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长相清秀美丽,天生一股媚态,比女人还要媚三分。他穿得花枝招展,全身大红的锦绣袍子,腰间束的是青玉绸带,头顶的是金黄色镂空花簪,脚踏的是一双墨绿绣花靴子。
花里胡哨的搭配因着一张美丽的脸,倒是不显得俗气,只叫人觉得太过骚气了些。
何絮嫌弃的撇开了眼睛,绕她是21世纪的现代人,见惯了无数奇葩搭配,现下也实在不忍直视这种不伦不类的混搭。若不是现在需要他的帮助,她早就一脚将他踹出门外了。
美丽的男子摇晃着手中的玉折扇,调笑着:“小絮絮,人家找你找的好苦呀,你怎么转眼就嫁人了呀。”
何絮抖了抖身上起的鸡皮疙瘩,瞥了他一眼:“看本姑娘狼狈,活活受断手之痛一个晚上,还没看够是吧?”语气中的威胁味十足。
在公仪熙离开之后不久,她就发现屋里多了个人,她以为是公仪熙派来看守她的人。
直到小红打来的洗脸水里,倒映出一张骚气打扮男人的轮廓,数数日子,今日是自己穿越来的第三日了,便猜到是他了。
男子呀的一声,华丽的转了一个身,跷着二郎腿坐在了圆桌上,道:“原来小絮絮都知道。你真坏!”
何絮一阵恶心,打断他了他的话:“废话少说,想要解药就将我的手腕接上,现在,立刻,马上。”她的手腕已经断了一个晚上了,如果再不接上,恐怕这双手是得废了。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
男子皱了皱眉,很快又笑了起来,还从来没有人命令过他做事呢,他可不是看人脸色的,只是眼前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眼神清冷,脸色淡漠,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气势,像是天生的领导者
男子一边把玩着手上的玉折扇,笑魇如花道:“你的小丫鬟不是去为你请大夫了吗?”
何絮靠在了床榻上,冷眼看了一眼门外的枯树,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落寞:“等她回来,都可以吃晚饭了。”
她为原主失落,连自己的亲生母亲,亲生妹妹都臧害她,她确实可悲至极。
男子看着她落寞的神情,一恍,来到了她的面前。见惯了她的清冷淡漠,不将一切放在心上,忽然的失落显得与她的气质格格不入。
他还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呢。他不会忘记,几天前的一个夜晚,他抓着她的手告诉她:“哥哥会好好疼你的。”她挑起眉问他:“是吗?”
她长得本来就美,挑起眉梢的她似一轮皎洁的明月,出尘的更加纯粹,他一愣,却发现她已翻身坐在了他的腰间,他还发现自己全身动弹不得。
然后看着她慢悠悠的爬起来蹲在他的身边,用刀子抵着他的命根子来回婆娑,无辜的问:要不要切了呢。
当是,夜高风黑,冷风从门缝里钻进她的闺房,冷风袭来,让他感受到她调笑的语气中的狠绝。
他将身上所有的钱财给了她,她收下后又无辜的耸了耸肩,道:“不好意思,我新制的毒药,忘记制解药了。”
听着他噪音似的哀嚎,她从袖里拿出一粒白色的药丸塞进他的嘴里,道:“你这毒能撑三天不死,三天后再来找我拿解药吧。”
今天恰好是第三天。他昨夜子时就到了,看到她如此狼狈凄惨,他很想落井下石一番。
只是这个女人看似端庄温柔,他却是知道她乖张的外表下有一股比男人还要狠厉的绝劲。
新婚前夜,也就是他采她失败的第二晚,又来了个精壮的男人。
精壮的男人撕碎了她的衣服,在她的锁骨上留下了吻痕,她一怒之下,直接将那男人的命根子踩碎了,还放了把火将自己的院子烧的干干净净。那个男人哀嚎的声音至今还回荡在他的耳边。
如今的他只是想起男欢女爱那种事情全身就会蚀骨般的疼痛。他应该感谢她当时的刀下留情罢。
哎,罢了罢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一辈子的性福生活,他摸了摸鼻子,捧起她如白玉般纤细的嫩手,像是捧着珍宝,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男子啧啧,这样一双巧夺天工般细腻的双手,皮肤吹弹可破,公仪熙也能下手,活该他娶不到想娶的人。
男子不得不承认,这个长相绝美的女人对他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她有一种她与世俗格格不入的随意,和她在一起,能让人觉得似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也不过如此。
宁静致远大抵也就如此吧。
何絮没有抽回手,只斜睨着冷漠的眼眸看着他。男子讪讪一笑,猛地将她两只手腕骨接上了。
接骨顾名思义就是将脱位的两节骨头复位,比骨折还要痛。即便是个男子,恐怕也不一定能承受。而她却只是皱着眉头,额头渗出薄薄的一层虚汗。男子很佩服!
接骨完成后,何絮活动了一下手腕,还有丝丝隐痛,滞留时间太久了,想要复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许还会留下后遗症。
她握着手腕活动了两圈,这种小痛对她来说就像家常便饭,不用太过在意。
她回头看见男子一双闪亮的桃花眼正火辣辣看着她,便从袖口里又拿出一颗白色药丸,看他吃下去了,才耸了耸肩道:“柒桑是吧?不好意思,最近没时间,忘记制作解药了,这颗要能让你撑三天,三天后保证给你解药。”
柒桑黑了一张俊脸,她嘴上说不好意思,可她的样子完全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
何絮似乎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忽然灵光一闪,对着柒桑,很诧异的问他:“你还不走吗?莫不是觉得就在这里等着我制解药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情,尤其是伤害你的人“好心”提醒你该干嘛的时候。
但看着何絮纯洁无害的表情,黑白分明的冷眸似乎有些跳动,心下一动。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枉自己天下第一风流公子的雅称。
他凑近一些,深深的吸了一口何絮身上的香气,遂满足的嘿嘿笑起来:“这个主意甚好。能天天看着你,就算被小絮絮你卖了,我也愿意帮你数钱。”
果不其然,在何絮的要求下,柒桑黑着一张脸换上了一身鹅黄裙衫女装。何絮十分无奈,这个男人穿上女装竟然比女人还要妖艳。这个世道,男人都比女人漂亮了,那要女人还有什么用?
柒桑在铜镜前转了一圈,看到铜镜里一道纤柔倩影,这才拉着垂在耳边的两条小辫子,满意了。
如今的何絮想不到,因为她,柒桑最后变成了铁铮铮的断袖,让她对柒桑终身怀了一种叫做愧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