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雪坐在沙发上生着闷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最后一次好不好?”苏雨扬非常的认真,一边在衣柜里找换洗的衣服放到她跟前。
蓝雪不想跟他搭话,腿上的伤口隐隐作痛,盯着红肿的脚面出神。
苏雨扬倒了杯温水放到她手里。
“是我的错,从今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说了算,别跟我生气了。”苏雨扬摇晃着蓝雪的胳膊,眼里笑开了花。
蓝雪端着架子,眯着眼睛把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其实在她躲在坑里的时候,已经原谅了他,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索性就不说话了,免得他洋洋得意过火。
过了好一会儿,蓝雪慢悠悠的开口。
“好吧,本小姐饿了。”蓝雪翻翻眼皮,苏雨扬嘿嘿一笑。
“小的这就去,您等着。”
苏于扬进了厨房,脸上有笑冷却了下来。看蓝雪一身的伤,不知经历了什么,可是他又不能问。为了不再吵架他决定不追究此事。
人回来就好。
蓝雪换下脏兮兮的衣服顺手扔进了垃圾桶里,整个人靠在床头心里一团乱麻。今天能回来已是侥幸,傅笙一口拒绝了她入住公寓的请求。
浑身酸痛,蓝雪突然感觉疲乏极了,也许只有家才是最温暖的港湾。也许她不该鲁莽,不该再去惦记去桥湾镇。
桥湾镇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她闭眼仔细的回忆,搜寻回来的却是残缺不全的片段。
蓝雪记得在她十岁生日的前一周,那天是周末的早晨。天还没亮,小姨王光英蹑手蹑脚的进了她睡的房间,查看了一番后匆匆忙忙的出门了。
蓝雪当时早已醒来,悄悄的跟在王光英的身后,亲眼看着她上了一辆出租车,目的地就是桥湾镇。她写完作业时小姨夫回来了,看他的心情还不错。
“丫头,你母亲去哪里了?”
“不知道,可能是进货去了吧。”蓝雪若无其事道。
“好吧,不管她了,过来一起吃饭。”那天小姨夫特别的开心,一起吃了午饭他就去上班了。
一直到傍晚,小姨王光英风尘仆仆回来,当晚表姐跟表哥去学校上晚自习去了。
“妈妈,您总算回来了。”蓝雪亲昵的抱着王光英的手臂说着。
“我出去办了点事儿,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当天她的心情看不出好坏,也许是孩子贪玩的天性,并没有留意吃完饭跟邻居家的小孩一直玩到八点才回家。
“你这个贱人,你今天去哪里了,你想把三个孩子饿死在家里不可?还是你在外面偷汉子?你今天不给我说出个理由,我跟你的婚姻也到此为止。但是孩子你休想带走,说?”家里传出来小姨夫的吃人的声音。
蓝雪吓的脖子一缩,躲在门缝后面冷眼看着小姨跪在地上,拽着小姨夫的腿哀求着。
“老公,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也从来没有背叛过你。你信我一回好不好?”
小姨夫冷冷的甩开了小姨的手,蹲下来狠狠的捏住小姨的下巴。
“信你?你叫我如何信你?自从你嫁给我的那天起,你就是存心来恶心我的。我告诉你,你就是一辆公交,谁都可以上。你自已做的事你不知道吗?”
“我没有…”小姨泪流满面,为自已辩驳着。
“哼,你就是婊子一个。少在我跟前装无辜,本来这件事我可以烂在肚子里,这都是你逼我的,两个孩子你当年差点都保不住,后来我询问了医生才知道,我们结婚前你偷偷的生了孩子。哈哈哈…你把我只是当成了你的遮羞布而已,王光英,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休想多我这里得到一丝情。”
蓝雪眼睁睁的看着小姨夫甩门而出,小姨在客厅里捶胸顿足好不痛苦。蓝雪被吓坏了,当时蓝雪还不明白他们所说的意思。
自那之后,小姨夫除了上班时间,整夜不归,小姨整夜整夜的失眠,抱着小姨夫的衣服度日如年。
很快,小姨夫的跟别的女人的事情人尽皆知,小姨躲在家里闭门不出。
后来他们的生活过得水深火热,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小姨有外出过。
渐渐的她都长大了,有了自已的生活,渐渐的淡忘了此事。
蓝雪突然睁开眼睛,一个想法涌上她的心头,那条红丝巾难道是小姨留下的?
难道是小姨在外面重新置办的家,还是小姨夫口中的那个男人?
如果这都是真的,那么孩子去哪里了?小姨为何要生下孩子后依然嫁给小姨夫?
最主要的是那个男人在哪里?难道一直居住在宅子里不成?蓝雪突然心烦意乱,苏雨扬站在门口看着蓝雪奇怪的举动,让他很难理解。
她在某些地方变了,变的让他难以琢磨。曾经她是一个很乐观的人,什么事情都会跟他分享,可是现在她突然变的少言寡欲,一个人自言自语,变得神经兮兮的。
“吃饭了,你在想什么呢?”苏雨扬换上了实验室松了语气,笑着走了进来。
“做了什么好吃的?”说着挨着苏雨扬出了门,苏雨扬轻叹一声跟着出去坐到了餐桌前。
蓝雪狼吞虎咽,像是几辈子没有吃过东西一样。
“慢点儿,没人跟你抢。”边说着边把糖醋里脊夹到到了她碗里,蓝雪的眼神一顿,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盾苏雨扬的眼神也温和了下来。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做出格的事儿了。”蓝雪然后低头吃饭。
“别这样,可能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我们没有好好的坐下来心平气和的沟通过。是我的错,我不该说那么重的话。”苏雨扬的歉意让蓝雪再次抬眼。
“你说的对,这些日子我魔怔了。你没有错,错的是我。”蓝雪放下了心里的不痛快,苏雨扬不可能让她陷入绝境,她应该好好的珍惜眼前人才是。
他这些年也是很辛苦的,从来没有亏待过她。
你一语他一句的歉意中,这一顿饭是这几月以来吃的最舒心的一次。
深夜,苏雨扬看着怀里睡去的蓝雪,他满足的笑了,他这生都离不开她,注定要纠缠一世,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将来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人还活着吗?”傅笙大声问,周围亮起了警示灯,废弃了多年的厂房里抬出来了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
“活着。”
“快送去医院。”傅笙举着手电筒进了厂房,厂房内部破损不堪,地上的脚印太过凌乱,但是有一双脚印却是完整的上次在医院的那双吻合。
看来是同一个人。
厂房里没有留下有价值的线索,赶往医院看看车主能不能提供一些线索。
在医院傅笙了解到,车主的伤不是致命伤,捆绑时间太久的缘故。
“医生,麻烦问一下他什么时候能醒?”傅笙亮出了证件。
“一会儿就能醒。”医生出了病房门。
十分钟后,车主睁眼,看到床边坐着两个陌生男人,眼里的恐慌不言而喻。“求求你,别杀我…”车主突然钻进被子里抖个不停。
傅笙站起来掀开了被子,摁住车主的肩膀。
“我是警察,是我把你救出来的,告诉我到底是谁伤了你?”
车主抬头,点点头说起了那恐惧的一夜。
“那天傍晚我拉完最后一位客人,准备回家休息。突然车门打开冲上来一个陌生男人,戴着鸭舌帽,墨镜、根本看不情长相,我再三告诉他已经收工了。他二话不说把我捆绑扔在了后座上,我挣扎着,他就在我的腿上刺了几刀,接着我就被扔进了一处厂房里直到你们到来。”
“他给你说了什么?有没有明显的特征,比如身高上的缺陷之类的?”
“他没说话,比你还要高一些,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车主忽然松了一口气。
“你好好休息,通知你的家人把你接回去,不要担心,他既然能留你的性命,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傅笙说完出了医院,坐在车里眉头紧蹙。
“傅队,你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三番五次的出现,却又不逮不住。真叫人抓狂,你说他还会再出现吗?”旁边的同事摇摇头,有些无力道。
“一定有人在幕后致使,也许这个人一直就在我们身边,是我们没有发现,是他藏的太深。放心,只要他出现,我们就能抓获。回去休息,明后陪我去个地方,不许跟任何人说。”傅笙转头跟同事说。
“好,回去喽。”车子驶向了市区,傅笙将同事安全送到家,自已则去了警局,再次把所有未结的卷宗连夜审阅,寻找着蛛丝马迹。
东方发白,蓝雪睁眼发现苏雨扬蹑手蹑脚的进门。
“雨扬,你起这么早,干嘛去了?”蓝雪趴在门边上问他。
“我去了趟车行,做了一个不好的梦。”苏雨扬把钥匙丢在了鞋柜上转头说。
“迷信,为了一个梦你也要大晚上的出去…”说到这里,蓝雪突然闭嘴,有些梦很灵验,就比如…她突然浑身冰冷,苏雨扬越过她,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对。
“再睡一会儿,时间还早。”苏雨扬很快进入了梦乡,而蓝雪再无睡意,她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透着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