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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幸存记(1)

叶弥

我在草地停车场看到了小石,乍见到他时我没有防备,吃了一惊,噫,世上竟有这样像我的人?一刹那我醒悟过来,脸不由自主地红起来,心情很是复杂。

他和我一样刚停了车,只不过,我停的是自行车,他停的是一辆明黄色奥迪A8。车子的后窗口,挂着一红一绿两只布娃娃。他打开后车厢拎出运动包。这么说,我们都是来体育馆锻炼的。他怎么来这里了?他住的城西地带也有特别棒的运动馆。

我假装俯身整理鞋带。我有一年没见过他了,去年八月半,我们没有在一起,过年,我们也没有在一起。过年时候,他和妈妈、妈妈的男朋友一起去了普吉岛。外婆告诉我,看见小石,千万不要亲近。你一去亲近,太阳底下照出的影子就少半边。

我不动声色地朝他一瞄。他也在假装整理后车厢,动作缓慢,好像这辈子整理不完了。我怎么能不亲近他?他是我的亲弟弟,而且是,双胞胎弟弟。

双胞胎弟弟在前,哥哥在后。我俩一起走进运动馆,柜台小姐吓了一跳,舌头吐出来,吃惊的样子很可爱,像我的女友,我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我用的是自己的运动卡,小石用的是别人的卡。柜台小姐划卡的时候顺便念了两张卡的名字:何小山,崔兰芽。

我想起来了,崔兰芽是他的前女友,住在运动馆边上。这女子开服装加工厂,很有钱,后来扔掉小石,嫁给了一位生意上的伙伴。那男人大她二十岁,刚丧妻。这么说,小石和她还有往来?他开的车大约也是她的,我知道她住在这附近。

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我俩成了运动馆的明星。我们在跑步机上跑步的时候,不断有人走近我们,用手机给我们拍照。我身处此境,感到不自在。我是个胆怯怕事的人,我害怕每一次的引人注目。我的不自在仅仅维持了几分钟,可能五分钟都不到,因为我感到小石的身体里一股劲地冒着扬扬得意的情绪,他的自得就像阳光一样抚慰着我,我随之也扬扬得意起来。

我开始警觉。我能确定,这是小石在向我施加影响。

我调快速度,迈步大跑、流汗、喘息,为的是赶走这股讨厌的得意,但没有成功。小石的能量太大,从小到大,我总是感应着他的情绪,外婆说得对,小石是吸铁石,小山就是一把铁屑。

小石认认真真地慢跑,没有看我一眼。我有点放心不下了,他会再像以前那样用感应来支配我干出格的事吗?自从我父母发现小石使用心灵感应来支配我,便把我们分开了,我住吴郭城东,他住吴郭城西,分隔的路程是五十公里,分隔的时间已逾十年。这十年我俩之间风平浪静,过年过节见见。倒是身边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不用我多说。

小石转眼去看旁边跑步机上的女孩,看了又看,颇感兴趣。

我把速度调慢了,也去看那女孩,这女孩长相平常,但样子有点骚,脑袋后面扎起的长头发随着节律左右打着圆圈,左边三圈,右边五圈……右边的圈子多,左边的圈子少。她跳舞一样的姿势很吸引我。

我肯定她吸引的是真正的我。她吸引的我是一个完整的我,不是被小石侵略的我。

她看上去性能力不错,她的嘴闪烁珠光,肥而有力,口交很棒。我这样想着,猛然吓了一大跳,这不是我的想法,这是小石的想法,我从来不会这么舍弃过程直接想到结果,传统的思维更能激发我对女性的爱恋,这是我与小石的不同,没有对和错,只有自我,而小石总想让我成为另一个他。

小石在旁边突然笑起来,他关了跑步机的电钮,笑得弯下腰。我被他的笑声搞得不知所措。这时候,他直起腰,走到那女孩边上,对她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回来,拍拍我的后背说,走。我亦步亦趋地关了电钮去洗澡。

他在哗哗喷洒的水龙头下面对我说,何小山,那女孩一看就是不错的。

我的脸红到了脖子。我意识到那女孩并没有吸引我,而是吸引了小石,假如她真的是吸引到了我,也没有吸引完整的我,而是吸引了半个我。

有小石在我身边,注定是不安定的。

我洗完澡,悄悄地从小石身边溜走了。骑了自行车出门,我长吁了一口气。

我去了我的女朋友家里。我的女友是我大学里的同学,她是数学系的,我是计算机系的。她的影子是深紫色的,边缘清晰如刀刻,闪烁点点银光,如天使一样。与她相比,我的影子显得浅淡无力。我对她说,将来我俩的户口簿上,户主要写她的名字。

我们深深爱着对方,每一次见面,都想上床。三个月前我们约定在结婚前不再发生性关系。把性暂且搁在一边,我们还有那么多的事要做,还有那么多的话要说。今天,我们两个人是讨论买车的事,十万以内的,长城哈弗、丰田逸致还是东风雪铁龙,我女友喜欢斯柯达晶锐佩上白色的顶,但她没有说出口。她不说出口是为了静观事态、揣摩我的心思,然后撒娇、妥协,女人的进攻乃是后退一步,她深谙此理,她从来都是以退为进,而我,就是吃她这一套。她紧紧搂着我的腰,不时地在我脸上亲一口。这样朴素的女孩不多见了,有了她,我的将来是踏实和幸福的。但小石,与我不同,他天生就是一位拼搏者。他要是知道我和女友为一辆十万以内的车子这样费心,他会怎样呢?

他会哈哈大笑。

我喜欢他这样笑,每当他这样笑,我就感到世上还有他这样的强者。

不要再想他了。

车子的问题讨论到心满意足,与往常一样没有结果。什么样的结果都是好的,我们要的是讨论,最好一辈子都这么甜言蜜语地讨论。

接下来,我要回家吃晚饭了。我的家由我和外婆、保姆顾妹姐三个人组成。外公去年离世,与一大群人睡在郊外的公墓里,我们思念他,也许他也思念我们吧。他临死前对我们说:“你们哭什么,到了那边,我还会回来看你们的。你们要是看见有个人站在屋后垃圾箱那边,淌着眼泪望着你们,脚下没影子,那就是我……”

骑车骑了没多长时间,我还是想起了小石,我感到小石也在思念我。我没有多想,就给小石打了电话。小石在电话那头说:“你不要我了吗?你真的要一直疏远我?”他的语调就像油里掺了水,油滑里含着纯真。我心里一动,便问他在哪里,他告诉我一个酒吧的名称,我就把自行车停到我一位朋友的楼下,赶紧招呼出租车去了。与小石在一起,我如履薄冰,但又被他深深吸引。

不出所料,小石喝多了。他的身边坐着那个健身馆的女孩,她的打扮朴素得让人奇怪,与健身房里简直没啥两样,只把头发放了下来垂在肩上。不施脂粉,烟灰色棉布的长裤,一双薄薄的蓝色帆布鞋,上身穿了一件短至腰间的粉红棉质套头衫,手里拿着酒杯,若有所思地转动着把玩。她转动酒杯的速度也是右边转上三五圈,再朝左边转上一圈,这举动有点意味深长,让我想起她在运动馆里甩个不停的马尾辫。

他俩还有一位朋友,一位女士,静静地坐在对面,脑袋倚在座位靠背上,见我进来,欠起身,两只眼睛盯着我,好似要看出点什么,让我感到很不受用。她的打扮让人过目不忘,一件白色棉麻希腊式高腰长袍,几乎把脚面都遮住了,与此相反的是,上面露出大片明晃晃的胸部,她要标榜自己的胸部很完美,这么一大片白肉上面,什么也没佩戴。染成酒红色的头发绾成一个发髻束在脑后,插了两朵白色枙子花,风情无限。总之,她这副日常打扮并不是要声明自己清雅高洁,明眼之人一看就知,她是处心积虑地向世界发出某种信号。

接下来说了一些家常话,我知道了女孩是澳大利亚国籍,半老徐娘是位开房地产公司的女老板,她毫不避讳地告诉我们,她因为与市里某领导交情好,承包了几个大的市政建设工程,像蓝湖边的双子摩天大楼和周边商业街就是她承包的。她的意思我们听得明白,她有钱。

话说到这里有些停顿,因为这个话题是我和小石的软肋。

女老板静静地看着我和小石的窘态,她一点也不同情我们,面带微笑,好像挺欣赏我们俩被她的话击倒了。我低下头深感羞辱,我得罪她了吗?我是来散播我的兄弟之情的,不是来被人打击的。

小石端起半老徐娘面前的红酒,轻轻地放到她手里,示意她喝酒。但她不喝,放下了,摸摸小石的手背。我和小石从小就是这样,当我俩被长辈训斥后,他经常是含着泪对大人笑,笑得大人心软了,笑了,抱他,亲他,给他吃糖。这出戏一遍一遍地演,我呢,总是一个旁观者。

突如其来的大风,带来满世界的芦花和灰尘。我开了窗子,让风带了芦花和灰尘一起涌进屋子。这两样东西颜色差不多呢,芦花过了青春年少,颜色如土,不甘心沉沦,只要有风便轻舞飞扬。我想这位女士对我和小石垂涎三尺,也是对青春的留恋吧。

我想错了,半老徐娘不只是留恋,她还要占有。

她们都是那种直截了当的女人,都是与我女友完全不同的女人。她们和小石一样,善于侵略别人。

我可能错过了什么,一个眼神或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我呆呆地看着半老徐娘和小石一前一后进了男女共用的厕所,我诧异说:“这干什么呀?”

澳洲国籍的女孩喝了一口红酒,像漱口一样放在嘴里回旋了两个回合,这是个恶俗的举动。她的话也让我反胃,她对我说:“你弟弟要给她看一样东西。”她眼神清澈,波澜不惊,好像我弟弟要拿一粒石子或者一张纸片给那女人看,我还是不解,问:“看什么东西要到厕所里去?”她抬高了声音,颇为公事公办地说:“验货。”我更不明白了:“验货?验什么货?”

清纯女孩没有回答我,我只好把我的问话又在心里问了一遍。我突然明白过来,四个人,我落单了,他们三个人正在做一件交易。

他们有怎样的影子?

我气呼呼地甩手就走,走到门外,看着酒店的白粉墙,我恨不得在上面撞头,撞出红血染上去,为我自己。我一向就是个白痴,因为我弱智,我总是旁观者。我注定要被社会淘汰。

头是没有撞,但我的头就像撞过一样晕乎乎的。回到了家,仔细一想,我觉得事情诡异得很,但又不明白症结在何处。正纠结着,小石给我发来了一条短信:小山,老女人想和我睡一觉,给五千,阔气!你看怎样?一定要回答!

这是一个难题。夜已深,夜并不是寂静无声的,它会模仿小雨之声、虫子叹息之声、鬼魅滑行之声,我在这些声音里苦苦思考着我的回答。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回答,那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夜半猜谜。

这时候,小石肯定和那个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呢。这女人有能量,有风情,懂生活,懂男人,最主要的是她有财有势,可以依靠。她喜欢占有青春,青春也正想依赖她呢。依靠这种女人不是一件羞耻的事。

不对!我不可能有这种想法,这又是小石在远距离地遥控我的思想。

我一个电话打到小石那边,小石接了电话,我不客气地说:“小石,你干你的事,我没权反对。但是你,何苦又来操纵我的想法?”

小石一副懵懂腔调:“我没有啊,我都睡着了,怎么发信号影响你?”

我一听便知,他没有撒谎。

小石冷笑一声,说:“我一个人,老哥。别想入非非的,我敢保证你正在瞎想一气呢。怎么样,我的生活还吸引你吧?”

我看到小石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小石说:“人,不能既当婊子又立牌坊,该怎样就怎样。当了婊子以后,还能做一个人,还能金盆洗手做一个良家妇女。但是既当婊子又立了牌坊,就两头不靠了,又不是婊子又不是良家妇女,也不算是一个人。”

他的嘴里像春蚕吐丝一样吐出一大串语言,立刻把我搞得晕头转向。我的逻辑思维、道德体系、正面能量,在他莫名其妙的语言盛宴里土崩瓦解。我浑身无力,好似被他揍了一通。

夜深人静,孤独感加重,正是人最脆弱的时候。

我抓着手机哭了起来,为了我自己的纠结和矛盾。

小石在那头轻轻地笑了一声。

哭完以后,我平静了。哭泣真好,当你长大以后,如果还能在一个人面前这样哭泣,那么这个人就是你最亲的人。可是我又多么的希望这个最亲的人不是小石,最亲的人是我女友、我外婆,是我妈、我爸、顾妹姐……就是隔壁张木匠也没关系,他们都有着完整的影子,清晰明白,不管太阳还是月亮,都给他们一个健康正常的影子。我,多么的希望与小石毫不相干,事实上,我感觉到我俩越走越近了,我俩又要共用一个灵魂吗?

我忘了说,小石从十岁起,就只有半边影子了,这个秘密,只有家人才知道。

外婆说,失魂的人,连半个影子也没有。

关于灵魂,不管你感觉如何,麻木或敏感,甚至没感觉,它都是存在的。你在太阳底下走,如没影子,它便不在了。每回碰到小石,我就担心太阳下看不见它,或者只看见半个人影。这也是外婆最害怕的事情。

小时候,我忘了是什么时候,反正是小时候,我和小石分开之前。小石有一次神秘地对我说:“哥,你想不想样样事情都听我的指挥?不动脑筋,不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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