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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惟妙惟肖的爱情(6)

与学校的变化相比,雪青的公司更是一日千里——用这样凶猛的词汇形容都觉得不足以尽兴。在禾呈尚不知房地产这一概念时,雪青的贸易公司就改做了房地产;在他刚弄清怎么回事时,雪青的公司又已上市。为这“上市”二字,禾呈询问了许久,把表姐雪青都问得不耐烦了,说算我知道你是个书呆子,不然还以为你在审讯我。

上市后的表姐雪青,据说钱多到她自己已然不知有多少钱的地步。她有阔气的办公大楼,有数不清的汽车,有豪华的别墅。她已涉足各行业,无论南方或是北方,都有她的分公司。她在全世界到处谈判,跟那些著名得令禾呈觉得与自己相距十万八千里的世界名流一起喝咖啡以及饮酒。电视里也常有她的身影,领导或名人都朝她满脸堆笑。而表姐雪青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显示出高贵得体以及心满意足。

禾呈始终不明白表姐雪青怎么就能赚到这么多钱。有一次当着面问她,说我就是不明白,你既非权贵,又非家族遗产,怎么能在这么短时间赚到这么多钱呢?表姐雪青说,跟你这书呆子说不清,这叫市场经济。禾呈更不解,说市场经济就可以空手赚钱?表姐雪青说,当然也得要本事。惟妙一边插嘴说,这时代,哪要什么本事,跟领导关系好,他老人家一拍大腿说,行。你就可以赚到钱了。表姐雪青笑了,说能让领导拍大腿,难道不是本事?禾呈说,这叫什么本事?!

表姐雪青还是笑,说我跟你们这种人还真是说不清。你就记住毛主席的一句话,“与人斗,其乐无穷”。我就是与人斗,斗赢了,就有了今天。禾呈听得更是一头雾水,心想你一个弱女子,怎么跟人斗?难不成你还打架?问惟妙,惟妙也听得糊涂,说表姑的话玄机太深,我参不透。

等惟肖回家时,又问惟肖关于与人斗的玄机,惟肖大大咧咧地说,连这都不明白?把那帮人搞定,什么事做不成?禾呈说,哪帮人?惟肖说,有权的呗。你只要想搞定,就都能搞得定。禾呈说,搞定了呢?惟肖说,给你政策呀,给你土地呀,给你一系列好处,你不就赚钱了?讲老实话,这几年我们做房地产,卖房子像卖豆腐,每天都有几百上千万进账,让我觉得钱就跟草纸似的,太不值钱了。

禾呈还是有困惑,说所谓搞定,是指什么?惟肖一压低嗓音,说简单。请他们吃饭喝酒,送礼、出国、送女人,还有塞钱。禾呈大惊,说这像什么话?这哪是社会主义,这岂不是黑社会么?你表姑怎么可以这么做?惟肖不屑道,爸你也别大惊小怪,都是这么干的。你以为就只表姑一家?你还教历史哩,历史上这样的事少了吗?禾呈说,这么做,是要杀头的。惟肖说,谁杀?杀谁?连这都杀,那满街都是没头的人。说罢自己觉得很形象,竟哈哈大笑起来。

禾呈这天的夜晚没有睡好觉。他的心一直咚咚咚地跳。他十分不安,担心他的表姐哪天出大事,又担心跟她做事的惟肖受到连累。次日跟惟妙说到这事,惟妙说,爸你这真正是杞人忧天。看看表姑,她经过多少风浪?哪次不是比别人活得更好?这世界就是为表姑这种人准备的。正人君子都是悲剧人物。你就好好养你的老吧。

惟妙说的是大实话。从小到大,禾呈屡次为表姐雪青担心,没有一次担对了。这世界就仿佛一塘水,而表姐雪青就是那里最自如的鱼。

有一天,校长给他打来电话。禾呈吓了一大跳。他自进入这所大学起,就从没跟任何校长有过直接联系。在此教了一辈子书,也从未被校长注意过一分钟。现在校长居然亲自给他打来电话。禾呈接听电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他心里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校长说,学校今晚有一个重要宴请,想邀请您和您的夫人参加。禾呈更是吃惊,说邀请我?还有我老婆?校长说,是的。学校要接待一位重要贵宾。贵宾点名希望你们能前去作陪。禾呈觉得一定有某个人在暗中开他的玩笑,脱口道,不会吧?我不认识什么贵宾呀?校长说,请您一定不要拒绝,晚上六点有车过来接您二老。

校长挂了电话好半天,禾呈还拿着话筒发怔。放下电话后,来来回回在家踱步,嘴上叨叨自语。他想不透这是怎么一回事。

禾呈老婆问清缘故,说瞧你这出息,不就是吃顿饭吗?吃就吃,何苦紧张成这样。禾呈说,我不是紧张,我只是不明白,是什么贵宾会非要我们作陪呢?

禾呈和老婆最先想到的是他们的大学同学。但这代人一直在运动中打滚,好容易运动结束,可年龄也到了尾声。所以他们中运气好的并不多。当官的少,做生意的更少,就连专家也没几个。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掰着指头一个一个算。数了一下午,都觉得不像。最后禾呈老婆说,管他娘的什么贵宾!吃就吃,不吃白不吃。今晚我不做饭!禾呈老婆这么豪气地一宣布,禾呈倒也心定了,心想,也是。吃了再说。

禾呈被老婆用西装革履打扮起来,禾呈老婆虽然老了,但也把自己的当家旗袍找出来套在身上。两人出门时,互为镜子。老婆说,你衣服大了,好像人往回长似的。禾呈说,你旗袍紧了,老都老了,还长这么胖。虽是嘲笑对方,却也都有一种满心欢喜之情。毕竟是去吃宴请,毕竟还有人记着他们。

接禾呈夫妇的车准点抵达,上车一路,两人都还怀有喜悦。但见到贵宾,却齐齐地咧开了嘴。

禾呈的吃惊程度莫若有人告诉他你父亲回来了。而禾呈的父亲若还活着,至少已满一百岁。禾呈的老婆更是如此,脸色当场就挂不住。因为他们见到的贵宾不是别人,正是经常去他家炫耀自己的表姐雪青。

表姐雪青浓妆艳抹,看上去不像老人,倒有风姿绰约之态。见到他俩,异常不过地表达着热情。表姐雪青说,今天学校请我当特聘教授兼博士生导师。校长还要亲自为我发聘书。这样的喜事,必须至亲的人一同分享。所以我要校长务必请到你们两人。

禾呈更加吃惊,说博导?你当博导?你能当个什么博导?表姐雪青说,学校再三邀请,我也不能过于推辞。校长一边也忙说,是呀是呀,经管学院能请到雪青女士,真是学校的荣幸。表姐雪青便莞尔一笑,说这也是我的荣幸哩。以我多年从事经济管理的经验,的确可以指导学生们将来少走弯路。禾呈老婆有些冷冷地说,他们不走弯路,但会走斜路。

这话校长和表姐雪青都没听见,他们已谈笑风生地跟别的来宾握手寒暄去了。这顿晚宴,据说专门请了五星酒店的大厨过来掌勺,菜肴丰盛得禾呈这辈子没有见过。但坐在席间的禾呈却味同嚼蜡。校领导们和表姐雪青来来去去地敬酒,相互恭维着对方,语言甜腻到肉麻。细心的表姐雪青偶尔也会兼及禾呈夫妇,且轻拍着禾呈的肩说,你要放松一点,社交场所,不必这么拘谨。

禾呈淡淡地应付着,于这一桌人,他像个局外人。他也不是不放松,只是不知道自己要去跟这些人说什么。他心里的话是不能在这里说出来的。况且,他心里也确有满心的不舒服。他不明白,为什么表姐雪青什么都想要,而且什么都能要到。你赚到大钱了,你享受荣华富贵了,你成为权贵名流了,你在这城里呼风唤雨了,这些也罢,你怎么连属于他禾呈这种书生的教授位置也不放过呢?博导是什么角色?他需要什么文凭和水平?他得有怎样的科研成就?你雪青一个高中学历,无非钻体制的空子赚了大钱,你怎么就可以跻身博导的队列呢?

而禾呈攻读多年,刻苦地做了多少学问,做到退休都还没有博导资格,甚至教授职称还是老婆以死要挟才得到,眼下,他的连大学校门都没进过的表姐雪青却轻易就博导了。

这天的夜晚,禾呈没有睡着,这种睡不着的缘由他找不到。躺在床上,心里似乎乱七八糟,无数念头窜来窜去,像飞蚊一样飞舞无序,却一个也抓它不着。类似状况,似乎只在“文革”期间有过。禾呈一向是随遇而安者。如果有世道的拳头朝他伸去,他所做的只是退缩,拳头伸多远,他便退多远,一直退到他认为拳头够不着的地方。他的幸运在于退到了墙角,拳头就果然没有再挥过来。这样,他便安然地待在这个角落里。平静地看书,间或做做学问。那样的时候,倒也并非学问还需要他,而是他需要学问。把自己从茫然失措中解脱出来的最好办法,就是走进魏晋的历史。去东林寺跟和尚慧远谈谈轮回,或到金鸡峰找道士陆静修探究简寂,再或寻得陶渊明隐居的乡下,听他吟诗以及被他叱一声:我醉欲眠君且去。禾呈都是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得以静心。倘有一晚他睡不着,这件事就应该有点大了。

夜半三更,月明星稀,禾呈想得最多也最不解的就是:为什么他这辈子踏踏实实做学问,认认真真教学生,却从未得到过尊重。而表姐雪青既无文凭,又不学无术,全靠交际,却能如鱼得水。甚至还被学校高薪聘请为博导。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先前还觉得她就算有钱又算什么?她永远都没有教授学者得人尊重。现在却在突然之间发现,人们,甚至校长尊重的人都是她,轻视的却是自以为有崇高地位的自己。自己学富五车,有本事仿佛没本事一样,雪青八面玲珑,却成了最有本事的人。莫非真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斗转星移,沧海桑田?

禾呈的老婆自然也是相当的愤怒。回家来便直截了当地骂了半天娘,生生是一口气硬咽不下去。嘴里反复叨着,凭什么?这老妖精凭什么?但咽不下也得咽,她不过一个退了休且无人搭理的白发老太太。这一晚,禾呈的老婆也没有睡好。早起一看禾呈的脸色,发现受伤更重的原来是禾呈。禾呈一生看重什么,何处最为脆弱,她了然于心。禾呈看重的,也是她所看重,而禾呈脆弱的,却不是她的软肋。她不由对禾呈多出几分担心,立马打电话叫惟妙回来一趟。

惟妙赶回家里,获悉此事根由,便用一种平淡的口气对禾呈说,这世上有无数诱人的东西摆在那里,有人要这,有人要那。难道表姑所要也是爸爸的所要?

禾呈心里轰了一下,胸中块垒,瞬间破碎。他想,就是了。他这辈子跟表姐雪青所要的东西都不曾一样。到老没跟她同道,难道还想不开?想罢有点惭愧。心道自己其实也并非忌妒表姐雪青,只是有些悲凉这世道。如此而已。

惟妙不知禾呈心事,继续说,连表姑都想要的东西,爸爸应该不屑才是。遁世无闷,不见是而无闷。爸爸,在我的印象中你是这种人。禾呈便释然,说你妈当回事了,其实没什么事。过眼烟云,不足谈不足谈。

禾呈又复归淡然。毕竟郁闷牢骚烦恼诸如此类,于他都没有意义。表姐雪青所得这些,其愉悦程度,也抵不过看孙子捣蛋瞧孙女撒娇。

表姐雪青却在三天后来到禾呈家。她坐的是经管学院院长的小车。她自己的车空着,跟在那小车之后。经管学院院长当着禾呈的面,哈腰点头地跟她握手别去,留下表姐雪青在这里走亲戚。

此刻的禾呈家里,正坐着马教授。

马教授是来发脾气的。中文系一青年教授,几乎每节课都要爆粗口。其粗口直指生殖器。马教授得知此况,便去院长处投诉。马教授说,怎么能在课堂上爆粗口呢?一个大学教授,还讲不讲文明。叫下面坐着的女学生怎么听讲?院长非但不重视,反倒劝他说,算啦,这年代都这样。电影明星电视台主持人不论男女,大多也说下流话,报纸标题都带脏字哩。这是他们的个性。马教授不服,当面去指正那位青年教授,青年教授满脸带笑,说我们不就是活在一个肮脏的时代吗?加我一个,也干净不了。让它脏透了,或许会有人想起来打扫。

马教授对禾呈说,这这这,这都是些什么话?禾呈说,我也不明白呀。

两人正说时,表姐雪青娉婷而来。禾呈忙介绍马教授与之相识。马教授面带怒气,握手时也没有缓冲。表姐雪青便笑道,我来了马教授不高兴?

禾呈忙说,不不不。然后把马教授先前一番话说给表姐雪青听。马教授不等表姐雪青开口,便又继续自己刚才的话题。马教授说,这叫什么个性?耍个性的话回家耍呀,对老婆对朋友都可以,怎么能在课堂上耍个性?要耍你也耍得雅一点呀艺术一点呀有智商含量对不对?耍得这么粗鄙,跟街骂有什么差别?算什么大学教授?

马教授一通激烈,倒让表姐雪青在一边朗声笑起,笑完说,你们这些教授呀,一辈子都不肯变。这世道是变化的,你们怎么总也不明白呢?马教授毫不示弱,回辩道,看朝哪方面变。如果是朝毁灭方向去变呢?

表姐雪青抬手到胸前,作十分之优雅态说,实事求是地讲,这世界还真是朝着毁灭方向在变。但毁灭的过程很长呀,现在离毁灭的底部远着哩。等落到底了,你我的骨头都打鼓了,毁不毁灭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如果这个毁灭在中途减了速呢?那时怕连你所有亲人都已出了五服,你们何苦替那些不相干的人操心?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定数,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宿命。时代和人,他们彼此相互欣赏,不就够了?我们都老了,一边看看就行啦。不用管他们的事,更不用跟他们生气。像马教授所说那位爆粗口的年轻教授,很可能他的学生特别愿意听他爆粗口哩。他们会觉得男人脱口而出说脏话是性感的象征。换一个文雅而不爆粗的,没准他们根本不想听讲。为什么呢?他们是一个时代的人,并且他们都是同类。

禾呈和马教授一时间都听傻了。马教授说,这这这……他这了半天没这出后面的话来。便转头对禾呈说,这就是经管学院新聘的博导?学校真是疯了!说罢,也没对表姐雪青打声招呼,便掉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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