下榻的那家酒店的茶坊,这个特殊的场地让他们彼此之间很难确定谁主谁客。从大的方面说,她远道而来,他应该是东道之主。但他们落座的茶坊偏偏是在她下榻的酒店之内,从这个意义上说,他又是她请过来的客人。他之所以要纠缠于这种主客关系,是因为他其实是想告辞而去了。但正是这种模糊、矛盾的主客关系,让他不便主动告辞。而她迟迟没有告辞,或没有下逐客令,估计也与他是同样的一种心理。正当夏天,茶坊里虽然有空调,但他还是开始大颗大颗地出汗。他看见她也时不时下意识地将一张纸巾拿在手上扇动。这期间,他们都没防备地相互看了一眼,这一眼更加深了这种场面的窘迫。这时他才发现,原来大家都是如此小心翼翼,且特别优柔寡断的人。那么,早些年她的不辞而别,似乎便一下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里太热了,上我房间去吧?她又是很突然地说道。

好,他说。几乎是不加考虑地,他附和了她这个有点唐突的提议。但仅仅几秒钟之后,他就后悔了。到了她的房间,我们又该做什么呢?这将是一个比现在还要让人窘迫,让人难耐的问题。

事实上,到了房间,他们还是什么话都没说。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双方都确定身体比言语更真实。这样的结果在见面之前是没想到的。更加出乎意料的是,她哭了。他一下慌乱起来。他分不清楚她这样是因为喜悦,还是因为悲伤?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他自然也不便询问(无论出于哪种原因,这样做都会被视为不解风情,十足的傻瓜)。于是他只好任其哭下去,直到她从床上起来,去了卫生间。

第二天她就离开这里回去了。他们再没见过面。

这真像做梦一样。到现在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

关于前面提到的那个M,他一直是不在意的。其实他的身边就有与他相熟的人。但很长一段时间,他刻意回避着不与其碰面。他们也算是同道中人,即跟他一样,也是在官场里混的。说来可笑,他恰恰瞧不起这样的人(尽管他也是其中一员)。但最终,不可避免地,他还是与他碰面了。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还成了朋友(仔细想来,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同为官场中人,必有相通的气息。而且,正如很多男人一辈子喜欢的女人是同一种类型,有的甚至连长相都差不多。女人似乎也是这样,其遭遇的男人大都有着相近的德性和趣味)。交往下来,他跟M几乎无话不说(顺便说一句,加深他们友谊的主要是麻将,他们都算是资深的麻将迷)。但唯一被他们坚守着的一个原则(也可以说是一种默契),就是绝不拿他们共同经历过的女人当话题。他说,这也是我们得以延续朋友关系的主要原因。

这些年,他多次出差到她所在的城市。每次M都知道(麻将场合少了一人,总有知情者说出其去向)。但他们碰面之后,M从不问,去见了她没有?甚至都回避着不提那个城市的任何事情。而事实上,他真的没去见她,虽然他有她的电话(上次见面时他主动要的)。不见的理由是,见了没什么意义。如果说他真的还在意她,那么,不见反倒是有意义的。这意味着他还能够回忆。

他认为,她也是这样想的。所以,那次见面之后,她也从未打过一次电话。

他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样的,总之,他跟M在这方面比较相像,他们都不会刻意去打听她的任何情况。这在外人看来,可能有失冷漠。但他认为,这恰恰是对她的一种尊重。那种好奇心,无论出于什么动机,都是对对方的一种打扰,甚至伤害。

最近他离婚了。表面上看,这跟她有关系,直接说就是因她而起。但实质上却与她无关。妻子不知从何种渠道听说了他跟她的陈年旧事(有亲密照片为证),于是勃然大怒,提出离婚。他知道,这无非是有了一个结束他们十年糟糕婚姻的明确理由,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更主要的是让她占了“提出”的先机)。他同意了,很快就办理了离婚手续,反正没小孩,财产分割也不复杂。唯一让他觉得气闷的是,她一点没给他面子,一个月之后(也就是上周)就喜洋洋地跟她的上司结婚了。

这段时间,M给了他不小的安慰。他有这个经验,因为他比他早离婚。他在劝说中给了他一些暗示。他明白他的意思。但他私下认为这不可能。不是他不想,而是觉得,这不公平。对她不公平。为什么我不在那个时候(也就是她最可能需要的时候)离婚呢?现在这种状况了才去找她,怎么说都像是……他想到了一个比喻,但说不出口。总之,他还爱她。但正是这样,他不能对她提出这个要求。倒不是害怕被拒绝,而是考虑到她的感受。他一直认为,她是那种很看重自身尊严的女人。她不是弃妇,更不是妓女。纵然是弃妇和妓女,像我们这样的男人(肉体已显衰老,心灵也几乎等于残废),说实话,又有何资格居高临下地去施舍什么呢?能“施舍”的也无非是你那点残汤剩饭。

他没有保存纪念品的习惯。当时可能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她送给他的东西(都是些很女性化的小玩意)他都转送给他人了。倒是离婚之后,他拥有了一件和她有关的纪念品,就是妻子用来提出离婚的物证,他与她的那张亲密照片。在他被扫地出门的时候,妻子很慷慨地将它送给了他。这张照片怎么到妻子手上的,至今还是一个谜。照片是在一家酒吧里拍的。光线比较暗淡,用了闪光。应该是一次朋友聚会,因为照片上不单单只有他们两个人,只不过,他与她处在这张照片最突出的位置。她靠在他的肩上,一张被闪光灯照得苍白的脸对着镜头傻笑。他正在抽烟,一只手将她搂在怀里。拍摄者按快门的时候,一口烟正从他嘴里喷出来,弥漫在眼前。照说,他可以不承认照片上那个面容有些模糊的人是自己。但当妻子拿出这个证据的时候,他二话没说,一口就承认了:没错,那就是我。

他不知道当时是谁收藏了这张照片(是那种宝丽来一次成像照片,又叫拍立得。这样的照片现在不会有了,据说宝丽来都停产了)。当照片出来之后,在座很多人都在传看,最后传到了谁的手里?当时很乱,根本顾不上去注意。他想,总不会是那个拍照片的人将它收回去了吧?我们可是为那张照片付了钱的。当然,谁付的钱,也都不记得了。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朋友中有人收藏了这张照片,然后,有意无意地,将它传到了妻子的手里。

那时,他与她经常结伴出现在各种场合。一些不是很熟的人,以为她就是他老婆。她长得很漂亮,举止得体,到哪里都受到欢迎,给人留下好印象。她并不介意别人的误会。但总的说来,她很低调。有人暗中追求她,这他很清楚。但她从不炫耀,更不将此作为向他要求什么的资本。对这些暧昧的事情,她总是淡然处之,表现出是见过世面的人。也有好事者在他面前暗示,知道她的过去,想要告诉他一点什么秘密。但他没兴趣,宁肯让他们觉得他傻,也不给他们这个机会。除非她自己想告诉我什么。

有一次,她接到一个电话,他一看她脸上的表情,知道不是一个寻常的电话。他知趣地从旁边站起身来,准备避开一下。但她一边接听电话,一边伸出手来将他紧紧拽住,动作十分惊慌。他也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他抬起头,看见她也同样在看着他的那双眼睛,眼神中流露出一种不可抑制的恐惧。她抓他的手越抓越紧。她呼吸急促,应答电话的语调很不流畅,连声音也变了,沙哑中透出一种疲惫和绝望。这种一反常态的表现,让他心生怜悯。同时,又隐隐地有一丝快感,觉得自己是可以保护她的。他们认识以来,她的淡定与独立都让他很欣赏。但也有一种被拒于千里之外的失落。他们的亲密止于肌肤,始终走不进那个内心的世界。

这个电话打了十多分钟,她终于失控,大叫一声(一种歇斯底里如同母兽般的号啕),将电话摔在了地上。

他扶她坐下,给她倒水,给她湿毛巾,让她平静下来。她蜷缩着身体,想哭却哭不出来,情景十分悲惨。他一改过去的习惯,问了她,怎么回事?她憋了很久,然后才轻轻地说了一句,胃痛。他一下慌了起来,明白这可能是过分激动导致的胃痉挛。他要求马上送她到医院。但她晃了晃手,拒绝了。

其实这时候她能哭出来,就是最好的解药。但这个没办法,他羞于说那句话,说你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这种台词在这个时候极其滑稽。他能做的只有一下一下地用他的手去揉她的背,直到她“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过了一会,他看了看她前面的地上,实际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是做了个呕吐的动作,发出一种撕裂的声音。或者说,吐了一口气。但就算这样,似乎也让她好了许多,胃部痉挛没那么严重了。

她还是没哭,而是略微放松了一下蜷缩的身体,将头偏过来,靠在他胸前。静默了一会,他探过手去,摸了摸她的脸,是湿的。他很惊讶,她流泪了?他侧过头,俯下身去看她,眼还是闭着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淌出来,漫延过脸颊。他扯了茶几上的纸巾,准备替她擦一擦。但她忽然抬起手来,挡住了他。

“你相不相信爱情?”她睁开眼,第一句话就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

他们认识以来,都没触及过这个问题。她现在突然问,的确有些奇怪。

“是跟刚才那个电话有关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她瞪着他,不容他躲避。

“我相信。”他说。

“你撒谎。”她短促地笑了一下,眼睛就看向了别处,并表现出很累的样子,不打算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

我与她之间的关系?这问题他想过,觉得不好界定。像朋友?但比朋友好像又多了些什么,或少了些什么。是情人?按习惯的说法,应该算是。但如果往深处想,他又开始困惑了。情人不仅仅是一种身体关系,多少应该有点爱情吧?而他不确定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这种东西。他一度以为是有的。甚至觉得,她就是他一直在等待的那个人。后来发现,这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幻觉而已。她的反应(冷静和客气,再加上一点若即若离的神秘)很快就让他恢复了理智。他恍然明白,他之于她,只是一个驿站。当冰雪消融,春暖花开,她也就背上自己的行囊(那属于她自己的秘密)走了。

好像就是这么一种关系。这其中有没有爱情?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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