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凌夫人屋里出来,就回了自己住的小院,趁着凌夫人去侯夫人院里的这段时间,凌沫染仔仔细细想了一遍。
通州那里的知府衙门她是一直给着好处的,不光通州其他府州也是,以前就是有些地痞无赖的也被当地府衙给处理了,从来没有沾过自己人的手,就是怕将来有人拿此做文章,所以凌家生意和官府都是各取所需,心照不宣!
但是这次通州一事,处处透着蹊跷,之前矿场出事,官府不可能不知晓,第一时间没有封矿拿人,就说明她送的好处起着作用,按理说管事补偿了死者银两,又把死者后事安排的妥妥当当,死者家属不可能再闹,但是几日后却闹了,这是蹊跷一。五百两现银,那是得干一辈子不吃不喝也挣不到的啊!
死者为大,大冶朝向来尊重死者,崇尚入土为安,可是死者家属多日后又把死者刨出来抬到衙门告状,这是得有多大冤屈才如此,衙门竟然问也不问就封了矿场,抓了凌家矿场所有管事,这是蹊跷二。
最重要的蹊跷三,明明管事已经派人检查过,没有异样,那信里为什么会说,当人刚进入就发生了地动,矿顶坍塌,管事也说当时外面并无异样,也就是说矿洞外没有发生地动,难道是……难道是有人放了火药,故意炸毁的。
想到这里凌沫染有点浑身发冷,这是故意针对凌家的了,那目的及有可能就是因为此矿带来的诱人利益了。
看来背后推手的势力不可小觑,那她该怎么做呢,该怎么做呢……手链上的珠子呼啦啦的撞击着,由此看的出主人此刻心里是多么的烦乱。
等等,凌沫染眼前突然冒出那双桃花眼来,对了,庆王!记得他曾说过有事可以找他……可是……又想到他们不过是数面之缘,也不知他伸不伸援手,只要能给她时间,拖住官府一些时日,相信她一定能找到证据证明有人做了手脚,陷害凌家!想到这里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来人,墨竹,知书进来……”凌沫染提了嗓子唤外面侯着的丫头进来。
听到小姐唤她们,墨竹和知书连忙进去了,门外只留下妙菱,之前小姐从夫人院里回来,就让她们候在门外,自己一个人进去了!现在突然出声唤她们进去,想是有事吩咐了!
二人行完礼,看着小姐,等她吩咐,“知书,你找个可靠的人去庆王府送封信,”说完递给知书一封没有封口的信件。
“墨竹你去收拾些细软,男装,我要用,另外让今日送信进来的,那个叫得顺的去备几匹快马,城外侯着!快去!”
“是,小姐……”二人中的墨竹深知原因,可她却不会多嘴,就都匆匆各自做事去了!
“夫人好,给夫人问安,”屋内的凌沫染听到外面妙菱行礼的声音,知道娘过来了,拿了本书遮住她摊开的那封通州来信,从桌后走了出来,迎上正进门的凌夫人。
“染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娘刚才远远的看见墨竹那俩丫头匆匆忙忙出了院子!”
尽管凌夫人不问世事,也察觉了女儿今日的不妥,她有些惶惶然,虽然帮不上女儿什么忙,但是她还是多了个心思,来这里之前,悄悄让人去传了大儿子,只希望他们姐弟同心,能够帮到女儿些什么!
“娘,您放心就是,没什么事儿,就是通州铺子那边,有个管事偷偷捐了银钱跑了,下面的伙计一时有点乱了阵脚,派人送了信来,要女儿过去主持大局!”凌沫染撒起谎来那是真真假假,让人觉得还真是那么回事!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娘真怕有什么事你瞒着,就派人通知你浩弟去了,想着让她帮衬你一二,这次你去通州就带上他吧!”凌夫人拍着凌沫染的手目露期许的看着她!
凌沫染习惯性的想开口拒绝,可是又想到,这或许就是大弟成长起来的梯子,有了今日的这事,她不敢再妄自尊大,也不敢说能庇护的了凌家所有的人,倒希望大弟能够快速成长,将来能独挡一面,不能再呆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了!“那就让大弟跟着吧,我们姐弟互相照应着,也能让娘少些担忧!”
凌夫人听了顿时心里一松,又接着说道:“娘已经去了你外祖母那里说了情况,你就放心和皓儿去处理事情吧!候府你放心,过几日我再去提提,等你们回来咱先搬去凌家宅子,等你爹爹和轩儿传了信来,再确定回江南的日子,这样可行?”
“嗯嗯,听娘的,不过娘你是怎么对祖母她们说的?”
“你这孩子,娘不管事,可不傻,你去找娘说要出京,我就知道肯定有事,当时没问,也知道给你找个妥帖的借口,你放心吧,娘做事还是可靠的。”
“嗯嗯,是,是娘很厉害呢,是女儿不懂事竟然怀疑娘的能力,真是该打啊!”说着就扯起凌夫人的手作势要拍自己,凌夫人笑嗔了凌沫染一眼“好了,好了,娘就不打扰你收拾行囊了,我也回去派人替皓儿收拾收拾!”说完拍拍凌沫染的手,带着丫环走了出去!
东西准备停当,墨竹就走了进来,“小姐都准备好了”
“嗯,那大少爷那里呢,传话过来没有?”
“回小姐传了,说是也准备好了,可是小姐,奴婢有个请求,”墨竹一脸认真的看着凌沫染。
“怎么了,什么请求?”凌沫染有些疑惑。
“奴婢虽说不会武功,可是奴婢也想随小姐去通州,路上好伺候小姐。”墨竹一脸的决然坚持!
“不行!墨竹,小姐我知道你很忠心,可这次你是清楚的,此去危险是免不了的,小姐不能让任何人拖住脚步,通州那边的事不能拖的太久,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你明白么!所以我把你留下,也不是觉得你碍事,只是每个人去不同的位置,去做合适她的事,你留下照顾着些夫人,有什么事传给我知道!懂了吗?”
墨竹被小姐说的脸上一红,低头应下!
眼看城门再有两刻就要关闭,凌沫染让知书去催了赶马车夫,加快速度出城!
听着身后沉重城门关闭的声音,凌沫染心里有一瞬的茫然,闭了闭眼,该来的还是要来,该做的还是要做,通州事在必行……
身着男装的知书和妙菱跳下马车,转身要扶小姐下车,却被凌沫染用手拨开,此时她不再是候府那个文静,绝色的表小姐了,而是凌家生意掌门人,凌沫染,只见她一身月白男装,秀发全部用玉冠束起,端的是英姿飒爽的绝色男儿!脚尖轻点车辕,纵身一跃,就稳稳的坐在了离马车不远的马上!
知书妙菱皆是跃上马背,等候主子命令!
为了不引人注目,凌浩轩和凌沫染是分两批出的城,此刻凌浩轩打马走到姐姐马前汇合!姐弟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正要扬鞭催马,左方暗处传来“嘚……嘚”的马蹄声,一共三骑,领头之人一身黑色披风,由于天黑看不清脸面。
凌沫染不由想起一个时辰前,知书回禀的事,书信传去庆王府,庆王被皇后招进了宫里,管家也进不得皇宫,有门道的高兴随了庆王进宫,无果知书只好留了书信独自返回!
可是此刻……此人绝不是庆王了,但是又感觉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