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志威瞬间千变万化的表情看在安然眼里,有一种幽怨悄悄蔓延至她全身。她毫不示弱地抬眸看着他,清澈的眼眸透露着坚定不移。
“我不会去自首的,你做梦!”杜志威拳头一握,转身就准备离开。
安然冲上前拦住他的去路:“不行,你做了错事,必须要承担起这个责任。”
“为什么?你不是没事吗?”杜志威问得顺其自然。
安然在日光的照射下眼前一黑,感觉有些晕眩。
“我现在是没事,但如果你不得到应有的的惩罚,这世界就不公平。”安然看着纷飞落下的桂花花瓣,身子僵直,声音也压抑不住的有些颤抖。
桂花绽放得灿烂,九月末的风微凉,一如当年家中庭园的青草地上。
当那个在大白天公然入屋盗窃的歹徒窜到桂花树下就被母亲发觉而把刀尖插入母亲心脏的那刻,安然几乎崩溃了。如果不是因为母亲听见撬门声响吩咐自己躲藏在那桂花树身后,恐怕自己也要遭受他的毒手。虽然后来歹徒受了法律的制裁,但安然又如何能忘记母亲活生生被人刺穿心脏,倒在自己面前的事情呢?
有段时间,她把自己封锁在一个人的世界里,甚至连父亲都没有办法进去。
程子希,那个时候日夜陪伴着她,花费了许多气力才把她从母亲去世的阴影里救出来。
他说:然然,我会陪伴你,一辈子都保护着你。
他说:然然,忘记过去,让我们的生活重新开始。
他说:然然,就算没有了全世界,你还有我。
那个只比她大一岁的程子希,如今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他曾经的诺言变成了谎言!
“这世界根本就没有公平可言,我的老板卷款而逃,害得我现在没有钱为我妈付医药费,害得我家庭负担过重,这些有谁来负责?”杜志威面目有些狰狞,愤恨之情不言而喻。
家家有本难念经,谁说不是呢?
这一刻,安然有些无奈的皱皱眉。然而,母亲遇劫身亡的事情又从她脑海中重演,她手心握紧,扯裂了手臂上的伤口。疼痛的感觉令她心绪麻木了些许,她别开脸,让自己的唇瓣逸出残忍的声音:“即使如此,你也应该用正当的手段去争取把钱要回来,而不是来抢劫。”
杜志威轻哼一声,根本不愿意再与安然纠结,他闪到一旁就准备回医院。
“你不能走。”安然轻叱一声,横身过去挡住了杜志威。
杜志威手臂一伸,大掌推了一下安然的肩膀。
他的力量很大,安然脚步不自觉地跄踉,失去重心以后她往旁边摔去。
身子着地的时候受伤的手臂正好撑在草地上,安然努力地深呼吸,咬紧牙关想忽略手臂传来的揪心痛楚,额头因为疼痛的折磨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