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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谋士

水国,一望无际的海,百岛群生,海岛云集,每日天边挂一道彩虹,五光十色之下,映衬着人们幸福无忧的生活。

独角岛是水国的王都,冰王甑玉和百姓们住在岛上,在甑玉的带领下,水国十分富裕,百姓生活美好,就算东家无意的拿了西家的金子,也不会有矛盾。

冰雪聪明的甑玉,是万民的圣女,称之为甑神,身边跟着一条美艳的九尾狐,具有神力,保护着甑玉。九尾狐是海神庙的长老们用海水加上法力升华而来,足足用了十年,九尾狐成形之日,亦是九名长老圆寂之日,为此九尾狐身上的也拥有着九名长老的法力。

王都很繁华,房子富丽堂皇,夜不闭户。集市就在王宫前面,王公大臣偶尔也做做小贩,卖卖咸鱼,真正的实现了与民同乐。

水国治理得如此好,除了甑玉是个能干的人外,她还有一个谋士院。

谋士,是水国最值得尊重的人。

甑玉的谋士院有四十九人,都是水国顶尖智囊。谋士大多是天生的,出生后被送进学堂,进行特别的教育,研读的不是常人的课程,而是治国之道,他们进学堂时称为童,十年为士,二十年为长,三十年为席,四十年为瓶,五十年为斗,斗后退役。

学堂培养的谋士,十年内会被选拔,或成为官员,或成为大臣们的谋士,或自愿成为平民。

甑玉的四十九谋士,有七人为斗,十四人为瓶,十四人为席,十四人为长,十四人为士,每十年晋升一次,颁发金证,但凡谋士者,一辈子衣食无忧,为国家供养。

为了体现谋士的公平,都没有真正的名字,除了谋士长。

甑玉的谋士长叫晨,喻意早起的阳光,连绵不绝,此人长相俊俏,智慧过人,精通纵横之术。晨有两个兄长,出生的前一夜,晨母梦见一条巨龙翻江捣海,第二日便生下了晨,本想取名为龙,但龙是九五至尊,王者之称,晨的父亲是渔夫,每天起得很早,便给小儿子取名为晨。

晨母做梦的事传到了甑玉的耳朵里,她便前来探望,第一眼看见晨的时候,他竟然乐呵呵的笑了,使得甑玉怦然心动,认定晨便是她将来的谋士。为此,晨是水国中唯一钦定的谋士,自十二岁起,便跟在甑玉身边。晨没有级别,只在学堂呆了五年,甑玉时常做梦,长老们认为宫里阴盛阳衰,应找男童入宫,晨和一批学堂的男童,都被召进宫,成为了侍童。晨表现优越,博得甑玉喜欢,在晨二十二岁时,便让他进入了谋士院学习,处理一些简单的事务,二十八岁时,晨便做了谋士长。

谋士长的事务就是召集谋士们帮助冰王制定策略,再递送到冰王的手上,并没有决定和否决谋士计谋的权利。冰王没有直接命令谋士的权利,必须得通过谋士长来传达命令。为此,谋士没有直接向冰王献计的机会,只有在冰王需要的时候,由谋士长召集谋士到冰王前献计。

晨是个忠心耿耿的人,二十八岁也未成亲,大家平时里开玩笑,说晨是王的男人,晨只笑笑不作答。

谋士入宫后,便不再住在家里,都住在谋士院,这个地方比王的住所还豪华,也匹配了侍从。谋士可以成亲,成亲后女人们被分配在各个工坊做事,并不享受特殊待遇。

晨的家是一艘船,拴在一棵巨大的榕树上,般很大,拥有五个房间,晨的父母住一间,哥哥和嫂嫂分别住一间。晨每个月回家一次,他是家族的骄傲,每次回家,族人们会摆上海鲜宴席,载歌载舞的欢迎他。

雨姑是晨的邻居,比晨小十二岁,是个精灵古怪的姑娘,长相甜美,在学堂呆了三年便弃了学,她不想做渔民和谋士,想织一张大网,一张能网上一条千斤鱼的网。

水国的事,大小都会传入甑玉的耳朵,雨姑自然也不例外,于是,甑玉便给雨姑很多麻,支持她织网。雨姑织了五年的网,仍然还未完成。

月末,是晨回家的日子,他骑上了白马,带着冰王赐给他的甜点,出了王宫,悠闲的走在街道上,马蹄轻轻的踩在大理石上,发出一串悦耳的声音。

“是晨,他的马今天真好看。”

“晨都长胡子了,呆在甑玉的身边,可不能不刮胡子。”

“晨,晚上来我家吃饭可好,我丈夫刚捕了只大螃蟹,足足五斤重。”

“晨,我让孩子们来给你洗马吧?”

“……”

晨是孩子们的榜样,也是百姓们尊重的人,只要看到晨,大家都热心的邀请他上门做客,还送他海鲜,有姑娘的人家,还主动的要把姑娘嫁给晨,只是大家都知道,晨的心里,或许只有女王。

雷和电在街口等弟弟,他们都是渔夫,今天早上打了一条金枪鱼,乐呵呵的等着弟弟回来吃。看见人们都站在街道两边,想要和晨说话,兄弟二人满心欢喜,又不想耽误太多的时间,便上前去牵马,想让晨早些到家里。

“两位哥哥,你们来了。”晨笑着打招呼,哥哥们平时里把好吃的都留给他,怕他吃不好穿不暖,是天底下最好的兄长。

雷和电说话,但声音被邻居们的声音淹没,只得牵着马,乐呵呵的往前走,十里路,足足走了半天,到家时,太阳已经西下。

百余族人都拥上前,问寒问暖,把晨拉到桌前。

晨跪下给父母行礼,两位老人笑着拉起晨,像是别了几年一般。

号角吹了起来,鼓响了起来,姑娘们跳起了舞蹈。

晨从在两位哥哥中间,喝上了母亲为他酿的米酒,又香又甜。

长桌宴上,晨的长辈们都与晨喝酒,问了许多关于宫里的事,大家很关心冰王的健康,也想请晨下个月回来时,带上九尾狐。

饭吃了一个下午,直到星星降临,人们还不肯散去,又点起了柴禾,跳起了篝火舞。

“喂,冰王的九尾狐真的病了吗?”

那个鬼灵精怪的雨姑,不知何时出现在晨的身边,眨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这双眼睛里有期盼,也有一层秘密。

“哟,是雨姑啊!”晨有些惊喜,往常的聚会,雨姑是不来的,他问:“你怎么知道九尾狐病了?”

雨姑想了想说:“大家都在说,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九尾狐了,都以为它病了。”

晨轻轻地在雨姑的脑袋上敲了一下,说:“它好着呢,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什么时候能嫁出去。”

“我才不嫁。”雨姑坐了下来,撕了一块羊肉,递给晨:“来,吃块羊肉。”

晨早已腹涨如鼓,哪里吃得下东西,说:“你吃吧,我吃了一下午,再也吃不下东西了。”

雨姑有些失望,啃了一口羊肉,油渍沾在她的樱桃小嘴上,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越发楚楚动人。

要嫁,就嫁像晨一样的男人。

这是雨姑走时,留下的一句话。

一个姑娘的心里住了一个男人,就像拥有了一个太阳一样,只要想起他,便是温暖。

晨懵了,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喜欢自己,雨姑在他的眼里,一直是个小丫头,小时候晨还替她洗过尿片呢,有一次抱着她吃饭时,拉了他一身,想到这些,晨的心里就涌起一片波浪,小丫头长大了,要嫁人了。

身为冰王身边的谋士长,哪能自私。晨的脑袋里如流星一闪,便忘却了对雨姑的好感,冰王今夜肯定难眠,毕竟每晚睡觉之前,她都要听他弹上一曲。

孤男寡女,总会碰出火花,这样的火花如一粒种子般生长在一个人的心里,慢慢的发了芽,一年甚至一辈子,或许永远都结不了果实。

爱是无情的,晨心心里的爱,被冰封在冰王的世界里,他只能仰望着她,直到她嫁给一个属于她的男人。或许,晨也会守候冰王一辈子,他便是为她而生,为她而死。

夜里,晨睡不着,坐在船头看天上的星星。

雨姑的话,撬动了他心里的那块巨石,或许做个平常人,找个贤惠的妻子共度余生,也不失一种快乐的生活。偏偏,他是冰王的谋士长,冰王信任他,除了掌管谋士院,还把他当成了知己。

雷和电的呼噜声,震动了船,在水面上荡漾着。

榕树的另一边,雨姑织着她的网,她偷偷地看着晨,如果晨一夜不睡,她也一夜不睡。

“雨姑,赶紧回来睡觉了。”

雨姑的母亲在船头喊着,不经间的看见了晨,黑夜中打量了一阵,又看看灯笼下的女儿,顿时明白了什么,也不再叫喊,回到船里睡了。

晨站了起来,便看到了雨姑,她正一针一线,织着她的那张网。

那是张交织着梦想的网,它浸着一个女孩的汗水与体香,将会捕上一条史无前例的鱼。

晨觉得自己便是那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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