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域城有些着急,他虽然没见过尤优发火,但心里是深知尤优的厉害的,平日里有些拌嘴也总是让她几分,于是用眼神示意房曼云不要多说。
房曼云已经被尤优的话冲昏了头脑,不管不顾,丝毫没有理会李域城的意思,只是挑衅地看着尤优。
“哟,我倒是第一次见到人渣这么嚣张!”尤优转头大声笑了起来,声音陡然高了好几个调:“要不要把你挽着别人男朋友进酒店事迹装个裱写个横幅挂起来啊?省的你深夜绞尽脑汁想着出名,但是大妈,A市名妓这种称号得到了也不会有多光荣的你明白吗?”
房曼云越听越愤怒,咬牙就想要冲上去撕了尤优那张嘴:“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你才是A市名妓!你全家都是……”
“我全家是不是我不知道,对于怎样把自己修炼成妖艳贱货,我甘拜下风。”尤优笑着道。
“尤优……”李域城忍不住开了口,声音低了些,“你差不多就行了,别太过分,周围都是人……”
尤优心里瞬间凉了半截,猛的转头看向了李域城的脸。
他的表情十分闪躲,两双眼里都装着对她的不满,神情之间既有恐惧也有厌恶,但就连正眼看看尤优也不敢。
房曼云勾唇,终于扳回了一城,对李域城的帮腔十分满意。
“你……”李域城被尤优盯了许久,抬头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我就是想不明白当初是怎么看上你的。”尤优说了实话,依旧是笑嘻嘻的表情,心里撕裂的伤口已然淌血,“要脸没脸,要才没才,别人招招手你就摇着尾巴贴上去……也好,你们倒是挺配的。”
“你什么意思!”房曼云眯着眼睛道:“尤优我告诉你,你是长得不错,是有年轻的资本,但是有时间也可以回家照照镜子扪心自问,这样的一张脸为什么还留不住男人?在这里巧舌如簧的没用!”
“为什么留不住?”尤优脸上的笑容渐渐隐藏了起来,听着扎心之语,全身的血液再一次涌上头顶,声音染上了几分尖利,“大概是因为我百依百顺?或者是因为我人善可欺?还是外面随便一朵野花都独领风骚床技惊人?”
“尤优!”李域城叫了一句。
尤优突然扬手,正眼都未看。
啪!
世界顿时安静了几分。
李域城不可置信地看着尤优,此刻只觉得面前这张脸十分陌生,他也清楚了一件事情——尤优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任他揉搓的尤优了。
“李域城你听好了。”她顺手在他心口处轻轻一点,“这一巴掌是我的利息,喊我名字之前想清楚自己的身份,我在说话的时候不要插嘴,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看看世界的残酷。”
李域城一颤。
“你凭什么打人!”房曼云突然嘶吼了一声,愤怒地朝着尤优冲了过来。
“凭什么不能?”身后突然冲出了一句清亮的嗓音,雌雄难辨,有些粗重,却又带着特殊的女人才有的韵味。
尤优心里突然一松。
其实她心里也有些没底,此刻不过是愤怒和不甘在支撑自己的凶悍,但仅仅是她一个人对上这两个,可能还没什么胜算——如果加上白安然,这事情就简单多了。
李域城在听见这个声音的一瞬间便颤抖了起来,猛的将要冲向尤优的女人一拽,低声道:“别闹了,走……”
“干什么?”房曼云还想挣扎,却被李域城连拖带拽地拉走了,没几秒便出了门。
尤优转头看着一身T恤牛仔裤正朝着她走来的白安然,疲惫地笑了笑。
白安然是练跆拳道的,性子大大咧咧,但对她的事情极其维护,有一次她和李域城吵架,白安然愣是闹到了李域城的公司,差点没把李域城揪出来生吞活剥了……从那时起,李域城便有些惧怕白安然,甚至提到名字都不自在。
“你还笑得出来?”白安然咬牙,气愤地看了一眼李域城离开的方向,“行啊李域城,平时还真看不出来这么能耐!”
尤优抿了抿唇,卸下了刚才的嚣张和防备,眼眉低垂,半晌,长叹一声。
今天发生太多事,她一时间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酒店大厅突然多了许多安保人员,急匆匆地抓着对讲机朝着前台赶。
尤优被人一撞,白安然伸手一扶,皱着眉头看向前台。
“怎么回事?”有人叫了起来。
几人在前台低语,面色凝重。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酒店里没有一个人值班是吗?今天不给我一个解释,你们等着传票吧!”人群中走出一个高挑的女人,歇斯底里地叫着,面容姣好,但表情十分狰狞。
白安然突然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脑袋,低声道:“糟了……”
尤优瞳孔一缩,转头看着白安然。
白安然轻轻点头,低声道:“肯定出事了,这女人叫乐菲儿,一个小网红,经常光顾我们酒店。今天好死不死碰上我值班,还偷了懒……也不知道四楼发生了什么,我去看看。”
“都聋了吗!”女人接着尖叫,气急败坏地在前台四处走动,大口喘息:“有人私自闯入房间也毫无察觉,你们都是死人吗?酒店的安保就是这么做的?!”
“乐小姐,今天值班的是我。”白安然走上前去开了口,站在一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刚才肚子饿了出去买了晚饭……”
尤优也跟着走了过来,心里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
整个酒店都炸了锅,看来这件事不算小。而他们提到的“四楼”……她是去过的。不会是和刚才的那个男人有关吧?
尤优全身一僵,想到这个可能性便是后背发凉。
乐菲儿眯了眼,咬牙盯着白安然的脸看了许久,“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工作服呢?工号呢?”
她上下一扫,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白安然赔着笑,开口道:“实在抱歉,因为有事外出所有就没有戴上工作牌,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乐小姐觉得困扰?”
“没戴工作牌?!有事外出?!”乐菲儿嗓音十分尖锐,众人的耳膜都有些刺痛,“把你们经理叫过来!”
“乐小姐,对于今天的工作失误我非常抱歉。但是歉也道过了,能不能麻烦您先说一说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现在大家都是一头雾水的,没有办法给予相应的弥补……”
“我这是衰炸了才会选你们酒店!”乐菲儿指着白安然的脸,瞪着眼睛,红唇大张几乎要将她拆吃入腹:“一个个都是眼睛瞎了,这么多人盯着,这么多的安保人员,居然能让人光明正大地进入酒店房间?!今天我的损失你们赔不起!”
白安然咬牙。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还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臭骂……
“具体是什么损失呢?能不能麻烦乐小姐告知?”一旁的尤优突然开了口,眉头也皱了起来。
安然是这里的员工,自然要处处赔着小心,但这女人的眼角眉梢上都挂着轻蔑,白眼就差翻进发际线了,素质奇低,让人看了便觉得不舒服。
“你又是什么东西?”乐菲儿不管不顾地冲着尤优喊。
“我说她的朋友。”
“我说呢!一路货色!”乐菲儿讥讽地一笑,“什么损失?就是你们这类人永远都赔不起的损失!我男人被人睡了,你赔得起?”
尤优脸色突然一白,脚步轻轻一晃。
白安然眼尖地发现了尤优的变化,立刻伸手将她的腰一揽,转眼挑眉,用眼神询问了发生了什么。
尤优摇了摇头,冷汗已经从自己的额头渗透出来。
完了……这事情真的大条了。刚才那个男人应该是被下了药,能让一个长得不错还小有名气的女人去倒贴……身份一定不低。到时候事发,查看监控就能找到她,该不会误以为是她下的药吧?
“刚才的气势呢?”乐菲儿咬牙,嘲笑的语气十分明显:“生活在底层的人看着就是一股穷酸样,什么事情都做不好,连个酒店房间都看不好你们还能干什么?”说着她一转头,看着一众干瞪眼的保安道:“你们还他妈愣着干嘛!去给我调监控叫经理!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贱货敢抢我的人!”
“别查了。”尤优抬了眼,冷不丁说了一句。
乐菲儿一愣,怒火开始在眼底燃烧,盯着尤优一字一句道:“你要是不想惹得一身骚,就趁早滚出去,别在这里强出头!撒泡尿照一照自己算是哪根葱,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是我。”尤优再次开口,压着嗓子里冒出的怒意,出乎意料地冷静。
众人都是一愣,全场寂静。
半晌,白安然缓缓转头,不可置信地看了尤优一眼。
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没听错吧?!
“你疯了吗?”乐菲儿脸上的表情一僵,似乎在确定尤优说的话是真是假。
“我说是我,不用查了。”尤优突然走上前两步,白安然将她的手一抓,她反手握了握,安抚地拍了白安然一下,才转头盯着乐菲儿道:“就是你口中生活在底层的人,睡了你求而不得的男人,怎么了吗?”
“优优……”这回连白安然都震惊了,看着尤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