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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恶毒亲戚

秋风萧瑟,白家村内一间茅草屋破破烂烂地在风中摇晃,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

而屋内则是哭泣声一片。

“小禾,小禾坚持住。你爹去叫了阿婆,她回来看你的。”一身粗布褴褛衣衫的女子此刻正趴在几块石头搭成的床边,紧握着床上人的手。

那炙热的温度灼烧得她的心也慌乱不堪。

“怎么了怎么了,是要死了啊。催催催,催命一样!”不久,一个老妇人被一个男子带着走了进来。

“娘,我求你,我求你去给小禾请个郎中吧,没有药她会死的!”一个女子哭泣着哀求。

老妇一把推开她,说道:“要什么郎中,我们有那么多银子?她那条贱命肯定还会留下祸害咱们家,死不了。你去取些谷子,和着水给她吃下去,会好的!”

女子继续哀求,道:“娘,不行啊,她这么烫,吃谷子没有用的。”

“你这是不听我的是不是?那今日你就不要吃了!”老妇瞪着双眼,很是厌恶地说道。

女子立刻点头,苦苦哀求,哭泣着说道:“娘,我愿意,我愿意几天不吃东西,你给白禾请个郎中吧!”

“请什么请,你不去我去拿!”老妇站起来,将一旁的女子踢开,即便白禾那条贱命留着也是祸害,但要真死了可就晦气了。

“相公相公,你求求娘吧。”女子无奈,只能看着一旁的汉子,哀求着。

那汉子搓着手,脸上满是为难的样子,唯唯诺诺就是不敢开口。

女子一下子便瘫坐在了地上,她的小禾……

“咳咳,咳咳!”床上的白禾大声地咳嗽了起来。

“小禾,你会好的,娘在这里,娘在这里。”女子哭泣着拉着自己女儿,双手不离,但她身上却烫得她都觉得快起泡了。

“让开,灌下去了就会好的。”老妇拉开她,手里拿了一把谷子和一碗水,“帮我把她的嘴掰开!”她冲一旁的站着的另一女子吼道。

女子走过来,直接用双手用力地掰开白禾的嘴。

哭泣的女子不断地摇头,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老妇人将谷子和水灌入了白禾的口中。

“咳咳咳咳!”白禾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老妇人见灌下去了,便放开了她,说道:“这下子肯定会退烧的,老大家的,你可别说我刻薄不给她看病了,走了。”

女子根本什么话都说不出,只是低泣着看着自己女儿咳得面红耳赤,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老妇人却不管其他,带着另一个女子离开,一边骂骂咧咧:“还真是晦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什么热病,要是传给其他人就不好了。”

“娘,那不如将小禾赶出去。”一旁的女子献计。

“你知道什么,要是真把白禾赶出去,村里人可会念半天的,到时候影响我的名声。”老妇人训斥道。

“是是是,还是娘想得周到。”女子忙附和着。

“妇道人家。对了,这几天可不能让老大家的吃饭,她自己说了的。”老妇人骂了一声。

女子低着头应是。

“娘,我会不会死了……”白禾重重地咳嗽着,艰难地说道。

“小禾,你不会有事的,娘再去想办法,去求你阿婆。”女子着急地说道。

“阿婆不会管我的,娘,算了吧……”白禾眼睛微微地闭着,意识慢慢地失去。

“小禾,小禾,你别睡……”女子哭泣着悲鸣。

屋外的风声呼啸着,就像是什么人在大声地哀嚎。

“孩子她娘,小禾不会有事的,娘的方法可管用了。”一边的汉子见老妇人走了,这才上前,安慰道。

女子一双泪眼抬起,看了看这个没什么用的相公,只能哭泣着悲鸣。

夜晚的寒风越发凌冽,白禾的体温却在慢慢地降下去。

女子还来不及高兴,却感觉白禾的身体似乎越发地冰冷。

“小禾,小禾,你别吓娘!”女子将手指放在白禾的鼻尖,而后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郎中,郎中,相公,你带小禾去找个郎中吧!”女子直接跪在了汉子的面前,哀求着:“再不找郎中,小禾会死的!”

汉子唯唯诺诺,却一直没有动静。

女子的泪水已经流干,看向了他,忽然大笑一声,竟然直接朝着旁边的石头撞了过去。

“好疼!”白禾伸手揉着自己的脑袋,那乱七八糟的记忆涌进她的脑袋,竟然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小禾!”女子忽然听到了声响,忙靠了过来。

白禾睁眼,看着这个女子,试探地喊了一声:“娘?”

女子再次嚎啕大哭起来,“小禾,小禾,娘的小禾!”

白禾看着这个莫名哭泣的女子,只见她额头上的伤痕如此清晰可见,便询问道:“娘,你这头上怎么了?”

女子擦了擦眼泪,说道:“没什么没什么,你好了就好。娘去给你找点吃的。”她慌乱地站起来,擦干净自己的眼泪,慌慌张张地出了门去。

白禾看了看周围,微微皱眉,这个家似乎也穷得太过了吧。几乎是家徒四壁,茅草搭成的房子四处漏风,寒风簌簌吹进来,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小禾,来尝尝,娘给你煮的菜粥。”女子小心翼翼地端着粗碗进来,一边说道。

白禾见着女子那额头上的伤就觉得有些碍眼,便问道:“娘,你头上的伤真的不用敷药吗?”

女子不在意地摆手,说道:“没事没事,一点小伤,小禾,你没事就好。快尝尝。”

白禾又看了一眼女子的伤处,眼神有些飘忽,见到女子将菜粥端过来便接了下来。

而后她愣了愣,这是菜粥?一碗的清水飘着几根野菜,偶尔能够从那清水中看到几粒米的存在。

“小禾,快点吃啊,这是我瞒着你阿婆煮的,要是被她看到……”女子停了下来,不想要白禾因为她说的话不高兴。

白禾在接收到的记忆中对这个阿婆还是有些印象的。简直就是恶婆婆的典型!

正在想着,却见到一个老妇人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说道:“看,这不是没死吧!”

“娘。”女子见到她,有些慌张。

白禾蓦地一愣,还来不及将手里的清水粥放好,就被另一边的女子发现了。

“娘,你快来看看,大嫂好本事,竟然偷咱家的米!”白钱氏一把将白禾手里的碗夺了过来,指着里面的米,说道。

白孙氏一见,立刻怒了,质问道:“好啊,老大家的倒是长本事了,竟然敢偷自家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娘,我来。”白钱氏顺手就抄起了旁边的一根棍子,直直地就朝着白宋氏的身上打去。

白禾一见白宋氏受欺负,这可是她面上的娘,况且这人能够在自己来之时便拿米来给自己煮东西吃,虽说不怎么好,但好歹可以看出她是对自己极好的。

这样的人,她怎么能够看她受欺负?

白禾立刻站起来,扑向了白钱氏。

白钱氏正抽的起劲,一时没有防备,被白禾抢了棍子。

这一事情发生得迅速,等到白孙氏反应过来,立刻就训斥了起来:“能耐了啊,白禾,还敢抢你叔娘的东西!”

白禾冷冷地看着她们,面上毫不畏惧,说道:“我生病了,我娘煮点东西给我怎么了!”不过是几粒米,竟然如此地惩罚,白禾实在是觉得可笑!

“小禾!”白宋氏生怕白禾受了欺负,连忙将白禾拉了拉,一边又怯弱地说道:“娘,我没有偷拿家里的东西,这,这是隔壁的五婶给我的。”

“五婶?娘,五婶家还有有个小子没有媳妇,莫不是大嫂前去……”白钱氏看了一眼白宋氏,向白孙氏说道。

白孙氏皱起了眉头,一张老脸上面沟壑丛生,她直接抢过了白禾手里的棍子,“啪”地一下向白宋氏打去,接下来,又扬起了棍子,朝着白禾打了下去。

白宋氏立刻将白禾护在怀里,那一棍子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她的背上。

“娘,别打小禾,小禾病还没好全……”白宋氏立刻解释道。

“行啊,做娘的四处在外勾搭汉子,做女儿的欺侮长辈,我打死你个娼妇,我打死你个赔钱货!”白宋氏骂骂咧咧地一棍一棍打在了白宋氏的背上。

白禾想要挣扎,却被白宋氏紧紧地护在怀里。

“小禾,别闹了,等你阿婆打完了就好了。”白宋氏咬着牙低声劝说道。

白禾死死咬牙,双手颤抖着,为了白宋氏,她只能暂时地忍下,但这仇,她必然是不会放过!

“啪嗒!”一声脆响,棍子竟然被打断了。

“今天就给你们个教训。白宋氏,若是你再不守妇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白宋氏丢了断成两节的棍子,瞧了瞧那碗菜粥,说道:“不管是谁给你的,你私拿去煮就是不对。老二家的,把这碗粥带走!”

白禾瞪着眼,这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颠倒黑白不明是非的人?她还真是见识了,正打算再说些什么,就见到自己被白宋氏被拉住了。

她咬了咬牙,刚刚发生的事情,她也看明白了,若是自己再一时口快,想必这白孙氏肯定会再次惩罚,她只能够忍了下来。

白孙氏教训了两人,便带着白钱氏扬长而去。

“小禾,小禾,你没事吧。”白宋氏见她们走了,这才将视线放在了白禾身上,拉着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起来。

白禾看这个脸上还带着伤,一脸担心的女子,摇摇头,说道:“娘,我没事。倒是你,我看看你的伤吧,刚刚,刚刚阿婆那打人的手段可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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