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就给你好了。”
再平淡不过的一句话,似乎是做了极大的妥协,可是却惊来漫山遍野的惊呼声。
“嘶”
莫狂啸倒吸一口气,他怎么也没想到慕留敢当着风雷手段横的面扭断他弟弟的脖子!心中震撼,暗道:“就连玄字辈龙虎榜的高手都对段横十分忌惮,这小子的胆子未免太大了,真是主动求死。”
“找死!”
段横也愣住了,他的护犊子在天宗可是出了名的,就连龙虎榜那些人见到他都不愿意招惹。可是现在,一个筑基六重天的修士竟然若无其事的扭断他弟弟的脖子,他的触怒可想而知。
“你走不了了,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段横像是受伤的野兽一般嘶吼起来,倒是慕留不咸不淡的走到山路下淡然回过身来,道:“谁说过我要走了?”
云飞长老不解其意,段横的来历很不简单,他也不愿意得罪。再加上慕留诛杀的可是天宗的人,他自然也不愿意为慕留说话。慕留要是想活命,唯一的出路就是赶紧跑,跑的越远越好。
可是看慕留的样子根本就没有跑的意思,竟然用手掌劈断一颗碗口粗的树木,又一掌劈为两半。随后又无视段横仇视的目光,从容的咬破自己的手指在木头上笔画着什么。
“小野种,你现在做什么都迟了,我不会杀掉你,而是会慢慢的折磨你。让毒虫日日啃食你的血肉,用你来试药。你的四肢可以喂狗,我会将你炼成人彘,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彘,即猪。人彘是指将人变成猪的一众酷刑。首先将人的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使其失聪。再用暗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破坏声带,使其不能言语。然后扔进厕所里,还有的要各入鼻子,剃进眉发再抹上毒药,永远生不出毛发来。
这样的刑法光是听到就让人不寒而栗,再配上段横阴冷的声音,无端让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他的步伐很大,龙行虎步没多久跨过九百九十九阶到了山下。
“受死吧。”
自始至终慕留都不曾抬头,完全没有理会那股寒彻心骨的杀意,只是一心埋头干自己的事。就在段横抬手的刹那间,慕留终于动了。
“啪”
突然他抬起头来将手中人高的树干生生插进土中,树干上赫然以血为书写道:人宗慕留,前来讨教!
“人宗慕留,前来讨教。”
慕留缓缓坐在木牌旁,无视杀气凛然的段横,朝着天宗上下朗声道:“听闻天宗人才济济,不才慕留特来请教。若是天宗有人能以同境界击败在下,在下就此退去,永世不踏进天宗一步!”
“慕留,你要干什么,难道也想像皇劫一样,打我天宗的脸面吗?”
云飞长老气的大喊,一旁的圣女眼角闪过一丝笑意,传音道:“他在自救。”
“自救?”
经过圣女的点拨,云飞长老恍然大悟。以慕留的实力,即便段横目送他逃出十里地,也逃不出段横的手掌心。辟海境的修士体内的元气凝聚成元液,足以秒杀筑基境的修士。
再加上慕留只是区区筑基六重天,就算他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也不可能从辟海八重天的段横手中逃脱。两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宛如鸿沟一般不可逾越。
而他能保命的唯一办法就是想皇劫一样堵天宗的山门,段横想杀他必须以同境界一战。想当初皇劫敢堂而皇之的堵天宗山门,无非是他来堵门的事天下尽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躲在暗中看天宗的笑话。
而现在,趁着那群人还未离开,慕留也来堵门。就算段横再霸道,也不敢当着天下人的面以辟海八重天的修为镇杀慕留。
只要他这样做了,就会被人以镜像神玉记录下来,广为天下流传,天宗的骂名就会传一世!
“这位师兄是想要赐教吧,还请自封修为,免得旁人说天宗怕输,以大欺小。”
慕留躬身作揖,客客气气的话却让段横气的发抖。激将法,这可是慕留最擅长的计策了,以段横的气性只要能杀了慕留用什么方法都无所谓。可是当他代表的是整个天宗,受天下人耳目观望的时候,他犹豫了。
“段横不要妄动,如果你杀了他,我天宗就落下骂名,洗也洗不干净了。”
后方的云飞长老大声提醒,免得段横失了智,真的动手。同时他的心中也有些惊叹与慕留的脑筋,从三日前慕留在月神峰上的诡辩他就发觉这小子不是善茬儿,现在看来他还算是低估了慕留的应变能力。
“处变不惊,他只是个十四五的少年,为何会有这么高的心境?”
若是云飞长老知道慕留被天下皆知的太骨墟足足困了三年,再见过他在千军万马中面不改色的呵斥康治国战王夏修皓,或许会得出答案。
“这个臭虫,竟然偷梁换柱,不过他也太高估自己的本事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也来学皇劫堵门,不知天高地厚。”
摄于慕留的威势,莫狂啸说话的声音收敛了很多。一个弟子不解,问道:“管他作甚,段横师兄一巴掌拍死他就行了,为什么要让他堵门。”
“你懂个锤子!”朱文远骂道:“要是平时这臭虫杀了也就杀了,可是皇劫搞的天下人都知道我道宗被堵门。现在杀了他正好被天下人看到,你想我道宗臭了名声吗?”
听他这么一解释,诸多弟子这才明白过来,都咒骂起慕留的腹黑来。
“以为竖这么个牌子就可以保住性命吗,那你也太小看我段横了。杀你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既然你立下战书,那我就给你看看,以筑基六重天我杀你也如屠狗。”
段横扭动脖子,全身骨头“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他的气势陡然弱了下来,他竟然真的在自封修为,要以筑基六重天的境界镇杀慕留。
“段横师兄动真格的了,他可是玄字辈中除却龙虎榜外最强的几人之一,人宗余孽以为能躲过一劫,但是段横师兄岂会轻易饶他?”
有人眼尖,看见慕留不哭反笑,得意道:“你们看,这个臭虫被吓傻了,竟然笑起来了,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慕留仰天大笑,笑的涕四流横这才停下,道:“你可知道我什么杀你弟弟?”
“我无需知道,无论我弟弟做过什么,都不是你这贱民杀他的理由。”
段横很狂妄,压根不打算给慕留开口的机会。
慕留顾不上擦眼角的泪,又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
“我也无需知道,我只知道你马上就要死在我的手下,不,你会受一世折磨。”
“不不不,你一定要知道。”慕留摆摆手,忽然收起笑意,一股凌厉的战意猛然爆发:“因为,我需要一个杀你的理由!”
“放肆,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跟我说话!”
段横率先发难,脚尖一点将脚下的大地踩出一个磨盘大的坑洼。朱文远见状,赞道:“段师兄的实力果然强横,筑基六重天的实力只怕比得上别的人筑基八重天了。”
慕留当仁不让的向后一步,举拳与之厮杀起来,便打便说道:“你错了,我是两个人。我既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这样对你说话的人。你这么疼爱你的弟弟,就不怕他在阴间受人欺负么,所以你还是,下去陪他吧!”
“砰”的一声巨响,慕留陡然发力,一身战力一览无余,硬憾段横不仅不落下风,竟然还隐隐占着上风!
“这小子,明明刚突破不久,怎么可能跟段横不相上下,难道他真的有天纵之才吗?”
就连莫狂啸都被慕留吓住了,慕留的表现太亮眼了,让他有些不安。
“这是,通背拳,慕留不是我天宗弟子,怎么会我天宗的通背拳?”
“荡波腿,他从哪里学的我天宗荡波腿?”
“劫云印,我入道宗一年都不曾学得,他怎么学会的?”
……
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响彻整个山门,朱文远脸色一红,不敢出声。莫狂啸更是晖的肠子都青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慕留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竟然偷学了这么多招式。
云飞长老也怔住了,不过他的眼力老辣一眼就看出端倪来,道:“他使得的并非是真正的天宗绝学,而是照猫画虎,徒有其表而已。”
不过这样也很不容易了,只是看过就记下来,还学得有模有样,差点骗过所有人。
“啊。”
段横的发簪被慕留打折,披头散发似疯似魔,而慕留也好不到哪儿去,嘴角亦在咯血,鲜血将他的衣衫浸染成一副傲雪寒梅图。
“他竟然能跟段横师兄平分秋色,岂不是说,他算得上是黄字辈最强的一批人?”
一个黄字辈弟子有些惶恐,他入天宗已经一年,与慕留同是筑基六重天的境界。可是他见识到两人的交手,生出大惶恐,他根本看不见这两人的尾灯!
慕留大喝一声,不给段横丝毫喘息的机会,段横也不示弱,两人拼尽全力再憾一击。
只听“砰”的一声,段横脚下不稳“蹬蹬蹬”一连向后退了三步才止住身子,反观慕留稳若泰山的站在原地,笑道:“这就是筑基六重天的力量么,我掌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