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熙早就料到嫁过来不会是何妍,皇上赐婚说的是将军府嫡女。何絮回到京城之前,将军府的嫡女确实是何妍,可何絮踏进京城的那一刻起,将军府的嫡女有何絮和何妍。
听闻何妍才貌出众,是为京城第一才女,十分得将军府的宠爱。何絮从小在乡下长大,胆小怯弱,没见识不说,刚回京城一个月便将定亲十载的未婚夫克死了,依照宫里那位的性格,将何妍嫁过来了倒是奇迹了。
虽然早就知道了会是何絮,也早就打算好了只要她不惹事,一个没用的棋子,将她安置在后院自生自灭。
直到听闻暗卫禀报说,迎亲时她用银针毒哑了谩骂她的人,这才提起了他一两分的兴趣。
当看到这个女人清冷高傲的眼神,冷漠淡然的样子,他知道她也并不是自愿嫁过来的,她眼中带着明显的不屑,和他一样,对这桩婚事她也是不屑的。
但他公仪熙是何人,从来只有他嫌弃别人的份。他实在讨厌这个女人淡漠、不屑的样子。
何絮感觉到自己的双手一阵疼痛,痛得连喉咙不能顺利的进出气,似乎全身血脉都鼓了起来。
她往后抬起一脚向他踢去,被他压下了,再抬起另一脚,又被他压下了。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她两只双脚都未能撼动他半分。一股从脚底发出的凉意袭至全身。
她用尽全力往里侧翻去,公仪熙伸出一手抓向她,撕的一声,她的衣领被撕了开来,露出了胸前大片春光。
一阵凉风袭来。公仪熙的眼睛落在她锁骨上时,黑白分明的丹凤眼瞳孔猛的一缩,全身散发出一股寒气。
何絮有一副漂亮的蝴蝶骨,深浅恰到好处,隐隐约约随着她的扭动若隐若现,只是正中锁骨处有一抹突兀的痕迹十分刺眼。
公仪熙放开她缓缓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猛然抬起膝盖抵在她的腰际,抓过她的双手,他的左手抚摸在她的锁骨上,轻轻来回抚摸着她锁骨上的吻痕,嘴角噙着一抹嗜血的冷笑。
何絮有种被虫蚁爬满全身的悚粟之感,这该死的病秧子不仅不是病秧子,还不是个瘸子,更加不需要参汤吊命。
哪个王八羔子传出来的,害得何妍不敢嫁,最后下毒逼迫自己代嫁。
又听他冷笑道:“将军府送一个荡妇给本王,还是皇上送一个克夫的扫把星给本王?”
这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说动手就动手,而且全身散发着一股寒冷的气息,似乎只要他愿意,他的冰冷便能将人冻僵。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何絮轻缓,将全身力气集中,双腿一趿,身体从他的魔掌下滑了出来,迅速起身离他数米远。心想,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按照以前的身手,对方力气再大,她也不至于这么被动毫无反击之力。
公仪熙没想到瘦弱得不堪一握的她能像条泥鳅一样在自己手底下滑开。
他速度奇快,没等她跳下大床来,又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腕,只一用力,卡擦一声,何絮的手腕骨折了。另一只手将她按翻在床上,掐着她的脖子,冷然道:“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做本王的王妃?”
何絮怒了,与其被这个男人羞辱死,还不如被何妍毒死。作为军人的尊严不允许被羞辱。
忍着手上传来的剧痛,她一边在心里大骂,一边抬高膝盖,往公仪熙的要命处顶去。公仪熙掐着她的手没放开,轻轻一侧身,躲过了,腰却中了她一脚。
她的手脚甚是灵活,速度也快,他以为她只是灵活些,便任由她的脚向自己背部踢去。
何絮没有踢他的背部,而是朝他的腰阳关穴踢去,想着虽然不至于要他的命,但疼痛能袭便他的全身。
那一脚踢到他的身上,公仪熙眯起了狭长的丹凤眼,手上的力气不减反增,手腕骨折她居然连哼都没哼一下,快速的反击还真是让他诧异得很。
这是第一次有人让他吃了暗亏,还是一个女人。
他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的同时,全身散发出肃杀之意。何絮明显感觉到喉咙里完全不能进出气。
她伸出折断的右手肘朝他胸前的膻中穴探去,而左手快了速的朝他的脖颈砍去。
公仪熙将手从背后绕过去抓过她的左手,又是卡擦一声,折断了她的左手手腕。这才起身,看向凌乱而狼狈的她。
这个女人似乎,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就算她长得有几分姿色,他也没打算碰她,更何她是别人用来羞辱自己的一颗破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容易就被她挑起了怒意,忍不住想要羞辱她一番。他心想,也许是因为第一次有人反抗他。
此刻她衣衫发饰凌乱,手也断了,像一条临死挣扎的池中之鱼。
此刻她的眼神没有了那一抹淡漠,多了一丝倔强和寒意,却没有他想看的怒意。她咬紧贝齿,好像只要他过去,她就一口咬死他。
看着她倔强的样子,他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忽然,他看见女人倔强的眼神变成一种讶然,再后是一股不可思议。
然后何絮被他的深紫色华服兜头盖住了,他看不见了那双黑白分明清冷的眼睛里的不可思议。
何絮都没看见他什么时候脱的衣服。在华服落下的那一刻,她被封住了穴道,不能动弹不能说话,只余喜袍上的龙涎香将她包围了起来。那是属于他的味道。
公仪熙冷冷的看了一眼床榻上被衣袍盖住的何絮,转身坐回轮椅上,径自推着轮椅离开了房间。
从她的眼神变化来看,他知道自己毒发了。他莫名的不想让这个倔强的女人看见自己毒发时候的狼狈。
平日里,谁要占了他的便宜,他会让对方付出双倍的代价,而他居然放过了这个别人扔给自己的耻辱的女人,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他不知道被华服兜头盖住的何絮,眼神并没有收回,一直保持着不可思议。
她看见他的脸上忽然显现出了一条长长的疤痕,从耳际到下颚,从浅浅的粉色渐渐加深,变成了深深的黑色,粗细不一,像一株干枯了的梅树枝。并且,以她看得见的速度慢慢的滋长。
她在21世纪有一个同事,天才级别的毒师,名叫麦琪,出事的前,她喜滋滋的拿着她刚研制出来的毒药给她看。
她给这种毒药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梅花烙。因为是用梅花的根茎叶,与一百种花蕊粉,以及五毒的血汁加入人的鲜血熬制而成。当时用的还是何絮的血。
当时她还用一个B国的卧底做实验,实验结果跟眼前的公仪熙毒发时一模一样。
实验结束后,麦琪还闷闷不乐的说,这只是半实验品,每次毒发的时候脸上那条黑色线条都会滋长,直到满脸长满了深黑色线条,他的五脏六腑才会慢慢化成一摊血水了,全身器官因疼痛而衰竭,死后尸体也会化成一股血水,这条命才算彻底完了。
她记得这种梅花烙的毒是21世纪的麦琪刚研制的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的心不受控制的砰砰砰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