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丑多作怪。
宋念念浑身一僵，脸上的血色褪|去，煞白煞白的，贝|齿死死地咬住下唇，不允许自己冲动地去反驳，更不允许自己软弱地哭泣。
可泪腺岂是她想控制就能控制住的，温热的泪已经很没骨气地在她眼眶里打转。
她努力的睁眼，深呼吸，再深呼吸，试图把眼泪逼回去。
可却也只是徒然，泪水还是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下。
之后，宋念念和柏岩、宋思思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
夜深，宋念念窝在客厅沙发上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地看《怦然心动》，音量调得很小，不仔细都听不到，可她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哒。
哒。
哒。
轻微的脚步声隐隐约约地传入耳中，宋念念循声望去，就见一身灰色睡衣的柏岩不紧不慢地下楼梯。
迅速把抱枕丢在一边，蹭的站了起来。
不用他吩咐，她自己就能回避。
柏岩看到她溜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眸光一沉。
沉声道：“回来。”
宋念念心里有气，也有怨，一点都不想理他。
可在他面前她总是会控制不住自己，明明想要逃，可脚步却已经停了下来。
她咬牙，一鼓作气冲进保姆房，顺便把门也关上。
还很阿Q的想，这样就不用面对柏岩的冷言冷语了。
柏岩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保姆房的方向。
胆子变大了，一而再再而三假装没听到他的话。
行，他就坐着等，看她能躲到何时。
宋念念也只是脑子一热才敢这么做，躺在狭小的床上怔怔的出神。
宋思思说得没错，她当时不过是个一穷二白的大学生，除了她这张脸有可取之处，其他地方还真没多出彩。
身材不是最棒的，成绩不是最拔尖的，脾气也么见好到哪去。
呵呵，这样想来还真是她配不上柏岩。
宋念念翻了个身，又爬了起来，手往枕头下探，摸出一个信封来。
“咿。”听到开门声，柏岩眉梢一扬，手指轻敲沙发，声音不徐不缓，“怎么突然不躲了？”
宋念念：“……”
踱步到他面前，把信封递了过去。
“无功不受禄。”
柏岩眼皮一抬，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而也正是这时他才注意到她五指又青又肿，如夜的眸颜色更深了。
昨晚才摔到脚，今天她又夹到手吗？
她这不是保姆，是祖宗吧。
一点磕磕碰碰不是瘸就是残。
宋念念唇角一扬，语气难掩讥讽，“送？不是赏吗？”
柏岩本来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瞬间凝固，脑海闪过早上跟宋思思说的话。
“念念，昨晚起夜我把宋阿丑吓到摔了一跤，你拿五千现金给她，让她自己去医院看看。”
念念那么在乎宋阿丑，她不可能说出“赏”这种伤人的话，一定是宋阿丑矫情。
果然，丑人多作怪。
“是赏又怎么样？”柏岩很无所谓地反问。
还真的是赏啊。
宋念念忽的一笑，“不怎么样。”
柏岩不接信封就把信封搁在案几上，“没什么事我先去休息了。”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柏岩嘴那么毒呢？
果然刀不是扎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柏岩眸光扫过案几上信封，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
声音冷冽刺骨，“站住。”
宋念念迈出去的步子不得不停了下来，也不回头，静等他说。
“虽然念念把你当成姐妹，但希望你能摆正自己的位置。”
宋思思把她当姐妹。
这句话是宋念念有史以来听到最搞笑的了，很不客气地笑了出来。
蓦地回头，眼底还带着笑，嘲笑。
“你那么无条件地信任她，是因为她这个人，还是她的脸？”
连自己老婆芯换了都不知道，多半是因为脸吧。
柏岩听到这声“质问”，脑海有个想法炸开了。
眼前这个女人……
喜欢他。
整个人比吃了苍蝇还要难受。
别人喜不喜欢他，爱不爱他，他不管，只要念念爱他就行。
只是，同在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被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人喜欢，他还真做不到淡定。
索性承认，“对，我就是喜欢她的脸。”
间接的意思也就是她长这样的，他看不上。
终于证实自己的想法，宋念念的脸色更难看了。
干笑了两声，“放心，我有自知之明。”
转身眼泪就掉了下来。
原来chong了她六年的人，不是因为她这个人，而是她这张脸。
刚开始她还给自己找他认不出她的理由。
现在整容技术太高明，宋思思太会演。
原来都不是。
只因为他爱的只是她的皮囊。
那些所谓chong爱，也不过是习惯，或者举手之劳罢了。
宋念念此刻就像是失了魂的行尸走肉一般，麻木的前行，脚也不痛了，手也不疼了，而心……
好像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
这或许是默哀大于心死吧。
都说一见钟情钟于颜，只是一见钟情是什么感觉呢？
宋念念的一见钟情是那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孩骑着自行车拦了她的去图书馆的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问：“宋念念，你有男朋友吗？”
拦路 窥探隐私应该说是很无礼的行为。
可抬头看到他那比秋日还灿烂的笑，她脱口而出，“没有。”
“哦，那你现在有了。”他低低的笑着，声音特别撩人。
白净而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我叫柏岩，大四国贸A班的，你的男朋友。”
宋念念：“……”
现在的表白方式真是五花八门。
囧的是，当时她脑抽把手伸了过去，并且塔在他的手上，“你好，大一经管A班宋念念。”
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她脸微微发烫，迅速地抽回手，落荒而逃。
走的时候，背后依稀还能听到他愉悦的笑声，一声一声，一声一声的，敲打在她的心上。
让她没由地慌了。
宋念念是从小漂亮到大，上幼儿园开始就收到各种情书，被告白的次数多到她也记不清，只知道大部分的性别是男。
那天的告白她并没有太在意，倒是过了一周，柏岩再次拦住她，态度强势地塞给她一张卡，他的饭卡。
